巴曼诗集：《鬼城谣》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巴曼    阅读次数：35109    发布时间：2013-09-22

　　第四部：重庆的门
　　
　　序
　　
　　喜鹊叫唤客要来，
　　妈的幺女要回来。
　　背篼腊肉背上背，
　　脚上穿着缎子鞋。
　　——（引自重庆民间童谣）　　
　　
　　重庆的门
　　
　　重庆，自古就有十七道门
　　应九宫八卦之象说
　　相生相克，顺应风水
　　
　　朝天门迎官接圣
　　洪崖门杀鸡敬神
　　临江门肥田有本
　　通远门看死埋人
　　
　　其中，有八道门
　　固若金汤，抵御外侵
　　有九道门，专供挑夫
　　担两江之河水入城
　　
　　我不想去仁和门
　　那里的火炮一响
　　总爷就要起驾出巡
　　也不想去定远门
　　因为，我身体已伤残
　　不能够在较场坝
　　舞刀弄棍
　　
　　我就站在
　　东水门的四方井台之上
　　面对真武山，等待着
　　鲤鱼跳龙门
　　（原载《黄河文学》2010年10/11期。）　　
　　
　　花朵绽放时的断想
　　
　　花朵绽开的瞬间
　　时光，尚留在门外
　　隐藏于心中的某个名字
　　在岁月之中
　　渐渐消融
　　
　　思想与情感不可泯灭
　　一枚淡绿色的太阳
　　显得，温存又遥远
　　
　　在这个春天
　　醒来的不只是大地
　　还有我的心，细数着
　　民族的愁绪
　　
　　站在巴颜克拉山遐想
　　
　　雪花呵！如战争的场景
　　压过我的眼前
　　整架的山梁
　　无论是高大与卑微
　　在此，都统统地披上了银装
　　
　　这里就是长江与黄河的发源地
　　我看见，有野兽
　　跳过河流
　　
　　神鹰，滑过苍穹
　　此刻的我也在遐想
　　如果我就是一枝严冬的腊梅
　　我一定要化作
　　一簇簇不灭的火炬
　　在最不起眼的枝桠上
　　绽放、跳荡
　　
　　只要有风吹过
　　这片土地，就会渐渐地发绿
　　就算布谷不来，美丽的春天
　　照样也会爬过，那道道山岗......
　　（2009年写于云南省香格里拉至虎跳峡的路上）
　　
　　雾里的花朵
　　
　　夕阳的血液着色于命运的黄昏
　　我高举起一杯长江之水
　　饮尽人间闲愁
　　
　　向晚的风
　　吹动起历史的清寂
　　我踏着凌波微步，驶入
　　你心的内部，贴近你醉意
　　
　　褴褛的影子
　　仿佛，还停留于昨天
　　现实已经绽开
　　圣洁的花卉
　　
　　世纪的风，溢满幽香
　　修复着，纯真与祈望
　　悲剧，来源于多情
　　雕刻出，结局的美丽
　　
　　老家
　　
　　绝对的土坯墙，阳光下
　　闪烁着灰色的光
　　燕窝不在梁上，燕子
　　把巢儿筑在
　　木楼板的下面
　　
　　大人与小孩们，走在木楼板上
　　发出的吱吱呀呀声响
　　也丝毫不会影响到
　　小燕子的一家
　　
　　一双父母，承受着
　　几对儿女的使命
　　巢内，张嘴待哺的生命
　　刻入乡村的历史
　　
　　五个孩子，一个村庄
　　
　　长江，我已习惯于你的抚养
　　你曾救起了
　　一个五次落水的儿子
　　
　　神性的村庄
　　在你的濯洗中
　　生命一次次又地鲜亮起来
　　六畜们，喝着你的奶汁
　　乡亲们吃着你的鱼虾
　　在你的滋润中
　　我又救起了
　　五个落水的孩子
　　
　　他们在你的怀中
　　嘻戏、吵闹。后来
　　他们又生下了五个儿子
　　
　　长江
　　因为，你曾经救起一个
　　五次落水的儿子
　　才有了这个村庄的六畜兴旺
　　
　　而今，我已经离开故乡
　　那片多风多雨的泥土
　　是否还和从前一样
　　
　　铜锣湾
　　
　　那是一个充满月色的夜晚
　　我专程一人静心地在月下行走
　　希望能够逢着一个鬼。村里人传说：
　　铜锣湾已有三个农民在此地“打迷风草”
　　其中有一人背着稻草在铜锣湾整整转了一夜
　　直到天亮才从地里走出来
　　
　　铜锣湾这地方非常神奇
　　大大小小的坟墓铺天盖地
　　谁都知道，那里是死人在与活人争抢土地
　　那片土地上，已渐渐地没有了房屋
　　可每年春节期间，那里便是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处处香火不断，鞭炮声声其鸣
　　
　　埋藏在那片土地上的有好人也有坏人
　　活着时，有当大官者也有当小官者，还有贫民
　　农牧民的坟墓，没干部的坟墓大
　　清官们的坟墓，没有贪官的坟墓大
　　他们活着的时候与老百姓的待遇不同
　　就是死了也与老百姓的模样不一样
　　
　　为农者
　　——写给谷雨
　　
　　为农者,此时相约
　　是一个播种的机会
　　可千万丢不得
　　
　　为农者，今年种什么？
　　啥时候下种？
　　问题，早已经成为定理
　　
　　为农者，我们比不得商家
　　掐算不得——

　　最大收益率
　　
　　为农者，记好谷雨
　　这一天，它是一年中的最关键
　　相信，厚道的老天
　　（原载《垃圾诗精选（2003---2009）》)　　
　　
　　头发，2008年大反抗
　　
　　巴曼，原本就是六十年代初的产品
　　生长在长江边。从儿童到青年
　　再从中年步入老年
　　巴曼，潇洒英俊了四十六年
　　
　　巴曼，方脸圆目，大耳长臂
　　一八零的高度，一百八十斤的体重
　　曾经逃过学，挨过老人的打骂
　　曾经饿过饭，又领过二十九元钱的工资
　　在这个经济的时代，巴曼舍命救过人
　　伤残三年期间，被巴曼救过的人
　　会随时随地躲闪。最后
　　一切药费，只能由巴曼承担
　　
　　巴曼，现在真的富足起来了
　　月薪三千多元（富翁别笑话）
　　兜里还是所剩无几。喜欢吃青菜
　　或者说玉米稀饭。穿百元钱的衣
　　百元钱的裤，百元钱的鞋子
　　
　　巴曼，看见过别人行贿，看见过别人贪污
　　看见过所有，逃不出财色名食睡的人
　　被拘留看押，判刑坐牢，直至枪毙
　　巴曼的满足，总是写在巴曼的脸上
　　
　　巴曼的身体，曾经光滑了四十六年
　　美貌，伴随着巴曼四十六年。可是
　　巴曼，那长发飘动的头颅，终于
　　在今年的夏天，集体反抗了
　　
　　一些小小的，红色的点状物
　　崩出了巴曼的头皮。今天
　　难受的巴曼，已经四十六年的巴曼
　　终于削去了
　　他全部的头发，第一次为僧了……
　　（原载《垃圾诗精选（2003---2009）》)　　
　　
　　个人简历
　　
　　一个人的简历，
　　是时下最流行的名片
　　你是某某董事，总裁，兼社长
　　他是某某经理，策划，或经纪人
　　
　　名片上的文字，多么拥挤不堪
　　让人眼花潦乱（如果经常这样，会产生结膜炎）
　　
　　有的人，简历很简单，却是伟人
　　有的人，简历复杂，却一生狗屁不淡
　　我们应该把自己的简历
　　搞得再简单
　　再简单
　　（小引：钱学森：一九一一年十二月出生于上海，祖籍浙江杭州，二○○九年十月三十一日，钱学森在北京辞世，享年九十八岁。199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决定，授予钱学森“两弹一星功勋奖章”；1991年获国务院、中央军委授予的“国家杰出贡献科学家”荣誉称号和中央军委授予的一级英雄模范奖章；2007年荣获“感动中国年度人物”。著作有《工程控制论》、《物理力学讲义》、《星际航行概论》、《论系统工程》、《关于思维科学》、《论地理科学》、《科学的艺术与艺术的科学》、《论人体科学与现代科技》、《创建系统学》、《论宏观建筑与微观建筑》、《论第六次产业革命通信集》等。）
　　
　　我的心如蚁群流浪
　　
　　泥土之上的水，照见我心底
　　成队的蚁群
　　奔突于森林的阴影下，这行走的夏天
　　尘埃布满山道，我那幸福的蚁群
　　一如我此时流浪的心情
　　
　　是谁让我无家可归？
　　眼看着，远方飓风
　　掀动起翠绿色的波浪
　　雨水跟在后面
　　雨水顷刻将会来临
　　
　　一声声惊雷，驱赶着
　　我的蚁群
　　谁的腰间悬挂着闪电？
　　云层底下，一片潮湿的山岗
　　
　　一丛丛野火，阻挡着蚁群
　　前行的路
　　我心如诗行
　　只能让文字奔跑，奔跑在
　　一片峡谷的草地上
　　
　　在兰考，凝望一棵焦桐树
　　——缅怀焦裕禄
　　
　　乡亲们早就希望着
　　在这样一片偌大的土地之上
　　看见，那一排排高大的焦桐树
　　可这只来源于一个人
　　当年的科学论证
　　
　　今天，我们行走在村庄宽阔的大道上
　　眼前，就会浮现出
　　一个巨人的身影
　　他独自奔走在冬春风沙
　　夏秋内涝的盐碱地上
　　（注：1962年，焦裕禄被任命为兰考县委书记。他看到火车站上挤满外出逃荒的饥民，大街上成群结队的乞丐，心情十分沉重。为改变兰考贫穷落后的面貌，焦裕禄立即访贫问苦，调查研究，制订出治理方案。焦裕禄强忍肝痛，始终坚持在抗灾第一线。1964年5月14日，焦裕禄因过度劳累，不幸去世。今年是焦裕录同志逝世45周年。）
　　
　　父亲的草鞋
　　
　　每逢山寨有阳光，他就会打开那个藏宝箱
　　轻轻地翻动着，那样一双十分古旧的草鞋
　　草鞋原本就是一把故乡的稻草。也是
　　老家的特产。七十年前
　　他曾独自穿着那双草鞋
　　穿越过草地、雪山。他说：
　　草鞋，听见过鬼子的枪炮声
　　还闻见过国民党的子弹。我知道
　　身带九处枪伤的父亲，他的那一双草鞋
　　虽然早已走进了中国军事博物馆。可剩下的这一双
　　他还在老家里时时翻晒......
　　（原载《民族文学》2011年第7期。）　　
　　
　　做厨师的父亲，我与他一起度过困难时期
　　
　　父亲，在他动手做菜以前
　　总是先磨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
　　会从他的手中
　　变得雪亮。他总是右手握刀
　　用左手拇指
　　试着那刀锋。看着案上
　　自己亲手做出来的那些菜肴
　　独自沉醉
　　
　　他常常向人们讲起，自己六岁丧父
　　七岁时，便在宜昌市
　　跟着师傅学习手艺
　　力朴蓝的”富济菜馆”
　　仿佛，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荣耀
　　
　　“雪白的一盆鱼丸，盛在盆中
　　是圆的，舀在汤匙
　　是扁的
　　进入口中，就不见了”
　　
　　这便是他年轻时
　　做过的一道绝好的佳肴
　　
　　父亲，被抓去当过壮丁
　　日本轰炸宜昌时，脚踝处
　　曾经被弹片划伤。从宜昌
　　流落到石柱县,寄生命于西沱古镇
　　
　　虽然，地处长江南岸
　　可是，他却从未做过
　　他年轻时曾经做过的
　　那道绝好的一盆鱼丸
　　
　　父亲，他在一旁
　　向人们讲着他的故事。我却站在一旁
　　留着口水，父亲讲完后
　　总会回头看我
　　他的眼里，总是带着一种忧伤
　　
　　弃商从农的父亲，一生都在餐馆
　　和机关里打工
　　坎坷一生的父亲。如今
　　都已经九十高龄了
　　脸上的皮，皱成一堆一堆的
　　牙已脱光，可是
　　他还在不停地，奋力向人们讲起
　　他年轻时的，那些往事　　
　　
　　生日的梦幻
　　
　　魂梦，走失于星空
　　诺言无泪可依
　　畅饮一杯相思
　　昨夜晚来朔风
　　
　　万物放浪着自然
　　缘份，受傅于邂逅
　　把悲喜植入心脏
　　以树叶，拂拭尘埃
　　
　　幻影，浮动着七彩
　　舞动着人类的责任与召唤
　　在我华发的生日里
　　身后的背景
　　显得，特别明快
　　
　　黑骏马
　　
　　我就是从硝烟中走来的神骏
　　我的头颅已经受伤
　　昂首嘶鸣
　　是我向历史的呼唤
　　
　　我扬起的黑鬃
　　为你带来风暴和闪电
　　我便是从前那个越狱王子的化身
　　为了和平与自由
　　将战死在沙场上
　　
　　在西南
　　
　　徘徊于西南的天空下，
　　就会让我想起
　　这样一片故土。村庄
　　紧靠着铁路
　　一条条高速公路，连接着
　　云贵川藏渝。
　　
　　这样一片天空，
　　到处都是彩云，
　　鹰，是天空永远漂泊的浪子，
　　连绵起伏的大山
　　藏匿着，
　　姑娘与小伙子们的神秘爱情。
　　
　　各种珍禽野兽
　　出没于西南，碧绿的
　　是大片大片的草场和森林。
　　它好似披在城市身上的
　　一件飘动的风衣。
　　
　　我们来时的路上，
　　有许多车船，穿越着
　　山川与河流
　　我们归去时，飞机又在高空中，
　　遭遇雷电。
　　
　　这是一片美丽又神奇的土地，
　　流传着
　　许多美丽的传说和故事，
　　这片泥土上
　　盛产，诸多山珍与野味。
　　
　　爱情，在这片土地上，
　　随时都可能疯长出来？
　　这片美丽的山川与河流，
　　无不流淌着，
　　多少风花雪月的故事。
　　
　　我们用眼睛，凝视着
　　西南这片广袤土地
　　这片原始而又野性的时空，
　　似乎原封未动，
　　永远原汁原味。　　
　　
　　朝天门
　　
　　重庆，总是亮着膀子，
　　光着脊背
　　那里的门，
　　也总是朝着天
　　
　　重庆，总是枕着浪花，
　　聆听号子
　　船来车往，
　　我的眼前，是云贵川藏的客商，
　　夹杂着，
　　几个远来的藏胞。
　　
　　在一片烈日下，
　　城市的大道
　　总是川流不息，
　　重庆，
　　总是徘徊于码头，
　　在港口，
　　寄存下行李和生命。
　　
　　重庆，滚滚长江，
　　波涛奔涌，一往无前
　　眼前，飘动起十八只水鸟儿，
　　守护着江面
　　重庆，高远的天空，
　　盘旋着
　　无数只大鹰。
　　
　　重庆，此时谁会迎面撞上
　　几个前来观光的外宾，
　　他们正用相机
　　拍摄下重庆的风景。远天远地，
　　是一片净土
　　
　　无须神灵护佑，我的重庆。
　　被太阳炽烤
　　用火焰燃烧，点燃黎明
　　重庆，亮着胳膊，
　　大开胸背，
　　那是一群辣妹子。
　　
　　一路上，还有许多棒棒军，
　　他们就地打坐
　　迎候着客人。热情的摊贩
　　向着路人，兜售着
　　地图和旅游指南。
　　
　　长江与嘉陵江，在此
　　合二为一
　　我知道，那一清一浊的，
　　是两江风景。
　　有九十九条宽大的街道
　　一百零八座长江大桥，车如水，
　　马如龙的重庆。
　　
　　山川与风物，无须要广告。
　　藏龙又卧虎
　　令整个世界属目。
　　红岩村、渣滓洞、白公馆
　　属历史的空间，国共谈判，
　　一代伟人。用他们的壮举
　　改写中国历史。
　　
　　让重庆更古更老
　　让新城更新更繁华。
　　这虽然不是风景
　　却又胜似风景的重庆。
　　我也曾把自己
　　想象成，一只天空中的鹰，
　　翻飞于彩云间，用目光俯视
　　这山的水，水的城，
　　城的山，山的水。
　　
　　水乳交融，情景交汇，
　　山水辉映的重庆。
　　神悟，三峡李杜之诗意。
　　但我们却永远也看不完，
　　听不够
　　这美到极致，
　　叱咤风云的重庆。
　　
　　石柱有一条青石板路
　　
　　我们又来到了石柱县
　　这是一座古老的小城
　　面前，呈现出一条条青色的石板路
　　这就是我们每天外出工作时
　　由南到北的
　　一段短短的路程
　　
　　清晨，我们就蹲在马路边的小摊旁
　　吃一餐绿豆面
　　负责经营的
　　是那些身着孔雀蓝色土家族服饰
　　且打扮入时的姑娘与大嫂们
　　她们总是向你微笑着
　　向着路人不断地么喝着
　　
　　午餐时，小店里就会供应
　　劳嘈和杂酒
　　在这座小城中，有一座古建筑物
　　几经修复以后的
　　“太子太保总镇关防”
　　闪耀着昔日的光焰
　　（据传：匾额是由唐明皇御笔亲提的）
　　
　　自从这里出了个明末英雄秦良玉女将
　　山寨里的人们，从此
　　均称自家的女孩儿们为“女将”
　　永远的一座小城
　　石柱县，一条条古旧的青石板路
　　其实，它就是县城的
　　一大特色与亮点
　　
　　我们将在这里行走几十年
　　或者一生，从未找寻到
　　当年的石达开
　　李白、杜甫、白居易等古人的足迹
　　
　　但是，我们却在民间
　　发现了他们的匾额和墨迹
　　还有，这里的女孩儿们
　　还真有一番大将风度呢！
　　
　　秀山，有多少灵山秀水
　　
　　秀山，是一片灵山与秀水的完美组合
　　美丽铸就这样一片土地
　　属于盆地中的高原
　　
　　平均海拔，要比其它几个少数民族地区
　　地势高许多
　　仿佛整个天空就在头顶之上
　　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云朵
　　
　　城郊，到处是一片片密匝匝的农舍
　　山的那边，走来一队队
　　红红绿绿迎亲的队伍。一路之上
　　欢歌与笑语
　　
　　汉子们的肩膀上，还总是保留着
　　那样一条闪悠悠的黄杨扁担
　　他们担着，红红绿绿的嫁妆上山
　　只不过，今天可不比往常
　　黄杨扁担，挑的不再是大米
　　
　　我看见，那些停靠在马路旁边的
　　多数是从吉首那边过来的旅游的车辆
　　负责检修车况的
　　却是那些秀山本地的土、苗、汉小伙子
　　他们一边工作着
　　一边又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大街那边
　　走过来的迎亲队伍
　　
　　新娘子的后面
　　跟来一群群婆娘
　　还在跳着花灯舞
　　此时，我们就端坐在一间
　　小巧别致的酒摊旁边。嘴里
　　品着一碗西农毛尖
　　用烧烤的全羊佐酒
　　
　　看着村庄那边的年轻人
　　背着新娘子，表演过大街的情景
　　舌尖，品尝着他乡的风味
　　
　　酉阳的河流
　　
　　就因为这里有阳光，
　　一条在山脚下蜿蜒奔流的河水
　　被称作“酉水河”。
　　
　　河流如带，缠绕着
　　一片片村庄，穿越过
　　一座座小城
　　
　　这一片土地，即被称作酉阳。
　　既然有河水，
　　又有阳光的地方，
　　还不人杰地灵么？
　　
　　酉水河的旁边，
　　有一座古老的庄园
　　搭建在一片开阔的原野之上，
　　这就是当年
　　家财富足的，
　　赵世炎烈士的出生之地。
　　
　　他刚刚20出头，就为中国革命，
　　献出了宝贵的一生。
　　在这样一片土地上
　　土、苗、汉杂居在一起
　　组合成，一座座小城。
　　
　　今天，我们行走在，
　　古代的"桃花园"里，
　　却没有碰见
　　当年陶渊明见过的，
　　那些农家弟子。不过，
　　此时我倒被一位苗家女子的情歌所吸引。
　　耳畔，嘹亮的歌声多了，
　　脚步也就不忍离去。
　　
　　扬起古筝的波澜
　　
　　情绪起伏于山水，回旋着
　　往日混杂的天籁
　　你总是保持着幽冷的心境，缠绵于
　　无眠的子夜
　　
　　如月初上的情景，如叶风动的裙裾
　　等待着佳人
　　如约而来。一颗寂静的心
　　直抵远方
　　
　　那条小路飘动着云朵，恰是你
　　洁白的倩影
　　拂过杨柳的堤岸。河流
　　涌动着激情，那般湍急
　　你的柔情是否能够
　　
　　将日子捂暖？一阵风过
　　一阵雨过，一阵滂沱的泪滴洒下
　　十指缠绕着
　　十三种清冷，如水一般
　　划过我冰凉的心空
　　（原载《垃圾诗精选（2003—2009）》)　　
　　
　　诗酒中国
　　
　　把酒吟月，诗咏中国
　　我的八万里河山
　　谁的脚步如此沉重?
　　
　　在一片芳菲的大地上，我真的不敢想象
　　那样一片古老的村庄，曾经
　　沉迷于酒色的历史
　　历代王朝的兴衰
　　酝酿出多少人间故事
　　
　　一个个新的生命，一次次地
　　从戏剧中复活
　　诗咏中国，几经昏谜的国土
　　仿佛，依稀也能看见
　　是谁还站在那年杜康的窑台之上
　　
　　一位饮者，那是谁的父亲?
　　在秋风扫落叶的夜色之中
　　卷卧于村庄的道路上，一张狂喜的脸
　　已经老泪纵横
　　
　　舀长江之水
　　饮黄河之魂
　　用山水煮酒，以大地育诗。
　　诗酒中国
　　可壮战士行程
　　饱满的诗句，留下悲欢历史
　　
　　诗咏中国，酒洒大地
　　能否喻游子风骨?
　　恢弘之国度
　　我永远诗你，咏你
　　
　　我就是你心上的一盏灯
　　在诗与酒中，沉浮与轮回
　　诗酒荣昌我华夏国度
　　一路之上，是谁的脚步
　　大悲大喜
　　又大起大落。拥抱着
　　脸红筋胀的岁月
　　
　　历史的风口浪潮翻涌，大地沉默
　　沧海横流
　　一曲古老的酒歌在游子的嘴上
　　从生唱到死，又从死唱到活
　　直唱得，风摇动
　　旌旗奋，地裂山又崩
　　
　　我乃一介村夫，孤旅之中的
　　一个匆匆的过客
　　一个沉默的勇士，在挣脱之中
　　直抵死亡之城池
　　
　　我要用生命为你谱曲，为你歌吟
　　当你看见，一个恍惚的醉者
　　或悲或喜，或歌或舞
　　我为你而拨动，心之琴弦
　　酒国的天空，歌声环绕不绝
　　（原载《岁月诗卷》2009年卷。）

　　（编辑：黄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