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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工地生活
工地生活油盐淡薄，干的又是体力活，每个人都早就饿得受不了，个个都像饿虎扑食般，十多支筷子齐飞，瞬间就把一大锅菜消灭得一干二净。
“你们都是猪啊，我刚吃一碗饭，菜就被你们吃光了。”一位五十岁上下，头发斑白的老头从蒸锅里盛了一碗饭，拿着勺子边舀烫泡饭边开玩笑地嘟咙道。
“何伯，您记错了吧，我给您数了，连最后这碗是第八碗了。”一个十六七岁的长头发小伙子挑逗道。
“哈哈哈，哈哈哈，人群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先吃完的不管，后面吃完的洗碗，何伯您今天晚上要着洗碗咯。”小伙子狼吞虎咽地刨下最后两口饭把碗往桌子上一丢，手舞足蹈地说。
“谁规定先吃完的洗碗了？今晚上还是你洗。”老头说。
“我都洗了好几天了，今晚还是我洗？发工资的时候你们又不多给我点？”小伙子不满地说道。
“今晚上我洗了，你明天早上起来煮早餐哈。”老头说。
“这……”小伙子爱睡懒觉，每天都是等别人把早餐煮好了他才爬起来，口不刷，脸不洗就吃早餐了。听老头说叫他明天早上起来煮早餐，他又有些害怕了。
“天宝，你还是乖乖地洗碗吧，你每天都是睡一大晨，你起不来的。”
“是啊，你龟儿子每天都睡得像死猪一样，要打屁股才起得来。起床后口不刷，脸不洗，花起屁股就吃起。”另一个中年人说。
“哈哈哈，哈哈哈……”工棚里又飞出一阵哄堂大笑。
叫“天宝”的小伙子被笑得有些尴尬，他红着脸说：“我只是觉得不太公平，这一久都是我在洗。”
“哎！天宝，出门要吃得亏，才打得堆，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了吧。”另一人说。
“是啊，出门都是大的出力，小的苦，挑烂箩篼大家补。谁叫你要小点呢？洗碗这些小事你就交给你了吧！”叫何伯的老头说。
“我要小点？”天宝咀嚼着何伯的话，突然他把目光扫向肖家林，眼睛一亮，“现在不是我最小了，他比我还要小点。”
天宝的话音刚落，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肖家林，单薄的身子，稚气未脱的笑脸。
“兄弟，你现在几岁了？”一人问道。
“十六岁”肖家林回答。
“呵呵，我没有说错吧，这下我找到替罪羊咯。”
吃完饭，天宝就把洗碗的“这点小事”交给了肖家林。
肖家林洗完碗，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地也扫得干干净净，又打了一壶水放在炉子上烧热让大家洗脚。
“孺子可教也，是个好后生，干事，踏实，勤快。”大家都纷纷赞扬着肖家林。
一帮人围着火堆，一边烤火，一边拉着龙门阵。
经过交谈，肖家林了解到这帮人都是从乡下来的。除了吴光喜外，这里的几个人都是泥凼的。，那个叫“天宝”的长头发小伙子叫张天宝；头发花白的老头叫何应书；另外两个中年人是同胞兄弟，哥哥叫王田合，弟弟叫王田心……
“小兄弟，你还那么小，正是读书年龄，干嘛不在家好好读书啊？”何应书问道。
“成绩不好，在学校老师嫌，在家爸妈恨，不想读了。”肖家林撒谎道。
“是啊，读书有啥意思啊，成绩不好老师又恨还不如打工痛快。”张天宝也是个读不进书的角色，听了肖家林的话认为找到了一个“知音”，他继续道：“以后你就跟哥哥们混，跟着哥哥们大大的有前途。”
“去你的吧，你不要把人家带环了。”何应书说。
一帮人海阔天空地胡扯，漫无边际地闲聊着。
火堆里的柴已燃尽，个个都有了睡意，有的甚至呵欠连天。大家纷纷洗脚准备睡觉。
“你的行李呢？你带被子没有？”何应书洗完脚后问肖家林。
“没……没有……”肖家林这才想起自己出来的时候奶奶只给他送来几件衣服，他有些紧张地说。
“那你今晚上咋办呀？天气这么冷。”何应书焦虑地说。
“没事，大家挤着睡吧，出门都不容易，大家通融点。”王田心说。
“是啊，你就跟我睡吧！”张天宝看着焦虑的肖家林说道。
“谢谢张哥”肖家林千恩万谢。
“别婆婆妈妈的，在外一家人，咱们都是烂兄烂弟。”张天宝说。
睡房和饭厅一样，是用木棒和塑料布搭成的简易工棚。棚内横七竖八地摆着几张用空心砖，烂木板搭成的床铺。床上被褥，衣物摆得乱七八糟。床底下凌乱地摆放着脏胶鞋，烂袜子，臭气熏天。
风吹打着篷布，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冷气塞满了棚内的每一个角落。与其说卧室不如说冰室。因为白天太累，尽管在这样的环境下工友们还是很快就睡着了，呼噜声此起彼伏。肖家林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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