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消息：
第九章 忍饥挨饿寻工作
当肖家林以为天下掉下一个大馅饼时却发现“钱包”里是一沓白纸。“钱包”是那个中年人和丢钱包的人精心设计的一个陷阱，自己心甘情愿的把奶奶给他的所有盘缠一分不剩地装进了陷阱里。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肖家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弯弯曲曲的胡同，脑海里一片空白。在他一气之下，身无分文就要进城谋生的时候慈善的奶奶雪中送炭，给了他进城的盘缠。有了奶奶给的这一百多块钱他心里踏实多了，他想就算一天两天找不到工作也不至于饿饭。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怎么办？怎么办？
都怪自己太贪，要不是贪心作怪他们的阴谋何以得逞`？肖家林埋怨着自己，恨透了自己，懊恼，后悔……他现在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天下不会掉馅饼的。然而懊恼，后悔也无济于事，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工作。想到这里他一骨碌爬起来，拎起包裹向来路走去。
他走出胡同，这时候太阳也当空了，正值下班高峰期，大街上的人流更拥挤了。
前面又是一个十字路口，他随着拥挤的人群向左走去。
前方是一个打煤场，一个肤色黝黑，穿着红背心，水胶鞋的壮汉，手里提着打煤机不停地忙碌着。他的身子有节奏地弯曲，伸直，又弯曲。随着身子的一弯一曲，一起一伏，打煤机的一起一落，黝黑的煤球摆满了一地，排成整齐的方阵。
肖家林走近壮汉，“老板，你们这里还要人不？”
壮汉停下手里的活，用黝黑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憨厚的笑道：“呵呵，你要打煤？”
“是的”肖家林回答。
“我不是老板，你问他吧。”壮汉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将一排排干固了的煤球往板车上装的老头。
肖家林走近老头，“老板，你们这里还要打煤工人不？”
老头回过身来眨巴着小眼睛打量了肖家林好一会儿，问道：“娃娃，你会打不？”
“以前没做过。”肖家林据实回答。
“没有做过的，不要。”老头说。
“我可以学啊，老板，你就收下我吧，我一定能学会的！”肖家林恳求地说。
“我们这里不招学徒工。”老头说完又开始装车。
“老板，求求你收下我吧，我一定跟你们好好学，好好干！”肖家林央求道。
“你这娃娃，怎么这么啰嗦，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这里不收学徒工。”老头很不耐烦地甩下这么一句，埋头干活，不再理睬肖家林。
肖家林又找了几家打煤场，当老板听他说从没有做过时都摇头说：不要学徒工。从未涉世的肖家林意识到要想在城里谋生没有一技之长是很困难的。
前面又是一家打煤场，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妇女正在教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打煤。少年累得气喘吁吁，妇女讲得吐沫横飞。
“看到你都聪明嘛你怎么这样子笨啊？教了无数次了还打不好，人家聪明的人看一眼就会了，看到起。”妇女一边谩骂着一边夺过打煤机示范着。
肖家林停下脚步，仔细地观看着，其实打煤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操作要领嘛，就是把打煤机高高提起，两手端平，用力往下压两下，再提起来，提到空地上用力往下推出来就OK了，肖家林想。既然这么简单，我何不冒充打过的，以前做过的。肖家林想着走进妇女，“老板娘，你们这里还招工人不？”
“你以前做过吗？”妇女抬起头来打量着肖家林问道。
“做过，我前段时间在前面那家做，上个月妈妈病了，我请长假回家照顾妈妈，回来后他家另外找了工人，我只好另外找。”肖家林撒谎道。
听肖家林说做过妇女板着的脸一下子晴朗起来，“哦，是这样啊，做过的就好，我这里现在正缺人手呢！这小子笨死了。”她说着指了指少年。
“你做了多久了？”妇女又问道。
“一年多了。”肖家林不假思索的回答。
“一年多了？”妇女打量着肖家林，眼里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你多大了？”
“今年十九了。肖”家林再一次撒谎道。
“十九岁？”妇女很是惊讶，更多的是怀疑。
“你打两个给我看看吧！”妇女说。
“好的。”肖家林接过打煤机。
生活中好多东西自己没经历过就不知道它的难度，只看到别人吃豆腐牙齿快，自己亲手做了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刚刚看到妇女很轻松的一压一推，眨眼间一个成煤球就做好了。当妇女大骂少年笨的时候肖家林也产生了共鸣，心里想：这么轻松，你咋累得满头大汗呢？真的很笨！当他提起打煤机的时候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在妇女手里轻松自如的打煤机有千斤重。
他费力地提起打煤机走到拌和好的煤堆前使出全身力气使劲压了几次才压满。他提着打机走到摆放成煤的场地上，用手一推，推不动，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推了出来，可是当煤球落地的一刹那他一下子傻眼了，煤球是歪的。
“不好意思，有一个多月没打了，这一息下来就忘记了。”他努力掩盖住内心的慌乱，强装镇定的自我解嘲地说。
他又接连打了三个，累得满头大汗，煤球仍然是歪的。
当他提起打煤机准备打第四个的时候身后传来妇女冰冷的声音：“不要打了。”
“我真的打过的，只是有一个多月没打了，忘记了，老板娘，求求你！让我再试打两个吧！现在我真的迫切需要找一份工作。我一定会跟你好好干的！”肖家林几乎是带着哭声央求道。
“我没时间跟你磨蹭，你走吧！”妇女板着脸，一把夺过肖家林手里的打煤机。
天色全黑了下来，大街小巷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光，多么美丽的夜景！
肖家林没有心思欣赏这美丽的街景，满脑子想的都是找工作，怎样才能找到工作，怎样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他拎着包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周围的人纷纷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他不是同类，是个外星人。那是因为他的脸上，衣服上全是煤污。
他像一只迷途的羔羊，更像一条被主人遗弃的狗，拖着千斤重的步子漫无目的的走着。
前方有一家烧烤店，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冲入鼻孔。他这才想起已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顿时吵翻了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店前长方形的柜台上，摆满了烧烤的样品，有鱼、鸡腿、鸡爪、韭菜、臭豆腐……店顶部横挂着的匾额上写着：经营各类烧烤，炒粉、炒饭。两个系着白围裙的女孩在不停地忙碌着，铁铲在锅里上下翻飞。
一张桌子前几个吃客正在悠哉游哉地吃着烧烤，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肖家林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走进店里，走近正聚精会神地玩弄着铁铲的女孩，“老板，能不能赊一份炒粉？”
女孩停下翻飞的铁铲像见着外星人似的打量着肖家林，“你说什么？”
“我……我说……能不能赊一份炒粉？”肖家林结结巴巴地说。
女孩大笑：“呵呵，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肖家林说。
“那你赊粉？以后我们到哪里找你要去？”
“我……我刚进城钱就被人骗去了，你能不能赊一份粉给我？我找到工作后，领到工钱后一定付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被人骗了？你这个样子也有钱？”
“真的，我今天刚下车就被人骗了。”肖家林一本正经地说。
“你被别人骗了又来骗我们？”女孩挑逗道。
肖家林满脸通红：“不，不，我没有骗你们，等我打工赚到钱后一定付你们。”
“我们这里不赊账。”女孩说完又提起了铁铲。
“老板，求求你！求求你赊一份给我，好不好？请你相信我，我有钱了一定付你们！”肖家林近乎带着哭腔央求道。
女孩像赶苍蝇似的把手一挥：“走吧，走吧，姐没有闲功夫跟你磨蹭。”
“老板，你行行好……”
“行行好？”我们这里是烧烤店，不是慈善基金会。薛哥，来把这个人哄出去。”女孩向里屋大声喊道。
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矮胖子应声走了出来，连拉带推地把肖家林哄出了店门。
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被哄出店门的肖家林深深感到出外谋生是何等的艰难，没有钱是何等的寸步难行。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带着饥饿的肚子继续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腿软了，实在走不动了，他只好放下包裹，坐下来休息。
初冬的夜是寒冷的，走路时还不觉得，休息下来竟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寒意。
街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了，路边的超市、小卖部纷纷拉下了卷帘门。
今晚到哪里过夜？肖家林犯起了愁。
前面有一个菜市场，射出昏黄的灯光，肖家林信步走进了菜场。
这是一个用篷布支起的简易菜场，地面很潮湿，污水满地，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好在水泥铸造的摊位上还算干净，对于像肖家林这样无处安身的人来说，这里实在是个睡觉的好地方。他把包裹放在一个摊位上，眼睛四处扫描着，离他不远的另一个摊位上有几片白菜叶子，肖家林眼睛一亮，又饥又饿的他拾起就往嘴里塞。菜叶子已经腐烂了，但对于一整天没吃东西的肖家林来说却是一顿丰盛的午餐。他狼吞虎咽几大口就吞进了肚里。他又仔细寻找着，看看其他摊位上还有没有，他找遍了每一个摊位，每一个角落，遗憾的是没有了。
意犹未尽的肖家林失望地回到放包裹的摊位上，用包裹当枕头睡觉了。水泥铸造的摊位冰冷透骨，但奔波了一天倍感疲惫的他还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又看见了妈妈，一身白衣的妈妈向他走来，“妈妈，妈妈……”肖家林高兴地叫嚷着。妈妈走到离肖家林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了，她默默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煮鸡蛋双手递了过来，“鸡蛋，鸡蛋，我最喜欢吃鸡蛋！”兴奋异常的肖家林伸出了双手。他的手还没有伸到，鸡蛋却被另一只比他更快的手夺走了，那是一只粗糙却白皙的手，后娘的手。“你还我鸡蛋，还我鸡蛋……”肖家林愤怒地叫嚷着。
后娘捏着鸡蛋拔腿就跑，肖家林在后面紧紧追赶。后娘拼命狂奔，肖家林紧追不舍。前面是一条河沟，有好多人在河滩上洗衣服，后娘走到河沟边却突然停下了，肖家林更加快了脚步，十步、九歩、八步……他们的距离越来越短。“你往哪里跑？你往哪里跑？”肖家林兴奋地笑了。后娘的手突然一扬一桶冷水像瀑布般朝着肖家林的头部直洒而下，水，冰冷刺骨。
肖家林醒了，寒风呼呼地刮着，头顶上的帐篷哐当作响，身下的水泥摊位像冰块一般。
肖家林打开包裹取出衣服把全身裹了个结结实实，尽管如此还是冷，还是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又呼呼地睡了过去。
版权所有：西南作家网
国家工业信息化部备案/许可证:黔ICP备18010760号 贵公网安备52010202002708号
合作支持单位：贵州文学研究会 四川省文学艺术发展促进会 云南省高原文学研究会 重庆市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投稿邮箱：guizhouzuojia@126.com QQ1群：598539260（已满） QQ2群：10423034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