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明月星稀晚上,我彻夜未归,天刚蒙蒙亮时候匆忙赶回家,刚推开房门,一个洪大声音从阴暗的屋里传出来。
“狗日的,去哪里来?老子防了你好几个晚上?
“厕所”,我狡辩道。
“老子整整守了你一个晚上,早就发现了你的问题,只是还没有忍无可忍的地步?”
“啪、啪”我的脸上像被十个钩子剐了一样的剧痛。
见势不妙,我拔腿就跑,父亲抡起藏在背后的“金竹鞭”追上我就是一顿的打,暴风骤雨之后,我霎时感觉天昏地暗。
被父亲那顿“竹鞭”之后,我想逃离这个家庭,但是始终下不了逃跑决心,主要是害怕,跑到哪里啊!事后,我非常憎恨父亲,恨他下手太重,以致我的身体两个星期后都还感到疼痛,背后的“竹鞭”印迹依然清晰可见。
92年中考,我依然没能考上学校,7月底,我被父亲安排到昆明良亭轧钢厂去打工。在那个厂里有我的亲舅爹(舅爹参加抗美援越,复员后安排在昆明凉亭轧钢厂的派出所工作)和幺舅(厂的技术员)。在舅爹的安排下,我进入厂的车间工作,一个月后,实在吃不了那份苦,被舅爹痛骂了一顿,我打起背包回家了。
回到家,我又被父亲同样骂了一顿,父亲问我回来干什么?我低声地说,我想读书,父亲狠狠地说,现在想读书了?
1992秋季开学,我重拾书本,安安静静的走进了校园,经历了一年复读,又经历一次失学的磨难,我没有像以前那样浮躁,更加珍惜难得的学习机会,抛弃了所有的私心杂念,每天早上5点就起床开始学习,皇天不负有心人,1993年7月中考,我终于如愿了,父亲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1996年7月,我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同年9月,被分到乡镇的中学开始了我的执教生涯。春节的一个晚上,父亲把我叫到跟前,说起了他伤心的往昔,父亲高小毕业后就出外谋生,在1968年,根据中央调整农村经济的政策和《六十条》精神,贯彻执行勤俭办社和民主办社方针,他被组织上被派到贵州盘县参加清帐目、清仓库、清工分、清财物的工作运动(简称“四清”),在工作中受到党的培育和教育,勇挑工作重担,脚踏实地做好本职工作,“四清”运动结束后,被安排在邮电所工作。在“文化大革命”中期,被小人诬告丢了工作,便做起了泥瓦匠,“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同父亲一起父亲被“诬告”的同志都相应恢复了工作,他一直没有去找当时的区委政府、县委县政府要求恢复工作,也没有埋怨党和组织,也没有在任何地方说过组织的一句坏话,默默的扛起家庭责任,精心哺育我们四姊妹,在我们四姊妹上学的那几年,家里无任何经济来源,光景是一年不如一年,哥哥没能考上学校,加上我的不思进取,自然情绪不能自已,家庭琐事便往往牵怒于他,所以就狠狠的揍了我一顿,他希望我原谅他的一时冲动,听到父亲如怨如诉的往事,我一下子竟泪流满面,扑倒在父亲的怀里哭了起来。现在回想起来,说句实话,真心感谢父亲20年前的那顿竹鞭,如果没有父亲那顿竹鞭,可能我早已成为亡命天涯的落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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