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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若宁还是那么古怪，看在我当年苦苦追你的份上，也该给个面子嘛！”任欣萍不依不饶地说。
这时，罗有峰走了过来，正好解了围。他盯着顾馨怡说：“还是那么漂亮，这样的女神，再坚强的男人都受不了！可惜我没这福份啊。”
顾馨怡客气地回答道：“都老太婆了，哪是什么女神哟。你才是不老的帅哥呢。”说完，礼貌地敬了他一杯酒。
有人悄悄地说：“这任欣萍和罗有峰才真像一对。”
“其实不然，任欣萍先是按章若宁的标准找了个帅小伙，可生了孩子后被小伙摔了，又找了个大她十多岁的什么局长。罗有峰这小子头脑灵活，做生意赚了些钱，换了两个老婆，现在的老婆才三十多岁呢。”知情人透露着消息。
各自回到座位。酒兴正浓，爱做诗的黄诗蔷诗兴大发，脱口朗诵起来：
相识相知四十秋，心潮澎湃话旧游；
母校重逢满面春，饮酒欢歌湿巾袖；
当年离别一孤舟，逐浪飘摇尽自游；
叩响心弦忆往事，豪气闪瞳皆风流；
昨日韶华春拂面，今朝微霜秋染头；
沉浮淡看轻荣辱，固守纯真心自悠；
天若有情人不老，风华不负襄河流。
“好！”众人高叫着，响起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同学们又在一曲又一曲的歌声中欢笑。章若宁和顾馨怡悄悄地出来，走到教室后面的柳树下。他们会心一笑，四十年过去，柳树足足长大了一倍，柳丝低垂，婀娜多姿。如今，来到树下，不再像当初那样心中咚咚直跳，而是多了一份温馨和淡定。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章若宁问。
“好？当然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顾馨怡平淡的回答。
“为什么不成家？”章若宁的问话有些胆怯。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顾馨怡的回答让章若宁的心紧了一下。
顾馨怡接着反问他：“你为什么不再娶？”
“千秋都付千里路，一生只为一个人。”章若宁的声音低下去了。
“一生只为我吗？可你是怎么为了我的？为了文凭那张薄纸，毁了我一生的幸福！孰轻孰重？你怎么那么呆呀？”顾馨怡憋在心头几十年的怒气，终于爆发了，胸脯激烈起伏着。即使是再温顺的小鹿，此刻也会异常恼怒。章若宁无言以对。
沉默良久，顾馨怡自嘲地笑了笑说：“虽然用心血去争取与努力，但上帝只在云端眨了一眨眼，所有的结局，就都已经完全改变。”
四
高二年级时，全国恢复了高考。原来的各个班重新调整划分为文科班、理科班。原来文艺班的同学大多进入了理科班，部分同学转入了文科班。
同学们的学习生活出现了颠覆性的变化，在“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口号声中告别了莺歌燕舞的文艺宣传时代，大家投入了紧张的备考之中。
白天，各科老师车轮战，晚上，点着煤油灯做作业。那是生命激流的一段险滩，却又要逆流而上，大家都在其中挣扎，咬紧牙关挥臂逐浪。
章若宁和顾馨怡自然也不例外，少了一些卿卿我我，多了几分未来励志。顾馨怡写上几句话给章若宁：“雪花不会停歇，花香不会消逝，一切烙在心中。让我们满怀豪情向春天！”章若宁把纸条握在手心默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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