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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白藏房 第九章 离殇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陈金凤(彼岸之北)    阅读次数:9956    发布时间:2019-11-09

 

回到家,我没有收拾行李,心里很乱。一想到要离开他,心又痛,还没离开就想他了。不知道真的离开,该如何承受这相思之苦?为什么一向坚强的我,一遇到感情的问题就如此脆弱,那么束手无策。不敢给他打电话,怕影响他的工作,心慌慌的等着他回来。

卓玛下班回来,上楼看我呆在屋里,问我吃午饭没有,我说去对面的面馆吃过。老板是重庆人,还不收我的钱。卓玛笑笑说,那个老板是这样的,遇到家乡人都不收钱,人还不错。和她聊了了一会,皱着眉头告诉她爸爸要我回去的事,她问我阿华知不知道,我摇摇头说,还没有告诉他。姐她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还是我先开口吧。

“卓玛,这次回去我要告诉爸爸和他的事。也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态度,只有回去再想办法说服他。他还威胁我如果不回去,他就赶过来逮我。”

“爸爸这样说的?”

“嗯,所以我一定要回去说服他,要不然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

“好吧,那你需要阿华和你一起回去吗?”

“不要,他那么忙,哪有时间?今天又是忙到中午都没有休息,我不能再给他添乱。”

“这样也好,等他回来再告诉他。我先去炒菜,你休息吧。”

“我帮你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东西收拾的。”带上门和卓玛下楼做晚饭去了。

晚上八点过,我和卓玛挽着手一起散步。这个时间,街上的人少,安安静静的,只有锅庄里发出来的夜曲声。我问卓玛:“你去过锅庄没有?”卓玛说:“去过,平时不去。“她也不喜欢吵的地方,这和我喜好一样的。这条街十几分钟可以走完,我两转身又往回走。卓玛叮嘱我:“回家好好和爸爸说,不要和老人顶嘴,伤了老人的心,有任何事情都要给我们来电话。”

“我知道。”卓玛又说:“以前,我的爸妈是因为阿华不听劝,执意要和他那个同学好,所以搬到西昌姐姐家去的。”

“真的吗?我没有听他说起过。”她一边洗米一边说:“以后他会告诉你的。”我安慰卓玛:“其实我不喜欢追问别人的过去,既然已经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没没有过去,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提也罢。”

“对,你这样的处事态度我喜欢,不提过往,只在乎现在和将来。”

“是啊,你也是,我们两一样大,对人对事当然有很多相同的见解。不过卓玛,我好羡慕你,你的阿哥好帅哟。”

“真很帅吗?我还嫌弃他黑,不像你们那边的男人白白净净的。”

“没有呀,白净的哪里好,我就喜欢健康肤色,黑黑的才有男人味道。”

“呵呵,难怪你会喜欢我弟弟。”

“你们说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一个男人的头突然伸在我们肩上,我们吓得叫起来。

“啧啧,至于嘛看把你们吓得,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秘密。老实交代!”是他下班回家,故意在后面吓我们。

“我们才没有说什么,这么晚吃饭了吗?”我转过身子问他。

“吃了,盒饭。和乡里的几个领导,吃了才送他们回去。”他上前来,挽着我们两的手,一起回家。

回到家,我让他先去洗澡,待会给你说事。他吹着哨子去洗澡,我在想怎麽和他开口。男人洗澡洗得快一会就洗好,他光着上半身出来,我呆呆地看着他咽口水。

“小傻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来,让我看看还认不认得。”他拉我站起来,我反而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

“怎么了?又怎么了?来,我瞧瞧。”他捧我的脸,我却将头埋进他怀里说什么也不让他瞧。

“哦,好好,不看不看。”他越是宠着我,越是让我不忍离开他。

“来,我们好好坐。今天我的腰快累断了,你给我按按。”我放开他,让他趴在上沙发上,给他马杀鸡,他很满足的说:“真舒服。”

“那个,我明天就要回家了,老爸定的机票。“我看着他的后背说。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不是还有几天假吗?“他扭着身子拉住我的手。

“是不是爸爸知道我们的事,不同意?”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急了,问我:“爸爸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我快要哭了。他不再追问我,起身拉我入怀。我趴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哭。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一起回去,去给爸爸说我要娶你。“

“不,你的工作那么忙,怎么走得了,还是我自己先回去,放心,我回去说服爸爸。“说过不给他添麻烦,这件事只有我亲自向爸爸说明白。

“不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本是我该负责的事。“他坚持要同我一起回去,我却坚持不让他和我一起。 相互纠缠,谁也说服不了谁。当我看到他眼底的泪水,就知道他的身不由己。对深爱的彼此,分离的煎熬是多麽的残忍。这一夜,已经分不清泪水还是汗水,只知道拥有彼此的身体彼此的心。

我是下午三点三十分的飞机,不想让他送我到机场,因为担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早上他将我的行李打包后上班去了,我枯坐在房间里,不愿离别。心空空的,仿佛身体已被掏空。中午他又急匆匆赶回来,脸上全是汗水。看着他为我饱受疲累,心如刀割。我问他又回来做什么?他说我们还要开接近两小时的车,早些回来可以多看看我。说着这样的话,眼里全是忧伤,我早已泣不成声。他说,我们下去吃午饭吧,卓玛今天请了假,给我做了好吃的。我摇摇头,说吃不下。他要想说什么,只是哽咽动了动嘴,却没声音。我心里在呐喊:“你留我,说舍不得,我一定留下。”泪水如珠串般洒落一身,他狠很的抱住我,狠狠地亲吻。难道这一切是我做的一场梦?如果这些都是梦,我宁愿不要醒来。

良久,我们才分开。他的声音颤抖着,那是压抑的声音:“好了,我先把行李提下去,你洗把脸再下来吧。”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我面前失控,因为我比他更脆弱。他下楼去,我赶紧用冷水冲了脸,让自己冷静,再冷静。可越想冷静,越是冷静不了。哗哗的开着水龙头,听到心碎落一地的声音。他去而复返,站在我的身后,用干哑的声音说:“我们出发吧。”给我戴上墨镜,苦笑着说:“我媳妇真丑。”我笑着流泪。下楼看到卓玛,她伸出手抱了我,悄悄在耳边说:“我们等你回来,你要好好的。”我拼命的咬着唇,不让眼泪再次滑落,还学动画片里灰太狼说过的话说:“我会回来的。”她笑了,眼里笑出了泪水。

车在风景如画,路况良好的国道上飞驰,我们没有说话,辜负了这沿途的美丽景色。我多想一直看着他,可不敢看。一直看着前方,眼睛的余光里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此生他才是我的风景。电台里里播放着一首伤怀的歌。‘习惯人群中找你的影子,回想那些幸福的日子,但其实我很明白,我和从前的我,已经分开很远很远。寂寞世界中的两颗心,寂寞城市的每个人,我们相遇相拥相互猜测怀疑,一边微笑,一边流泪.......。’。我们忍到快唱完伸手关掉收音机,握着的手也在颤抖。我戴着墨镜仍不敢看他,哪怕是一眼也不敢,该怎么办明明他就在面前我却想他。

难道今天他开的是飞机,怎么那么快就到了机场。停好车,我等他拿行李,牵着手一起走进候机楼。距起飞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说我们先去换登机牌。我乖乖的跟着,看着他的背影在人群里穿过,心,丢了。恍惚间已经到了柜台拿身份证,托运行李,全是他在做。等一切搞定,他还故作轻松地告诉我:“拿好,小丫头,不要弄丢了,要是弄丢了我可没钱买。记住下飞机取了行李再走,记住回去把虫草拿出来晾着,不要沾水,那样就会发霉......。”说到后来,已经说不下去。我接过登机牌和身份证放在背包的外面,他给我拉好拉链。数度想对他说再见,却说不出口。他只握着我的手,握着,握着,摩挲着,摩挲着。我戴着墨镜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忍住泪,千万不让他看出我的情绪。机场的广播里传来空中小姐甜腻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由稻城开往重庆的3U8104航班的旅客请到2号登机口验票了。”我们的手握得更紧,紧得我忘了喊疼。紧接着又是一遍又一遍的播报换登机牌的声音,此刻真的很讨厌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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