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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白藏房 第十二章 哭泣的百合花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陈金凤(彼岸之北)    阅读次数:13005    发布时间:2019-11-12

 

  “呃,怎么啦,快坐会。”护士拾起地上的单子有些不厌烦的带上门出去了。我快要疯了,怎么连自己的孩子也没能保住。我怎么给欧阳交代,我对不起我们的孩子。眼睛里已没有眼泪可以流,拖着已经死去大半的身子,穿着一只鞋跌跌撞撞的往病房外面走,一直走一直走。出了医院,不记得该往哪里去,只知道往前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念叨着,一路上撞了不少人,也不管别人怎么责骂疯子,只是往前走,我要去找他。

“小慈,小慈......”爸爸沿路喊我的名字,我回答不出来。

“小慈,女儿,你站住。宁小慈,你给我站住。”爸爸生气了,对不起 我不可以惹爸爸生气,他血压高。转过身,看到爸爸提着我的鞋汗水湿了满脸。

“乖孩子,你等等爸爸,来我们先穿上鞋,不要着凉。”爸爸扶着我的肩膀拍我的背,蹲下给我穿上鞋,我机械性的配合着爸爸的动作。

“爸爸,我的孩子呢,她们说没了。”我的脆弱揉碎了爸爸的心。

“我们小慈最乖,先回家啊,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回家,爸爸给你做好吃的,你说好不好?”爸爸像是在哄才五岁的我,我乖巧的点头。

“嗯,好,小慈乖,听爸爸的话。”从小我就听爸爸的话。除了妈妈,爸爸是唯一我依靠的人。对了,现在我还有老公。

“嗯,爸爸,我想欧阳,你让他来接我回去。”我的神智已经不怎么清醒了。

“好,我打电话叫他来,臭小子还不来。”爸爸拿出手机假意打电话。

“给我,我来打,你骂他。”我嘻嘻笑着抢过爸爸的电话。

“好好,我们上车再打他的电话,”爸爸招了出租车。

在车上我一直闹,爸爸一个劲地给开车的大叔道歉,我也给大叔道歉。下了车,爸爸背着上楼,轻轻放到床上。仿佛我是空气做的,他一放手我就飞了似的。

“爸爸,我要电话。”我只知道伸出手,好像真的只有五岁。

“呐,给你电话。”爸爸把他的手机递给我,我拿着手机拨打了‘女婿’的电话。

“爸爸,你女婿是谁?”我傻乎乎的问爸爸。电话接通了,“喂,爸爸,小慈怎麽样?她好吗,您在医院吗?孩子流产了吗,我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我一下子扔了手机。“孩子,我的孩子。”清醒过来,看看四周,这是我的家,我回家了。

“我们回家了,刚才是她打的电话,你看你抽时间回来一趟吧......”爸爸拿起地板上的手机和他一边通话一边往客厅去。进来的时候,端着一大碗鸡汤,油腻腻的,我拒绝喝这种中药味重的汤。爸爸说,就喝一小碗,听爸爸话的才是好孩子。我点点头,端着碗皱着眉头喝了一口,说什么也不喝了。爸爸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面对这样的我,他束手无策。不知怎么安慰身心受创的我,自责的抱着妈妈的照片进房间,我们抱着流泪。

妈妈在世的时候,我为了和她争宠,时常说自己是爸爸的小情人,不喜欢妈妈霸占着爸爸,妈妈也拿我没有办法。长大之后,妈妈又把她生意伙伴的儿子介绍给我当男朋友,我坚决反对。其间也和妈妈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矛盾和冲突。再后来妈妈患上胰腺癌去世,我才后悔自己是多麽的不孝。为了我,爸爸没有再找伴侣,他希望我能够找到真正爱我的人,才能对得起妈妈的嘱托。本以为欧阳可以好好地照顾我,现在看到我的样子,爸爸对他的看法有了变化。

欧阳接到爸爸打去的电话,说是我出了一点小状况,但是具体情况还不了解。焦急的搜索当日回渝的机票,显然已经售罄,只好买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赶回。他没有打电话给我追问事情的原因,是怕提起我的伤心事。一夜的煎熬,他的眼睛通红,胡茬横生。天不亮就让哥哥送他到机场,他是多想长出翅膀早些飞回,安慰受伤的我。漫长的等待已经让他耐不住性子,自己心尖上的人怎么能受这样的伤害。想着我温柔的脸,欧阳觉得自己真混蛋。说好的不让我受一点点伤,才没有几天就食言。良心的谴责折磨得他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回到家,他顾不上换拖鞋,穿着袜子咚咚跑进卧室。我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唇色白得吓人。欧阳祈祷着一切平安,轻轻握着我的手,冰凉的寒气将他冷得一哆嗦。睡梦中的我长长的叹息,做梦也叫着孩子,孩子。他的眼泪如开闸的洪流倾泻而出,无法自控,呜呜的贴着我冰冷的手哭泣。

“谁在哭,爸爸,好吵!”我被哭声吵醒,睁开眼睛看到了他,我日思夜想的男人。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好!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我了。”我欢喜的坐起了身子。

“嗯,我回来了,宝贝。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我说过。可是我却没有做到。”他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她的男人就算失败。这个策马于草原,翱翔于雪山之巅雄鹰般的男人紧紧地抱着我,发誓不再放开。

“额,好紧,好疼。。我弄丢了我们的孩子,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我知道他不会原谅我,因为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如果我听他的话没去那里,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不不,不是你的错,全是老公没用,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可怕的事,孩子弄丢了就丢了,以后我们还可以要很多的孩子,你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好吗?”他的心比死了还难受。爸爸从菜市场买回炖汤的土鸡,进来看到女婿回来,稍显安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出去说话。

“宝贝,你先休息,老公给你做吃的去。”他捧着我的脸吻了吻苍白而冰冷的唇,那股透心的凉如刚刀插进了他的心。客厅的桌上放了已经消失的烟缸,烟缸里有不少烟头,显然是爸爸这段时间抽的。

“爸爸,小慈不是不让您抽烟吗?怎么又开始抽了?”他知道我不喜欢爸爸抽烟,也不喜欢烟的味道,我说过烟里装满的全是苦涩。

“偶尔抽一支也无妨,只是......哎!”爸爸难以启齿,又点起一支烟,递了一支给女婿。他接过烟,没有点燃它。看着陷入烟雾中的爸爸,欧阳心情更加沉重。爸爸描述了当天的情形,如何相遇,如何激怒,如何酿下大错。

“孩子,经过这件事我也想好了,以前是小慈太年轻,才惹下今日的大祸。那个孩子虽然可恨,但也是因为父母的过错,使得他那么偏激。昨天他妈妈打了电话给我,主动道歉,任何赔偿他们都无话可说全力承担。他也知道错了,请求我们能够原谅他,不要追究他的责任,以后再也不会纠缠小慈了。”爸爸深深的叹了一气。

“孩子丢也就罢了,可医生说小慈的身子骨弱,又失血过多,子宫撕裂性损伤,恐怕以后,以后很难再怀孕。“说到这里爸爸已经哽噎到无法言语,欧阳只觉得头上一道晴空霹雳,愤怒、悲哀、怜惜之火纠缠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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