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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是那天做的梦吗？”妈妈瞪大眼睛，我点头确认。
“好吧，妈妈信你，我会把你说的话传达给你爸爸听。去吧孩子！”听到我如此理智的豪言，妈妈放心的让我出门。而后听到妈妈的叹息：“孩子长得太快，还真不适应。”父母渐渐老去，我们新生代也该自立自强。
玲子今天不在，希望可以见到燕东父母，或许可以打听出点什么。敲了门，来开门的是燕东妈妈。
“小莲老师来了，快请进。”她很客气，恭敬地让我走前面。
“阿姨，我哪里是老师，不就是带着燕东玩儿嘛。”她毕竟是长辈，对我毕恭毕敬的，反而让我有些局促。虽说帮了些小忙，但我的目的并不单纯。
“是，是小老师。我们东东天天念叨小莲老师什么时候来，家里的墙壁上写满了小字。我和他爸问他认不认识那字，他告诉我们念小，小莲老师的小，还有小哥哥的小。他还说你送给他的红毛衣，他很喜欢，天天穿着不肯脱下来。”燕东妈妈没明白燕东话里的小哥哥是谁，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东东，你小老师来了，快出来。”燕东妈妈冲他小屋喊。那门吱嘎一声全开，燕东穿着弟弟的红毛衣站在门口。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弟弟站在那里笑着看我。
“姐姐你来了，东东想你啦！你怎么那么久才来，快进去看我写的什么。”他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屋里去，他那一句姐姐竟让我恍惚的以为是弟弟。我该怎么办，越来越想他。
“姐姐，呵呵，不是，是小莲老师。我可以叫你老师吗？你看这些都是我写的。”他说完，指着四面墙上的字。果然写满了小字，还有东东，爸爸，妈妈，玲子。
“哟，东东真厉害，竟然会写那么多字啦。”回过神夸奖他，这孩子可怜。
“嗯，东东厉害，小莲姐姐和玲子厉害。”他竖起大指姆，这是我教他的。
“是的，我们都厉害。东东，小莲告诉，你今天玲子外婆病了来不了，小莲教你学数学好不好？”我拉着他出来坐在石凳上，燕东妈妈端来一碗黏糊糊的东西让我喝。
“喝吧，这是野蜂蜜，我们东东找的。他死活不让我们喝，说要留给你。呵呵，这孩子。”东东妈妈没有市侩的妇女脸，皱纹里写满了沧桑。黑头发里夹杂着许多白发，与我妈妈比起来苍老很多。我的妈妈平日里保养的不错，什么霜啊粉儿啊，抹了一层又一层，还常去美容院做护理。回头再看燕东妈妈，人与人之间不用别人去比较，只一眼就可以说明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燕东妈妈在灶台旁烧火煮东西，手里拿着破的裤头缝补。趁燕东写字的空闲，我走过去与她聊天。
“阿姨，在忙，辛苦啦！”
“呃，不忙，辛苦你才是。我一个啥都不会的妇女有啥辛苦的，大字也不认识几个。”她歇下手里的针线活，同我闲聊。
“不辛苦的，我也是为了出来玩。”我敷衍她。
“对了，阿姨，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东东经常一个人在家你们不担心呀？”我在找话题。
“怕啥，他一个孩子什么也没有，谁带走还是个累赘。不过，我们以前不住这里的，是……是其他地方来的。”说到敏感问题，她立马换了，说明当年的事她知道。
“其他地方，离这里很远吗？我听爸妈说过，如果户口所在地是当地的，教育局会找人带适龄孩子去学校上学。其实，东东学东西挺快，可以去学校的。”我一步步引导她说话。
“村干部来过我们家，让我们带东东去上学。东东他不愿意出门，我们也没有办法。在你们来之前，他老是把自己关在黑屋子里不出来，多亏有你和玲子，他才愿意读书学习。”燕东妈妈低下头开始一遍缝补一边说话。
“他是胆小，其实已经不怕人啦。再等一段时间应该可以去当插班生啦。”我建议他们带燕东去学校上课。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爸说不能去。如果他去学校，就必须填出生年月，父母是谁，出生地这些。那样我们就会被人发现，再也不能安生了。”她终于说到这件事上。
“被人发现，发现什么？”我装作好奇的问。
“啊，没有，没有谁。你还喝蜂蜜水吗，我再给你冲点。”她丢下还没缝好的裤头，往自己屋走去，脚步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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