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飘扬石顶山》之第三章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祁成德    阅读次数：12116    发布时间：2020-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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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爱国曾跟随祖父习武，打沙袋之类本来就会，站桩抓水也易学易会，但是学习一百零八式梅花桩，还是费了些时日。心缘道长在观后空坝里设了六组梅花桩，每组六根，合着三十六天罡之数，重复一次就是七十二，合着七十二地煞之数，练上三次，就是一百零八式了。心缘道长亲自示范，讲解要领。杜爱国第一次由于贪图进度，差点因重心不稳而从桩上摔下来。心缘道长没有责骂他，而是抱以期待予以鼓励，杜爱国受到鼓励，心里感激，练着练着自然就入门就顺心了。在练功过程中，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杜爱国就会默诵《孟子》中的一段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矣，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肌肤，空泛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来鼓励自己，这样就会信心百倍，增加克服困难的勇气和力量，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杜爱国聪明颖悟，善于联想。他由梅花桩联想到水池。水池六尺见方，高三尺，算来也是合着天罡地煞一百零八位之数。看来师父设计的这些梅花桩水池之类，都是精心考虑过而非偶然或随心所欲为之。杜爱国为自己能参悟出这些数据而高兴。

晴天，杜爱国每天砍一担柴。师父规定的是平均两天一担柴，所以他必须抓住机会，遇到晴天就每天砍一担柴，要不然就完不成任务就违了师训，至于提水，由于是必须每天都要完成的。如遇下雨，水池的水虽然是满的，但不能食用。食用之水必须从水井打回，或在山泉瀑布下弄回，这也是必须遵守施行的。

打柴的时候，是最惬意的时候。打柴都是晴天阴天出去，山中则一年四季都有那看不完赏不够的景致。春日山葱竹翠，莺歌燕舞，燕子穿梭，杜鹃啼叫。漫山遍野的桃花李花梨花，火一样红，雪一样白，绚丽夺目，姣艳迷人。映山红吐艳在林边，玉兰花开放在溪畔，芳香扑鼻，明媚多姿令人目不暇接。夏天山青水碧，松苍柏郁，荷花竞艳，紫荆放香，古桫椤映照丹霞壁，瀑布流泉，奔泻激荡；青翠竹装点楠桦林，空山鸟语，荡气回肠。满山满谷，野桃野杏野樱桃野枇杷，馋人欲醉，可以摘来吃个够吃个饱。秋季天高云淡，天蓝水净，幽兰献馥，桂菊争芳。翻飞稻浪铺田野，翱翔雁阵掠长空。原野一片金黄，山林一派宁静。蝉唱林间，鸣声高远。橘黄树上，香味诱人。儿童入枣林摘枣珠，樵夫出深林寻桔果。草似黄金霜似霰，清溪绿竹无限情。冬来则又是一番景象。平日打柴或经过的地方：渗水岩、观音阁、仙鹅咀、野鸭凼、枇杷岭、葡萄沟、黄桷坳、漏风垭……往往是处处银装玉砌，迷迷茫茫一片雪的世界。银铺沟涧，霜凝阡陌。野草隐形，山鸟匿迹。鱼腾冰下。银堆瀑顶。也有红霞满天，冬阳绚丽，云杉树郁如黛，山茶花红染岭。野草藏苞未露，葱木蓄势待发。雷压青松枝，日照苍岩壁。寒梅如雪似焰，花枝怒放，喜报春来。满目风光野景，无限诗情画意，美不胜收，令人览景痴迷，流连忘返！

二十里外的天楼山，有座仙人桥，亦称天生桥，奇悬陡绝，惊险万状。杜爱国揣测桥的含意，天生桥者，纯属大自然恩赐，绝非人工打造。仙人桥者，过桥如履薄水，只有仙人能过，或者说过了桥就成了仙人。这里所谓桥，其实是一条悬崖绝壁的山脊。中间有一段，两面都不长竹树藤蔓，山坡光溜溜地伸延而下，像瀑布直落九天深不见底。人走上面经过，必须宁神静气心无旁鹜目不斜视，否则两边的山势令人触目惊心，人就会滚落悬崖绝壁之下摔个粉身碎骨，或跌落深潭葬身鱼腹！

过仙人桥的时候，心缘道长讲了要领，作了两次示范。

第一次是赤手空拳过去，只见他似乎脚不沾地，蜻蜓点水般 倏忽而过。第二次是负物而过，他搬起旁边一块上百斤重的石头，石头贴身，燕子掠水般轻盈而过，姿式也美极了。

“来，试试，”心缘道长说，“这既练脚力，又练心力。记住：心无杂念，心如止水。

杜爱国第一次感到头晕目眩，止步不前。

“休息一下，放松，平心静气地过！”

杜爱国心想，不能让师父看出自己有胆怯心理。这时候，他脑子里闪出《孟子》那段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他下定决心，杂念顿消，敛神静息，鼓足勇气，终于轻松地过了仙人桥。

师父鼓励了他。从此后，一连几个月，只要是晴天，两师徒都要到仙人桥练功。经过日积月累，杜爱国的功力大进，可带上几十斤重的物体，轻松自如地经过仙人桥了。

心缘道长传授给杜爱国一套“心缘”枪法。

“我教授你的这套枪法，是我根据传说中的‘罗家枪法’、‘岳家枪法’、‘戚家枪法‘等的特点，扬长避短而自创的一套枪法。罗家枪狠猛，岳家枪猛快，戚家枪快狠。我的这套枪法，讲究快、狠、猛。徒儿看好了，为师演练一遍。”

道长说过后，就演练了一遍。杜爱国惊愕地想，果然看不出是其他枪法的套路，只是又快又狠又猛。

心缘道长收枪立定，说：“战场上生死搏杀，取胜的机会只在瞬息之间。你如果制服不了对方，就会被对方所制服，失去生命。我这套枪法，讲究‘快狠猛’。快，对手措手不及；狠，对手无还手之机；锰，对手无还手之力。我这套枪法共三十六路七十二式，合着天罡地煞之数，学会了准能克敌制胜。即便是当今战场上使用快枪，但仍要拼刺刀，因此，学会了这套枪法，在战场上拼刺刀，仍然能克敌制胜！”

“徒儿谨遵师命，一定好好练习！”

春去冬来，转眼两年过去。杜爱国在心缘道长的悉心教导之下，功夫果然大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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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发生了一次火灾，火灾发生在半夜。火灾是心缘道长发现的。睡梦中的杜爱国被心缘道长救火的响动惊醒，起来同师父一起，扑灭了火。经检查，火灾发生的原因，是堆放在灶头旁边的几捆干枯柴草着了火引起的。幸亏发现及时扑火及时抢救及时，因此，除开厨房烧坏之外，其他屋子没受到多少损失。

杜爱国难过地说：“师父，徒儿有错，没把柴草收拾好！您处罚我吧，师父……”

心缘道长说：“你不必自责，一切都是天意。当初我造这样大一个池，作用之一就是救今天这场大火。果然应验。端水救了半夜火，你也累了。你现在先休息。今天也不练功了。你明天早上到我静室来，为师自有话说。”

杜爱国想，师父要说什么话喃？

第二天早上，杜爱国来到师父的静室，行过参见之礼，垂手站立一旁等候师父的训示。

心缘道长说“贤徒请坐下，为师有话说。我名心缘，有心才有缘，无心则无缘。当初我见你病例在路边，见你骨胳精奇，身材奇伟，印堂露智慧之相，胸襟怀豪壮之气，认定你日后当有用于国家，所以有心收你为徒。我将你带上山来，为你治病，传授你武艺，使你羽翼丰满，将来好为国家出力！”

杜爱国说：“师父大恩大德，徒儿永世不忘！”

心缘道长说：“你来山上，已经两年有多，功夫学了一些，但还须认真历练。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为在自身。今后，你自己要勤勉奋发，好好练习所学功夫，为国效力，不要辜负了为师的一番美意！”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你上山两年，不谙世事，外面发生了很多大事你都不知道。为师告诉你，现在大清王朝已经寿终，宣统皇帝下野两年了。虽然建立了民国，实则是群雄并起，干戈不断。你已经可以下山，去建功立业了。”

杜爱国道：“徒儿愿在山上陪伴师父！”

“不，你收拾一下，即日下山去吧！”

杜爱国惊讶道：“师父，你要赶我走吗？”

“不是我要赶你走，这是天意。凡事都有个定数，所谓‘在劫难逃’是也。当初，为师把你从山道边，背上山来之时起，这一切就已经发生注定了。这场火灾，警示了我们师徒必将分离。天意不可违拗。你下山之后，应以黎民百姓的生死疾苦为重，你的功名与民生疾苦相关。今后功名小就，亦是一方将帅。为师不可违了天意，贤徒你亦不可违了天意！”

“是。徒儿谨记师言！”

“为师的武功，兼学各家扬长避短自成一派。你今后出去，不要谈自己是什么来路。武学的来路，先人传授，后人承继而发扬光大。武功招式之名，是人起的。往往先有人起了名，后人就跟着叫，像金鸡独立，童子拜观音一类。这就好像是苍颉造了字，后人跟着学和说一样。但后人不可逾越雷池。为师却偏不一样。为师自创门派，当然所创武功自己命名，像凤凰展翅，嫦娥奔月一类。因此，这方面你可挂口不提。你今只可一心去建功名，勿以为师为念。今后，你若遇见一位姓余的道姑，应以师礼待之，切记谨记！”

杜爱国道：“师父如此教诲，徒儿谨记在心！”

“这有十个银元，是为师多年积蓄，送你作盘缠！你可去打点，即日起程。为师再送你四句偈言，今后必当应验！”

“偈言徒儿领受，银元断不敢接受！”

“叫你带上就带上，不要违了师意。为师世外之人，你不用担心为师的衣食。今日你离开之后，为师也要出外云游，访友去了。今后，贤徒若记得师父的培植之恩，自然会有相见的机缘和机会，但不是在这‘渡缘观’了，接着，”

杜爱国磕头谢恩，接过了包着的银元偈言。

“偈言在路上才看！”

（编辑：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