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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一个人的演唱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中国铁路南宁局集团公司融媒体中心 陆十三    阅读次数:11642    发布时间:2020-08-10

 

好心的人们发明了一种本子。就是一种每一张纸下面都上蜡的本子。不管写错了什么,将纸掀起再压下去,就不留一丝痕迹,又可以重新使用了。这样的本子,用来做算术题,是最好不过的了。我们就用它做作业。算好了题目后,再认真地抄到作业本上去,就大大地减少作业本上的错误,也放慢了铅笔和作业本的消耗。

三年级的时候,我喜欢在上课时,拿着铅笔在作业本上画‘打仗”。一次,一个女老师气冲冲地奔过来,一把将我的铅笔和本子扔出窗外,严厉地喝斥着,把我叫到门口边罚站。

这个女老师是我的母亲。她为我的行为而愤怒伤心。这对不起我手中的铅笔。

因为,为了减少父母的负担。在放学后,我和其它孩子一道,总要去捡废品:碎玻璃、废铜烂铁,废纸张。这些东西并不是时时都有的。我们就提着镰刀,跑到绵延的山坡去。山上长着许多的芭芒杆。这是一种做纸的好原料。供销社的收购价为:一分五钱一斤。砍上三四十斤芭芒杆就可以幸福上好几天了。这样的快乐,一年中只在夏末秋初的时候出现。过了季节的芭芒杆,就不好做纸没人收了。

钻在山上的杂草堆里,炎热和难受不可言状,最害怕的是,遇上马蜂窝。伹是我们想不了那么多,我们只知道,每一次上山回来,我们就可以用收获品换回铅笔、作业本甚至小人书,还有一些瓜子和花生。自然,少不了大人对我们的行为的赞许。

而我,拿着这样而来的铅笔乱写乱画,难怪我的母亲会暴跳如雷。那个时候,学好功课是唯一的选择。课后,我来到窗外,作业本翻开在窗下,而那枝铅笔,它静静地插在草丛里。

我泪水横飞。

四年级的时候,我多了一个新伙伴。小青从一个村小转学而来。她是一个长相俏丽清纯的小姑娘。刚来我们班,小青却很羞涩,想努力认识班上每一个人,但又担心人家不理她。来了好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和同学在操场边的一个斜坡打闹,她从斜坡下的平房家里跑上来,脆脆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问,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我看到这个9岁的女孩,满眼期望,笑容像梨花一样绽放,随口就说,得啊,当然得啦。

每隔一段时间,父亲得从学校挑着箩筐,穿过野猪河上一条歪斜的木桥,到学校对面山包上的粮所去买米(它比集市上的大米便宜一些)。每到那时,我们撒欢的兔子一样跟前跑后。

排队买米的人蛮多的,不免发生一些愉快的故事。比如谁插队了,谁家小孩子把谁家小孩子打了。我们就用本地话自己瞎编瞎唱:“一二一,一二一,挑起箩筐克(去)买米。卖米的人不讲理,一脚踩我的脚板底……”清脆的歌谣响起时,大人都笑了。

可我白发苍苍的李老太公在我2岁时就死去了。我再怎么努力表演,他也已经永远魂归天国无法倾听我的歌声。


《大约在冬季》:班里多了几把吉他

不好意思,亲爱的朋友,原谅我把一首本该快乐的《童年》却唱得这样充满沧桑,现在,我唱完了,怎么样?我低沉的歌声和童年的故事打动了你吗?

请让我继续。

我们班在三楼。我和付君坐在第四排,小青和一个女同学坐在我们前面一排。上自习的时候,付君常常伸出铅笔去捅2个女孩的背。我半大不小,看着付君常常得意洋洋的样子,感到非常反感。觉得这样去搭讪一个女孩,很无聊,也不够光明正大。喜欢人家就直说呗。非得找一些白痴式的问题去问女孩,好丢我们男人的面子。但让人泄气的是,小青她们居然殷切回应,一搭搭地和我们说笑。

“下课了!”某一天夜里,大家正上晚自习,我突然激动地大喊,随即把书本猛地往课桌抽屉里一塞,第一个跑出教室。娇弱的珊也跟 着开心地大叫“下课了!”,一下,教室里炸开了锅。全班同学不等查课的老师反应过来,风一般地收了书本,往教室外跑。整栋楼都炸开了。三个年级的几百个学生潮水一样地往外涌,楼道里人挤人。

“怎么了?怎么了?还没到下课时间呢!”我们的中学校长闻讯赶来,气急败坏地和值班的老师堵住了大家。折腾了好一会,才把学生们拦回了教室,但经此一闹,谁还有心思上自习啊?

这是一场严重的事故。除了一场一两年前突如其来的地震发生时,C镇中学自成立以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群体逃窜的事情。根本没到下课时间,我是自习时昏睡过了头,睁眼时看到灯光昏黄,误以为前年的地震那一幕重演,就大叫起来……好好的一个晚自习,就让我搞砸了。那个夜晚,我老爹暴跳如雷,恨不得要劈了我。最后,他带着我千哀求万道歉,才没让校长处分我。

我是班干,成绩优异,是各个老师家长眼中的好孩子,怎么出这样的洋相?那段时间,我灰头土脸。我把这个事故写了一个报告,交给班主任。让我意外的是,她让人用毛笔把我的文章抄下来,贴在学校公告墙上。才刚上墙,围观的同学一层层:啧啧,到底是31班的,写个检讨也像写小说一样文采飞扬……

确定这不是开玩笑?

我很快就苏醒过来,像个二百五一样和涛、小青、珊、玲甚至格他们一起亲密地玩耍,我还要格教我打篮球。闹了半天同学明白了一个可怜又可笑的事实:我他妈的还是一个没长毛的娃仔卵!

直到有一天,当我开始留意一个人的一言一笑,目光不离片刻地追随她的喜怒哀乐,担忧她某日对我的冷若冰霜,我明白了海涅的那首著名的爱情诗写的是什么:在极美的五月里,所有的花蕾都绽开……

1986年的夏末,我父亲带着15岁的我,扛着一口木箱上高原读书。那一年及以后,我的同学们,有的去了地区卫校,有的去了师范,有的去读高中。只有我,独自一人考了外省的学校。

受了表哥的影响,到了昆明的学校,在最需要长身体要吃肉的阶段,我几乎天天吃土豆和白菜,七八个月后从生活费中省下了80元钱,买了一把红棉吉他。此时,我在初中时练就的好歌喉有了用武之地,我成了班里的宣传委员,以后,每天晚自习前,我就在班里教全班同学唱《大约在冬季》《一场游戏一场梦》,“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全班人就跟着一起唱,声音飘向了财会班姑娘们所在的教学楼。一个班里40个人全是男生,男性荷尔蒙气息空前强烈。每个来上课的年轻女老师特别是身材娇好的女老师,都得学会习惯男孩们那青狼般贪婪的眼神。

没几天,受我的影响,班里多了几把吉他。下课后,宿舍里到处都是杂乱无章叮叮咚咚的琴音。一天中午去食堂打饭回宿舍的路上,学校广播里转播云南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下面是昆明机校八七财会班的某某、某某女生,点播的一首歌:《月光下的凤尾竹》……嘿嘿,回到宿舍,拿起吉他狂练。

我买来蓝色方格稿纸或红色底线信笺,给童年的朋友们轮流写信,告诉他们我所经历的一切。我说,我们班40个同学全是青一色的男孩子,上课放学开会去食堂的路上放起屁来肆无忌惮,震天响。有时,我们去各地游玩、实习,我就把自己在各地的留影照片寄给朋友们。

毕业前,我写了一首歌《青春祈愿》,隔壁班的一个四川的同学说好好听。可惜,如今歌词还在,只是曲子,遗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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