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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一个人的演唱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中国铁路南宁局集团公司融媒体中心 陆十三    阅读次数:11762    发布时间:2020-08-10

 

《不要打碎我的心》:唱自己始终是一件痛心的事情

这场演唱会,歌者是我,听者是我,弹者也是我。不管好与坏,我都是唯一。

你有多有久没有专门给自己演唱,你有多久没有聆听哭泣的心?

“从我的泪水里面,

有许多鲜花怒放,

而我的唉声叹气,

变成夜莺的合唱。

那把红棉吉他被我带回了金城。但我却没有带回技惊四座的技艺。吉他的命运就是放在墙角里当“花瓶”。后来,琴箱摔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显见的不能再弹了,我随手就扔垃圾堆了。

我住在三楼九号。

来到机务段,搬过几次家。一次是住探亲房。一次是住在一个当时废弃的大仓库里。又来到了平房五号。最后,上了三楼。

楼是红砖砌的楼。有三层。只是有些旧了。有两个楼梯口。中间是内置式的走廊。走廊的两边是二十多间大小相等的小屋。室内的墙面,却是用黄泥糊的,做工很好。黄泥并不因为日久干燥而脱落。再给上面涮上一层石灰。就有了洁白的外观。若不是因为往墙上钉钉子,一些土块掉了下来,我还不知道这一回事。过去的质量真让人叹服。楼梯口旁边每层各有一个卫生间。那里的情况却不太好。不是说它不干净。卫生间漏水。把外墙都渗得变形了。墙上面也长满了变形的青苔。随时都要倒塌的样子。

开始有人注意到这个危险。但不知为何最后不了了之。楼外面,种着几棵不知名的树。但离楼房的排水沟太近了。树根被泡得发软。再加上树们都要向着阳光,都向外伸长。没有一棵是不歪斜的。结果,一天清晨,来打扫楼道的老人大声惊呼。一棵大树突然就倾倒下来,划过了她身边。砸在了楼前的单车棚上,盖瓦碎了好一片。红砖砌的四方支柱也砸歪了。但还是把大树给顶住了。不然就有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还好老人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后来,有人说要把这栋楼给拆了。红楼里的人,就盘算搬出去的日子。

但那个日子等了几年,也还没有来到。

探亲房,被前前后后高大的树木包围着,还没被拆掉。大仓库,已变成了一个班组的学习室。平房五号,已住着一个不相识的年轻人。不同的女孩在那里进进出出。年轻就是好。

在晚上,我很少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它成了我用来睡觉的地方。所以我的屋里挂满了蜘蛛网。很多地方有厚厚的一层灰。这个简陋的屋子没有明亮的墙纸,没有诱人的温馨台灯,明显缺少一个细心姑娘的关怀。不是我不喜欢它。我要到别人的屋里去看电视。看得很夜我才回来。或者我要到外面玩。打牌,喝酒。说闷啊。其实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从一间屋子转到另一间屋子的把戏。哪里不能打牌喝酒呢?

回到屋里,是要度过一天里最后的时光。一般睡前要看一些书。侧身时,就可以看到窗外。窗外有两棵树。它们都向外弯曲。就给我留出了一窗变幻的夜空。有月亮的日子,真好呵。我会觉得我是一个幸福或者正在享受幸福的人。因为在某个时段,躺在床上,月光能照到我脸上。我可以看着高挂夜空的月亮出神。李白说床前明月光,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真的,把灯灭了 ,就是满床的月光。

但是我已渐渐的沉睡了。

 

红楼里有很多女人。由于平时没有太多的事要干,她们常常坐在楼下晒太阳。从窗口望下去,平地上有一个报栏。上面有《人民日报》、《广西日报》。看的人并不多。有人拉来了一条长排椅放在报栏前。她们就坐在那里看孩子,打毛线,打大字牌,有时忙得让自家下了班的男人没饭吃。男人们是大度的。自己做饭去了。这些女人平时说些什么玩些什么基本与我无关。不妙的是我的窗口正对着她们。到了中午,下面就像开菜市。我却有午休静坐的习惯。这一来,没法安静了。

她们的男人也渐渐的加入这队伍。

路上碰着,人家笑意真诚地和你打招呼。

我没有权利要求别人这样那样。她们的男人,和我一起挥着铁锤和扳手在车库里干活。是我勤劳孔武有力的工人兄弟。

有一段夜晚,我常跑到金色池塘酒吧里去,就为了找个地方听人唱歌,或者自己给自己唱歌。

晚上10点,我会出现在池塘不足30平方米的屋子里,酒吧里灯光温暖酒香四溢气氛正浓,老板就会开了他的键盘,为我伴奏一首理查·马克思的《此情可待》,虽然我C镇口音很重,整首英文歌曲的演绎并不流畅,但台下很多人这时放下了酒杯,收起和同伴的话题,静静地听,最后很有礼貌地鼓掌。

“如果再也不能与你相见,我们之间又怎能说永远?”和别人喜欢听唱的那段副歌部分不同,我喜欢的是这一句。每唱到这一句,心就会像被猫抓了一下。

有人跟我说,眠毕业后,分到县城医院。和同读卫校的玲一样,成了一名白衣天使。

我说,她过得好吗?我有几年没给她写信了。朋友眼神一挑,似乎不敢相信我的这个回答,但他瞬间看出我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就说,还行吧。

想着别人谈恋爱,为避免不必要的揣测和麻烦,我就打消了去县城看望她的念头。

和在中专读书时四处给朋友写信明显不同,我已喜欢踽踽独行。如果形容得再形象一些,那情形就是一条在街角吐着舌头不断喘气四处晃荡的落水狗。我不知道因为自己只有一个碌碌无为的青春陷入自卑,还是因为我骨子里生性淡漠而忘记了我的朋友们。在陷入无法排解忧愁的重围时,那时还在师范读书的小青,把她自己的4册《音乐》课本送给了我。

这是一根救命稻草吗?能让我在那七个不停变幻跳动的蝌蚪中,收起冷漠和骄傲,忘了忧愁和烦恼,感受另一种开心和快乐?

感谢少女伸出的冰凉的小手。但是,此次以后,我们之间也少有联系。

当然,后来,有人告诉我,小青从师范毕业后,有一年时间,她在一个遥远偏僻的乡下小学教书。平时要走几里山路挑水吃,出门回C镇,得走一两小时山路到了乡政府,再搭过路的矿车赶回来。我不知道,在那个天黑就伸手不见五指寂寞的学校里,一个姑娘如何度过一个个漫长而寒冷的黑夜,如何忍受一盏油灯灯影摇曳的孤寂?如果一个坏人跳出来,她怎么办?如果,她想见谁了,却没法出来,怎么办?如果,她想买一条漂亮的裙子,又怎么办?知道她的这一些情况后,有一阵,我被这些奇怪的念头所折磨。

我想过给她写信,但没人告诉我她的具体地址。

 

窗外,是我们机务厂区。每个刚到单位的人都很奇怪,红楼能坐落在厂区里。再往远处,就是山。身处此地,怎能没有山呢?山们包围着整个单位,整个城市。

睡美人山,就横陈在我的窗前。

那真是一个睡美人。已不知她沉睡了多少年。她睡在那里。她的下巴尖挺,头发长长的向后披散着。最妙的,是她的胸脯。高高的耸立。有些不可思议。

世上的女人都会变老。只有她是永远年轻迷人的。

单位每年的冬运会,有一个项目,爬山。睡美人山是固定点。比赛开始,许多人争先恐后的往上爬。但睡美人山是陡峭的。往往只能上到一半就让人上气不接下气。

美人,都是难于征服的。

刚来时,问别人,这叫什么山。都说不知道。我们就奇怪,这不是一个平躺着的女人吗?人们看不出来?

问了等于没问,因为没有人能够回答。人们只是说,后面是老虎山。旁边是娃娃山。

我们就叫它睡美人山。

睡美人。老虎。娃娃。在没有化为青山之前,我相信三者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谁有神奇的画笔?借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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