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烽火年月 之 第四章 游击队长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签约作家 祁成德    阅读次数：43835    发布时间：2021-01-01

杨登高藏在树林里，看见火灭了，想等一会再去放火，忽然传来了一阵狗叫声。黄林莽家的一只黑狗，对着山林发出一阵狂吠。

杨登高想，是不是狗闻到了人的气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能头脑发热，莽撞行动。否则，吃亏的将是自己。再说，已经烧了两间屋子，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了，走吧，先离开这里！

杨登高跑到川西北，到了一座古庙中投师学艺。

古庙的主持老僧清远禅师是杨登高家的朋友。

当年，清远禅师曾到杨登高家乡一带化缘。清远禅师急病发作，病倒在杨登高家门前。杨登高的家贫穷，但是，杨登高的父亲却能尽其家中所有来招待清远。杨登高的父亲在清远的指点之下，采来草药治好了清远的病。清远住在杨登高家的时候，看见杨登高长得虎背猿腰，豹头环眼，身体壮实，喜欢舞刀弄棒，平时将一根3尺来长酒杯粗细的苦竹竿竿，舞得滚圆飞转，认定杨登高是一块学武的料子，就指点了杨登高几招。杨登高也许是福至心灵，就缠着父亲，通过父亲说合，拜清远为师，学得了一些棍棒和拳脚功夫。

杨登高为表姐蛮丫报仇，惹事了，就到川西北寻找师父。清远收留了杨登高。让杨登高在古庙中练武避祸。杨登高就在古庙中陪伴师父，练武度日，一晃就过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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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霞岭蹲踞在川滇黔边境之上，形状酷似南极的企鹅一般，俯瞰着古驿道。阴天或雨天，连绵的山峰隐没在云雾或雨帘之中，氤氲缥缈，神秘莫测，虚幻难辨。晴天则是另一番景象；霞光艳艳，岚烟袅袅，树林郁郁，鸟声脆脆，环境幽幽，爽目宜人。四周围峰岭毗连，峡谷纵横，涧溪密布，塘池点缀。正所谓青山如黛绿水似画，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

杨登高的一位师兄是烟霞岭山寨的大头领。杨登高由清远指点，到烟霞岭入夥栖身。后来，师兄云天鹤在与另外的山头的一次争战中死去，杨登高才成了山寨的寨主。

战争历史小说《三国演义》是烟霞岭山寨的镇山之宝。杨登高接管了山寨，也接管了《三国演义》。杨登高也识一些字，也喜欢读《三国演义》中描述的战争故事，尤其是小说中对阵交兵的篇章段落。云贵川边境地带是三国时期蜀国管辖的地域，居民大都敬仰诸葛孔明，把诸葛亮奉为神明。杨登高也不例外，他在读《三国演义》的时候，喜欢阅读诸葛亮带兵打仗的段落，学了诸葛亮治军和带兵打仗的方法之后，就把这些方法运用在对山寨的管理和对喽兵的训练上，收到了好效果。因此，杨登高在烟霞岭山寨也算是呕心沥血，把山寨治理得井井有条。

烟霞岭峡谷中有一条山溪，名叫野鹤溪。野鹤溪连接着一个野水潭，人称仙鹤湖。仙鹤湖一面是悬陡的石岩石壁，三面是山丘，长满了茂密的树林。仙鹤湖湖岸上有杂竹，慈竹斑竹水竹苦竹西风竹罗汉竹都有。竹类长势好。蓊郁葱茏。仙鹤湖湖岸上有灌木树丛，黄荆树马桑树栀子树枇杷树葡萄树也有，长得茁壮浓密。仙鹤湖边长得有野芭蕉野香蕉，宽大的叶片绿幽幽地在风中摇晃，给人以清爽的印象。仙鹤湖边和浅水中有芦苇丛，成为水鸟们栖息的地方，沙滩上和沙滩边也是水鸟栖息的圣地。仙鹤湖中有水生植物，浮萍、水藻、水葫芦、野蒿笋、野莲藕都有，且长势好。仙鹤湖里有动物。鱼虾蟹鳖们以水为家，在仙鹤湖里生存繁殖。鸥鹭凫雁们以湖为家，在仙鹤湖畔安居乐业。仙鹤湖里野鹤多，白鹤灰鹤都有。鹤群栖息在树上，在草丛间，在芦苇从里觅食生活，搌翮亮翅展翅飞翔，舞姿蹁跹，给人以和谐美妙的映象。仙鹤湖的得名，表现了人类对野鹤的喜爱和赞美。

杨登高来到烟霞岭之后，发现仙鹤湖是一个好地方，就经常到仙鹤湖边练拳练枪法，散步钓鱼跑马。杨登高惊奇地发现，仙鹤湖的山水景色、景物，同河湾头很相似。河湾头也有一个湖，名叫碧水潭。表姐蛮丫经常带着杨登高到碧水潭边活动走耍。杨登高发现烟霞岭的仙鹤湖同河湾头的碧水潭有异曲同工的妙趣，就经常到仙鹤湖边来，面对仙鹤湖遥忆碧水潭，思念蛮丫，回忆那些在河湾头同蛮丫一起度过的，已经成为历史的日子，那些只能通过回忆才能搜寻出来的不能忘怀不可再现的日子。

春夏交替的季节雨水丰沛，丰沛的雨水使仙鹤湖面积宽广水面开阔浩渺荡漾。仙鹤湖的形状像一只平放的葫芦，头在东边尾梢在西边。从这一点来说也同河湾头的碧水潭相似。仙鹤湖同碧水潭相似的地方很多。山形湖形相似，石岩石壁石圪垴石窟窿相似，沙丘沙渚沙滩也相似，脚下站的这一块盘盘石也相似，树林竹林花卉野草相似，拥有的动物植物相似。就连湖水涌起的波浪，波浪吞没礁石的姿态、鱼虾蟹鳖运动的方式也相似。

站在仙鹤湖边的盘盘石上，想起了碧水潭的盘盘石。

杨登高对碧水潭边的盘盘石，记忆是深刻的深厚的。

一棵古老葱茏的大榕树，像一把撑开的翡翠色的大伞，覆盖在碧水潭盘盘石上。大榕树盘根错节，虬身挺干，苍枝嫩叶，显出苍凉而挺拔的气势。仙鹤湖盘盘石头上的这一棵榕树，同碧水潭盘盘石头上那棵大榕树相比较，一定会有自愧不如的感觉。

表姐蛮丫和杨登高相拥依偎着，坐在大榕树下的盘盘石上。两人的脚都浸在潭水里，脚下是浑圆的光滑的鹅卵石。蛮丫的脚板在光滑的鹅卵石上动荡，身体的重量全压在杨登高身上。杨登高感受到的只有表姐身上的体香，却没有重压的感觉。表姐蛮丫的声音清脆悦耳，温柔动听。每次，表姐一出声，对杨登高总是会有磁石一般的吸引力。

“登高，姐好看吗？”

“好看！”

“别哄姐，说真话，姐好看吗？”

“真的，姐，你真好看！”

“喜欢姐吗？”

“喜欢！”

“是一时喜欢呢，还是一辈子都喜欢？”

“一辈子都喜欢！”

“喜欢姐，就要听姐的话？”

“听姐的话，姐说咋办就咋办！”

“一辈子都要听姐的话？”

“一辈子都听姐的话！”

“不许反悔？”

“决不会反悔！……”

大榕树聆听和记下了姐弟俩的山盟海誓。

杨登高坐在仙鹤湖边榕树下的盘盘石上，眼望着波涛澎湃的仙鹤湖，心里却在想着河湾头的碧水潭，在回忆表姐蛮丫的语言容貌，在盘点着蛮丫留存的情愫……

5

成系列的纵横交错的山岭山峰山峦峡谷，耸立在川滇边境上，称为木厂梁子大山。山名的得来，也许是因为山上曾经出现过许多木厂，生产木方木板桷子椽子，或是打造木制家具，并且出了名的缘故吧。木厂梁子大山，有松林山杉林山栗林山竹林山，也有杂树灌木果木山，山峦起伏，巨石峥嵘危崖高耸悬坠。横七竖八的山坡上，沟谷里，涧瀑间，竹树葱茏，植物茂盛，荆棘丛生，苔藓班驳，呈现出莽莽苍苍的古老原始的景象。山丘山包茅岭野洼石梁石埂岩腔岩穴岩廊断层石，鳞次栉比地排列堆垒，像一个群居的人丁兴旺的家族，或相邻的散落分布的和睦相处的邻居，或是匠心独运的画家绘制的水墨山水画。大山里面，时时见一些小鸟在飞翔放歌，野猴野猪野獐野鹿在追逐叫嚷，野羊野兔野猫野狐狸在跳跃奔跑。一些野花野草在岩穴岩垴上或是沟谷涧瀑间开放，释放出悠远的芬芳，招惹得蜜蜂蝴蝶们飞来飞去闹闹嚷嚷，显得形象生动而野趣浓郁野味盎然。至于野雁野凫野鸥野鹭野鹤们，则总是在湖潭池沼溪涧或沙渚沙洲沙滩上出现，叽哩呱啦地闹嚷折腾，组成了趣味十足的山水风景画，令人叹为观止击节赞叹。

木厂梁子大山将要发生一场激烈的战斗。中央红军长征，一渡赤水河之后到了扎西，决定抽调干部和战士组建中共川南特委和红军川南游击纵队。1935年2月10日，军委在扎西总部驻地，召开留下组建红军游击纵队的一百多名干部的会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亲自出席会议并讲了话，向干部们讲明了当时的形势，明确了组建中共川南特委和红军游击纵队的作用和意义。周恩来说明了川南特委和红军游击纵队要完成的任务：一是打击牵制敌人，配合中央红军作战。二要安置和保护好伤病员。三要建立革命根据地。周恩来勉励参会人员，要服从中央的决定留下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抗日力量，开创建立苏区的新局面，坚持战斗直到革命的胜利。会上，宣布了对中共川南特委和红军川南游击纵队领导人的任命名单。

中共川南特委在党中央直接领导下，负责领导开辟苏区；领导红军游击纵队；领导长江以南，金沙江以东，包括泸县中心县委工作地区在内的这片区域的地方工作。川南特委由徐策、余泽鸿、戴元怀、夏才曦、邹凤平五人组成。徐策任书记，戴元怀任组织部长，余泽鸿任宣传部长。五人中徐策是红三军团六师政委。余泽鸿是干部团上干队政委。戴元怀是红八军团民运部长。夏才曦曾任中共南京市委书记，邹凤平时任泸县中心县委书记。

红军川南游击纵队由中共川南特委书记徐策兼任纵队政委和政治部主任。戴元怀兼任纵队组织部长。余泽鸿兼任纵队宣传部长。

红军川南游击纵队下设五个大队：

一大队长董玉清是红军干部。

二大队长曾正南是红军三军团营长。

三大队长杨登高是原叙永特区游击队大队长。

四大队长梁亚伯是原叙永特区游击队负责人。

五大队长黄虎山是国家政治保卫局第五连连长。

红军川南游击纵队是由中革军委在红军主力部队抽调的干部战士和中共泸县中心县委领导下的叙永特区游击队合并组建而成的。中革军委在红军主力部队抽调的干部战士，除前述参加周恩来出席的会议的一百多名干部之外，还有：国家政治保卫局第五连，一个警卫通讯排，一个运输排，一个卫生班和几个修枪工人，以及一些红军伤病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