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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本意是好的，原则上对被关的人是有利的，那么关不住，也要尽力，也要想尽一切办法。”
“就算那种方法是滑稽可笑不合常理甚至有些荒诞的吗？”
“现实本来就充满悖论，有时候存在比虚无更魔幻。如果二位有兴趣，不妨听我讲一个故事。”
霍君君觉得向小苒牛角钻得太深，得让她赶紧退出来不能再魔怔下去了，所以趁机截下了梁老伯的话：“老伯，故事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听吧，今天还有事呢，带两本书就走。”梁老伯笑着点头。
“向大怼，选书，我请你。”
“你请我？先让我看看你选了什么书吧。”她接过霍君君手上的三本书一看，双眼差点被闪瞎：苏霍姆林斯基的《给教师的建议》、吴非的《致青年教师》、一个没听过名字的人主编的《给年轻班主任的建议》，“我的天，年轻真好，你真有眼光，霍君君老师果真优秀。这位青年教师年轻班主任，我祝你早日成仙修得正果！”
“你什么意思？我教书没经验你还不让我学习了不成？”霍君君听她酸溜溜又无所谓的语气还是有点尴尬和生气的。“你有眼光你倒是选两本啊。”
“说实话，这里没有我看得上的书。我要看的呀，就是，比如《武则天宫闱秘史》《上官婉儿的爱恨情仇》《秦淮八艳》之类的。”除了翻白眼，霍君君已经完全创造不出多余的动作和表情来招待向小苒了。要不就是死钻牛角尖，要不就是没个正形发神经，正常人怎么可能这样？从明天起，珍爱生命，远离向小苒！
“喂，你结账了吗？你别走啊霍君，野史也是史嘛，谁说正史就比野史更真实呢，轻松一点……”
从早上七点半踏进办公室起，霍君君耳边不断响起的仿佛就只剩下了三个字——秦俊阳。此君何许人也？冯老师之“高足”是矣。冯老师又谓何人？乃向小苒恩师也。冯老师，冯奕才老师，就是向小苒初中的亲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兼历史老师兼大表舅，也是整个学校向小苒唯一不敢明怼但是偶尔敢暗讽的老师。
这三节课上完，终于有时间细细听一听其他老师聊关于这个秦俊阳的事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大表舅，五十多岁的人了，愣是和秦俊阳的父母耗到深夜十一点半嘞，我太服气了。不愧是老冯，前辈可畏，姜老辣！”
“秦俊阳不是去体校了吗？”就是八五班（冯老师的班级）那个六次离家出走不断创历史新高的孩子嘛，这个名字全校都有所耳闻。何况办公室还有秦俊阳的亲师姐向小苒呢，想不耳闻是有点难。
“吃不了苦，六点起不来床跑早操，不去读啦，天天白天呆家里睡觉晚上偷偷去网吧通宵，然后又被爹妈逼着回咱三中呗。昨天下午四点一家三口来见老冯。前半个小时他父母恳请冯老师接受孩子回到班上。接下来两个小时老冯给他普及《教育法》《义务教育法》《未成年人保护法》及《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好吧，可能没有最后一个。之后一个小时他父母又给他全方位多角度剖析了年少不读书的悲惨后果及老大徒伤悲的种种遗憾。”
“小向老师，你慢点讲，哈哈。”看她讲得眉飞色舞差点就手舞足蹈的样子，杨老师忍不住笑着提醒。
霍君君也笑着给她递上水杯：“向先生您慢点讲，说书这艺术吧，得悠着来。”
向小苒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水杯连喝了两口水，又接着：“再后来他说要上厕所，一出去就是半个小时，等不停向老冯诉苦水的他爸妈和老冯本尊反应过来，人已经第七次离家出走成功了。以学校为跳板离家出走，方便又快捷。”
“然后呢？”
“然后？”向小苒一挑眉，“然后嘛，依老冯那手硬心软的德性，自然是陪着我那师弟秦俊阳的爹妈到处（主要是各个网吧）去搜寻咯。”
“不用问，找到了，就是十一点半找到的。被他爹狠揍了一顿，说是今天来上学了。”
边听向小苒说书边批改英语听写本的杨老师总结评论道：“来了也好，多大点人，不读书到处混的确也不是个事儿。何况现在，保学控辍……”
向小苒不屑地摆摆手：“我说算了吧，他天天在家睡觉和天天来学校睡觉的区别在哪里？在学校老师还不能说他什么，否则他完全有能力上演个一千零一次离家出走。搞得他能来上学是给了谁多大的面子是值得颁个‘义务上学奖’的丰功伟绩一样。这样的义务教育，意义到底在哪里！又不是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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