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门侠义世家 第十八章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王昭民    阅读次数：32636    发布时间：2021-08-27

古飞龙说：“这就说明我在你的思想意思里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但只要你能有正确的态度就好办。我现在跟你说一说利与义之间的关系：

利与义在世间一切事物中都有不可分割的联系。衡量是非的标准，就看是舍利取义，还是见利忘义。就拿上次设粥棚救济灾民的事来说吧，许多人都认为救济灾民是官府的事，我不应该管。不错，我不管谁也不能给我定罪。难道人生在世，只求一个法定的无罪吗?试想，我手里有粮食而让灾民活活饿死，能够心安理得吗?用了五百石粮食救活了几千人的性命，还不值得吗。

情是利的一种表现形式。在情的面前同样是应该以义为先，不能够见情忘义。关键是要坚持用理智控制感情，就能分清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

就拿咱们俩的事来说吧，跟你说句心里话，我是非常喜欢你的。如果单纯从我自身考虑，就是你不愿意留下我也不能让你走。然而我知道，若是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那就失去‘义’了。我既然喜欢你，就应该为你考虑。如果我把你留下，你就永远是彩凤的下人，尽管你们俩有过共事一夫的誓言，但下决心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如果在以后长期的生活中，在某一段时间内，彩凤若是不让我过你那屋去，你就是嘴上不说，心里能痛快吗?”

翠玉听飞龙这么一问，深情地说：“师父，你对我的真诚关怀我非常感激，你的崇高人格实在是令我无限敬佩！”

古飞龙说：“我认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先为他人考虑。

有一次我故意问彩凤：‘如果我把翠玉留下，我到她那屋去让你自守空房你能愿意吗?’彩凤说：‘以前，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事，现在才知道，真若是那样，我只能自己暗自垂泪啦。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不收妾的决策是多么高尚，我的飞龙是多么可爱。’”

翠玉听完，禁不住地笑了起来。便说：“你们两个太幽默啦。你永远是她可爱的飞龙；永远是我敬佩的师父。”

古飞龙说：“你我之间绝不仅仅是师徒关系，早就成为知心的挚友啦。以后别一口一个师父，就叫我飞龙显得更加亲切。”

翠玉说：“我早就想叫你飞龙啦，只是不敢。这么的吧，以后咱俩单处的时候我就叫飞龙，在别人面前，还得叫师父。特别是在小姐面前，我是绝对不能叫你飞龙的。”

古飞龙说：“随你便吧。另外，你应该懂得，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随心如意无二三。所以，凡事不可强求，只能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就拿我和你与彩凤咱们三个人的事来说。说句真心话，我喜爱你的程度超过彩凤，但我却不能选择你。这就是受到了当时环境与条件的限制。设想一下，如果我非要娶你而不要彩凤，那将出现什么结果，肯定是行不通的。我既然不能娶你为妻，就得给你找一个比给我做妾更好的归宿。这样，我才能对得起你。”

翠玉说：“我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了你对我的良苦用心，所以我无法忘怀你对我的情谊。”

古飞龙说：“我相信你一定会理解我的用心。使我感到欣慰的是，你确实没让我失望，你嫁给敬修后，处处都表现得很出色，赢得了全府上下一片赞扬声。事实证明，你已经具有很好的自控能力。比如，你对我的爱慕之情是那样的强烈，但你却能控制自己，做到发于心，止于行。也就是说在咱们朝夕相处那么长的时间里，你从来没有过越礼举动。再比如，二少奶奶对你那样无理刁难，你却能顾全大局，宽容忍让。像你这个年龄的女人，能做到这一点是很了不起的。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完美地走完自己的人生全程。”

翠玉深情地说：“飞龙，请你放心，我一定用实际行动来回报你对我的教诲。今天是我一生中最愉快的一天，也是最难忘的一天。飞龙，让我给你唱一首歌吧，略表我的谢意。”

古飞龙说：“好啊，你想唱哪首歌?”

翠玉说：“唱‘千里送京娘’怎么样?”

古飞龙说：“行，我洗耳恭听。”

只见翠玉满面生辉，蛾眉带秀，凤目含情，声如莺啭，唱道：

岂若兄匆匆离去赴边陲。

翠玉唱完歌后，两人继续畅所欲言，不仅互诉衷情，也谈古论今。在谈及男女操守的问题时，古飞龙畅谈自己的观点。他说：

“先人所倡导的伦理道德，其中既有精华也有糟粕。比如要求女人从一而终就是非常不公平，不道德的。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妻子死了还可以再娶；而女人就必须从一而终呢。其实这种不道德的‘伦理’，只能愚弄那些无知的普通妇女；而那些有知识的或掌权的女性，根本就不管这一套。

你看，三国时期文化界的女名流蔡文姬，嫁给了匈奴左贤王，十二年后被曹操接回汉朝，又由曹操做媒嫁给了董祀。

再看武则天，刚进皇宫时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才人（小妾），李世民死后，又嫁给他儿子高宗李治，由昭仪（妾）到皇后（妻）。李治死后，她自己当上了至高无上的皇帝。就更加为所欲为啦。不仅另找男人，而且同时找几个。也来个三夫四郎（情郎）。

更为离谱的是，唐玄宗李隆基的宠妃杨玉环。她先嫁给李隆基的第十八子寿王，为王妃。后来被她的皇帝老公公相中了，这位皇帝便行使了至高无上的权力，硬从儿子手中把杨玉环夺了过来，给自己做小妾，后封为贵妃。李隆基的败坏人伦自然为人们所不齿。那么杨玉环抛夫弃子，跟着老公公柔情蜜意卿卿我我地快活，她那“从一而终”的操守跑哪去了？

而一般的普通妇女，如被暴力强奸，若不以死明志，就是失去保持贞节的人格，要遭到人们到非议。这是多么不合理的现象啊。这究竟是道德观，还是缺德观?”

翠玉问：“这种不合理的现象能够改变吗?”

古飞龙说：“我认为迟早是要改变的。但，一般人是改变不了。只有遇到明智的掌权者，才能有所改变。”

翠玉说问：“怎么改才算合理呢?”

古飞龙说：“我认为，应该倡导一夫一妻，实现男女平等，男人妻子死了可以再娶；女人丈夫死了也可以再嫁。”

翠玉说：“谢谢你为我们女人讨公道。”

古飞龙说：“你谢我有什么用，我这也只不过是空谈而已。”

翠玉说：“你能有这种想法，就足以让女人感谢了。”

古飞龙说：“我这个想法若是真能够实现了，虽然有人会感谢我，但，也一定会有人骂我。”

翠玉说：“这怎么可能呢，谁能骂你呀?”

古飞龙说：“若是按照我的想法实现，起码有两钟人要骂我。第一种人就是那些愚腐的道学家，他们一定要骂我破坏了老祖宗的伦理道德；第二种人就是那些花花公子和富贵老爷们，他们一定要骂我夺去了他们享受三妻四妾的权力。”

翠玉说：“经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这两种人就是使这种不合理的现象难以改变的主要阻力。”

古飞龙说：“不错，你的悟性真好，一点就透。”

翠玉说：“要照这么说，这种不合理的现象永远也改变不了啦。”

古飞龙说：“也不能这么说，因为社会总是在不断进步的。所以，凡是不合理的现象迟早都是要改变的。能够改变不合理现象的人，必须具备三个条件。”

翠玉问：“哪三个条件?”

古飞龙说：“第一、必须有远见卓识的智慧；第二、必须有敢为天下先的勇气；第三、必须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三者缺一不可。”

翠玉问：“能够有同时具备这三个条件的人吗?”

古飞龙说：“当然能有。历史上这样的人物不乏其人。远的不说，就说你的老公公张丞相，他大力推行新政，革除许多当前社会上的弊端，在实现国富民强方面建立了一定的功勋。如果他不是首辅，执掌朝政，他再有改革的愿望也无法办到。”

翠玉说：“即是这样，为什么还有人反对他呢?我听说，还有人在背后骂他。”

古飞龙说：“这并不奇怪，他大力推行新政，对国家和社会固然是做了一定的贡献，但也为此也得罪了一些人。因为他推行的新政，使广大的穷苦的百姓受到了很大的益处，却使某些权贵的利益受到了一定的损失。这些权贵自然就对他恨之入骨。张老丞相明知道要得罪人还坚持去做，这就说明，他具有敢为天下先的勇气。所以我对张老丞相是很敬佩的。”

翠玉听完飞龙的宏论，对他的敬佩之情油然加深，她兴奋而深情地说： “飞龙，我今天才真正体会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句话的含义了。你今天和我说的这些话，让我受益非浅，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我一定永远铭记。时候不早了，你说了这么多太幸苦了，休息吧。”说完，翠玉回到自己房间，各自安歇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