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鹰》之 第五章 王老五避祸合江 众青年交心夜谈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签约作家 何开纯    阅读次数：37640    发布时间：2022-12-14

王老五在大家眼里，一个文质彬彬青年，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坏人。屋子里，一张张紧绷着的脸，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

老表！怎么是你？为什么这副打扮？

一个人突然发出惊问。瞬间，问话声把整间屋子里紧张的空气都震动得活跃起来。

王老五被这一问，心里踏实了许多，判定问话人是沈虎。他急忙回答说：

老表！我有事求你！我怕有人跟踪，更怕你们搬家！

王老表，让你受委屈啦！

原来说话人正是沈虎，沈虎示意放开王老五，让他坐下说话。

沈虎一边让座，一边热情地向屋子里的人介绍说：

各位，这位是贵州赤水县大洞场附近石顶山上的王老表，他母亲是我父亲的亲妹妹，我们俩是亲血表，他与我同庚，真名王合虎，乳名王老五，别名山鹰、神手。称他山鹰是因为他是石顶山打猎棚子首领，捕猎时行走如飞、勇猛无敌。神手这个名字有两层意思：一是夜晚可以百步剪灭香的火头；二是右手能治病。

沈虎接着又介绍说：

王老表是位神医，右手有特异功能，治病有神奇效果……只要右手沾上药汁，凭借手掌一按一抬，可以吸气吸收病毒，呼气从掌中把病毒排出，手到病除。不信你们看，他右手手掌比常人宽厚，手和手指比常人都长，是川黔两省有名的神手王老五，平时大家把他的乳名“王老五”和别名“神手”联在一起喊，是为了显得亲切。

沈虎介绍完王老五，随着向王老五一一介绍屋子里人说：

这位是蒋龙、韩天明、杨红伟……全是川南师范读书时的同学。

介绍中，屋子里的人一个个热情地与王老五握手。

王老五见几位年轻人是沈虎同学，顿时心花怒放，仿佛浑身每一根汗毛都在不停跳动。握手呢，他没与人握过手，不知道这是文化人见面礼节，只感觉到，对方的手很温暖，手一握，就像有一股暖流涌进心窝，浑身舒服。

王老表，既然你说有事求我，为什么又如此打扮？今晚没有外人，不妨你说来听听。

王老五毕竟初来乍到，对屋子里人是初次见面，他想：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别慌，话要想着说，不要抢着说。他对沈虎的问话犯难起来，脸上露出尴尬神情。

沈虎看着王老五不阴不阳的脸色，在用锋利的目光不停扫视屋子里的人，知道王老五信不过他说的话。

王老表！你吃晚饭没有？

沈虎一下子转过话题。

沈老表！别说晚饭，就连中午饭都没吃！哪里有水？我想先喝碗水！

对不起！我还忘了给你倒茶！马上！

王老五接过沈虎倒来的一碗茶，一口气喝个精光。

王老五又渴又饿，让沈虎心领神会，急忙说：

走！伙房里还有半把面条……

沈虎拉着王老五往伙房就走。

沈虎的老家是一幢三合头土木结构院落，伙房在左边，伙房到堂屋隔着两间卧室，显得很清静。

伙房设备很简单，就一口破铁锅，靠墙一张三只脚木桌，桌上几只碗，几双竹筷，半把面条。

王老表！我老爹老妈已经搬家，这里没人住，平时就只有我和几个同学聚会才动烟火，板凳全都端到堂屋去了，请克服一下。

堂屋的几个年轻人真是你的同学？

是啊！是师范同学！关系不错！

是同学怎么不在学校读书？见面怎么还站岗放哨？

王老五想起被笼上布袋押着进屋子的事，直接问沈虎。

王老表，这个世道还有什么心思读书啊！国民党上上下下腐败成性，放着日本人不去打，到处追杀共产党人，到处鱼肉百姓。我们全是川南师范的学生，就因为上街游过几次行，声讨过国民党罪行，结果被开除、被追杀……刚才叫你有什么苦水可以向大家倾吐，是因为他们全是些主持公道，专打抱不平的人。当然，你因为没见过他们，肯定信不过，这我理解，人心隔肚皮，饭甑隔木篾嘛！

是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刚才，不是不给老表面子，我是有两怕，一怕他们与赤水县大洞区区长喻德才有什么瓜葛，如果有瓜葛，我实话实说就遭惨啦！二怕他们是些不正经人，给他们说了，不但没用，还怕惹出事来不好办。

听你的意思，你这次找我，就是要告诉我，你与喻区长有恩怨？要我帮忙？正好，今天晚上，大家正在讨论如何惩治官僚、地主、恶霸的事，等会儿吃了面条，你只管说，大家一定会帮你想办法、出出主意！

沈虎边说边往锅里放面条。

是真的？他们全是你的同学？你信得过？是好人？

当然信得过！难道我还敢骗你不成？

同学聚会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这事！等会儿我才告诉你！先把这碗面条吃了再说吧！

沈虎说完话，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白水面条，递给王老五。

王老五接过面条，狼吞虎咽时蹦出一句话：

好吧！面条吃了再说！

两人回到堂屋，沈虎没等王老五坐下，开口就说：

王老表，这三位和门外的两人都是我的同学加兄弟、铁哥们，有话只管直说！看看大家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浇花浇根，交友交心。王老五想：酒肉朋友易得，患难之交难逢。话有三不说，揖有三不作，得再想想。

王老五对桌上坐着的四人，反反复复地看，反反复复地想：沈老表不用说，眉毛前清后疏，一副秀逸风姿。眼睛呢，虎虎有神，让人敬畏，当然是一个可以信赖之人。

蒋龙，个头高大，体格魁梧，一对龙眼瞳仁清净，颇具神采，一个富有智慧的年轻人，这人应该也正派。

韩天明同样是高个子，额头前方隆起高耸，山根笔挺像伏犀，鼻梁方正，鼻头圆润。这人也不错。

杨红伟与三人不相上下，鼻子同样丰满高耸，嘴成四字形，看上去顺心顺眼。

王老五听师傅说过：

《黄帝内经》认为：人体局部与整体是辩证统一，五官与心灵相关，面部特征与言行紧密相连。

在王老五心里，四人一看就是正派人物，说不定将来还是些干大事的人。

王老五又想：看相貌是一码，现实又是一码，君子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四人还是学生，将来前途说不清楚，是好是坏不去考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