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竹都传奇 之 十七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王昌宇    阅读次数：52004    发布时间：2024-03-31

中午饭后，原路回家。到了店子上，店主说帅老板回来了，你要去会他不。

金树成说：“很想会一下，能不能请帅老板到这里来喝个单碗（酒的别称）。”

店主说：“先生怎么称呼？”

“我叫金树成，这是我的徒弟。”

“啊！你就是跟张寡母打赢官司那个金师傅啊。我马上去请帅老板。就在对面，我去试一试。”不一会店主就和帅老板进店来了。

金树成和帅老板寒喧几句入坐，王敬山站在金树成的背后，店主打了三个单碗，放在三方。

金树成抱拳拜主：“金某来到贵地，山青水秀，竹翠千竿。见帅老板气质轩昂，真乃人杰地灵。我想买你的水竹，不知卖否？”

帅老板起立欠身，说：“祖先留下产业，我辈守土无方。不能把祖先留下的产业扩大发展，变自然为财宝，实乃愚笨。竹子可卖又不可卖，不知师傅买来做什么？”

金师傅端起酒，“请喝酒。”放下酒杯说：“我想买来编篾席。”

帅老板说：“运出去编，还是就在这里编？”

金师傅说：“都行，这与你卖竹没有关系。”

帅老板说，“有关系，倘若在这里加工，我帅氏家族有穷有富，我想提携穷的，叫他们来参加，学一项手艺，有艺不孤生，是一项生存之路。给他们一项手艺，比给他们钱粮强。”

“啊！为族人作此义举，帅老板是一开明之士，我支持。”金师傅也很感动。

“老板是你，你出山林，你把人找起，男女都行，但一定要吃得苦，静得下来的人。我来教，出的货我包销。至于我的工资你随意开就行了。”又想到工具，“你到复兴场每人打一把齐刀一把篾刀。找木工用硬杂木每人做两块‘紧篾板’，水红、岩红、油茶子木料更好，做好了，择个好日子，我带人来教。”

一桩生意就这样就成交了。王敬山对老师敬佩有加。在回家路上，王敬山问老师你搞得赢吗？假期中把有志喊来和我一起教，你都要学，一个月过了就有一部分人做得来简单的工序了。学校开学有志走了，就看有才好点不，再说。

丙滩乡间有个姓罗的席子匠，因为自家无竹山，又无钱购买大量的水竹编席子卖。于是有人要编席子，把竹子砍好，他上门服务。需要竹篾席的人多，有竹山人少，活路有一天无一天的。金树成在一处见他编过席子，手艺还可以，只是慢。慢的原因是老板管饭，按席子根数开钱。早早编完没下家请，慢慢吊到有饭吃。金树成上门去请他长期编席子，问怎样记价。罗席子说按天数算你们包伙食。按根数计价包伙食是一个价，不包伙食是一个价。最后定为按月数算包伙食。

帅老板代信来，人员、竹子、地方都准备好了，择好了日期就是后天。金树成、有志、王敬山加上罗席子，背上行李工具到店子上。帅老板说有五个要学的，有一个女的，我说不要，硬是要来。

帅老板与金树成的对话罗席子听到了，说是要他教徒弟，他不干，他说：“我都没得活路干，我还要教些人来抢我的饭碗，硬是要徒弟出师，老师要讨口吗？”说着就要走。

金树成说：“没叫你收徒弟呀，你是我请来编席子。你编你的席子。这些徒弟是我收的，不要你教。”

罗席子说：“我编席子他们就学起去了。”

金树成说：“一看就会，还有人来学手艺？他看一下就行了，你就是这样学来的？”金树成见罗席子没说话，“你没想过，几个场只有你一个席子匠，你还没活路。几十个纤藤匠、筷子匠搞不赢。席子匠是因为人少，产品少，外边要的人多，莫非人家跑几百里来买一根席子？我们做多点运到外地去卖。我们有活路干，他们又买得到席子，这就把我们地方上睏山的竹子变成钱了。我们生产得加工的钱，竹子得山价钱，商人运出去卖他赚钱。竹子不就成了吃露水长的钱了吗？”

这一通话，点醒了在座的人，竹子在山上就是竹子，成了货物才变成钱。罗席子终于留下来一起干。这里就由罗席子和有志管。王敬山有空就来学，这个王敬山学编席子比其他人都快，这大概是爱上了竹子，竹子又给他带来了希望，爱与利益构成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在激励他。他和老师去推销竹产品，有底气，有依据，说起来头头是道。

这一厂编篾席活干了半年，张家湾的楼板的望板，就选了这批用黄篾来做教材的花样来装饰。用了百多张黄篾席，说是没有一张的花样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