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穿梭在楼房与楼房之间
和着非常熟悉的颜色
依靠出卖自己的力气生活
——我们是劳动力的经纪人
出卖自己,只有分工,没有分红
有些人拥有许多房子,
有许多人却没有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
干吧!干吧!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你不干,我干!
苦又怎样?累又如何?
我们总是把干活称作活路
谁又想自寻死路呢?
我们走过千千万万条道路
只有活路通向死亡。
废城
我怎能踏进你的城门,
一踩下去就碎了——复州,
你是辽代孕育的女儿,
风雨把你的美貌剥蚀;
你的面孔只剩下鼻孔——
残存的东城门气息奄奄。
新城没有旧城香,换了容颜,
化了妆,失去古老的体香。
我怎敢触碰你的苍老面庞,
又如何忍心将你遗忘?
假使你允许,我要站成
你门前龙爪槐的摸样。
锁与钥匙
锁说:并不是我走错家门,
而是你还没回家。
钥匙说:并不是你还没有回家,
而是我走错了家门。
每间房屋至少都有一把锁与钥匙;
每个人心里也有一把锁,
等待对的钥匙在对的时候打开。
然而,有的房间不止一把锁,
也不止一把钥匙。
回声
我不是善辩的演说家,
也不是伪善的表演者;
沉默是我永恒的语言,
没有合理的句型,
和得当的表达方式及修辞;
却是曼妙的音节,
和优美的旋律及轻快的节奏。
对于讥讽,
你只需用一种方式反击:
以一生的努力回应!
被命名的存在
每一个人都从诞生
从接触世界的第一刻起
就被赋予专属的称号,独一无二
也许有两枚硬币一个形状,
生世与经历绝对不会相同。
我没有选择自由居住地的权利,
尽管我已经长大成人。
从小到大,我的生活分为: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我是网上的蜘蛛,
大人所说的陈词滥调,
我可以抽丝一样的倒背如流,
被命名的存在,一个空壳,
总是在有形与无形之间流浪,
浪费词汇与生命。
别无其他,还有一段小插曲,
搁在摇篮里头闷死、夭折。
38根菜芽
前两天,从老家带来了去年
母亲一手置办的菜种子
撒在城市的土地上
过两天,长出38根扭曲的菜芽
所有的白菜都把稚嫩的头颅
伸向太阳升起的方向
用别人的话说:迎合
在我的眼里,只有扭曲
因为在傍晚我去给菜浇水的时候
才发现他们:早上朝东,晚上朝西。
地球之癌
我们的地球需要有良心的医生为她号脉
乡村土地的荒芜开始一寸一寸的蔓延
“人类”总想着向前看齐,忘却了身后的一片荒秽
故乡的泥土失血过多,一步一步地贫血
农民再也把握不住她的性格与脾气
我的影子俯伏于干燥的混凝土,然而
我的身体却不能接触泥土的呼吸与香味
因为今天一层坚硬的表皮把我们隔离。
那时村庄的空气都是甜的,我如同一只嘤嘤的蜜蜂
啜食花蕊里的芬芳温润干燥的喉咙
我是太阳,你是白云;以你温柔娇媚的手蒙住我的眼睛
相距虽然不远,但是走得太久就远了。
趁地球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僵透,先给她打一针强心剂吧!
我举手问天:为什么人类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我宁愿自己失去方向也不要你误入歧途
当我失去落脚的一足之地,最后一滴泪将变成一滴血
一切走向城市的基因开始突变,就算技艺精湛的医生也措手不及
我不忍心看到你惨白的音容笑貌,当你流泪的时候我也笑不出来
啊——唿——O——奄奄一息的母亲,有没有人拯救呢?
难道我们要服从:听天由命的谏言,顺其自然的法则。
店铺,纽约1997
我从来没有走进过你的世界
在你的门口,铁钩挂起一架骷髅
从命于时间,我的世界没有秩序
像一个新人一样,除了恐慌
还有匍匐在这个充实人群的虚空
心灵的空壳不断的翻滚
向那个无比悠远的方向
奔驰的宝马也未必能够到达的世界
听见总有人呼唤
出走的暮色
暮色越来越沉,人也一样
默默沉下去,浸入空旷的孤独里
一下子不能爬起来
离城市越近,距村庄越远
时间长了,记忆短了
耳朵里充满挖掘声音
我再也听不见锑盆摔在地上
又不敢出声的闷响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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