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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第二天晚上，震腊白早早地来到了小树林里，仍然是八点钟左右，花艳艳终于出现了，什么话也没说相互就投入对方的怀抱，震腊白突然感到胸腔里一团火让他全身燥动得难受，他抽出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轻抚着，当手滑到腰部时他探试着想伸进衣服里去，花艳艳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打了他手一下：不！你好坏！然后又重新投入他的怀里，她把脸贴在他胸口上，喃喃地说：就这样，这样最好，不要乱动，懂吗？他们就这样相拥着，杂乱无章地说一些话，有时一句话也不说。
这样的日子延续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震腊白感到人生太幸福了，每天的工作他都异常投入，他上两个高一班一个初三班的语文课，有时还要给其他老师代课，同学们见震老师每一堂课都讲得声情并茂，因为每一堂课他都投入了自己的真情，似乎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但他学生中的一些狂热的文学爱好者发现每到傍晚震老师就神秘失踪，有几个暗恋着他的高一女生在几晚上来找她们的震老师都吃了闭门羹后，下午他一下课几个就开始暗暗跟踪，这样这个迷底很轻易就揭开了，当几个小女生见她们的偶像和花艳艳在相距十多米远的距离就开始冲刺迫不急待地拥在一起，两个身体在夜色里合二为一时，她们的血涌向脑门，但她们一时还不知怎么办，过了一阵，其中一个胆子大的才说：等我去把这对狗男女打散！她匍匐着移动到离他们三二十米远的地方，扔去一块泥团，泥团打在她俩身后的灌木丛里，两人被告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动物从灌木丛中窜出来，那女孩又扔下第二块，这一下两人不得不分开，震腊白拉着花艳艳的手说：不要怕，可能是兔子之类，花艳艳把嘴唇对着他的耳朵小声地说：呆驴！我们被人发现了，从明天起不要再来这里了，什么地方我找好了后再告诉你，拜拜！
震腊白跟在后面离她十米左右的距离，见她上了大路，到了安全地带了才吹着哨子，在一种巨大的幸福感的滋润下回他的单身宿舍。
作为一个只月四五千人口的小镇来说，一个人要想保住瘾私可以说是相当困难，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整个镇上马上就会传得沸沸扬扬，特别由男人和女人共同组成或制造的事件，不管你是桃色新闻还是忠贞不渝的爱情，人们只要发现一点线索，马上就有无数个不同的版本流传起来，毫无疑问，第二天，“中学的震腊白和小学的花艳艳搞上了”这则新闻就在龙塘镇街上传开了，特别是龙塘中学和龙塘镇中心完小两区域，基本上是人人知晓，龙塘中学那几单身汉老师看震腊白的眼光充满着昧味和复杂的情绪，这批人中单身龄最长的有五年以上的，因此这个单身资历最浅的小兄弟首先即将脱离他们的组织，表面上他们都向他祝贺，内心深处他们充满酸楚！特别震腊白摘走的是中心完小的校花，这更让他们心里更加难爱，悔恨自己原先怎么不早下手，他们在心里这样酸溜溜地骂道：他妈的个震腊白你小子倒是精灵，吃白菜择芯芯掐！
由于接头地点被破坏，一连几天震腊白和花艳艳都没会上面，这几天时间对震腊白和花艳艳来说都无比漫长，第五天早上震腊白上完第三节课回来刚进门就见地上有一方折叠得精巧的信，一看他什么都明白了，他马上拾起来，上面写到：下午2点钟燕子洞见，切记！！！震腊白马上亢奋起来，他胡乱地弄了点东西把肚子填饱，一看时间才十二点过一点，马上关上门午睡会，他害怕突然有人来访自己无法脱身，当然他此时上床肯定是睡不着的，他躺在床上一会儿看一下时间一会儿又看一下时间，一点钟，他估计大多数老师和学生午睡还没起来，他立即翻下床，洗了帕脸，从学校后门出去，他专门择偏僻的路走，一直到到燕子洞，仍没有人发现自己，他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这燕子洞在镇东面离街上有一公里，洞在半山腰，山不高，从山脚到山顶也就是200米左右，洞中的一股水流出，因有这股水，山脚下就有了一些水田，洞并不深，估计也就是二三十米，但洞口很大，有十余米高，形成一个大厅，勤劳的农民们秋收后，把稻草收来堆了数堆在这个“大厅”里，为牛们准备好过冬的口粮。洞顶部很有燕子窝，每到春夏季，上千只燕子都来这里安家故而得名，此时因已到了深秋，燕子们已经飞到海南去了，正给震腊白和花艳艳幽会腾出了空间，
震腊白在靠近岩壁的几堆稻草间寻了小块地方，从草堆里扯出几个稻草坐下来，没多一会花艳艳就来了，花艳艳今天是作了特别打扮的，她穿了一件豆汤色的风衣，里面是一件粉红色衬衣，套一件浅领的开丝米薄毛衣，下身是黑色的健美裤，系一条天蓝色沙巾，震腊白从稻草堆里跳出事，两人死死抱在一起，震腊白说：艳艳你让我想得好苦啊，今天要是见不到你我的整个精神一定全崩溃的！花艳艳喘着粗气说：我还不是！那一天天气非常好，太阳正好射到洞前的“大厅”里，但毕竟是深秋了，在太阳下还觉得很暧和，秋风吹过来又觉得有凉意，花艳艳说：我们到岩脚背风的地方去，震腊白说：我抱着你走，她闭着眼点头，震腊白把她的风衣揭起来抱着她向他刚才选择定的那个位置，她说：等我把风衣脱下来，不是要整理皱，然后她把沙巾也取了下来，然而两双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她的衬衣和薄毛衣都是抄进健美裤中的整个身体的轮廓凸显得很夸张，饱满的胸脯紧紧地顶着震腊白，震腊白的手在她背上来回摸抚她没有制止，反而张着嘴发出了浅浅的呻吟声，震腊白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的手抚到她的腰上时伸进健美裤中将衬衣和毛衣扯出来，他把手贴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她呻吟得更厉害，他喘着粗气说：艳艳我要你！花艳艳身体软得像一滩泥喘着粗气流着泪说：不要问我你想怎样就怎样！震腊白用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从稻草堆中扯出五六个稻草，用脚踢平，抱着她倒了下去，花艳艳闭着眼流着泪咬着嘴唇，震腊白手忙脚乱脱掉自己的衣服，笨手笨脚地脱去花艳艳衣裤，就这样天当房、地当床，两人在秋天的阳光下，举行了他俩人生的一个重大仪式。
经过一番斯声力竭的缠绵，他们终于完成了第一场仪式，两人都感到筋疲力尽，震腊白先坐起来，他见她的身下有一滩殷红的血，他被花艳艳美伦美焕的胴体惊呆了，花艳艳闭着眼命令道：扶我起来，她顺从地将她扶起，她又命令：把衣服给我穿上，他又照办了，然后他赶快把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后她倒在他的怀里失声大哭，震腊白不知所措，他只是用嘴唇去吻她，把她流出的泪珠全部咽了下去，哭了一阵她平静下来，她再次命令他：把你的臂膊捞开，他也顺从地把臂膀露出来，她把嘴贴上去狠狠地咬下去，直她感到嘴里有股咸咸的味道了才松口，然后她关问：疼吗？震腊白点点头随后又摆摆头，她把震腊白的衣服给拉上来，把脸贴在他胸上说：好了！没事了！我就是要在你的身上留下一个印记，我们坐下好好说说话吧！你饿不饿？我还带来了吃的东西。
震腊白说：艳艳你恨我吗？她摇了摇头，那你怎么哭得这样伤心？她生气地说：亏你还是个本科生，我能不哭吗？我今天把自己完完整整的给了你，自己完成了一个女儿向女人的质变，你说我能不哭吗？震腊白说：你后悔吗？她用指头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真是一头呆驴，我后悔什么呢？又不是你强迫我，16岁那年我就在心里发过誓，我要把自己给我真正爱的人，你是我二十年来真正动心、动了真感情的人，一个人一生中不可能有很多你让你真正动心的人，遇上了不去爱，错过了就会终身遗憾，我不会作一个抱恨终身的怨妇，今天我悲壮地实现了我人生的一步跨越，以后我的婚姻家庭是什么结局我都不去管那么多了！
震腊听了她这此话感到有些伤感，有些怪怪的，他说，你说这些话似乎在作总结一样，花艳艳叹了口气，他以一种很沧桑的语调说：震哥，不瞒你说，我的确是在对我的人生作一次小结！虽然你比我要大两三岁，论学历你是正牌本科，我只是一个初中生，和你相比我相当于文盲，但参加工作三年来，我有很多的体会，我觉得这个社会太复杂了，复杂得你无法想象、无法理解！国庆节诗歌朗诵会那一次，我听了你的诗歌朗诵我当时被你的才情打动了，真的，像那样的从内心让我震撼是第一次！后来我从各种渠道对你的情况作了进一步了解，我越对你产生了敬慕！但是我觉得，在我们龙塘镇这样的小地方，理想和现实，爱情与婚姻家庭往往无法统一和协调，就拿我来说吧，从外表上我还基本过得，在龙塘这里如果打分的话应该八十分以上是没问题的，但除了年轻、漂亮我还有什么呢？我之所以有这份工作，并不是我努力的地果，我是顶替我妈妈参加工作的，当时我顶替时就出现了危险，因为当年全区只有5个名额，而后选人有9个，我在这9个人中从学历、年龄都最不具优势的，学历上其余8人中高中4个，初中毕业生4个而我当时还在读初三；年龄上这8人都是满了18周岁二十岁以下的，而我当年际上是16岁，但又是最后一次机会，因那次以后顶替制度就开始取消了，而根据我当时的学习成绩来看如果第二年参加中考，要考上中专或中师是没有希望的，我妈妈对这一情况当然比我还清楚，但她作为一个工人，只有小学四年级水平，她也没办法，她只好人托人转了几重关系才找到区公所分管教育的副区长，但我们家找不到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去走关系，这时我的一个舅舅向我妈妈出了一个点子，他说：副区长家有个儿子，年龄也在二十岁左右，书读不了，一天就是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去年才弄去当兵，据说进部队了表现得不错，过两年转业回来工作是稳靠的，凭艳艳的人才如果找人去说和这门亲事，不但艳艳工作的事解决，将来你们家的命运都会改变！我妈妈认为这是个好的建议，实际上我们家也找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我妈妈是一个行动很快的人，当然她们还是和我通了气，但对于我当的年龄，我的确没有能力来考虑这个问题，当然从我内心我非常想有一份工作，因为在龙塘这个地方能有一份正式工作，的确是不容易的事，我也就默认了，副区长夫人看了我后很满意，我妈妈把我的照片给了他们家，他家把照片寄给他家的兵哥儿子，他儿子也很满意，就这样我就稀里糊涂变成了副区长的未来儿媳！
震腊白听完花艳艳的叙述，他顿时如五雷轰顶！一种撕肝分裂肺的痛苦，揪住自己的头发说：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为什么会是这样呢？花艳艳把他的搂进怀里，抚着他的脸柔声说道：本来这是这样，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天下没有不花钱的晏席，作为小人物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她继续说：那天晚上我们在观音庙后面的树林里约会被发觉后，第二天整个龙塘镇就传开了，我妈妈是下半天知道的，吃晚饭时她就说，吃完饭不准出去我有话给你说，我知道这一关是躲不过的，吃饭我就坐在客厅等候她的审讯。她问：你是不是和中学今年分来的一个娃儿耍？我说是又怎样？我见她明显得很愤怒，但她还是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说：姑娘啊，你是二十岁的人了，还是为人师表，你虽说没过门，但订了亲两三年了，也算就人家万家的人了，怎么还去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我被她这句话惹火了，我也提高声音说：我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你是我是妈妈呀，怎么这样糟蹋你的女儿？她见我态度这样强硬，更是提高声音：见得人见不得人只有你自己知道，两个人黑更半夜在树林里搂抱几个小时，什么事做不出来？我感到头一阵晕，我哭了起来，我说：妈妈唉，我是你的女儿，怎么人们嚼舌你都相信？我妈妈说：无风不起浪，人家为什么不嚼我的舌头？龙塘镇好大个地方嘛，还是要给这个家顾点脸面！这时我爸爸劝道：小声点，你们还怕外面听不到吗？什么事好好的说，好话三通软，年轻人互相交往也是正常的。我妈妈听我爸这么一说更是生气，对我爸破口大骂：你老东西也不是好的，从小什么事都惯着她，现在做出这等事来你还认为是正常的，你们不要脸我还要我这张老脸！然后她指着我声色俱厉地问：你给老子老实交待，你和他有了几次？现在到了什么程度？我知道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怎么解释都不取作用，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我按她的猜测招供，然后向她承诺。我于是横下一条心，说：既然您一定要这样肯定我也没办法，这叫什么时代了，你们还想把我卖给万家！作他家的童养媳！你们喜欢万家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我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妈，她气得咬牙切齿，拍了拍胸口。这时我爸爸对我说的话也很不满，他瞪了我一眼说：你就少说两句了，快回你的房间去了，我妈甩了我爸一下：恶狠狠地说：你狠！我算你狠，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但老子可以告诉你，你的工作是怎样来的你是清楚的，你现在的工作是得了，但人家整不倒你吗，随便可以调你到最偏远的村校去，和你乱搞的那小子这辈子在龙塘中学也会永无出头之日，老子叫你两个都弄得身败名裂，痛不欲生！
从第二天我妈妈就对我进行全天二十四小时和监控，她把我的课程表抄了一份揣在身上，我刚一下最后一节课，她也早早地等在校门那里，我今天得以脱身因下午是两节课，我和一个老师调，所以此时她还以为我在上课，我现在还得马上赶回学校。
花艳艳一口气说完这一切，她好像有一种被掏空了的虚脱感，她揩干眼泪，穿上风衣，系上沙巾，吻了一下震腊白：说：我先走一段时间你再走，然后她指了一下稻草上那滩血，你把那处理一下，我会创造机会来见面，说完哭着跑下山去了。
震腊白大脑一片空白，他感到像做一场梦刚醒一样，过了好一阵他才慢慢回过神来，他突然想起了刚才花艳艳吩咐他的事，他把那些沾满血的稻草烧了，捧了几捧干细泥土，掩在地上残存的血迹上，现在我该怎么办？他不知道！他像一条发疯怪兽，从地上跳起来握紧拳头向空中乱舞，嘶声力竭地嚎叫：上苍啊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啊！你回答我，快回答我啊！
九
从燕子洞到龙塘中学这一公里多路程，震腊白足足走了一个小时，他感到这一个小时相当于二十四年！回到宿舍，一下倒在床上，他觉得有必要对自己二十多年来的人生进行一次系统梳理，他感到从大学毕业，短短几个多月的时间社会这间大学就给他上了两堂深刻的课，自己下一步的路如何走，现在他没找到一个明确方向，下一步还会遇到些什么？这样一想他觉得人生好没意思。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天不知不觉黑了下来，这时他感到肚子已经叫了好久了，他连忙翻起来，屋里能够解决肚皮问题的只有面条，他把面煮好，才吃到两口，突然有人敲门，此时他非常不想见任何人，但敲门声顽强地持续着，显然敲门者有不见他誓不罢休的意思，他只好把门打开，来人见他正在吃面条，搭讪地说：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震老师吃东西，震腊白要去倒水，他连忙摆着双手制止道：你不要管我，赶快吃你的，面条不像其他东西，泡粑了就不好吃了！震腊白只好三下五除二把一碗面条吞了下去，这时他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来人大约四十五六岁样子，一幅精明世故的样子，他首先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伍仪高，就是这龙塘镇本地人… …震腊白打断他说：没会过。他大脑马上转了几转，我实在没有什么关系和一个什么姓伍的人扯得了关系，同时看他这样子绝对不可能是个什么文学爱好者之类，他感到他在假充斯文的背后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伍仪高见震腊白充满戒备、迷惑的神态，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肯定没会过毕竟我们年龄相差这么大，你家又是乡下的，麻窝寨离离这里估计是三十里左右吧… …震腊白对“你家又是乡下的”这句话感到很刺耳，他想你不过就龙塘镇这里的人，这龙塘镇莫非能说是一个城？伍仪高完全不理会他的感受继续说：我是花艳艳的娘舅。说完他定定地看着震腊白，震腊白心惊了一下，他第一个反映是：来者不善！他在从燕子洞回来的路上他就预想了他和花艳艳之间会出现的多种可能，但他没料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既然来了就硬着皮头应对吧，自己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相信自己应该面对他，因此只迟疑了几秒钟他马上说：那应该叫您伍叔叔！伍仪高听了这句话心里愣了一下，他感到这毕竟是个大学生，头脑反映够快的，他明白对于这些知识分子靠耍嘴巴皮子过日子的人不能和他们文诌诌地绕来绕去兜圈子，必须直截了当，三招两式就把他摆平，于是他站了起来，摆摆手武断地说：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打开窗子说亮话，我作为花艳艳的舅舅是受花艳艳母亲也就是我姐姐的委托来和你谈一些话，据说你正在追花艳艳，我家艳艳呢对你也很有好感，今天我来一见，我觉得从人品、才华你都是很优秀的，如果说我家艳艳没有许人家的话，能找到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我这个当舅舅的，就是她的父母也会感到非常称心如意的，但是她已经许了人家，你应该知道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这种事就不太妥当了！因此还希望震老师高抬贵手放我家艳艳一马！震腊白见他把话挑明，而且也把话说绝了。他也不顾及什么了，他不冷不热地说：这样的事应该是是我和花艳艳之间私下来处理吧，怎么能劳驾你们长辈们呢？伍仪高马上说：对头！按理说震老师说是的确是个道理，但她这个年龄，还不够成熟还不具备处理这件事的能力，同时她也说不出口，所以委托我这个当舅舅的来传达一下。震腊白非常恼怒，他冷笑一声：据我了解，您们所说的所谓艳艳许了人家，只不过是她还在读初中时你们给她定的娃娃亲，这样的时代了，这样的包办婚姻还算数吗？伍仪高早就设想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的，他以稳操胜券的语气说：她当然可以这么说，但是当初首先是征得了她的同意，就说当时她小不懂事，但三年来，她和她的男朋友都相处得很好，经常还有书信往来，这些书信该不是父母包办给她写的吧，这一切说明，现在她的反悔是因为你蛊惑的结果。震腊白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无论如何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是我和艳艳面对面来谈，来处理才合适！伍仪高也不生气，他冷笑一声：年轻人！我可以坦诚告诉你，要是换了另外的人家，我都会支持你们的，但你面对的对手和你不是一个级别的人，因此我要告戒你的是，人必须量力而行，识时务者为俊杰！仅说一条---破坏军婚！就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你如果一定要一意孤行，你和艳艳将付出惨重代价，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幸福，如果你因爱她而把灾难给她，这叫爱吗？这是一个男人的所为吗？我也不多说了，告辞！
十
震腊白和花艳艳相好的新闻经过十多天演译，在龙塘镇已经产生了十多个版本，流传最广的版本是：震腊白写了一首爱情诗献给花艳艳，花艳艳被震腊白的诗感动，然后震腊白把花艳艳骗到观音庙后面的小树林，欲对花艳艳非礼，花艳艳赏给震腊白两记耳光，并明确告诉他：她只是喜欢他的诗，对他本人非常讨厌，而且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请他不再打扰她，但震腊白不死心，几次三番到花艳艳家和在花艳艳下班的路上骚扰花艳艳，而花艳艳在三年前就开始担任一名现役军人的未婚妻，震腊白的行为已经影响了龙塘镇的军民鱼水情深，龙塘区人民武装部的有关领导已经找震腊白谈话了，如震腊白还不检点自己的行为可能会被公安机关拘留。
震腊白听到这些流言后气得半死，但他毫无办法，因为流言一旦流行起来后每一个传播都是传染源，你要找人发气找不着对象，因为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对象又不是明确的对象，他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上课也失去了以往的激情。在课堂上，有学生在下面悄悄用纸条传播他的流言，震腊白知道了也不敢去制止和追查，因为他如果去制止和追查就会加速流言的传播，又会产生一个新版本的流言，对于小小的龙塘镇来说，流言本身就是一种文化，是这里人们的一种生存方式，震腊白真正领略了口水沫的威力，看着震腊白一天天颓废下去，急坏了一个人，她是高一（一）班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栗本华，她这个班是重点班，这一届的学生素质较好，有两三个本科，五六个大专苗子，如果这个目标实现在龙塘中学的历史上将是一个奇迹，同时自己的职称问题也就顺理成章解决，主要的是她本身是一位责任心强、敬业而又有正义感的一位老师，她觉得如果不把十多个优秀的孩子培养成才，将愧于人民教师这个称号，说明自己在教育工作上是失败的，她良心会不安。语文是主干学科，特别是40分作文分，对每一个考生都至关重要，如果震腊白状态不好，这一科一旦砸锅，她的计划将全部泡汤，再一个方面他见震腊白受到这样的打击她也深感同情，她觉得把这么一个人毁了对龙塘中学，或者说对社会是一种损失。
想了两天她终于想出了套完整方案，她准备通过在高一级两个班分别召开家长会，通过学校、家长、学生和老师四方的协作，一是端正学习风气；二是整顿学生的思想，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样就从根本截断学生中传播流言传播的渠道；三是成立文学小组，通过开展诗朗诵、作文比赛等形式，提高整个年级学生的作文水平，培养了健康的兴趣爱好。
下午她把她的这个想法和震腊白沟通，征求他的意见并希望他配合，她说：晚上我们加班，花一两个小时将详细的方案草拟出来，他知道栗老师有话和他说。
栗本华说：震老师，你知道我是教数学的，教数学的人形象思维差，因此我们班学生的作文一直是我担心的一块心病，但我又找不到一个好的办法，所以我想请你在这方面多费点心！
震腊白说：按我个人的经验和体会，写作关键是培养兴趣，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虽说是句老话但这是真理，而兴趣的产生与老师的引导和鼓励分不开，有引导学生才有方向，少走弯路；得到了鼓励学生就产生成就感，他们的兴趣又会加强，这就形成了良性循环。鼓励主要采用实物的方式，如果能从学校争取到一点经费当然最好，如果没有我们老师自己出点钱搞简单一点也能解决问题，例如买几个精美的笔记本作奖品，花钱不多，效果好又实惠，在首页上写上获奖者的姓名和获奖奖项，加上学校的公章，获胜者会产生很强的成就感，又利于收藏。而且学生用这个获笔记本作笔记，他每天他见到这个学校的公章，看到评语，他时时处在一种获奖的感觉之中！
特别是你设想的开展诗歌朗诵比赛这是对作文水平提高最有效的一种方法，当然在指导学生作朗诵比赛的训练时，要避免生搬硬套、机械模仿的毛病，主要是要求学生反复读作品，真正理解领会作品的思想感情，让学生把自己感情融入作品中，这样朗诵的效果就好了，另外我觉得还应该增加一项读书比赛，比赛的办法是组织老师对学生在某一时间段（一周、一月或一个学期）读书的情况进行评比，评比的依据就是学生的读书笔记，学生有了大量阅读，做了一定量有价值的笔记，他大脑里装的东西多了，很多感想自然就来了，这样他们做起作文来就得心应手，通过这两种形式学生的文感和语感很快就培养出来，学生的作文一旦能把真情实感表达出来，能让读他作文的老师感动一般都会得高分！
栗本华笑着说：听了你一席话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高手，原来我们学校的有些老师指导学生朗诵就是采用生搬硬套、机械模仿的办法，一句一句地教，那一句用什么肢体语言，机械地学，结果让人听起来非常生硬，感情非常做作，一点不真实，这样的朗诵怎么能打动观众呢？谈到文章的思想感情我想说一点题外话，近两周来流言蜚语在校园里漫延，这对你肯定造成了极大伤害，我发现你有点要崩溃的样子，这些流言我是不会相信的，作为一个大姐姐，我是过来人，这个阶段的年轻人都必须经历、必须按受这些砺炼，我不知道我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的嫌疑！但作为一个大姐姐我真的想帮助你，因为我不想看到这么一个优秀的年轻人被世俗和流言毁掉，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为你做点什么？
和花艳艳燕子洞一别，当天晚上又受到伍仪高的威胁，他与花艳艳的联系被隔断了十多天，这十多天里他真是度日如年！他每天被流言包围，在人们爱昧或幸灾乐祸等眼光的浸泡下过日子，他心中的烦恼和苦闷找不到一个诉说的地方，此刻，他看着栗本华母亲般慈祥的目光、听了她善解人意入情入理的几句话，他真想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一样投在她的怀是痛哭一场，他带着有些哽的声音说：栗姐，震腊白也是个热血男儿，从下午您给我谈了您的设想，我就知道了您的良苦用心，再听了您这几句话，我想我再说什么感谢的话，都显得苍白，但我希望您相信，您这个兄弟的人格是经得起时间检验的！栗本华见已经触到了他的内心的痛处，她站了起来，她目光变得很坚定，从刚才一个贤妻良母变成了一个充满智慧才华横溢的高中教师，他盯着震腊白的眼睛，摆了摆手，抑扬顿挫地说：这就对了！男人！什么叫男人？男人的“男”字上面一口田，下面一个力字，表示男人是力量和强大的象征，男人的“力”能顶起一块田、一方土、能撑起一片蓝天！因此，兄弟！我觉得你现在没有理由颓废、没有理由沉沦！如果这么一点打击就把你击跨！说明你不够坚强、不够成熟，你将有愧于“男人”这个称号！对于目前这些流言你没有必要去理会它，你该怎么想就怎能想，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你认定你做的事是对的，你千万不要在乎那些庸俗无聊的眼色，你千万不要试图到得庸人们的认可，如果大多数庸人都认可你，这才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所以有个哲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千万不要和白痴去争论，他们首先是把你降到他们的水平，然后再用他们的经验把你打倒… …
栗本华一口气侃侃而谈地讲了几分钟，震腊白没想到他的口才竟然这般了得，他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感到全身的淤血被栗本华用一支大注射器抽了几管那么轻松！他说：栗姐，和您说话我觉得没有压力，没有顾虑，感到很轻松，但是说实话我的生活经历实在是太简单了，从学校到学校，当上了教师，注定一生都离不开学校的环境了，虽然参加工作，但仍在一种半封闭式的环境中生存，下一步的人生之路如何来走，心里真的很迷茫，听了您刚才一番话，我感到在社会这所大学里我们太浅薄、太幼嫩！作为大姐姐，在我的心目中，您可以算得上是长辈了！能不能给我作一些指导？
栗本华笑了起来，她以调侃的语气说：你这么一说让姐真的好伤感！我真的这么老吗？震腊白讨好地说：也许是表达不好，口误吧！您怎么是老呢？我的意思是说，作为一个知识女性，你的思想深邃，相当成熟，在您面前我感到自己的浅薄和幼稚，说明我对您非常崇拜和仰慕！
栗本华见已经把震腊白的绪调整过来了，她马上打断他的话：打住！打住啊！所以说诗人就是和一般人不同，一高兴就开始油腔滑调起来，你总不会和我来个姐弟恋吧，但我是有家室的人了，千万不要当第三者哟！说完这句话她突然觉得不妥当，这不是影射流言中破坏军婚吗？她一时感到有点尴尬。震腊白见她脸色微红露出一点羞涩神态，他知道她是因怕这句话引起自己的不悦，心理感叹道：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在明亮的白炽灯下，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显得风姿绰约，太美了！他心里震动了一下，为了打消她的顾虑，他活跃起来，调侃道：当个第三者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反正这几天谣传我破坏军婚，第三者称呼已经是现成的了，再当一次又何妨？既使当不成第三者，我就暗恋您总没人能制止我！听了震腊白这几句似真似假的调侃话，她知道他的心态已经调整好了，同时她感到他之所以这样调侃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刚才的一点小失态，是为了让自己从尴尬中解脱出来，她感到这是一个心很细、很敏感、很善解人意的年轻人，她不觉用爱怜的目光扫视了他一遍，然后她又能恢复了一个得体的大姐姐身份。她说：说指导倒说不上，但当姐的毕竟大你十三四岁，在龙塘中学工作这么些年，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现在已经是地地道道的龙塘人了！十多年的经历，的确有喜悦也有辛酸，对很多问题的确有很深的体会，我只是把我的一些体会和观点告诉你，你在你处理某些事，作某个决定时作参考，不一定适合你，任何人的生存轨迹都不可能和另一个人完会重合，任何一个人的生活经验都不能机械去套用，和你说的培训学生朗诵的道理一样！对于一个涉世之初的年轻人，最关健的第一步是设计好适合自己的人生模式，这就是哲学上讲的树立自己的人生观。但人生观不能用一些抽象的概念去解释，不能搞得高深莫测、云里雾里的，我对人生观的理解很实在，年轻人当步入社会后如何处理或解决好恋爱、婚姻、家庭、事业这四个方面的问题。
在这四方面中我认为家庭是最重的问题，一个人首先是在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中才能形成健康性格和完美人格，有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人才能充分去开创自己的事业，人生才能创造辉煌！而家庭又是社会的细胞，如果大多数家庭都是完美和幸福，这个社会就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如果一个社会无数的家庭四分五裂、处在痛苦之中，这一定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时代！因此我认为你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成家。你这个年龄正是该成家的年龄，成了家人才能稳定下来，你才能把精力专注在事业上。
十一
震腊白觉得栗本华说得很有道理，逻辑关系也很严密，但和自己原来的思路有些不同，因为在大学里老师讲人要以事业为重，结合很多书上讲的理论归纳出的是这样一条逻辑主线：爱情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两情相悦是结缔婚姻最重要的条件，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婚姻，而家庭是婚姻的必然归宿。也就是说必须是有爱情的基础上才能产生婚姻，产生了婚姻男女双方一旦结婚后就自然而然组成一个家庭，那么在恋爱、婚姻、家庭、事业四者的关系中爱情是原动力和基础！
栗本华见他在沉思，她知道他想不通，她笑了笑说：你肯定还没想通，而且你可能认为这个教数学的栗大姐一点浪漫情调都没有，怎么会将恋爱、婚姻、家庭、事业四个方面中恋爱婚姻两个最主要的方面都截割掉了，我可以这样告诉你，这是我的创造性发明，我认为这两个方面只能算两个子集合，都应归集到家庭这个大集合当中！特别是爱情这个子集合，对于很多人来说它都是“空集”。震腊白被栗本华用数学中集合的知识来诠释恋爱、婚姻、家庭的关系这种新思路逗乐了。她说：你不要笑，我的这个研发是很科学的，特别是在龙塘镇这块土地上，这是全威的、而且是很具指导意义的实用哲学！“爱情”这个东西是一个生命周期很短的奢侈品，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要消费这东西必须具备这几个条件：第一男女双方必须平等的互相喜欢对方（这是首要条件）；第二双方对对方要既了解又不了解，这样才能生产神秘感才能延长爱情的保鲜期（必要条件）；第三双方都要有足够的闲暇时间，没有时间爱情怎么产生？（充分且必要的条件）；第四在爱情期间双方都要必须具有一点神精质的味道，思路不能过份清楚，要具备“一分为二”看问题的心胸，即对对方的优点要尽可能放大，对方不足之处要尽量缩小、甚至忽略不计，而且要找出它存在的理由（必要条件）；第五爱情的产生必须有突发事件或突出的诱导因素，例如某女子实在是太美了，某男子一见钟情然后忘我地追求，该女子被他的一往情深打动然后相爱，或某男子以自己超人智慧和英勇吸引美女眼球从而使她心生爱慕然后相爱（充分且必要条件）。由于爱情从产生、发展、保质等环节它所需要的条件都这么苛刻，因而它对于一个人一生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此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经典爱情故事多半都是悲剧，因此一个如果刻意的去寻求爱情，没有爱情就不结婚毫无疑问是头脑有问题！
如果必须是有爱情基础才结婚的话那的成功率就太低了，实际上绝大多数婚姻都是没有爱情基础的，男女在选择婚配对象时多半都是出于一种利益的权衡和取舍，这个利益包括容貌、健康状况、才能、经济条件、人的品行、文化教养、家庭背景等，所以对婚姻问题可以将以上内容作为一个因素用加要平均法进行计算和统计，不管以那种因素作主要权数，任何一种成功的婚姻他的平均值基本上相差不大。
栗本华用数学方法对爱情和婚姻的分析解读，震腊白感到非常新颖有创意，通过她这样风趣解读后，他的心情相当愉快，他说：栗姐那就请您给我计算一下，设计一个好的方案，解决我当务之急的婚姻问题！
栗本华笑着说，这是当姐的义不容辞的义务，解决你的婚姻问题、从而让把家庭组建起来，就相当于证明一个复杂的数论题，首先你必须对你目前的自身情况的优劣势，及目前龙塘镇适合与你组建家庭的女生的信息、及龙塘镇的社会环境条件有客观的了解，这是证明这个题的已知条件，现你姐我就把“已知条件”给你解读一下，然后你用排除法完成求证过程。
首先是你的自身条件：年龄二十三四岁（最佳）、学历本科而且会写诗有才气（最佳）、身高1米7左右，五官端正、健康（优越）、老家在麻窝寨世代以农为生（稍次）、经济状况以工资收入维持（中偏上）、住房，目前住学校单身宿舍，如条件成熟要结婚向学样申请批复后，可分得一套一两间约28㎡（可以维持现状）
你应该选择作配偶的最佳条件：二十六岁以下、中专（含高中）以上学历，1米55以上身高、五官端正健康容貌中上等、有正式工作，但目前同时具备以上条件一个已没有！最困难的就是最后一个条件，目前在龙塘国家正式单位中，女生本来就少，还未结婚的适合的都名花有主，剩下的要就是三十岁以上有过婚史的、要就是外观上对不起观众的、要就是有生理缺陷的、要就是品行上存在问题在龙塘这个地方名声情狼藉的，因此你如果你只是在龙塘区范围区选择，你只好放弃至少要修改最佳条件，以下一些条件可以考虑，我把它归纳成三个方案供你来选择
（1）“半脱产”干部，主要是民办老师和代课老师、各乡“赤脚医生”，这批人中，二十岁左右、高中以上学历、长得漂亮、人品好、性格好的较多，但如果是在乡下工作，结婚后就是两地分居。
（2）龙塘镇街上的“干居民”女孩，她们虽说没正式工作，但和她们结婚后以后，所生子女就是非农业户口，既使考不起学校，混个高中毕业后去参军，回来可以安排工作，如果农业户口当兵回来一般都是回老家挖锄头修理地球，但这些干居民女孩中长得漂亮的，家庭条件好，特别是有门面可做生意的眼光还很高，她们在男友选择性上他们的首选是公安、财政、银行、政府部门有点小职务的公务员，如果从经济条件和以后子女问题考虑，选择性这娄女孩是相当好的，但对你个人自己以后的发展，结婚后你在家庭中的地位来说可能不利，因为一旦和这类女孩对婚后她们可能会要求你协助她他做生意找钱，要么就要求你在仕途上进步，而选择了教书这个职业后仕途之路就太窄了！
（3）选择农村姑娘，你可以在20岁以下、漂亮、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性格好、品德好的姑娘中选择最好的，这样的姑娘她会因嫁给一个大学生，人又不错而异常满足，她会对你特别的关心体贴，搞好家庭后勤事务工作，你专心教书，生活应该很很甜美，但经济上可能就要拮据一些。
听完栗本华的分析，通过这么一晚上的沟通交流，震腊白郁积了十多天的情绪得到了充分释放，感到全身很轻松。他说：栗姐！读完这些“已知条件”，这个求证过程我想我能完成了！
十二
花艳艳从燕子洞跑到山脚，双眼被泪水填充得异常饱胀，但她没有去揩，她知道她只要手一动，泪水一定像打开闸门一样顷泻而下，她一定会无法控制自己而放声大哭，在这里哭，假若碰到熟人如何向别人解释呢？她也弄不明白眼泪为啥这样多！我把自己献出去是自己愿意的啊，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她转身又看了一眼这个小山、这个小山上的洞，她觉得这是她人生中具有重要纪念意义的一个地方，她看了一下表，离她的下课的时间只半小小了，她必须马上赶回学校，她走到学校时离下课只有几分钟，她故意到厕所里去转一圈，走到校门时见她妈妈在不远处等她，她感到非常的愤怒，自己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而且是作为一名当教师的人，妈妈却对自己的自由横加干涉，她假装没有看见她妈妈，急勿勿地向前走，但她妈妈却死死地盯着她，见她眼睛红红的，她妈妈估计可能是哭红的，她心里有些紧张：她为什么会哭？是不是和那小子见了面？她感到这个问题有些严重，自己一天二十四小时严防死守，结果还是还是防不住！回到家里他对着男人发牢骚：这个死烂腿！我去接她，她还做起那要不起舞台的样子，看都不看老娘一眼，好像和老子有深仇大恨一样。花焦明觉得老婆的做法还是有些过分，他说：你这种做法也不妥当，她又不是小娃娃，你像看一只小鸡崽一样的看管她，她能不烦吗？伍仪江气愤愤地说：那么你说啷个做？你老东西又不吭声，净做好人，花焦明对她出口就伤人，说话总是以一幅训斥的口气非常反感，气冲冲地说：我不晓得！你不要问我，反正什么事都是你在主张！她感到老东西是没有望头了，于是她只好去找她兄弟伍仪高，于是就有了伍仪高去说服震腊白一幕。
而且伍仪江觉得这件事应该趁热打铁、双管齐下，再加强对花艳艳的宣传攻势，第二天她对花艳艳说：你也不要烦老娘了，我这样是为你好，为了你将来有个好的前程，昨天晚上我已经叫你舅舅去警告那小子了，只要他不再来纠缠你，你给老子写个保证，和他断绝关系不和他来往，我也不想多管。花艳艳没想到母亲会这样做，会采用这样的手段，她估计她舅舅一定说了一些伤害震腊白的话，她感到心一阵阵绞痛！过了一阵她说：你们不要把事做得太绝！你们这样做既伤害了别人，更没把我当成你的女儿，我好孬还是一个老师，站在讲台为人师表，你们不给我留脸面，我也无所谓，把我逼急了我和他跑了我一样都顾了，我和他跑出去把娃娃生出来我看你把我如何办！
这一招着实利害，一下把伍仪江镇住了！她按着自己的额头，六神无主，失了方寸，母女俩的关系一下陷入僵局。花艳艳说完这句话就跑进自己的房间“哐”一声关上门。
伍仪高听了她的陈述后，他也感到这件事有些棘手，他说：这件事你的处理还是过于急躁，你逼得太急，她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俗话说兔儿追急了都要咬人，任何事做过头了就会取反作用！伍仪江不耐烦地打断她兄弟的话：你给我说这些大框套的话取啥子作用呢？我就是无招了才来向你讨主意，请你给我想出具体应对这件事的办法，一句话啷个才能让小艳艳这死烂腿对那小子死心！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迷惑不解捶胸顿足哀怨道：我真搞不明白，这个姓震的小杂种是给她灌的啥子迷魂汤，还是这死烂腿脑壳头进水了，这样好的人家，要钱有钱、要房有房、老头子是副区长又有权势，娃儿也不错，现在是解放军，转业了有老爹这个关系迟早也是当领导的人，你姓震的娃儿无非就是个大学生嘛！除了多认得几个“狗脚迹”还有哪样？要是真的嫁给这样一个乡巴佬娃儿，以后一家人住在中学两间烂房子，还不如人家万家一间堆杂物的下房，那时再后悔就晚了！真是人牵她不走，鬼牵她跟着一趟趟的跑，气死我了！
伍仪高说：姐啊！抱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件事不能太急了，尤其是目前这件事已经弄成了一锅夹生饭，更不能蛮干！世间上最难办的事就是改变人的思想，因此你从现在起不要再去跟踪她，你盯住了她的人，但她心里想啥子你晓得不吗？你设身处地想一下，她一个二十多的大姑娘了，一天走到什么地方都被自己的老妈盯得死死的，人们会怎样猜想？人们就会产生这样的凝问：这个姑娘是不是出了哪样问题，她老妈都对她不信任，把她看得这样紧？这不是自己找此给自己制造是非吗？时间一长，艳艳的德性我是了解的，把她逼急了，她是说得出做得出的人，那时就不好收场了！
伍仪江被兄弟这番分析吓得惊慌失措，她急切地说：那你赶快说我要啷个办噻？伍仪高说：目前的情况我觉得应该从两个方面来着手，一方面我和艳艳交流一下，对她进行安抚，摸清她的真实想法，根据情况对她晓以利害，她是有头脑的人，是会分析问题的，如果能将她说服这事情的解决就有了八成的把握，第二找一个能说得了小震的话的人，了解清楚他的想法，他与艳艳的关系实质，同时也晓之利害关系，因为我与和他对面谈了一次，我那天有些话是表达到位了的，一旦他的思想产生了犹豫，我们很快就这些信号传递给艳艳，然后安排她二人作一次正式会面由她二人来将这件事作一个了断，这才是最好的办法，也不产生什么后顾之忧！
伍仪江有些顾虑地说，你说的这个办法倒是比较周全，但就是看能不能通行，一是艳艳听不听你的？二是找谁去说服震家娃儿？伍仪高说：艳艳这里我估计应该说得通，从小以来她和我这个当舅舅的还摆得来，二来呢她毕竟有三年工作经验，是个有头脑的人，气话归气话，打蛇要打气寸，只要你把握了分寸，她心里通了就好办；小震那里的话最好找一个他的身边的人… …伍仪江马上打断兄弟的话:你说到这里我想到一个恰当的人选了,中学的栗本华,她是中学高中的数学老师,这个人在中学口碑很好,三十七八岁,学生老师都很尊敬她,威望很高,还是一个情况是区教办组织的小学教师培训班她是艳艳的老师,因些她对两方面的情况都了解!伍仪高高兴地说:既然这样就按这个套路去走.
十三
花艳艳见父母都找借口出去了，而伍仪高没有走的意思，她明白他们已经窜通好了----肯定是叫她舅舅来做她的宣传工作，她站起来准备进自己的房间里去，刚走到门口，伍仪高说：艳艳，舅舅在这里你们一家人都不沾边，把我晒在一边，我真的这么让你们讨厌吗？她只好走回来，坐到舅舅的对面，不冷不热地说：是不是我妈叫舅舅来当说客给我上政治课嘛？伍仪高觉得些尴尬，他自嘲地干笑两声：你看！你这姑娘说这话，让你舅舅好难堪！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恨舅舅，舅舅今天不是上门负荆请罪，接受你的批评来了吗？花艳艳冷笑道：舅舅这不是在折杀我吗？我怎么担待得起！但她的抵触情绪开始没有先前这样强烈了。
伍仪高叹了一口气，几乎是自言自语声音，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你心里恨舅舅我觉得也是正常的，也怪舅舅多管闲事，但是艳艳我有什么办法？谁叫你是我的亲侄女？谁叫你妈妈和舅舅是同娘共父的同胞姐弟呢？这是割不断的血缘关系，手足之情啊！你妈妈叫我这个当兄弟的去办一件事我敢违拗吗？但我去办了又得罪了自己的侄女，你说你叫我这个当舅舅的咋办？我真是两头不是人！
花艳艳有些气又觉得有点好笑，听她舅舅这么一说好像他还是受害者似的，但她心里对舅舅已经解除了戒备。她仍用嘲讽的语气说：这么说来舅舅还真的是很委曲！伍仪高虽然听出这是讽刺他，但花艳艳已经是笑着说的，他说：艳艳，说实话，我觉得我和你说话很愉快，因为你毕竟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从事的职业又是高尚的教书育人，能和你们交流沟通我感到我好像都才二十多岁一样，那天我见了小震，我和他聊了好一阵，说实话我还真佩服我侄女的眼光……花艳艳见他把话题引到震腊白身上,她马上警觉起来,他不知他下一步要说些什么,同时一听到震腊白的名字她的心里莫明其妙就激动起来,她专注地盯着他,此时她也想通过他的口中传递的信息来了解震腊白。伍仪高见花艳艳的神色他心里非常高兴,他继续说:他的学历和学问这些当然是用不着我在这里绕舌,开始他还以为我是去和他探讨文学问题,我感到很羞愧,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去和一个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讲什么文学,这不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吗？我马上把你搬出来,自我介绍我是你的舅舅,他反映相当快语言很得体,他说那应该叫叔叔,然后他就不说其他话,他叫我叔叔一是说明他懂得尊敬人,同时也很得体地向我表示他是你的男朋友,没有一点做作,我看外貌上也很优秀,很儒雅,一幅典型的知识分子样子，当然我当时因为受你妈妈的委托我的确也说了你和万家的关系，因为有这一层关系所以这件事就有些麻烦，我敢打睹，我没有说过一句伤害他的话，这一点你遇上他可以问他。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花艳艳已陷入了沉思，她现在搞不准下一步舅舅要说些什么，同时他也不知道这阶时间来震腊白的思想状态，实际上，她和他从认识相爱到她以身相许，他们都没有谈过什么深入的问题，他们双方都没对对方有过任何的承诺，这几天她也在想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轻率？伍仪高见花艳艳这个神情，他连忙说：最后我也和他说了一些我的观点，我说如果是我家艳艳要是没有许了人家，我感到她和你的结合的确是天设地造的一对，但她几年前就定了婚约，所以你现在如果再去追她还是不太合适，他听了这句话沉思了良久，他说：这件事也不能怪我，她从开始就没有告诉我这个实情，我觉得我就有去追求她的权利，他的神情看他对这件事好像有点后悔的样子。花艳艳也不敢完全就相信舅舅的话，但她觉得舅舅说的话是合符情理的，她觉得震腊白听说她与万家在几年前就有了婚约后，产生了动摇和犹豫应该是可能的！
伍仪高见他的话已经触动了花艳艳内心深处的敏感神经，他微微叹了口气：所以这几天我都想，我觉得要是这娃儿真的把你看得很重，他可以为你舍弃一切，你对他一片痴情，只要两颗心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一同去担当一切，不管遭多大的挫折和磨难也值，如果你没有这个把握，作为当舅舅的我非常担心自己的侄女受到伤害，因此我今天来并不是你父母叫我来的，我是作为当舅舅的和你说我这些想法，当然我知道目前你母亲的有些作法的确有欠妥当的地方，所以我说我和艳艳说几句内心话希望她们最好不要在场，如果你相信舅舅你不妨说说你的想法。
花艳艳见舅舅说得如些诚恳，她再对舅舅有什么成见就不应该了！她说：舅舅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也知道舅舅从小都疼我，我虽然只有二十岁，但我毕竟已工作了三年多了，你侄女并不是个水性杨花的人，但我毕竟是年轻人，小震的确是我这二十年来真正动心的人，一个年轻姑娘对一个年轻小伙动心，一个年轻小伙也喜欢深爱这个姑娘这有什么错呢？但世俗的偏见不能容忍我们，这也吧了！连我母亲都去听信流言，都不相信我，做这么一些过分的行为，你说我一个当女儿的能不伤心吗？因此这几天我反复想，如果她再逼我，我就一切都不管了，你无非说我这个工作是因为万家的关系才得的，我不要这个工作总可以了麻！ 就跟定小震，只要他对我忠贞，我看我们这个地方只有一个人工作的家庭多的是，就是双方都没有正式工作同样要过日子！
伍仪高认真地听花艳艳的每一句话，她发现她虽然说得态度很坚决，但她的心里底气显然有些不足，有一种孤注一掷悲壮的味道，她是用这种方式对自己母亲粗暴行为的一种反叛。等她说完他说：你这个心情我怎么会不理解呢？舅舅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明白，一个人如果一直都是过穷日子苦日子，他以后对穷苦日子的适应能力就会很强，他的日子稍有好转他就会产生幸福感，如果他的命运发生较大转机，在原来的基础有了很大的提高，他会产生极大的幸福；但反过来，如果他的日子现在本来就好过，如果他在这个水平上没有进步，本来他已经是过得不错的了，他仍感觉不出幸福，如果在原有基础上还有下降的趋势，尽管这个下降不明显，甚至说他下降了都比很多人过得好，但他仍会产生痛苦；如果他因某原因导致现在的生活比以差，而且反差很大他就会产生极大的痛苦，意志薄弱者甚至会产生痛不欲生的感觉，目前你和小震的感情我是不会怀疑的，但如果你们真正组合了家庭，你们的生活将面临我所说的每二个方面的挑战，因为你们一旦结合，这对万家来说就是一种屈辱的打击，作为他家目前在龙塘镇的势力，他们既使不把你的工作整掉，也会给你制造一系列的打击，特别是对小震来说他面临的打击更大，而从他的家庭背景和自身的实力来说他是不具备和万家抗衡的，因此你们的爱情成本是很高的！在一系列的打击之下，随着生活质量的下降，你们二人在心理承受能力上将面临极大挑战，像小震这种纯书生型的人来说一般都比较脆弱，他的优势是自己的才华，但生存更多的时候是不需要才华的，这一切你都必须通盘考虑！如果花后半生的痛苦来换取一两年的快乐，以睹气的方式对自己的人生作出抉择，这是不理智的行为！作为一个当舅舅的我觉得必须把这些话告诉你，相信与否是你的事，因为命运是掌握在你手中的。
花艳艳觉得自己舅舅说的这些的确是现实，自己从来没有作过这么深层次的分析过。她此时觉得大脑非常用乱！比乱麻还乱！沉吟了好一阵她有气无力地说：我要见小震一面！
伍仪高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人一个人静静地考虑吧。
十四
那一次谈话后，震腊白从内心把栗本华当成自己的亲大姐，当着学生的面他叫栗老师，没学生在场他喊栗姐，有时甚至把栗字也省略了，就喊“姐”，而栗本华喊震腊白也是把震字省去直呼“腊白”。栗本华上完课出来，她正想去找震腊白，见他一个人在操场边散步，她走过去说：晚上没事就到我家来耍。震腊白点点头。见她离去的背影他突然喊了一声：“姐！”栗本华转过身凝惑地看着他：现在有事？他突然叹口气：哎！ 算了，晚上我到你家去再说！
栗本华说：与任何一个人交往我始终秉承这个原则，不去探究别人的秘密，特别是一个人婚姻家庭方面的秘密，因为如果一个人将秘密告诉你说明他（她）对你信任，他（她）把你视为知已和秘友，能和你交心，而这时你也就负有为别人保守秘密的义务，别人没有主动告诉的事不应该去打探，因此我本来不愿问你和花艳艳的事情，但因有个特殊情况我不得不问一下，你能不能告诉姐你们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内心的的真实想法是怎能样的？
震腊白说：从那天晚上你和我谈了那次话后，我就一直在找机会想把很多想法对你说，请您对我的事把下脉，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因为我认为这些话是不能随随便便乱说的，同时我的思路还是有些乱，我的确没有找到一个我感到满意的答案。于是他就把他与花艳艳从认识到现在的经历讲了一遍，当然他与花艳艳在燕子洞那一幕他省略掉了。栗本华听完他的陈述后问：那么你现在的想法打算是怎样的？震腊白说：从我的内心来讲我的确喜欢花艳艳，我觉得她是一个纯洁率真的姑娘，不怕你笑话，这是我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恋爱，她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个与我有肌肤之亲的女孩，但一直到我们约会被人发现后，她才告诉我她三年前就有过与万家有婚约关系，她父母对她与我的恋爱关系是坚决反对，她舅舅还亲自找到我施加压力，给我安了个破坏军婚的罪名，但我认为他家父母的干涉是无理的、非常野蛮的！因为按花艳艳的介绍，当时在定这个婚约时她只有十六岁，还属于未成年人，实际上是一桩娃娃亲，既然花艳艳和我是真心相爱， 就不在乎人们如何评价我，我也不考虑以后的结果，这就是我目前的想法。
栗本华听完震腊白的陈述后说：我实话告诉你吧，昨天花艳艳的母亲又来找了我，因为她打听到我和你同教一个年级，是工作上的搭档，还有一个情况，那一年，区教办组织了一个全区的小学教师培训班，我有幸作了花艳艳一个月的老师，她说的情况也和你说的差不多，她的目的就是要叫我劝你，我当时明确地告诉她，见于一个是我的学生，一个是我的同事我可以对双方的情况都了解一下，听听双方的想法和态度，但我只是站在中立的产场上，既不作评判也不作劝解工作，因此我才和你提起这个事。从昨天以来我还是征对你们这件事作了一个通盘考虑，虽然我和艳艳的母亲说我对双方我都不劝，但对你我还是想谈一些我对这件事的观点，因为既然你把我当成你的姐，我就应当说实话！震腊白说：这是肯定的，你如果不说实话，说一些场面上的套话，我也没有找您的必要了。
栗本华说：首先你和艳艳目前的感情是真实的、真挚的！这一点是不容怀疑的，我看你这一段时间来痛苦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诠释，如果你付出的不是真情你就没有这样痛苦，你刚才已经明确地表达了你的观点，你的这个观点理论上是正确的，这我敢非常的肯定，但是理论上正确的东西不一定就行得通！这一点对于你来说可以说是场打击，这场打击会给你造成很大的痛苦，但一个人的一生中都会遭到若干打击和痛苦的，没有打击和痛苦人就不可能成熟！作为你来说，刚步入社会，感情问题的确是你当前的主要矛盾，但对于人的一生来说，婚姻和恋爱只不过是一个阶段而不是人生的全部！当然爱情的确是人是的最华丽的一个乐章！就如高等植物的花，在植物的生命周期中是最绚丽多彩的，但花期在植物生命中只占很小一个时段，要让花开得最绚丽、花期最长必须有茂盛的枝叶和肥沃的土壤，还要这个时期内没暴风骤雨，否则一朵花可能很快就会凋谢！
栗本华说完这此话，她见震腊白双手按着自己额头，陷入痛苦的沉思，她有些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这太残忍了！但她觉得，她如果不把问题说透就是对震腊白不负责，因此直直截了当地说：我觉得你们这段感情是不太合适的，如果一定要发展成婚姻，前景并不乐观，因为这样毫无疑问事实上花艳艳背叛了万家，你们的结合，对万家就是一大耻辱，要叫万家不报复打击你们是不可能的！对你和花艳艳来说，你们根本就没有和万家抗衡的实力，也就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保护自己爱情的能力！再说长远一点，既使万家不报复打击你们，你们组成家庭后你仍然面临相当大的压力，因为花艳艳在龙塘镇这个地方容貌的确太出众了，而她的文化教养并不与容貌相匹配，一个美丽的女孩你都喜爱其他男子谁会不爱？因此你一旦拥有这这么一个美女后，你必须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你的爱情才能保持得住！这个实力包括荣誉、社会地位和金钱，最核心的是经济实力，一旦进入婚姻殿堂后，两人的生活就变得实在和世俗化起来，这时如果你的实力不能保持一种持续的提高，她就会将自己的生活同自己周围的人比较，这一比较，心里就会产生失平衡！这时你们的婚姻就会产生危机！对于你来说，你选择了教师这个职业，教师本身就是一个清贫的职业，作为在区镇乡下的一间中学的一名教师，你的家庭背和社会关系决定了你要要想飞黄腾达的空间很小、可能性几乎为零！你目前的优势就是有一个正牌本科学历，能写几首诗，但搞文学写诗这样的手艺是最不好创造经济价值，或将其转化为其他社会资本的？你看一看从古至今有几个文学天才的命运不是坎坷和悲凉的？因此姐认为与其长痛不如智短痛，果断地结束这一段感情，在自己人生中还能保持一段美好的回忆，你也不会感到有缺憾！
听完这番话，震腊白感到自己全身像数九寒天被告浇了一桶冷水一般，他虚弱地说：姐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了！栗本华点点头，她站起来走到震腊白身边在他肩上轻轻拍了几下：兄弟！不要因这件事就沉沦下去！你的生人才正式开始，你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学生、还有父母，还你能理解你的姐我，天下任处无芳草？总有一个女孩是属于你！
十五
震腊白在痛苦的煎熬中渡过了十多天，学期就结束了，他长长松了口气，他准备回到自己的老家去，呆上一个多月哪里也不去，他想可能在老家那山青水秀的环境里，读几本自己喜欢的书，没事时找自己儿时的小伙伴们聊聊，或者帮父母做点家务，静下来把自己二十多年来的经历梳理一下，他想也许这种样的田园生活，可能会使自己的灵魂得到净化，能治愈自己的感情创痛。
发完学生的成绩单，他把所有的换洗衣服收起，带上几本自己准备读的书，和栗本华打个招呼急急地就走了。母亲知道他要回来，早就把他在家时那间小屋打扫得干干净净，墙上用报纸糊了一层，一进屋还有点像新房的感觉，他给母亲买了一缎足够做一套衣服的卡叽布，给父亲带来两条“天麻”烟，父母笑得合不拢嘴，他每天早上可以多睡一阵懒睡，起来后就在房子周边走走，有时也到邻里人家去小坐一会，晚上团邻四周的亲朋好友都要上他家里来坐上一会，询问他在龙塘中学教书的情况，听他讲在省城读书时的见闻，亲朋好友对他都是羡慕的目光，他有恍若有一种荣归故里的感觉。
但没几天他觉得这生活还是过于清静了一点，他原以为离开了龙塘镇那个小环境，就可以不想几个月经历的事了，但情况恰恰相反，每天早上睁开眼睛，他想到的还是龙塘中学的事：栗本华大姐、他的学生，他的同事，最后落脚点还是集中到花艳艳身上，每天他都要像放电影式的把他与她相识相爱的点点滴滴回放几遍，想到他们一见面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说的那些话，想到他们唯一一次做爱，而现在他不得不放弃她，将来这个曾经是自己的女人将和别人抱在一起，他的心就会说不出的绞痛！他的心事被细心的母亲发现了，她对震腊白父亲说：这娃好像有点不对头！我看他话没以前多了，按说有这样高的文化，又是教书的人，应该是言谈很多的，有时我见他站在院坝边，盯着对面的山一看就是半天。听老伴这么一说震成轩马上也反应过来，他说：是有点不对头，他是有心事！震腊白母亲担心地说：是不是书读多了，现在教书每天也是和书本打交道，用脑筋过度？震成轩觉得好笑，他说：你们女人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怎么会是脑筋用过度嘛，人的脑筋是越用越灵光！要是不去想问题或者想问题转不了弯的人脑筋才会出问题，他这个年龄，才参加工作半年，肯定个人问题上遇到了麻烦！
第二天早上，震腊白在火边看书，母亲在他身边站了一阵出去，一会儿进来后又站在他身边，站了几分钟又出去了，第三次母亲进来后，他说：妈妈您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话，您想说什么就说吧，对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好说呢？母亲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处了女朋友？震腊白知道母亲肯定是要问他这方面的问题，这几天他也想把这件事和父母沟通一下，听下父母的意见，他觉得他的心闷得慌，他点点头说，是处了一个，但已经吹了！他母亲说，还真让你老爹猜中了！我看你一天心神不定的样子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事，是她甩你还是你甩她？震腊白笑了笑有些为难情地说：这个问题不好说清楚，既不是她甩我、也不是我甩她！母亲迷惑不解地说：你们这些读过书的年轻人就是怪糟糟的，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你很在乎她是不是？震腊白点点头，母亲说：你既然很在乎她就请个人说合下不就和好了嘛？震腊白摇摇头说，妈妈，不是这么回事，您老不要去操这个心，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没办法的！母亲想了一阵说，这样也好，凭你现在的条件还愁找不到一个好姑娘吗？但既然吹了，了断了的事就不要去盯倒想，重新找一个成个家，二十四五了，那是你们在工作单位上，在农村像你这个年龄娃娃都好几岁了！
正在这时震成轩走了进来，他说：刚才你和你妈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对于你的个人问题来说，我们也不好给你作主，而且无法作主，你拿定主意了该怎么处理就要果断，男人做什么事都不要粘粘连连的，虽然说你现在是国家的工作人员，但要是在城里工作，找有工作的姑娘就有条件，如果在龙塘镇这样倒大不小的地方，你想找一个恰当的又有工作的姑娘可能也不好找，当然如果两个都有工作，结婚后两口子都有工资经济条件肯定要好得多，成立家庭，经济是一个很关键也是一个主要问题，但人一生就几十年光阴，也不要把钱看得太唯贵！钱多有钱多的安排，钱少有钱少的用法，只要人长得过当得、性情好，没有工作，仍然会过得好。母亲接过话头说：对头，幺！你爸爸说的和我和想法也差不多，你千万不要去找当官的或有钱有势人家的姑娘，那样的姑娘，你养不起，后家太强了，如果以后你降不住她，你是要受气的！
震腊白说：好吧，您们的两老说的话我记住了，让我好好想一想再说，他母亲说：不要想多了，婚姻这东西是前生就定的，姻缘到了自然就成，姻缘不倒，急也没用，过几天我去赶龙塘，我到观音庙去给你抽个签，看你的婚姻何时动？
震腊白听到“观音庙”三个字，他马上又想到他和花艳艳曾多次约会的地方，他马上把书放在窗台上，双手抄在裤兜中走了出去，他走到了家后面的一片竹林里去，背靠在一棵茶杯粗的斑竹上，那棵斑竹突然抖动起来，把他吓了一跳，他走出竹林见身上有几片飘落的枯黄竹叶，他突然又想起了他和花艳艳的最后一次会面，那是在栗本华家里，花艳艳把门关上后一下扑到他的怀里，一个劲地哭，他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她哭了好一阵哭得他肝肠寸断，他感到这样哭下去是不行的，同时是在栗本华家里，在龙塘镇压这个地方，外人在自己的家里哭很多人是很忌讳的，他把花艳艳的脸捧起来，吻了一下她的泪痕说：艳艳我已经知道了一切，你有什么话要说你说吧，花艳艳强忍着哭声说：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会面了，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但是哥啊！你是明白的，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可以这么说这一生在我的心是你仍然是我的男人，当初我喜欢上你我没有去考虑很多，我只知道喜欢你就爱你，我就将一切都给你，但现在我终于明白，我们都是无招的！我们根本无法来主宰自己的命运，如果真的不顾一切结合在一起，肯定地要遭受他们的打击，到时候我们是不会幸福，因此我决定选择分手，我相信你的才华、你的人品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比我好的姑娘，把我忘记吧！哥！这是我的最后请求！说完她就跑回家去了。
他把身上的几片枯黄竹叶从身上拾在手心揉碎丢进小溪中，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对，母亲说得对！我是该结婚了，必须结婚，我的生活中必须有另一个女人，我必须用这个女人的形象把花艳艳覆盖了！否则我的整个内心空间长期被她的横蛮地霸占着，搞得我心力憔悴！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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