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度作家奖】手帕里的冰棒（外一篇）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    阅读次数：2594    发布时间：2015-10-30

作者：云烟

云烟，本名万丽萍，女，60后，贵阳市乌当区东风镇人，从小喜欢听奶奶、父母亲和邻居长辈们讲民间传说故事。在父亲和高中语文老师仇学钧的影响和鼓励下，对文学很有兴趣。1992年7月参加工作后从事群众文化工作，后调入乌当区新天报社（现在的乌当区新闻传媒中心），从事新闻采编工作。工作之余，喜欢写点散文之类的小东西，后来分别加入了贵阳市作家协会、乌当区作家协会。曾分别在《贵阳日报》《贵州政协报》《贵州民族报》《贵阳文史》《走遍夜郎故地》丛书等报刊上发表过《铜鼓神韵》《神秘的金打洞》《下坝古桥的变迁》《情洒相思河》等一些小散文。

夏天，走在街上，看着各个冰淇淋专卖店里各式各样的冰淇淋，想起了孩提时跟着太太(乌当区洛湾片区方言，即：奶奶)赶乡场买冰棒的故事，不禁轻轻地笑了起来。

三十多年前，云烟的家乡乌当区还只是贵阳市的一个郊区。云烟家住在郊区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子里，离乌当区政府所在地的新添寨大约5公里，那时交通不方便，要到新添寨一次不容易，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非要去新添寨买不可，人们一般都是沿着一条小马路翻过一座较平的小山丘到乌当（现在东风镇政府所在地）赶乡场。那时的乌当乡场窄窄的，街道两旁的商铺都是低矮的小瓦房，乡场上可没有冰淇淋卖，只有5分钱一杯的凉茶、冰水。

儿时的云烟乖巧可爱，总是得到大人喜欢，常常跟着妈妈或者太太去乌当赶场。那时的乌当乡场上没有什么小孩吃的零食卖，更没有冰淇淋可吃，只有5分钱一杯的葵花和5分钱一杯的凉茶、冰水。每次去赶乡场，逛累了，口渴了，云烟就撒娇赖着不走，妈妈或太太就知道云烟想吃东西了，于是便领着她到凉茶棚下的凳子上坐下，掏出5分钱买一杯凉茶（苦丁茶），或一杯凉水（用井水、糖精和一种叫品红的能吃的颜料制作而成）给云烟，云烟美美地喝下凉茶，还吧哒着嘴巴回味着，像喝到甘露一样地满足，回到家到还向小朋友们炫耀一番。

大约在云烟八岁那年的夏天，头顶上骄阳似火，她也不怕晒，像小尾巴一样，乐颠颠地跟着奶奶去乌当赶场。那一次，在乌当乡场上，云烟第一次看到了冰棒，也第一次吃到了冰棒，至今记忆深刻。那天，到了乌当乡场上，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云烟兴奋地跟在奶奶身后逛着街，突然听到一个人在吆喝“冰棒......冰棒，糖水冰棒，5分钱一棵”。

寻着吆喝声望去，见一个人背着一个大木箱子，一边走一边吆喝着卖冰棒，好奇的云烟不自觉地走到他跟前，还跟在他身后走着。没走几步，有人买冰棒，背大木箱的人放下大木箱子，打开木盖子，又揭开一块小棉被，才拿出1支用白纸包着的东西来递给买冰棒的人，那人撕开白纸，放冰棒在嘴里慢慢地、不停地吮吸着，发出“吱吱”的响声，好像很好吃的样子。看到别人吃得那么香，云烟好想也吃上一支冰棒哦，眼馋馋地看着吃冰棒的人。

本来就有些娇惯孙女的太太，看到云烟的样子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便掏出1角钱递给卖冰棒的人，卖冰棒的人便取出2棵冰棒递过来，云烟迫不急待地抢过一棵拿在手里。“嗬，真冰呀！简直冰浸进骨头里了”。云烟小心翼翼地撕开被冻得紧紧贴在冰棒上的白纸，好奇地看了半天冒着白气的冰棒，才把冰棒放进嘴里，用舌头轻轻地舔吃着那甜甜的沁人心脾的糖水冰棒，还不停在吧哒着被冻得红红的有点麻木的嘴唇，感觉很幸福，很开心，很满足。

太太很慈祥、很爱她的孙子们，每一次赶乡场，太太都会买一些葵花用手帕包着带回家给孙子们吃，买冰棒的那一次也不例外。那天，太太除了买一些葵花外，还买了几支冰棒用手帕包着，小心翼翼在放进对襟衣的荷包里（那时女人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缝制的对襟衣，都有大荷包），然后就领着云烟往家急赶，想让在家的孙子们也尝尝这冰冰甜甜的冰棒。还没走到半路，太太的荷包滴水了，衣服也被融化了的冰棒弄湿了一大片。太太下意识地伸手进荷包里摸，可是荷包里的冰棒不见了，掏出的只有一张湿淋淋的还在滴水的手帕了。

几年后，云烟上初中了，在学习物理课程中，知道了冰棒形成的原理，突然想起小时候太太买冰棒回家给孙子们吃的事，竟忍不住在课堂上就笑出声来，被物理老师狠狠批评了还止不住笑，同学们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笑，但却被她的笑感染跟着笑起来。

事隔多年，云烟的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1999年，乌当进入了贵阳市规划的市区范围，市、区，经济社会得到了快速发展，在短短的几年内，新添寨被建设成了贵阳市的又一个繁华的贵阳市的又一个新城区，经济社会、道路交通、城市建设等各方面都得到很大发展，云烟那离新添寨不远的老家也变了样，开往她老家的公交车络绎不绝，村子的人们很少翻过山丘去乌当赶场了，而是随时都乘公交车到新添寨逛商场了。

每到夏天，新添寨满街都是“冰”的食品店，店里琳琅满目的冰淇淋、冰粥、冰浆、刨冰等等，有草莓味的、巧克力味的、绿豆的、玉米的、黑芝麻的、黑糯米的……各种口味，应有尽有，任人挑选，街上再也看不到背着大木箱子、边走边吆喝着卖糖水冰棒的人的身影了，现在的孩子再也不知道糖水冰棒是何物，用手帕包冰棒的故事成了历史，它只是云烟封尘在儿时记忆里的故事了。

与冷坪山亲密接触

久闻冷坪山的美丽和奇妙，初夏的一天，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我走进莽莽大山深处的重安畔，与冷坪山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从重安江往黄平方向行进几分钟，到了一个前无村后无寨的宁静路段下车，这里便是冷坪山脚了。顺着伸向冷平顶的蜿蜒而陡峭的山路抬头仰望，冷坪山峰高耸入云，矗立在绿色的大地和蓝天白云之间。顶着烈日，我们往山顶爬去，越往上攀登，山势越陡峭，窄窄的充满荆棘的山路左侧是梯田般层层叠叠的丛木堆，右侧是看不到底的深壑幽谷，走在上面让人两腿发软发颤，加上骄阳的炙烤，有些心跳加快像要窒息的感觉。这时，一股凉风迎面吹来，顿感沁人心脾，人也清醒了过来。

快到山顶了，一个丫口出面在面前，丫口处有一道石门坎，石门坎两侧的石墙的遗迹分别伸向两个山头，看似很多年前的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军事要地，令人联想到这里曾经在且兰国时期发生过部落之间短兵相接、蔚为壮观的战事。

跨过石门坎，眼前豁然开朗，呵，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那蓝蓝的天空底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碧绿，而并不茫茫，仿佛一张巨大的绿地毯铺在平坦宽阔的山顶上，虽然没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观景象，但上面远远近近的点缀着一排排、一堆堆深蓝色的石林，石林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是用墨线勾勒的中国画那样。这些石林又高低不一、错落有致，有的如笋、有的如柱、有的如扇、有的如云，还有的如列队的士兵，是那样的抢人眼球。

在蓝天白云下，一群群褐色、黑色、白色的马牛羊儿们悠闲地吃着草，不时发出欢快的鸣叫，调皮的小牛犊和小羊羔围着妈妈蹦来跳去地玩耍着。牛马羊群附近，放牧人三三两两地或坐在低矮的石林上悠闲地聊天，或做着针线活，或躺在柔软的绿草地上享受着日光浴，阵阵欢笑声和优美民歌声从他们心中飞出来，融进了清香回甜的山风中。

在冷坪山上才待了10来分钟，天空突然变了脸，从天边一侧的草原边上升起了一片乌云，这乌云迅速变大变黑，一片片、一股股乌云接踵而来,以翻江倒海之势,从半空中迅猛压来，伸出双手，仿佛云手相间，狂风从乌云里窜出来呼呼地袭卷着宽阔的草原，不一会儿，整个冷平山被笼罩在黑暗中。突如其来的暴风势不可挡，席卷所有的尖灰杂草，放牧人奔跑着寻找避雨处，牛马羊儿们乱跑乱跳，发出惊恐的叫声。

随着电闪雷鸣和狂风呼啸，瓢泼大雨从天而降，顿时，整个世界一片混沌，民间传说中的洪水滔天、天地颠倒、人类将被毁灭的情景仿佛呈现在眼前。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坏了，惊恐地尖叫着不知所措，处事不惊的放牧人躲到了石林下，并高声呼唤着我：“快到这里来躲躲，不要怕，大雨一会儿就过去了。”躲在石林下，透过雨伞的边沿往外看去，雨在狂风中一层强似一层，像怪物一样在草原上疾驰着、肆虐着，从草原的这边狂奔到草原的另一边，又怕又惊的我在狂风冷雨中瑟瑟发抖，不停地祈求大雨快停下来。

大雨下了近40分钟终于停了下来，我迫不急待地跳起身来跑出石林，想要逃离刚刚这个恐怖场景，没想到，当我走进湿漉漉的草地时，被四周的奇景惊呆了：雨后的草原更绿更新更靓了，牛马羊儿们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悠然地享受着雨后清新的空气；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崖处，洁白无暇的山雾冉冉升起，又迅速地从山雾变成了白云，就像藏家洁白的哈达缠绕在山巅，在绿草青山的衬托下显得那样超凡脱俗，那样娇美可人。呵！好一幅美丽天堂的画卷。

走进人间仙境似的冷坪山，我被它的险、惊、美、奇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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