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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度作家奖】灯光•等待•甜蜜(外二篇)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    阅读次数:2257    发布时间:2015-11-17

作者:周爱霞

周爱霞,笔名寒江雪,75年生,山东聊城人。苏州作家协会会员,苏州沧浪诗社会员,曾获2015年中华杯全国散文诗歌大赛金奖,在《苏州日报》《姑苏晚报》《城市商报》等发表文章几十篇。


我喜欢看冬夜里高楼窗口上透出的灯光,淡淡的黄色从窗口流泻下来,穿透漆黑的夜空挥洒在不远处的小路上,是那么温馨,那么温暖,在此时,灯光像波浪冲荡在人们的心间……

一盏灯就是一个温馨的港湾,一盏灯就是一个爱的故事,一盏灯就是一个甜蜜的等待……

我喜欢看着灯,因为有了这盏灯就会让在路上的家人感觉很温暖,很幸福。

冬夜,寒冷的夜空中,寒风呼啸,橘色的灯光下,我在看书,儿子在写作业,老公在甜蜜的打鼾,那份甜蜜闲暇和温暖,让人感觉这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苏州打拼好多年,老公工作很特殊,他有时工作经常到深夜,回家已经很晚,每当此时,我会一直为他将自己房间的灯亮着,一开始,儿子不明白我为什么大半夜还要开灯,总以为我睡着了忘记了关灯,可是每当他说我浪费国家资源时,我总是挥之一笑,对他讲,你还小不懂,他哪里知道我是在等晚归的丈夫呢,

那天晚上,天格外地冷。我把空调打开,打开台灯钻进被窝。当我享受温暖的同时,想着,为什么到12点还没回来,时间就好像在此停滞了,十分钟,十一分,十二分钟,还没有听到电瓶车刹闸的刺耳响声,电话一遍遍打过去,那边没有任何反应,我的心乱了,怎么回事?所有不祥的意念在脑海中浮现,啊,越想越怕,于是,坐不住了,还是打开窗向外看看吧,外面的小路上除了穿梭的汽车外,仍没有见到老公的身影,干脆,出去接接他吧,反正现在也睡不着了,老公是不是喝多了?是不是倒在马路上,这么冷的天不冻成才怪呢?

拿着手电筒到窗口,打开,向左,向右,向上,向下,关闭,打开,向左,向右,这样不断重复……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黑色身影在手电筒的光圈中定位,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我又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又一次享受这种幸福的声音,每到这时,我就疾步躲到门口,把客厅的灯光全都关上,而他在开门时也很习惯把包一放,而我却在此时把灯光急忙打开,并且迅猛地探出头来,而此时他也假装大惊失色,尽管每次他都知道我的阴谋,尽管这种玩笑很低级,可是我们两个却乐此不疲,他也用那双冰冷的大手伸进我的脸上,要我吃一个冰淇淋……

有时,我还会假装睡着,他也会把我从被窝里揪出来,被他折磨得人仰马翻,我也乐意享受这份折磨。

灯光不仅让冬夜晚归的老公瞬间温暖起来,更让这份温馨在这寒冷的夜空,滋养出绵绵的暖意,我喜欢这样的冬夜,喜欢在冬夜的灯光中幸福甜蜜的等待……


穿行在爱的旅途中


“叮铃铃,叮铃铃……”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间响起,我睁开惺忪的睡眼,嘴里嘀咕着:“谁呀,大清早的,打电话来”转念一想,莫不是……

老公的父亲是结肠癌患者,从2006年12月份患病至今已动过三次手术,身体一直不好,这次不会是又出什么意外吧?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但愿老人家平安无事……

于是赶紧拿来手机,上面显示是老家弟弟的号码,划开手机,那头传来弟弟焦急的哽噎声:“姐,昨晚妈妈高血压复发住院了,现在在县医院呢,你赶快回来吧,越快越好……”

听罢我立时懵住了。我屏住呼吸,尽力舒缓着狂跳不已的心,故作镇定却又急不可待地宽慰追问着弟弟。从弟弟的诉说中得知,家里用联合收割机已经把麦子收回家了,正在晾晒,谁知,老天突然变脸,眼看着一万斤的麦子就要被雨水浸泡,就一个人堆起来,谁知,还没有堆完,自己就倒下了……被撂下电话,我心无旁骛,恨不得立马赶到妈妈身边探个究竟。无奈,路途遥远,只能耐着性子等火车。此时的我大脑一片空白,任由泪水横流……经过几秒的悲痛发泄后,理智战胜了情感,先告知老公,再向领导请假。然后赶快收拾行李,回归故里。

终于在上午十点踏上了归家的旅途,不觉间,我的思绪犹如脱缰的骏马,早已飞奔到千里之外的革命老区山东聊城……

母亲出生在名门望族,家境富裕,因此,在文化大革命时,经常是造反派批斗的对象,母亲每每讲到外公头戴高帽,身披麻袋,腰系草绳,手拄麻秸在街上游街示众时,就禁不住抽泣起来,看到母亲悲伤,我们也都跟着泪潸潸了……

母亲生性好强,农活总要赶在别人家的前面,而且还得比别人家多做一遍,人家做一遍,她非得做两遍或者三遍,我们家地多劳力少,因此我在农忙时就已经在家独当一面,烧火做饭,在用脱粒机脱麦子时,我就当个大人来使唤,当看到同龄的孩子在夏日的微风中捉蝴蝶时,不免有些埋怨起父母的狠心。而今看来,那时也是迫不得已呀。我姐弟四人,在家我是老大,弟弟小我三岁,最小的妹妹小我十二岁,我不干谁干呢?

父亲是我们村里罕见的文艺青年,他为人耿直,待人忠诚,所有的人都很敬重他。他的书法苍劲有力,气势恢宏,学校想让他留校任教,被他多次拒绝。那一年,他二十一岁;他的二胡拉得相当好,曾被张海迪的父亲多次表扬,并让他留在文工团工作,因为他心高气傲,又与文工团失之交臂。那年,他二十四岁;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是他生活的理想境界。他把自己的一生全交给了他这块炙热的土地,他把所有希望也都寄托在那块属于只自己的土地上。

那一年,父亲只有五十岁,什么都没说就离我们远去了,两个妹妹上小学,弟弟刚刚结婚生有一子,而我还在上大学,这个家的担子一下就落到了母亲的肩上……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为了让她尽快从阴影中走来,我几乎每月都要回去看看母亲。

村口的路两边是一排排挺拔俊秀的白杨树。春天的树,是花儿们选美的舞台;夏天的树,是蝉儿们歌唱的教室,秋天的树,是鸟儿们嬉戏的乐园,它们在枝头歌唱,唱的是大树和小树的亲昵,唱的是绿叶和树桩的故事,唱的是小草和野花的秘密,那时总认为,我把笑撒在小路边,等有一天春天来临了,我的笑就会发芽了。

刚到村口,看见父亲满面笑容地向我走来,像往常一样在村口的大路边上等我回家,看见我下车后,就赶紧把行李接过来放在自行车的后架上,我们就这样一路说,一路笑,这一条村口的小路不知叠加了父亲多少层脚印,也不知收集了我多少的欢笑……

而今,父亲永远永远远去了,再也不回来了,我只能强忍悲恸,强颜欢笑,一起陪母亲聊聊天,谈一谈最近高兴的事情。

那一年的七月,骄阳似火。大地犹如一个硕大的蒸笼,肆虐地向人们身上不断地挥洒燥热。我从学校回家,发现大门紧闭,知道她肯定闲不住了,当我一边不停地喝着随身携带的矿泉水,一边不住地摇着折扇,汗水淋漓地赶到田里时,我被眼前的情景深深地感动了:我那已两鬓斑白的母亲,只戴了顶发黑的草帽,脖子搭了条毛巾,拄着锄头,像一尊黑色的雕像屹立在天地之间,强烈的阳光在她的背后形成了彩色的光晕,时间在这一刻完全定格了。母亲正专注地着他面前那块被日光照晒得早已干枯的杂草,汗水象断线的珠子般,滴落在石头上——我这些年来我们姐弟念书所花的费用,就是由这样的汗水,一点一点凝结而成的呀!

我赶紧跑上前去,用几乎颤抖的声音对母亲说:“妈,这是啥天气啊,您就不怕中暑吗,快喝水。”我将手中的矿泉水塞到母亲嘴边。她张开干涩的嘴唇,“咕嘟嘟”一口气喝下一大半……

经过十一个小时的奔波,我终于来到了妈妈的医院。

在临窗的一张病床上,我寻到了正在输液的妈妈。她的脸又干又黄,就像是被风干了的豆腐干。我猛地扑过去俯身把妈妈揽在怀里,我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一手紧紧握住他那满是粗糙干裂的手。母女俩四目相望,却无言以对。我们都像孩子似的呜洇不止,我却抑止不住地潸然泪下……

我轻轻拭去妈妈脸上的泪花,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叨:妈妈,我要送你一束鲜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妈妈,你莫忧伤,你要振作坚强,我愿陪你一起穿过这段幽暗的时光,我愿你心中盛开着永不凋零的鲜花!



郊外,有三间低矮破落的瓦房。而今红色的砖末早就脱落,光秃秃的田野间,在孤零零地赫然矗立着,十分显眼。

我站在瓦房的窗前,仔细打量,正好可以看清它的陈设。这个房子角落处房顶已经坍塌,透过漏洞可以看到懒懒的白云。在房子横梁上,有一个鸟巢,底部狭小,巢口朝里收拢,中间向外凸鼓,里面铺了些柔软的杂草,远远望去,恰似一个椭圆形的鸟蛋,精致而小巧,温暖且舒适。

每次散步,我都要路过这间瓦房,静静地凝望这个鸟巢。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声的鸟鸣,婉转而又急促,此时,它们正从遥远的北方赶来。

透过这个空空的鸟巢,我仿佛看见鸟儿一家子,相互搀扶,其乐融融,它们绕着鸟巢低飞,欢快地鸣唱,母亲喂哺着幼雏,小鸟着绕母嬉戏,多么融洽,多么祥和。

想到此,我被这种温暖侵袭,内心春意涌动。

禁不住暗问:那么寒冷的冬天,一个空落落的巢,鸟儿们现在它们都到哪去了呢?

春天,它们还会飞回来吗?

那天,我独坐在禅院的角落茗茶,只见外面栽种着一棵不知名的大树,树叶全都枯萎了,令人惊讶的是,每一片叶子都停留在原来的位置,都没飘落下来。这棵神奇的树,让我感动万分。它为什么不肯落树叶呢?

也许,在它的内心里一定珍藏着一个永恒的春天?一个唯美的故事?

哦,我想起了家乡的春天,我家门口也有一棵郁郁苍苍挺拔秀丽的白杨树。树上一年四季在欢唱,树下在演绎生命中的美丽。

恍惚间,我的妈妈来了。

她穿着黑色的棉绒大袄,戴着深蓝色的绒线帽,就像从照片中走出来的。她落座后,她从包里拿出一块糖果递给我。她的身体不好,脸色枯黄,就像风干了的丝瓜,我抬起头来,接过带着她手上余温的糖。我们对坐着谈人生,聊家常,母亲问及我现状,隐忍悲痛,谈得眉飞色舞,其间,我们不时抬头,看门口那棵高大的树木,一点点描摹爱的故事。

“你看,生活就是这样子,就像这棵枯槁的树……”

“对,既有春天的喧哗,也有冬日的沉默……”

“一棵树活着,就会恋一个巢……”

“家醒着,就会拥有一整片春天…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了几声娇嫩嫩的鸟鸣。由远及近,它们传入我的耳膜,越来越清亮。

哦,雏鸟学会了蹁跹……

那只灰色的鸟,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正在远处雀跃;几只小鸟围着巢嘈杂地鸣叫着……

在阳光的照射下,成了这个季节最温暖的画面,也在我的心头发亮。

这么多年,我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一个属于自己的暖巢,没有形状,没有色彩,永远穿行在寻找爱的漫长旅程中……

今天,我遇到了一只大鸟,定会和它相伴永远……


【编辑:与文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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