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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落花的声音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金陵痴人    阅读次数:805    发布时间:2015-11-24

门前玉兰默然开,昨夜东风雨浸怀。

我心存寄君身处,伴随花香入梦来。

门前的玉兰花开了。那血红的花蕾,充满旺盛的生命力,随时都会迎着春风绽放,可是种花的人已经不在了。离老宅不远的南边,那一片茂盛的竹子小岗下,我的父亲在三年前就静静的长眠于此,小竹岗下也有几株白玉兰花依稀的开着,草丛里散漫着各色的野花。也许它们懂得长眠于此的主人生前爱花吧,你追我赶地争奇斗艳的开着。几场绵绵的春雨过后,玉兰花的花瓣慢悠悠的飘落,我似乎听到了它滑落声音,我侧耳细细谛听着,那童年的往事萦绕在我的脑际,历历在目。


拾麦穗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生病去世了。丢下我,哥哥、祖母、父亲相依为命。祖母年岁大了不能下地劳动。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全落在父亲一个人身上。为了挣更多的工分,总是抢着为集体干最重的活。每到春耕农忙时节,父亲便在水里浸泡达四十多天,尽管满身疲惫,从来没有半点怨言。农闲时就帮集体割牛草,每年都是上万斤。可是每年年终结账,还是“超支户”(要倒补钱给集体)。每年分的粮食,几乎不够吃。每年到麦收季节,祖母就叫我和哥哥到集体的田地拾麦穗。出家门,便知道拾麦穗的孩子颇多。那些跟着干活的母亲一起走的孩子,他们就会占尽便宜。孩子跟着母亲屁股转,母亲们在收麦把子时,故意掉落一些,他们拾麦穗就又好有多,又快。我和哥时常不服气。跟着他们的孩子抢。这样,没有少挨那些女人的骂。唉,谁叫我的妈妈死得早,父亲去耕田抢高工分呢?有时,那些女人们在捆麦子去打麦场的时候,故意藏一些麦把,回家后让孩子来弄。我家住在半山坡上,看到那些女人藏的东西,时常等他们回去叫孩子的来弄的空挡,悄悄的先下手为强。待那些孩子来后,扑了一场空,就在田间土里大呼小叫,弄得那些女人不好发作。整个麦收季节,我和哥哥将拾回来麦穗放在一起晒干,祖母用碓窝舂,去掉壳,用风簸摇尽麦壳,一上称,足足有三百多斤,她那深深的皱纹就会舒展开来。连连说,够我们三婆孙半年的口粮了。


放羊


大集体的时候,家家都比较穷。穿衣要布票,吃饭要粮票。吃肉要完成年猪任务后由食品站凭票供应,买主不得挑肥捡瘦。祖母常从市场上买来一头长得丑,喂得差,瘦骨嶙峋的小猪崽。像照顾孩子一样的饲弄它,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年底还勉强可以杀头小小的年猪。父亲为了给我们改善生活。每年春天就到集市去买头小羊,让我放学后赶到坡上去放。到七月收玉米的时节,我和小伙伴们就用玉米秆在坡上搭建窝棚。在里面弄上“床铺”,可以睡觉,下雨了,还可以遮风避雨。有时,偷偷把家里的锅瓢碗盏拿到棚子里,每个伙伴分工自带柴、米、油盐,做野炊,那个饭香就甭说了。有时和伙伴玩得忘乎所以,羊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吓得哭着到处找羊。等找到羊,等待的是父亲的干笋子下马肉(棍子打),羊吃了集体的庄稼了,父亲要被扣工分了,吃了别人自留地里的东西,还得给别人陪笑脸,陪小心。到了冬至,羊就会父亲杀掉。每次杀羊,我都会辛酸的哭一场。放羊虽然没有少挨打,但羊是我放养大的。再说,我放过的几只羊都十分乖巧。我在它们的脖子上套个小铃铛,羊头一摇,铃铛就会有节奏的响。羊就会跳舞。从这块石头跳到另一块石头上,有时还玩单腿站立,笑得伙伴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每次杀羊,我都抱着不准杀,每次都是祖母把我哄开,或者杀羊时选择我去上学的时候。


学游泳


家乡的小河,是那样的清澈,每到夏天就成了孩子乐园,满河都是孩子们的笑声。岸边的垂柳丝绦犹如飞瀑,厚厚的绿伞成了孩子游泳累了乘凉的天然场所。我学会游泳却不是河里,而是稻田里。当时啊,在稻田爬呀爬,爬成了泥娃娃了。后来和我哥又跑到自家饮水的水井里去洗澡。被老父亲知道了,一顿暴揍。还被他老人家在烈日当空的地上画个圈,取名画地为牢,直直的站在圈里不准动,站得腿发麻,身上被汗水湿透。自打那次后,在也不敢造次了。

后来,我就迷恋着不远处的小河。六月天,吃了早饭就跑到河里泡。有一次,要不是伙伴们发现得早,我差点被淹死了。整个六月都泡在水里,不知怎么了,我人越发的变得面黄肌瘦。祖母很是着急。父亲晚上收工回来,就翻他的草药书,找到几味药,熬煎成汤药吃了,才慢慢好起来,父亲就下了通缉令,谁敢再去河里泡,打断狗腿。这次再也不敢到河里整天的泡了。


怒杀“日本兵”


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看电影。只要听说有地方晚上要放电影,不管有多远,也不怕月黑风高。电影,就像磁石般吸引着我。如果在附近放电影,我就会早早的守在屏幕前。记得有一次放的是《小兵张嘎》,我被张嘎子的英雄形象所深深吸引,走路,说话都模仿着它。还自己找了一块木板,用刀削了一把东洋马刀,时不时的和伙伴们扮演着小兵张嘎里的电影情节。有一次,我拿着我的东洋马刀,把邻居家玉米地的玉米当着小鬼子,挥舞着我的东洋马刀,向着路边的“日本兵”怒吼着,一阵猛砍,玉米杆子到了一地,它们好像在痛苦不堪的呻吟,我全然不顾。唉,玩疯了。

回到家,父亲阴沉着脸,才知道邻居早也来告状,并且不依不饶,直到父亲答应,秋收时赔偿他家的玉米为止。我看情况不妙,今夜有暴风雨。饭也不敢吃了,赶紧溜,三十六计,走为上。趁父亲不注意,我偷偷躲到猪圈楼上堆放的干谷草垛里,任凭大人怎么呼喊,就是不答应。晚上祖母、父亲特别着急,喊了伯父一家帮着找。我不知道啥时候在草垛里睡着了。伯父找到我,把我从草垛里抱起来,送回屋子里,父亲没有再生气。祖母一个劲的说:“下次别这么傻了啊。看我们好担心你呀!”

一夜思亲泪,天明又复收。

恐伤慈父意,暗向枕边流。

如今祖母, 父亲早已离开了我。我的心禁不住有些悲凉。九月末,有一股子冬天的味道了。太阳老是躲在云的背后不肯出来,像是害羞的少女。一下雨,就让人有点瑟瑟发抖。那些不知名的小黄花,在风雨中傲然绽放,这儿一簇,那儿一簇,细碎的小黄金洒得遍地都是。寒风中看着它们开得那么从容,开得那么豪迈,开得那么安详,我的心里也温暖了许多。想到初冬了,天凉了,那些小黄花也会伤心地落去,我还能静静地听到它们的落花声吗?


【编辑:与文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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