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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求真伪答案的路上——评胡性能短篇小说《孤证》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李建桥    阅读次数:3484    发布时间:2016-03-14

谎言重复一万遍,也会变成真理。谁说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这事跟自己还有一点关系。

可《孤证》中的“我”——狱警一名,却非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

出不可。三十多年一直苦苦牵挂在心的,也就是要一个真相,即

使这个真相大白了,实际也无多大意义。只是我认准了,有关的

几个人当时都说了假话。

三十年前,我在一个小型监狱当狱警已经五年。一个星期六的中午,我请了探亲假正准备走。狱警同事方向东找到我,说一个犯人(朱志强)生病了,口吐白沫已经昏迷。我把朱志强从监舍背到医务室,狱医席如林不在,“每当狱犯集体被拉到外面(城里)干活以后,你都会从松村监狱里消失,偷偷溜到板桥镇去找秦娥”,“到了医务室,才知道你不在里面,老方诡异地望着我笑了笑,要我赶到板桥镇,把你给接回来,我就知道你是去会秦娥去了。老方只早我几个月参加工作,可是一遇到事情就像是我的领导那样支使我,但我向来都不与他较真,我骑上监狱里的自行车......”

去找席医生的几公里煤灰石土路上,“我”摔了一跤,煤渣在我左小腿划了一个口子。“我用自行车驮着你赶回松村监狱时,狱犯朱志强脸色灰白,是死人的那种僵硬的白”,“你当时伸过手去,扳开朱志强的眼皮,凑近看了看,然后摇着头告诉我们说‘朱志强的瞳孔都放大了!’”

接下来是“我”,老方,席医生三个人,用担架把“死”了的朱志强,抬去放在废弃的人防工事防空洞里。

我探亲回来,上班,在给收工犯人点名时,看到朱志强,他还活着,他不是一周前死了吗?朱志强否认一周前生过病。问老方,老方说:“你说的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还说“我”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发高烧说胡话。根本不承认叫我去镇上找席医生,之后我们三人一起,把朱志强的尸体抬进防空洞这回事。

他们谁也不相信一周前朱志强这个犯人死掉过。

“说实在的,我很失望,席医生,我没想到你也与他们一样,否定朱志强死而复生的事。”

在这样的不可理喻的状况下,我辞去警职,就在于我无法说服自己相信朱志强死而复生的事情,我不相信这只是我个人的幻觉,我左脚肚上的伤疤还在。我还问过其他的狱警,和朱志强熟悉的那些狱犯,他们都不知道朱志强生病,死了之后尸体被送到防空洞的事情。

我还去防空洞,看了防空洞生锈的铁门开关过后留下的痕迹,和掉在地的铁锈屑。

“我一直寻找能证明朱志强死过的证据,可没有人愿意帮我证明,这让我非常痛苦与孤独,感觉受到了孤立与抛弃。我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无法言说”。

三十年过去。朱志强早就刑满释放,方向东患肺病死了,只有去三千多公理外,找退休在家多年的席如林医生。三十年了,我左小腿肚上的那道疤痕还在。找到你,不知你(席医生)能不能说出真相。

三十年前否认事实的真相,是迫于什么压力?作者一直想知道真相,并无恶意,只不过追求实事求是的答案。许多事情不止一个“真相”,但对唯一真相的执着与寻求,往往让人百折不回。很有可能真相难明,得到的“真相”还是假相。

《孤证》中,狱犯朱志强的“死而复生”,是矛;众人否认朱志强“死而复生”,是盾。矛盾的焦点在于睁着眼睛说瞎话,假话的伪证被公认为正确的答案。现实,在时间的遮掩下,有的真相沉入湖底,有的真相只是冰山一角,难识全貌。真相,到底是越求证越真?还是越寻觅越假?这是一个矛盾的抽象问题,

艺术中的抽象,不同于科学中的逻辑,不是那种概念化的理信推理形式。《孤证》文本中,狱犯朱志强“死而复生”这个事实,没有人承认,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或是有着怎样的苦衷、难言之隐?,或者根本就是,没有什么功利目的,就不会给你真话、真相。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事情,虽然有矛盾,却是客观存在的。谁说过:存在即合理,这句话也是矛盾的。

愿寻求孤证的脚步不停,追求真相的步伐大些、更快一些!


【编辑:文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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