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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邓小平之歌》作者王蔚桦辞世 他是贵阳人!
信息来源:贵阳网    作者:    阅读次数:4077    发布时间:2016-10-22

 


王蔚桦在新疆吐鲁番留影
 

  在“王蔚桦文学创作六十年研讨会”举办前夕,年届八十的王蔚桦先生有些夜不能寐。先生一生视“文学为生命”,不论是昔日刘邓麾下的一名“文艺小兵”,还是今日贵州文坛的“文学老头”,他一如既往的以笔为刀,“为时代而歌、为生活而歌、为情义而歌”,哪怕是近年来一周三次透析、两眼近乎失明的境遇下,仍拿着放大镜强撑病体写作,说“如此才心安”。当贵州文坛以文学为先生的人生加冕时,他因“情怯”而难眠。

  10月18日,延绵多日的阴雨天转晴,研讨会也在省文联如期举行,贵州文艺界的负责人与中坚力量几乎悉数到场。拿着摆在桌面上刚出版的两卷本《王蔚桦作品自选集》,在座的欧阳黔森、冉正万、袁华、谢廷秋、冯飞等我省作家一开口,便说受益于先生昔日的提携,先生是“古道热肠的师者”,先生还是“但开风气的诗者”。

  王蔚桦先生的史诗大作《邓小平之歌》先后有三个版本及大量衍生品,著名诗人、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雷抒雁赞道:“真正用长诗来歌颂邓小平的作品,应该说这是最早的一部,蔚桦在驾驭这个题材上是成功的。”先生凭此位列“纪念改革开放30年·贵州省十大影响力诗人”榜首;此外,先生在担任贵州省中国现当代文学会三届会长、讲学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与丹麦哥本哈根大学期间,思考的是贵州文学如何走出大山,中国文学如何跨过大海。他又是“行走无疆的思者”。

  孰知天只晴了这一天。翌日凌晨五点半,王蔚桦先生病逝。随会散场的大家,在细雨中重聚景云山送先生。有人说:“10月19日是鲁迅逝世八十周年纪念日,先生随鲁迅去了。”

  生命短有时,文学长不朽。

 

  追忆:杜鹃花、放大镜:先生最后的一段时光

 

  去年羊年正月十二日,省地质文联副主席、《杜鹃花》副主编陈跃康邀约该杂志首任主编李绍珊一同前往先生家拜年。

  陈跃康说,以《杜鹃花》为阵地的“贵州地质文学现象”大幕是蔚桦老师一手拉开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叶辛、王蔚桦、顾汶光、何光渝等作家纷纷前往矿区挖掘文学“金矿”,贵州地质文学创作迎来了首个高峰。“蔚桦老师对贵州地质文学新人多有照顾和帮助,如欧阳黔森、冉正万、秦连渝、冯飞等。”陈跃康说。2006年,先生创造性地提出了“贵州地质文学现象”这一重要命题并组织研讨,他认为,“二十世纪末至二十一世纪初,贵州文坛有两大文学创作生力军,出现了两大文学现象,一是以龙志毅为代表的贵州少数民族文学现象,二是以欧阳黔森为代表的贵州地质文学现象。”次年,贵州省中国现当代文学学会编成《时代的追问》一书,将“贵州地质文学现象”列为研究专辑,为该文学现象赋予理论的高度。

  “登门前,我特意准备了一束‘杜鹃花’当拜年礼。”陈跃康说,先生一见这束“杜鹃花”便喜出望外,还举起放大镜翻看带去的《杜鹃花》杂志,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先生偏爱杜鹃花。他曾写道:“站在杜鹃花团锦簇中,我常常思绪如泉,我在寻找一种精神、一种哲理,这风餐露宿而不怨,甘居荒野而自乐的杜鹃花,它向大地索取的甚少甚少,它向人们贡纳的却甚多甚多。它多么像我们生活中的一些人啊!”

  “那天辞别时,先生说,天气暖和了,我的身体就会好起来,就可以四处走动了。我说,那时我一定再陪你去看山野里的杜鹃花!”陈跃康无法实现他的心愿了,但先生成了大家心目中永不凋零的“杜鹃花”。

  “蔚桦老师成就了太多的青年作者,也成就了我。”2014年清明节,从贵阳演艺集团总经理位置上提前退休的莫洪军先生,选择这天开写《拉开大幕》的第一篇稿子。这天也是他的“新生日”。一年后书稿完成,该书成为中国演出行业首部纪实文学,并在2016年“中国国际演出交易会”成为了焦点。

  写稿之前,他首先想到的是向“忘年交”蔚桦哥征求意见。两人相交三十多年,莫洪军在任期间站在文化体制改革的最前列,不论是创作新作,还是面对挑战,都会找蔚桦哥。

  “他指导我写稿,帮我解决工作中出现的困难,鼓励我写《拉开大幕》。他重病在身,仍拿着放大镜为《拉开大幕》作序。见他吃力,我请他作罢,他仍坚持,说《拉开大幕》令他感动,不写对不起我,更对不起贵阳文艺,他会于心不安。最后用二十多天才写完那篇三千多字的序——《风雨彩虹》。他说,这是他写得最艰难的文章,恐怕之后将封笔!”莫洪军说,“我知道他不是在用笔写《风雨彩虹》,而是用心和血在写!”先生去世后,莫洪军赶到灵堂跪哭半小时。

  王蔚桦先生为莫洪军《拉开大幕》写序的场景,先生的女儿王田仍记得。“一天回家,又见父亲在书房里为莫洪军的新书写序,拿着放大镜,鼻子贴着纸,手颤抖着,形象实在不佳。想起生病前风度翩翩的他,我心痛至极,又无话可说。父亲见我没有埋怨他,便对我说,莫洪军、王家洋、谢昌达、冯飞和郭渊他们来看我了,他们劝我安心养病争取早日康复,那些‘扶老携幼’的事,他们也可以学着去做一些了。”王田说,父亲说完便咳嗽起来,同时脸上掠过一抹深沉的笑容。

 

  历程握过枪、拿过笔:为文学献身的诗者、思者与师者

 


王蔚桦与诺贝尔文学奖评委马悦然合影。
 

  王蔚桦出生于书香世家。王田在为父亲写的一篇序文中提到,“蔚桦哥”的祖父王延直是清末民初的大儒,曾留学日本,专攻伦理学(也称逻辑学)后回国任教,并于一九零一年出版《普通伦理学》,是为该学科的开山之作;新近出版的《中国逻辑学史》,用五个篇幅介绍了他的学术成就,将其与王国维、严复等相提并论。王老先生还是著名的书法家,他和他的入室弟子陈恒安、冯楠都是我省公认的书法大家。

  实则王氏门中,王蔬农、王和叔、王佩芬、王萼华皆为饱学之士和书法名家。“王延直先生的一大贡献,是对清末民初贵州书法的承上启下、发扬光大,另辟蹊径,桃李延绵。王先生虽然行楷均优,但尤以篆书为最。”省书协副主席马宏明评说。

  “而我只是一个只有40天初中求学经历的‘知识分子’,年纪小小就入了伍,成为了刘邓大军中的一员文艺小兵。”王蔚桦生前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如是说。年纪小,初入伍犯下不少错误。“比小兵张嘎还要顽皮。”曾在首都革命博物馆举行的《邓小平之歌》再版座谈会上,先生当年的战友说:“没想到一个顽皮捣蛋、犯错不断的小兵,成长为一个著名诗人了。”转变发生在小兵王蔚桦被“下放”到侦察连锻炼改造,他先后参与大大小小的战斗总共16次,一次惨烈的剿匪战争中痛失亲密战友,“我瞬间成长了。”

  从军时,王蔚桦本着对文艺的热爱,学摄影,当通讯员,总拿着本子在军营里收集创作素材。那些金戈铁马的战斗经历,让“本质上是一个诗人”的他对人生有了一种别样的感悟,他也出版了自己的第一部诗集。

  从战争年代走到和平年代的他,放下枪管后再接再厉拿起笔杆。“小平同志不但是共和国繁荣昌盛的总设计师,也是我当年的老政委。两重身份、两种形象,我由此产生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创作冲动。”在老朋友的支持下,他写就了《邓小平之歌》。原总政文化部部长、著名作家徐怀中曾评说:“翻开《邓小平之歌》,我最大的感触是作品具有庄严感,这种庄严感是岁月人生所赋予的,绝非灵感和才气所能造就。”

  王蔚桦先生总说自己走上文学之路,承蒙冯牧、公刘等众多亦师亦友前辈的点拨,若无他们的提携,不可能有自己的今天。“作家的社会责任感让我体会到,我有责任将这种精神接力赛传递下去。”常怀感恩之心的他也成了一位古道热肠的师者,“即使为一些青年修改文稿、作序审订所花费的功夫,比我本人写作的时间还多,我也甘愿。”

  他帮助过的学生中,有爱好文学、数十年笔耕不辍的中学教员,也有颇具文学天赋、勤学苦练的在校大学生,甚至是小学生……他始终以予以“师者老大哥”的帮助。“我大概帮两类人,一是有才华,作为长者不希望他们被埋没;一是精神可嘉的文学爱好者,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他们更需要有人来帮一把。我非常乐于做一个引路人。”他说。

  作为一名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者,先生关心的是贵州文学如何走出大山,中国文学如何跨过大海。

  在瑞典访问期间,他先后两次拜谒诺贝尔墓,并与诺贝尔文学奖评委马悦然院士就“诺贝尔与中国文学”的问题展开过对话。他说,妨碍中国作家成群结队地进入世界文学殿堂的内因,确实与当代中国文化圈还存在若干致命的硬伤相关:如在体制面前放不开手脚,又被商业浪潮冲昏了头脑。2012年,莫言成为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大陆作家,王蔚桦先生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激动地说,“小说大于政治”、从“人性角度写作”获得“文学的胜利”的莫言经验获得认可,无疑会为今后中国作家的创作减少一些束缚。

  这就是先生,握过枪、拿过笔,一生为文学献身的诗者、思者与师者。

 

  研讨头微昂、嘴微笑、身坐直:“真”与“正”的贵州文学泰斗

  研讨会现场,身体虚弱的王蔚桦先生,一直坐直着身子听着与会专家学者的研讨——这是一位长者对文学的敬意。先生全程保持着他标志性的姿态:头微昂、嘴微笑。大家评说,先生从“文艺小兵”到“文学老头”,见证并推动了贵州当代文学的发展历程,是一位“真”与“正”的贵州文学泰斗。

  在先生对面的幕布上,是投影仪投射的他六十年来的文学之旅,可惜近乎失明的他看不到了。好在,他还能听得到。

 

  ——作家战士文学典范

 

  欧阳黔森(省文联主席,省作协主席,省文学院院长):有着六十年创作生涯的蔚桦老师是我的老师,为人真古道热肠、行事正仁者风范,不遗余力提携贵州当代文学新生力量,是一位“真”与“正”的贵州的文坛前辈、文学泰斗,是体现习总书记文艺座谈会精神价值的贵州文学典范。

  蔚桦老师是战士出身,是战士型作家,骨子里流的是红色的血液。这股精神支撑他走过六十年的创作,他像战士一样直到病重也不放弃写作。我觉得,他是靠写作抵抗着身上的病痛的。这种为文学献身的精神、为贵州文学培养接力者的精神,是当今文坛缺乏并渴求的。

 

  ——古道热肠独具慧眼

 

  李绍珊(省地矿局宣传部原部长,《杜鹃花》原主编):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蔚桦老师就与袁浪、李裴等参加了《杜鹃花》的创办工作,并为《杜鹃花》写下了脍炙人口的发刊词《献给“杜鹃花”的杜鹃花》,这是贵州地质文学的开门奠基之作,被几代地质文学爱好者奉为经典。后来更是提出了“贵州地质文学现象”并组织研讨。

  他古道热肠、独具慧眼,当初看好并提携的欧阳黔森、冉正万、冯飞等人,在各自的文学领域都有所建树。这是他乐于见到的。

 

  ——工作执著扎根基层

 

  贾盛云(国家一级导演):上世纪九十年代,《贵阳晚报》刊发了一篇《黄金搭档》的文章,介绍我和蔚桦在电视节目上的合作。我们两人的合作,获得了国家级、省级的很多奖项。

  他的作品为何能获如此多的奖项?一个词:执著。他的剧本是扎根基层、来源于生活的。比如,为了介绍地质部门在兴义开采黄金的剧本,他前后十下兴义。

 

  ——学者气质诗人情怀

 

  谢廷秋(贵州省中国现当代文学学会会长):《邓小平之歌》这部长诗集中体现了王蔚桦先生的学者气质与诗人情怀。该诗作为中国当代诗歌贡献了一部具备史诗审美内涵的真正史诗,实现了历史叙事与政治抒情的较好的结合。

 

  ——当铺路石培养人才

 

  罗大胜(市文联原党组书记):蔚桦早已是贵州著名作家、诗人和文艺理论家,但从不以此为傲,长期甘当贵州文坛的铺路石和文学人才培养的人梯,为培养贵州文学人才呕心沥血,润“人”细无声。

  他对贵州本土作家的作品,尤其是新人新作,总是认真研读,予以客观公正的评介。担任贵州省中国现当代文学学会的三届会长期间,为数十位作家和文学新人开过文学研讨会,学术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他支持和鼓励学会会员创作,学会成立二十多年,先后有二百余部作品出版。

 

  ——扶老携幼助人解难

 

  周海燕(贵阳日报传媒集团原总编辑):前不久与蔚桦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几句话令人伤感。我问他近况如何?他说算是活过来了。他告诉我,现在仍然是每周要做三次透析,走路最多只能在百米之内。听后我难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上周接到电话要我来参加这个座谈会,一阵惊喜,连忙打电话过去道声祝贺。看到他新出的两本集子,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谈论,纷纷赞叹,敬意连连。

  我和蔚桦相识至今36年。改革开放之初,我们从四面八方聚集在贵阳晚报,一起创办这张曾被近百万读者追捧的报纸。离开报社后的十多年间,他佳作连连,报告文学、电视连续剧、长诗……作品屡屡获得大奖。

  1994年,邓小平同志九十华诞,蔚桦的长篇诗《邓小平之歌》问世,贵阳晚报破天荒地用十个整版刊登了这部长诗。在北京召开的《邓小平之歌》出版座谈会以及诗歌电视艺术片《邓小平之歌》的摄制,报社都给予了极大的支持。当年,蔚桦为身为贵阳晚报的记者编辑而自豪,今天,报社也因这位优秀的诗人、作家身上传承着晚报的基因而骄傲!

 

  ——德师慈父大义深恩

 

  冯飞(乌当区作协主席):蔚桦先生,他首先是一名战士,其次才是一位满腹经纶的学者。然而回顾他老人家的一生时,最恰当的描述就是:这是一位宽厚、仁慈而又浪漫的诗人。获悉先生噩耗,我毫不犹豫做了一副挽联“德师慈父,大义深恩”。

 

  【编辑:与文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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