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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时代的网络文艺
信息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舒晋瑜    阅读次数:4241    发布时间:2016-12-04

“文艺创作与时代表达:2016北京文艺论坛”日前开幕,以“文艺创作与时代表达”为主题,亦从“全球视野中的网络文艺”等角度,聚焦当代文艺思潮热点,研讨当代文艺创作与评论面临的时代新课题。

北京文艺论坛创办于2005年,由北京市文联主办,至今已成功举办11届。

中华读书报记录下论坛上一些精彩的声音。


影视生态链条大变


今天的影视面临前所未有的剧变,电影、电视剧、真人秀、综艺节目播出平台从一屏到多屏的改变,以及未来的无屏化,平台的迁移不断产生出很多新生物、新样态。而各种新事物也在媒体报道、艺术评论、学术研究和产业界激起热烈的争论。

“电视被叫做应用,观众变成了用户,电视产业变成了大视频产业,我们每个人都正在见证:互联网加速了人类的连接方式,技术、艺术与商业在合流,一个泛娱乐化的全产业链生态正在形成。这个发展不可逆。”中国传媒大学艺术学部教授卢蓉指出,谈论我们身处的时代,不论是阅读产业报告提供的数据,还是亲身体验电影院、电视节目、网络视频,还有离不了的智能手机,总之,互联网技术引导的一系列媒介变革,给电影电视的生产、传播与消费的整个生态链条、运作规律带来了极为深刻的变化。放眼传媒产业界,众多影视公司忙于并购,跨界联合,争涌上市;传统的媒体人不断跨界和离职,纷纷跻身互联网,明星变成导演、制片人;各类剧本公司如雨后春笋;知名编剧开始入股,成为资方;一大批跨界影视娱乐节目纷纷制作播出。

而在内容领域,据卢蓉介绍,从2015年到2016年第二季度的电视剧格局看,仍然是IP剧霸屏,《花千骨》《芈月传》《琅琊榜》等都是网络IP(原指知识产权)改编来的。网络文学版权虚高的同时,是优质版权和优质原创明显匮乏。新电影现象层出不穷,粉丝电影、综艺电影、弹幕、众筹、虚拟现实等新概念纷纷出炉,与此同时,评论界、学术界也激起激烈的辩论。

学者戴锦华说,“非观众”呼唤出的“非电影”正在统治中国电影,也有学者说这是资本撕裂产业,更有各种编剧论坛纷纷“论剑”。这些现象背后的隐忧是优质内容匮乏。客观原因是很多技术尚处于概念阶段,平台建设初期技术能力和创意均不能产出优质的内容;另一方面,IP热消极面的扩大也在危害产业的良性发展。如果制作人一味追逐项目概念,卖点先行,必然打压原创,低成本造成初级写手当道,流俗平庸盛行而故事深层价值衰落,有诚意动人心的故事越来越难找。


互联网+时代的编剧乱局


有女大学生自发地把一部网络小说进行比对,发现这部小说抄袭了200多本他人的小说。但当计划打官司的时候发现,被抄袭的作者并不愿意出来,200多小说作者只有9位愿意参与告状,因为其他人有很多也是抄袭的。编剧余飞以此为例,痛心地指出,建构在这个基础之上的文化是非常可怕的。

何为“正剧”?“一切以符合该类型创作和制作规律来生产的剧就是正剧。”然而余飞如此阐释时却充满了悲愤。他说,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低的标准。相当于跪求农民能种地,诗人能识字,厨师能做熟一碗面条。这只是及格线的要求。而现在却有大量的作品在及格线以下,趋势是在往零分、甚至负分的标准飞奔过去。大量的影视作品根本不是以影视作品的标准来创作和生产的。

那么正常的创作标准是什么?余飞举例说,一,有玩击鼓传花游戏的,不是为了去做一个好作品,只是便宜买了贵一点卖,用各种方式把作品价钱炒高,看看最后谁埋单。做这个游戏的时候,戏好不好是不关心的。二,有抄袭的,抄袭的作品甚至比原创的还要好。三,有拼贴的。有些聪明人以打擦边球的形式游走于抄袭边缘:你说我抄吧我没抄,我是致敬;你说我没抄吧,又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强烈的同质化,两部作品就像在医院整过容的孪生兄弟。但是,真正界定抄袭又是一大难题。

此外,还有靠搞粉丝经济介入的,试图用颜值取代价值的,用包装和人气取代智慧和积累的。所有这些对整个创作都有伤害。更可怕的是,有的连粉丝经济都不用了,有人伪造不存在的粉丝,让作品只是从一个IP走向一个IP地址,自己刷点击量和收视率,一切互动全在电脑里自个儿完成。可能根本没有人看到这部作品,但它已经成为“最受欢迎的作品”,点击量几十亿,几百亿,变成了一个封闭循环系统,隔绝了一切监督,只为做出一个所谓的“好业绩”,去欺骗某些没长眼的资本来埋单。

从源头的IP开始,到投拍、播出、自己评价的体系,然后到广告收入,再重新做续集和衍生产品,整个是封闭循环,别人无法插手,或者即使插手也没有决定权,只能分一杯残羹。这是一个封闭的文化怪圈,它不是一个能向外输出文化的系统。这样的结果是,我们拍出来的作品只是走向了网站的服务器,从IP走到IP地址,走向世界更无从谈起。

余飞分析,编剧乱局的原因在影视作品的生产环节,还有制作、发行、审查等方面,但编剧是一剧之本,这个核心元素成为混乱之源,那就意味着后续的一切都受到直接的影响。“如果我们被包围了,必须突围出去,传播职业正能量;如果没有被包围,必须突破进去,占领核心阵地。”余飞说,突围和突破需要“归位”。新媒体是要重新整合力量,它可以重新洗牌,但是洗的必须是牌才行。当前热播的《中国式关系》《小别离》等剧,这些都属于作者原创的作品,不是什么大IP改编。然而事实证明效果很好。


网络文学扩张到了海外


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邵燕君介绍了中国网络文学海外传播的大好形势。她说,近年来网络文学海外传播出现越来越猛的势头,并不仅仅限于类型文学不那么充分发达的东南亚地区,在欧美地区也广为传播,而且既不是靠国家力量的推广,也不是大网站资本的推广,而是借助粉丝文化力量,是老外自己建网站,自己组建字幕组,就像中国翻译英剧、美剧和日剧的字幕组一样,他们建立了中国网络文学的“字幕组”,追更(中国网络小说每天更新),翻译也追更,这些老外不是十个八个,而是成百万级,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猎奇,而是沉陷其中,成为真正的粉丝。

国外媒体对中国网络文学的关注日益增加。美国《纽约时报》网站11月1日发表《花千骨》的报道:《花千骨》是一部从来没有在书店销售过的小说。它最早于2009年发布在一个文学网站上,但这个武侠玄幻故事现在是中国最成功的品牌之一。自小说版权在四年前售出之后,这个有关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命中注定相互残杀、来生又坠入爱河的故事,已经衍生出一系列周边产品,包括一款电子游戏、一部即将上映的电影,以及首部在中国突破200亿在线观看次数的热门电视剧。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智华也提到,尽管《花千骨》有些争议,但从产业链和创意来看还是部分成功的。《琅琊榜》认可的人则较多。即便是对中国影视比较挑剔的韩国和日本,也对《琅琊榜》高度评价,其根本原因还在于精彩的故事和新型的表现形式。

去年中国票房最高的两部电影都由盗墓题材的网络小说改编。其中,由天下霸唱的《鬼吹灯》改编的《寻龙诀》在2015年12月上映后,获得了2.5亿美元的票房。据监测票房数据的艺恩网统计,该片成为中国有史以来票房第五高的影片。

在分析老外为何也爱中国网络小说时,邵燕君指出,在网络时代诞生的中国网络小说,天然地与各种世界流行文艺同呼吸,与ACG文化(指动画、漫画、游戏)有连通性,更因为附着于网络这一新媒介,能够用数百万站字的篇幅去描绘一个有血有肉的幻想世界,即使在欧美发达的畅销书体制中,这也是很难实现的文学事业。相比于游戏、动漫等新媒介艺术形式,文字是落后的,因此网络文学必须要以数百万字的庞大规模来弥补这一媒介的代差。但文字又是最为廉价的,故而能够提供最完善最丰富的可能性,以及最饱满最个性化的想象力,这是中国网络小说所独具优势的“网络性”。

经过网络这一新媒介的翻炒,“中国性”开启了在网络时代的新生命。如今,中国网络小说中最流行最发达的类型是有传统积淀的“东方幻想”,《盘龙》之后,海线网站Wuxiaworld上最受欢迎的是修仙小说《我欲封天》。

在《盘龙》帮助相当一部分外国读者推开中国网络小说的大门后,《我欲封天》成为了他们进入东方背景的幻想世界的第一个阶梯。以古代中国为背景的《我欲封天》用最浅白的方式,成功地给小说披上了一层中国道家文化的霞光,在那些对中国传统陌生的国外读者眼中恰到好处,既神秘绚烂又可望可及。

在阅读快感的基础上,外国读者才会进一步对小说中的中国文化产生好感和亲近感。现今,在Wux⁃iaworld的论坛里已经有修仙小说的粉丝互称为“道友”。同时应读者的需求,Wuxiaworld还单独开辟了介绍“道”的基本概念和汉语学习经验的板块,俨然成为了传播中国文化的北美网络大营。


微信时代的民间文艺


互联网极大地改变了人们传统的生活方式,它影响了人们的工作、生活和社交,为人们展现了一个绚丽多姿、信息爆炸的文化空间,尤其是在微博、微信等自媒体出现以后。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毛巧晖注意到,微信嵌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它通过罗杰·西尔弗斯通所说的“双重勾连”而成为人们生活的有机构成。借助微信,民间文艺文本重新获得了表述空间,同时也改变了民间文艺的传播方式及文本特性。

民间文艺是非常典型的传统文化,但它同样受到科技发展的影响。比如广州东莞有30万彝族人,他们离开了世代生活的大小凉山,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民间文艺就此消失,相反在各个彝族人的微信群或微信公众号中广为传布。可见,微信改变了民众的交往方式,相应地也改变了文化的人际传播及其存在的文化空间。

民间文艺与人际传播密切相关,一般认为,民间文艺就是民众口头传播的文化知识,从这一点而言,它与微信这一“自媒体”较为契合,他们都是以“普通大众”为传播主体,呈现他们自身的文化或文艺。

微信与民间文艺传统的传播环境和传播空间有着相似性。微信用户最开始的好友基本来源于手机通讯录和QQ通讯录,而民间文艺其传播语境强调的就是熟人社区,尤其是文化的共同体。

微信直观、明晰地体现了“关系”。在微信中,互动频繁的朋友构成微信朋友圈的“强关系”链。那些不积极互动,朋友圈的隐形人则逐渐消退为朋友圈里的“弱关系”圈。

2015年,电视剧《花千骨》热播,女主角花千骨的台词“我已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在网络热传,演化成调侃之词。它的原意在网络用语中被藏匿。2016年8月的里约热内卢奥运会上,傅园慧的“洪荒之力”一语迅速走红。在微信朋友圈,与其相匹配的傅园慧表情包也一同上线。微信的传播力已经进入日常生活而获得日常性,成为个人微观叙事和表达的重要方式,且图文并茂(文本与表情包),正如在展演中形成的民间文艺文本一样,它使书面古典词汇迅速转换为口头语词,并且立体、形象地呈现在微信文本中。当我们热衷于“洪荒之力”的流行时,谁也不会想到去追问那句古语“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编辑:与文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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