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上街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蔡志杰    阅读次数：650    发布时间：2017-02-20

因为和妻抚育着一大一小俩个孙子，又兼顾着几个上班大人的吃饭，所以总感觉时间太少，难得出门上街。能出门转个圈，算是很幸运，很奢侈的一点享受了。

带孩子这事，没带过的不识其烦，不知其累，不懂其苦。我的儿子媳妇老说自己上班辛苦，有时明说我老俩口活的自在，舒服。对他们的人大心不省事，口中不说，心里很受伤。而当我向老家街坊们诉苦说，带孩子很苦。饭不能安省吃一顿，烟不能静心抽一口。更有甚者，有时沏壶茶，眼看着热茶放成冷饮，却腾不出一点时间去喝。我这般的说，没赢的人一点同情，倒招了人的羡慕：“啊？哄孩子那敢是最消停，最美的事呀！”听如是说，我不再想多说句什么。毕竟，我没带儿孙前，也不知养儿的苦。再说，比起下田劳作，暑热严寒的，带孩子不用经风历雨，也真享福了。

说是没时间上街，也不全是。因为该买的菜要买，攒多的垃圾要送，取快递，到门房寻牛奶，总得出去几次。只是自己心下有数，时间是被掐成一点一点去用罢了。

今夜，我又脱得身出来，去外面走走。因为，媳妇的快递到了。只是，已经到了差五分钟就是十点那个节口。

我穿好衣服，戴了那顶经常戴的鸭舌帽，走出楼道。刚开门，就是一袭扑面寒风，似乎在提醒人，临近年前，入夜的彻骨寒冷。我是知道这雪后，零下十七度的历害的。院子里很静，少了天气暖和时那种情境。昏黄的路灯下，有三俩人走进大门，缩身猫腰，隐隐绰绰拐过楼角后，不见了人影。时分刚进夜里十点，竟如此的冷清。

我取出包裹腋下夹了，走出沟口。街上已经少有行人，只有断断续续的车辆，从街心驶过。饭庄打了徉，店铺关了门。扫马路的钻进尚未关门的一俩家，暖和下哆嗦着的身子。有一俩家买烧烤的，还在路边等生意，免不了让人觉得惨淡清冷。看着这一切，我似乎悟得；这入夜的清静是平铺的，铺成了人的视觉，走进了人心。而眼见的冷才是立体的，冷成了一季的质感，扑向了人面，直窜遍了全身。

向来有的喧嚣隐退了，本该有的热闹不见了。只有马路俩边缠上树的五色幻彩灯，倔强的想撑起点气氛来。只是事不随愿，热闹了自家，无助街头的气氛。

我在这延安城也住了些年头。往日只知这是座被山圈起来的山城。城不大，人却多，路不宽，车却多。后来又发现，住在城里的人，很少见到月亮，星星更是欲觅难求。直接的原因，估计是楼太高，巷太深。还有太明亮耀眼的灯，使得小小的微弱的星星，不好抛头露面的示人。我在乡间住的日子多，乡下的夜是温和的，安静的，即便大白天也表现的很均衡。而这城里的日子是喧嚣的，浮躁的。即便能有安静下来的时分，也是有数的，被太阳断开来的那一点。

由这街上的冷清，安静，想到隐于日子里的喧嚣，浮躁。我心里在想，那一天俗世里没有了喧嚣，人心里少了浮躁就好了。老实说，我也喜欢国富民强，日子天天见好。但我反感看钱看得比命还重要。更不看好时下追求人生活的好，追成道德的失落，欲望的无限膨胀。说心里话，当那些速富的人，新发的土豪们，瞧不起文人书生时。我心里说；很大的，纹布遍身的核桃，只是好看了那身，不定里边空壳没仁呢。我等的辛苦，只附了衣身，内心却是安然恬淡的。只怕有些人，光鲜亮丽的躯壳下，比别人更多些空虚和浮躁呢。

今日的上街，没多少时光，却有很多感触。有许多时候，不经的不知。我要不入夜一走，还以为这延安城，没白昼没夜晚的分别呢！现在知道了，都市夜生活也有没生活的时候。

就像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