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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守望者 | 冉正万:想逮住蝴蝶的人
信息来源:今贵州    作者:龙凤碧    阅读次数:5399    发布时间:2017-12-06

  人物名片

  冉正万,作家,1967年生于贵州省余庆县。现为《南风》杂志主编。在《人民文学》《十月》《中国作家》《芳草》《当代》《花城》《大家》《江南》《作品》 《北京文学》等三十余家刊物发表过小说、散文、评论等50余部(篇),约300万字。出版过中短篇小说集《跑着生活》《树洞里的国王》《有人醒在我梦中》,长篇小说《洗骨记》《纸房》《银鱼来》《天眼》等五部。作品入选《2009中国短篇小说年选》《2010中国短篇小说年选》《中国短篇小说年度佳作(2010)》等。中国作协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九届高研班学员,东莞文学院第二届签约作家。曾获贵州省文艺奖、花城文学奖等奖项。

  贵阳。中华北路289号。有一个长满植物和书籍的房间。

  当我乘坐阴差阳错改变航班和目的地的飞机,落地贵阳后的第二天走进这个房间,喝到这个房间的主人递给我的茶水,接过他的中短篇小说集《苍老的指甲与宵遁的猫》,距我们相识已是五年余。时间很多时候会在人与人之间竖立起一堵堵测不出宽度和厚度的隔离墙,但却似乎饶过了我们。

  茶是温热暖胃的红茶,书是“黔山七峰”系列之一,上签:小龙存正。冉正万。2017年6月30日。

冉正万长篇小说《天眼》

  我一直坚定地认为,我和冉老师相识于二〇一二年七月的石阡,一次因全省少数民族文学创作改稿班名义聚集的文学活动。当时所住酒店的名字在大脑里已被擦掉,我只选择性地记得它离龙川河不远,酒店出门往左拐,可以走到一座简易的水泥桥,一路上,左边是蓬勃生长的商铺,右边是数目和长势都差强人意的香樟树。当我们四五个初学者以分组形式成为冉老师的学生,在一间大会议室里择一角落面对面坐下来,我们之前以电子邮件形式报送的小说均以打印稿的方式物归原主。和其他同学的一样,我在我的文稿上见到了冉老师悉心批改的意见,甚至有些标点符号都有圈点。在这之前及之后,我都再没有在其他人那里获得过这样温暖厚重的待遇。

  之后极少联系。怪我内向,虽然冉老师历来平和,我却仍因敬生畏,以至第二年那篇小说幸运且顺利地在一家公开刊物发表时,我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他,电话或信息向他致谢。好些年后,当我知道冉老师对我的期待从未断绝,当我在冉老师以及身边老师朋友们的鼓励下再次把写作的心热起来时,我才恍觉,我的文学真正的起步,是在石阡在冉老师那里开始的。

冉正万中短篇小说集《跑着生活》

  曾看过一些有关冉老师的印象记,说冉老师的长相和名字一样,是“典型的山药蛋风格,属于沉稳隐忍一路”;写到他的笑,是“一笑起来,就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紧密,洁白,像剥开的百合的瓣,闪着细腻的光,一脸天真无邪”;写到他的为人,是“任何时候都可以把钱袋子交给他保管”;写到他喝酒,是“满脸堆笑,手舞足蹈,如果兴致高,还要黄腔走板糟蹋几首歌曲”……我钦佩这些精准勾勒冉老师的文字,却无法效仿。从小到大,存于我脑海中的某一个人的印象,大多是他的眼睛和他所说过的话,以及一些小之又小的细节,其他的一概混沌。

  也因此,从硬着头皮应允以冉老师为主角写点符合“文化守望者”栏目要求的文字,我就一直担心自己跑题,我也担心我盲人摸象般过于主观的文字,给读者包括冉老师造成误读或是打扰。

  对冉老师眼睛的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2013年,我有幸和一些文友应邀参加他的新书《银鱼来》发行暨书友见面会,地址记得是贵州师范大学附近的西南风书店。活动开始后,大家争着向他提问,他都一一笑呵呵的,真诚、简洁、智慧而幽默地回应。在那样众目睽睽的场合,他是真正意义上的主角,做过主持人的我深知,当一个人成为聚焦点,很多时候是无法安放好自己的眼睛的,但冉老师却视为平常,我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紧张或做作,他从容而坦然地与我们分享他的写作之苦和收获之悦,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我们在场每一个人的样子,而又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觉得,他在和自己单独交流。我羡煞了彼时彼地他的眼睛,他眼睛里的东西。

  冉老师说过的话,我一直舍不得忘记的有很多,摘记两句于下。

冉正万长篇小说《银鱼来》

  一句是他在给我们作的一次文学讲座中说的,他说他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昨天晚上做的梦记录下来,因为梦境无拘无束甚至光怪陆离,所以以此练笔便成为一个有趣的过程。那次文学讲座的具体时间、地点已忘记,只记得当时非常感谢冉老师毫不藏私的分享,也试过这般来练笔,但最终无法如冉老师一般坚执。后来,我在看到或听到一些有关“梦”的文字或叙说时,总会链接到冉老师当时所说。想,若在某天,他记写梦境的所有文字全部手拉手站起来,能绕地球几圈?

  另一句便是听他获新锐作家奖后的感言。他说,斯坦贝克说天才就是一个追着一只蝴蝶上山的小男孩儿,我不是天才,但我愿意做一个傻瓜,不逮住那只蝴蝶死不罢休。

  何谓“守望”?除却冉老师所说的“不逮住那只蝴蝶死不罢休”,除却一些已基本固化的意象,我此时能想到的,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里,在孤舟上独钓,给予冰天雪地一份慰藉的蓑笠翁;是烛火摇曳、苟延残喘之际,从天而降的一个玻璃罩子,从左右合拢来的一对挡风的手掌;是世间物事都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时,人们依然能在虚空里听到的,一线悲悯而明亮的声音。

  我以为,我认识的冉老师,他是完全不需愧对“文化守望者”这个短语的人。

  其他的,在这个资讯发达的互联网时代,就交由读者你自己去搜索和解读了。

  【27°提问】

  龙凤碧:你觉得作为一个作家,最不能缺少的是什么?最应该守望的是什么?

  冉正万:最不能缺少的是他对人性的认识。认识的深浅将决定他思想的深浅,同时也是其作品的深浅。但要成就一个作品,所有的东西都不能缺少。天分、语言、感觉,他所拥有的创作时间。

  作家没有什么值得守望的。因为他相信人生就是命运,命运不过是因果,而因果不过是烟云。成住坏空,守望是可笑的。实在要守,就守住妙心。但真有妙心,是不用去守的,它本来就在。毫无意义的一切,正好是人间的意义。

  龙凤碧:海明威曾说,“最好的写作注定来自你爱的时候”,你的呢?而如果非要你在你的作品中挑出“最爱”,你会选择哪一部,原因是什么?

  冉正万:在还没有写出来的那部。我一直在寻找最能适合表达我内心的句子和故事,每次动笔时都觉得找到了,写作出来又总是差那么一点,没能达到自己所愿。

  龙凤碧:作家在写作中,创生人物后往往都会基于某些原因“杀”死他们,你在将他们推入宿命之轨乃至“杀”死的时候,心里作何感想?

  冉正万:人物在作品中死,有时意味着活着。这缘于作品的需要,他们的死与活不是有意安排,是逻辑的需要。

  龙凤碧:记得你说过,你每年大概能读二十本多本书,其中有些是反复阅读。可不可以分享推荐一下,特别是你反复阅读的那部分?

  冉正万:《西藏生死书》《活着是为了讲述》《静静的顿河》《红楼梦》,以及世界文学中的若干短篇。

  龙凤碧:请原谅我的唐突,但确实好奇想知道,国外不少伟大作家死后都有墓志铭流传于世,将来你会希望别人给你——或你自己给自己,留下怎样的墓志铭?

  冉正万:我不想有什么墓志铭,尘归尘土归土,连墓都没有必要留下。


  【编辑:与文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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