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您来到西南作家网:www.xnzjw.cn
西南作家网: >> 风采 >> 作家风采 >> 正文

李祚忠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贵州作家网    阅读次数:14345    发布时间:2019-08-10

【作者简介】


李祚忠,笔名昭君屈子,汉族,教师,1968年生于湖北省宜昌市兴山县。2013年开始文学创作,2015年加入兴山县作协,2016年加入宜昌市作协。

中国作家网、贵州作家网、中国散文网、盛京文学网、青藤文学、中国网络诗歌、北京诗人等多家文学网站会员,在网站、书刊发表作品多篇,2018年8月出版首本散文集《真情似水》。

2016年8月获得贵州作家网“2015年度100强作家”称号,2017年3月获《中国网络文学精品2016年选》小说一等奖,2017年7月获作家与诗人奖铜奖,2017年8月获第二届“中国好文学”散文奖。



【代表作品】





叔侄情缘



 

将生命中的感动储存起来,你会发现自己是人世间最富有的人。

在家族中,我的祖辈为幺房,父亲是同辈中最小的男性,年龄和好几个晚辈差不多。在过去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侄儿比叔叔大,外甥比舅舅大,是常有的事情。叔侄、舅甥往往不能根据年龄大小来判断长幼。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的父亲在县供销总社当会计,堂兄顺哥在神农架工作,叔侄相差不过一岁,两人志趣相投,说话随意,在别人看来像亲兄弟。

顺哥当时每月工资近30元,嫂子在家乡务农,家里已有两个孩子,只要一发工资,他就会马上到邮局把钱汇给嫂子。

我们一家五口人,靠父亲的工资和母亲的工分养活。

那年春季开学,堂兄庆哥没有交学费的钱,找到正在县城办事的顺哥,囊中羞涩的顺哥只好向父亲求助。

庆哥是县一中半工半读的高三学生,伯父腊月去世,三姊妹读书,全靠伯母的工分养活,现在连每月5元的生活费也供应不起了。庆哥特别爱学习,成绩也很好。庆哥走到学校报名那天,班主任叫他找亲戚去借一下。

顺哥找到父亲,郑重地说:“幺爹,庆弟找我借报名费。您是知道我家情况的,我的工资不多,手里只有生活费。今春是庆弟最后一个学期,如果借不到钱,他就要卷铺盖回家﹍﹍”父亲听后,忙说:“他要多少?”顺哥说:“15元。”父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顺哥连忙跑去告诉庆哥,可庆哥不好意思面对幺爹。顺哥又跑回来,说明原由。父亲二话没说,回到住处从皮箱里取出20元交给顺哥,叫他给庆哥送去。

后来,庆哥高中毕业后遇到开发神农架的大好机遇,在林区工作了一辈子。其间,他勤奋工作,步步高升,最后在宣传部长的位置上退休。

上世纪九十年代,父亲常常在《湖北日报》看到庆哥的文章,认真拜读,逢人便讲,他为有这样的侄儿感到无上的荣光。

在我的记忆中,改革开放前,庆哥几乎每年都要回老家过年,也常常给父亲拜年。在那段物质匮乏的岁月里,族人接来接去,相互走动,过年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后来,生活条件好了,就再也没有见过庆哥回到家乡。

现在,顺哥已经80岁了,也得了脑萎缩,但是在他清醒的时候,总是说起这件事,尤其是我抽时间去看望他。

叔侄情缘,多么令人难忘。

五年前,已经退休的庆哥回到家乡吊唁我的母亲。在安葬母亲后,他和顺哥共同主持和处理了父亲的赡养问题。

那是母亲下葬的当天晚上,我家召开了由父亲、姊妹、下一辈参加的24人的家庭会议。庆哥组织讨论商量了父亲的今后生活来源与照管,生病治疗费与看护,房屋的继承与维护,田地的划分与分配。综合四个方面的意见后,顺哥宣布了结果,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鼓起掌来。

那一幕,至今挥之不去。两位堂兄合情合理合法、公正公平处理了父亲的晚年生活,公正的决断,族人及乡亲赞不绝口。

第二天,庆哥因家事回去了。走前,他委托顺哥,将写好的协议交给父亲,再逐人签字盖章,复印后一家一份。

叔侄情缘,多么令人感动。

人间情缘就像阳光,无处不在,却很少为人发觉。叔侄情缘更像一颗美丽的钻石,一旦发现光芒万丈。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人与人相遇是缘,碰到是福。人的一生总会遇见各种各样的情缘,不论遇见谁,都要以诚相待,用心关怀,彼此温暖,彼此珍惜。

云卷云舒,仰望蓝天带给我们自然的恩赐,心中会有一份感动;花开花落,接受别人“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感恩,眼中会有一份感动;潮涨潮退,品析世间万物的和谐,脑海会萌生一份感动。收藏住这些感动,昨日的落叶会飘飞地更加洒脱,今天的鲜花会盛开地更加绚烂,明天的绿树会生长地更加茂盛。

在漫长而又短暂的生命之河中,总有那么些话语和行动打动我们的心。多年以后,当我们回想起往事,回想起打动自己心灵的话语,回想起一个个感人的举动﹍﹍细细咀嚼,却是那么温馨,那么甜蜜。

 

 

 

布鞋情丝



 

布鞋情丝是一首缠绵的歌,不论是苦涩,还是欢畅,都是今生的珍藏。

提起布鞋,现在的孩子一定很陌生,而我却十分熟悉,因为布鞋伴我走过了如梦似幻的美丽的孩提时代。

母亲所做的布鞋,在小山村里很有名。她做鞋不像别人做得又胖又圆,也不是单一色调,而是把鞋设计得稍方、微尖,有时还在鞋上绣朵花儿,缀个小花朵什么的,使布鞋像个小工艺品,显得特别纤巧大方。常有左邻右舍登门讨教,母亲总是不厌其烦地去教,教会的年轻媳妇还真不少。

布鞋的做工并不是那么容易,最费神的是做鞋底。一年到头,母亲总是收集不同的布条或碎布,到了三伏天,一层面糊一层布条,最后堆成方形,布片粘在木板上,再放到太阳下晒。太阳越大越好,大太阳晒两三个就成了“布壳子”,接着把各种各样的纸鞋样放在它上面剪出“样子”,再照样子铺上些松软的布片,便可以纳鞋底了。

在记忆深处,母亲手里总有纳不完的鞋底。白天在集体挣工分,晚上便纳鞋。那时候,全家老小穿的鞋几乎全是母亲做的。听着母亲用力纳鞋拽针的轻响,那是多么和谐,多么温馨,那美妙的声音常常伴我进入梦乡。

大约四、五岁时,外婆常来我家小住。在姊妹中,外婆最疼爱我,尤其喜欢给我讲狐仙鬼怪,虽怕人却爱听。外婆讲到且听下回分解处,我总喜欢插嘴:“结果呢?结果呢?”外婆便又讲起来。我问个不休,外婆自然讲个不停。外婆的心里装着无穷无尽的神话,弄得我天黑不敢出门,听到门响,就往她怀里钻。她打趣地说:“世上哪有鬼,是唬你的。”但我从未相信那是假的,睡觉总要用被子盖住头不可。

后来,外婆去世了。有一天,我在母亲面前哭着嚷着要去见外婆,要听外婆的神话,惹得母亲伤心落泪,伤悲的母亲很快收起愁容,立即转移话题:“你看,布鞋又磨破了……噢,要过年了,去看看你的新鞋子。”

穿新鞋,过年;过年,穿新鞋。在那年月,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自然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布鞋,你怎么有如此神奇的力量?或许,只有母亲知道。

母亲每年给我们每人要做两双布鞋。一双单的,大年初一穿上;一双棉的,过冬穿上。穿上新鞋,别提有多神气!

1983年暑假的一天,我拿到了师范的录取通知书,母亲格外高兴。这以后,半夜醒来,总能看见外屋的灯亮着。原来,她在为儿子赶做新鞋。在我将要去报到的前一天早上,母亲走到我床前,叫我穿上新鞋,说是脚会舒服一些。我发现她累了,眼里布满血丝。此时此刻,我有什么理由不穿这双凝聚着母爱的布鞋呢?我穿上新鞋和几个同学在香溪河畔好好地逛了一趟,向儿时的乐园道别。

下午,我要赶到县城与来接我们的老师会合。上车前,母亲拿着一个鞋盒,对我说:“献忠,把布鞋脱下,穿上买的新鞋。”母亲帮我把布鞋脱下,拍了拍鞋底的泥巴和鞋帮上的灰尘,用塑料袋套好,装进盒子里,拿回了家。

回头,我望了望亲爱的母亲,望了望送我的亲人,感概万千:是大山孕育了我的生命,是亲情给了我爱的天地,是布鞋促使我走出了农门……

如今,我在教坛耕耘了30多个春秋,一切如过眼烟云,飘渺无影,然而布鞋情丝却历历在目。


已经有 0 条评论
最新评论

版权所有:西南作家网

国家工业信息化部备案/许可证:ICP备18010760号    贵公网安备52010202002708号

合作支持单位:贵州文学研究会  四川省文学艺术发展促进会  云南省高原文学研究会  重庆市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投稿邮箱:guizhouzuojia@126.com      QQ1群:598539260(已满)    QQ2群:1042303485

您是本网站第 157848983 位访客      技术支持:HangBlog(renxuehang@fox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