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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往事第7章:风尘伤感慨,琴箫话渔樵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鸿胪卿    阅读次数:4483    发布时间:2019-08-23

    在我夸完刘恒之后,夏榛苓老师说了句:
  “仙草润仙草,奇人遇奇人。”
  又向刘恒说:“那一次晚会我看见你和学校那个经常在足球场上练武的长发男生表演好精彩,你们之间熟吗?”
  我和刘恒对望了眼,没说话。
  “你们两卖什么关子呢?”
  我们笑起来,接着吃饭还是没说话。
  “你倒是说话啊!”她被蒙在鼓里,有些气愤。
  “那个人呀,不就在眼前啊。”刘恒说。
  我默默看向夏榛苓,吃了几口饭,才说道:
  “不像吗?”
  “还真是啊!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只是老远看过,所以就只记得那长发飘飘的样子,不曾想居然是你,更不曾想我们也有认识的时候,这天地到底是太大,还是太小呢?”她兴奋地说道。
  三人慢慢吃饭,叙旧叨叨。
  又见翎郎平湖畔,人生何处不相逢。
  很快吃好了,夏老师洗碗收拾,我们回办公室。
  我拿起我的那本《昭明文选》,继续查余下文章中不认识的生僻字。
  刘恒一个人对着学生作业一阵阵发呆叹息。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刚刚吃饭时我提起音乐,他这段时间恰恰对音乐有很多感慨唏嘘。
  刘恒告诉我,自从考了特岗后,就不断思考着人生往后的路,想着曾经那么恣睢不羁地追求音乐艺术,如今却因为生存而没有选择自已的爱好为业;而现在他感觉音乐已经不能给自己带来乐趣,于是打算永远放弃了。
  我听完他的诉说,非常理解,非常同情。于是与他说我的观点:虽然人们都说面对现实,但对于受佛家思想影响的我,万事看的相对透明些,也许有时候人们所说的面对现实,不过就是那则问放羊娃的故事,放羊养羊崽,卖羊娶妻生子,孩子长大继续放羊……社会一直无形的给人传输着人必须工作、娶妻生子、再工作的信息,所以鲁迅会在《故乡》结尾处感叹:
  “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是的,很多人都这样去做了,就会让别人感觉到自己似乎也必须这样去做,这就是所谓的约定俗成,也就是里面说的路。
  虽然很多人认为人活着一定要有梦想,但其实梦想这东西是可以有,也可以没有的;有梦想的人能活,没有梦想的人一样能活,只是趣舍万殊、各有各的活法而已。所以说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
  古今很多人,如东汉开国元勋伏波将军马援,他仗义疏财,战功赫赫,但一生追求的唯一目标仅仅是马革裹尸、葬身沙场;徐宏祖无心功名,终生游历名山大川写就《徐霞客游记》;玄奘法师历时十七年之久步行一万多里,远赴恒河,寻求正教,周游西宇,穷历道邦,只为摄取大乘经文;明代的父子奇才——杨廷和、杨慎,身为大学士兼内阁首辅的杨廷和在“大礼议”事件中看透了政治斗争不过是些历史小丑的闹剧,就瞬间放下,辞呈归田时,儿子杨慎不解,问父父不言,直至慎被嘉靖贬往云南的几十年后,他才如梦初醒,于是写出了那首脍炙人口、家喻户晓的《临江仙》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些人的活法于常人看来都是不解的。有人问登山者:这么辛苦,你为什么要去攀登珠峰?那个人笑着说:因为山就在那里。也许你现在已经质疑音乐的意义,我举这些例子就是让你明白,人生透彻究竟到底的确是空无意义的,但是只要一切无愧于本心,就像上面的例子一样,可能是执着了些,但是那样的人生不是很有意义么。
  有些人为适应社会而活,而有些人则是为了自己想要的活法而活。你就趋于前者,我是类于后者,但是不管怎样选择,都是各有各的苦。我虽然活得放浪形骸些,但是有时候想起一些现实问题也不免战战兢兢。
  我一边说刘恒一边默默听着。
  说道这我停了下来,发现昨晚临写的王羲之《兰亭序》,于是拾起中间部分的一张,给他看罢;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边看我边给刘恒解释,这主要是针对兴趣志向来说的。意思是:
  人与人之间的往来相处很短,不过一生。有的人喜欢跟志同道合的朋友分享交流自己从各方面的志趣中所得到的一些感悟;有的人则喜欢独处,仅仅把自己内心的爱好、思想、情感等东西寄托于物,从而纵情洒脱地生活,他们除了形体之外,不喜欢受到任何外物的约束。虽然各有所好,喜欢安静与喜欢热闹因人而异,但相同的是当人们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并且孜孜不倦的追求,甚至忘记时间飞逝,等到获得成就、境界而感到高兴、满足的那一刻时,衰老已经不知不觉地到来了。
  又或者是到了对感兴趣的事物已经厌倦时,感情随着世易时移而改变,因此感慨便油然而生。曾经的爱好在转瞬间消失,都能引发人们心中的感触,更何况寿命长短全凭造化,最后的结局都是消亡呢?古人说:“死生都是大事啊”,对于生死又怎么能不令人伤心呢?
  而你现在的彷徨与这里面所说的大致一般,对喜欢的东西厌倦这事忒正常了,想孔子二十八岁之前也是以搞音乐为主,通过对一首无名曲子无数遍学习直接推测出曲名是歌颂周文王的《文王操》,以及听韶音三月不知肉味。自古以来的各方面宗师谁不是穷尽了毕生精力呢?更何况我们现在仅仅是弱冠与而立之间,余生永远是未知的。
  我曾经为书画疯狂,为武术疯狂,为文史疯狂,为大道疯狂,常常是焚膏继晷、旰食宵衣,也不免有厌倦迷茫的时候,其实这些都不过是人生的小插曲,无关大局的。我也很喜欢音乐,只不过底子普通且时间无隙,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直练习着那一首箫曲,如果你要继续让音乐陪伴,相信你缓冲一段时间就会回到状态;如果要放弃音乐生活,也不必懊悔自责,这人生没什么事是不能释怀的。
  我把话题转为闲聊模式,继续说,至于后面的“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这句话不必理会它,之所以原文会有这句话,那是因为王羲之本人所信仰的是当时盛行的道门五斗米教,而道家追求形而上的长生,所以王羲之本人或多或少对生命会有执着贪恋,虽然文章结尾处他说自己明明知道执着于生死、长寿都是虚妄的,但提起生死亦不免痛哉。
  诚然,透彻、看开之类的道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极难,回想我们曾经合作的《剑胆琴心》,那时候你不也是豪情万丈么?而人嘛应该像伏波将军马援那样坦荡豁达些,这样才能做到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我说完了,刘恒也长长的舒了口气,说听我一番言语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好久之后才说他决定还是不放弃音乐,继续让音乐陪伴生活。
  我们互相击掌,让后各自忙活。
  夏老师打点好厨房回来,正看见我们击掌,遂发话:
  “老实交代,你两达成什么阴谋啦?”
  “一……”“一边凉快去!”
  我们同时说,只不过刘恒笑着说完,而我只说了个“一”,因为转念想就算开玩笑,她听了这话也会不舒服的,于是就瞬间打住。
  接着刘恒就挨了她一荷包拳,然后凶狠加娇气地指着我,说“你是不是也想跟他一样说?”
  我镇静迈开一脚道“唉我说什么来着,”“一……噫!今晚可能会出太阳!”说完准备开溜。
  “想跑!”
  啪——
  还没等我动脚,背上就受了她一巴掌。
  ……
  闹了一阵,安静下来,各行其是。
  十点过些大家就各回宿舍休息。
  我躺在床上沉思了很久,很晚才睡着。
  隐隐听到鸡鸣声,我从睡眼惺忪中睁开眼睛,看时间是六点四十,就起床了。
  今天已经到了星期五,因为周末的时间我要回市区,所以从开始到最后竣工期限时间已过了一半。
  下了楼,因昨日回忆起教刘恒的《渔阳剑决》,索性复习复习。
  我此套《渔阳剑决》也是跟昔时校武术协会一故人,沿古籍指引经不断切磋实战,耗时一年方编成两套搏杀之剑法。他主练明末姬际可所传之内家形意拳,我则主练近乎外家之今散打搏击,遂常聚以交流切磋、取长补短,更喜二人皆好研古籍(毕竟现代很多人都怕那玩意儿)。而初识则因对答明王宗岳《太极拳论》。一日群练功,闻他口言:
  虚领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
  是时我教学员踢术罢,顺口而接:
  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无深深抱拳,亦无一见如故,仅互投惺惜之目,平淡而识。
  往来方互知,他悄练唐剑,我暗飞绳标,乃寻一夜中,各携兵刃会一楼顶,其先演唐剑,近似倭人剑道,然我观罢乃知国产,缘由则说之话长。演毕欲览我秀绳标,遂拎绳旋标退演一趟,待近侧墙约三米,一记转身暴喝对墙出标,霎时墙陷一坑,径寸如碟,故人见而惊曰“嘻!此可取敌命于瞬间矣”。我谓曰此兵器饶是凌厉,然攻招仅飞刺,若一刺不中,唯余退战,盖此兵器格挡甚弱;若出标为敌击散,然则……“跑!”未及说尽其速脱口替我而言。缘何跑之?盖若敌可击散我标者,其功法不弱于我甚至倍之。
  如此我向往唐剑,他惊奇绳标,我们遂常互换习之。一日我取古籍《渔阳剑决》与他观,皆爱之,遂计议将决演为套路,久之乃成轻重二套。盖其练内家拳,加以腹壮肢粗,膂力强而灵巧弱,因而获重剑之法;我缘习今武,体修腰瘦,较之膂力弱而灵巧长,故我取轻剑之流。
  回忆完毕,于是在废柴堆里拣起一根短棍就走起了趟子来,一般来说是虎门右出剑,龙门左出剑,蛇门直中出剑,其中或现刀对敌,或隐刀对敌,而我是左撇子,所以架势与常人相反。
  有人会疑惑:不是剑法吗,怎么时不时变成刀了?
  这是因为从唐尧虞舜到两汉时期的史料典籍中,刀是几乎没用作兵器的,那时候短兵器主要是剑,汉朝以后逐渐有人把剑说成刀,一直到明朝人们几乎都是并为一谈,直到清朝才有人把刀剑严格区分。熟悉兵器的同仁都知道,唐朝的唐刀也唤作唐剑。更有甚者是剑棍不分家,比如福建抗倭名将俞大猷的武术著作《剑经》中,就把长棍说成剑……
  动作不多,来回练了很多趟后,照列陪林校长打太极。
  吃过早餐,我继续回到墙壁前写画了。
  昨天只是把手卷的框架画完,今天继续剩下的。我提起笔就开始点缀祥云。
  第二节上课后,老马才赶来,他们的葡萄架已经用花园木拼接好了初步样子,这时候我已经画完祥云了,接着画竖格线,然后用黑色原料开始写字。写字的内容就从脑中选取: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战国楚·屈原
  碧山学士焚银鱼。白马却走深岩居。
  古人己用三冬足。年少今开万卷余。
  晴云满户团倾盖。秋水浮阶溜决渠。
  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
  ——唐·杜甫
  击石乃有火。不击元无烟。
  人学始知道。不学非自然。
  万事须己运。他得非我贤。
  青春须早为。岂能长少年。
  ——唐·孟郊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南宋·陆游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南宋·朱熹
  ……
  我慢慢的用隶书写着,不知不觉就放学了。
  小学星期五只有半天课,所以食堂就不备午餐。放学后依然忙了好一阵才把写完,然后我跟刘恒在食堂随便弄了点午饭吃了。
  盘算着工程进度,已经弄好了八面小单元墙,只剩下两面小墙、两面大墙和几块零散的地方,足足完成了整体的六成。于是我就回宿舍躺休一下,剩余的任务下周来了。
  不知休息了好长时间,似睡非睡中听到了楼下传来琴声,我慢慢起来,取出来时的衣服,把工作的衣服换掉,烧水洗了下脸,顿觉神清气爽,走下楼去。
  刘恒正在音乐教室内弹起琴来,见我进来,停下来说,昨晚听我所言,就打算今日开始重振音乐。我笑着点头,拿起一支箫管试试又放下,然后在教室里徐徐踱步听他悠悠琴声。经过一个角落时我发现一张古琴,而琴上所镌有四个楷字“渔樵问答”。
  我抚摸着琴停了下来,沉思了会。因为琴上四字是曾经他叫我写刻上去的。
  “这琴你也带来了?”我打断了钢琴声问。
  他回过头看我正打量着古琴,说道:“是呀!我所有的乐器都带来的,有些放在这,宿舍还有好多呢”
  “不错不错!”
  “昨晚听你说还在吹那首曲子吧”。他说道
  “毕业后时不时复习下,你呢,还弹那曲子吗?”
  “也一样,只是最近一两个月没摸了,要不也像那一次我们来个琴箫合奏?”
  “好哇!”
  我们说的那首曲子正是琴上所刻的《渔樵问答》,他学的是吴景略先生秘传的琴谱,我学的是罗守诚的箫奏版本,至今我还收藏着一份曲谱,至于来历也是说来话长。而那一次是指曾经的一个宁静之夜,皓月如银,我们带琴箫携酒而登印山之上,松风亭中,酒醉微醺下,合奏出这曲《渔樵问答》,那一晚,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琴声和箫声在学校及周围的山谷中袅袅悠扬,余音不绝。
  而今天,我们又要再次合奏,回首往事如过眼云烟,不免感叹逝者如斯夫。
  《渔樵问答》这首曲子成韵于明代,背景故事说法不一,在《封神演义》里是说姜子牙在渭水边上钓鱼,遇上打柴的武吉,于是二人在青山绿水间畅怀对歌而成渔樵问答。而最有名的莫过于西汉的“樵”朱买臣和东汉的“渔”严光严子陵。据说朱买臣幼时出身家境贫寒,常常上山打柴,靠卖薪度日,妻子因忍受不了他的贫困而离开了他,这一段故事我在《史记》中没有找到记载,有记载的是后来朱买臣从会稽太守升任了主爵都尉,我想当他身居未央宫九卿之列时回首往事,看着这人生荒诞的白云苍狗,会不会把这滚滚红尘付之笑谈呢。
  严光是会稽余姚人,年少时就有名声,与光武帝刘秀一同游历学习。光武做了皇帝他就改名换姓隐居起来,光武派人拿着图像去寻找,有人报告说见到一个垂钓者似乎就是严光,光武派人带去厚礼去请了他三次才出来,于是让他住在军营里好生招待。这时老朋友司徒侯霸派人送信来,信客说侯霸来不了希望他过去趟。严光默然回信说他以老朋友位列三公而感高兴,望他能一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否则下场不会好。
  侯霸把信送给光武看了,帝说严光还是那般桀骜不驯,于是驾着车到宾馆去,这时他睡着了,帝走到床边。摸着他的肚子说先生就不能帮助我治理国家么?他还是不吱声,过了好久才睁开眼睛盯着光武讲“洗耳不听亡国音”故事,说的是古时唐尧很有德行,想把帝位让给巢父,巢父听完赶紧到溪边把耳朵洗了又洗……读书人都各有志向又何必强迫人家呢?帝又说:子陵啊,难道我就不能使你屈就吗?于是坐上车子叹息着走了。过了许久,帝又请严光谈论往事,两人聊了几天,帝问严光说我比从前怎么样?回答说你比过去胖了。于是两人一起睡觉,严光把脚放在帝的肚子上。
  第二天太史报道天上有客星侵犯帝座,情况紧急。帝笑说我和老朋友严子陵一同睡觉哩!后欲拜严光作谏议大夫,他不肯遂往富春山种田钓鱼,后人便把他钓鱼的地方叫作严陵濑。建武十七年帝又派人去请他不遂。严光一生不仕,隐于浙江桐庐,耕田垂钓余生,八十岁无疾而终。见《后汉书·严光传》。
  刘恒说这里不适合演奏,不如到旁边百来米开外的湖畔松坡之上,那儿也有座亭子,不过名字不同,唤作“古月亭”。我答应好啊,于是也携琴带箫出得校门,没入松林。此处佳景行来恰似:
  山行有奇趣、人我尽在图中、何劳道子;
  野处得天真、风月全藏箧内、不问王维。
  但见一株株苍劲有力、曲折虬龙的高大松树千奇百态,那枯燥欲裂树皮凸显着岁华的沧桑。二人沿石阶曲折而上,很快,我们就走到亭前,我看去,直见亭上一块匾额上书“古月亭”三个小篆,两边是一副行书对联,怎生内容?却是:
  满地花阴风弄影。一亭山色月窥人。
  入得亭中,放眼所望,在几株老松稀疏的松针下,可见湖光山色云雾缭绕,春波起雾,水面初平,花树放燃,横山系雾,群鸟空啼,虽然天色未晴,没有春和景明,也是拂堤杨柳、春烟如醉。
  于是二客抚琴拂箫,衬以山水画图,及时览物之情,琴箫合奏乃响,其声悠悠然,空谷清扬,长泠不绝。首起一啸青峰,次荡培植春意,三吟上支古人,四咏自得江山,五怀体蓄鱼虾,六伏戒守仁心,七款尚论公卿,八抒溪山一趣,九合适意全生。问今古几经蕉鹿,嗟浮生许多碌劳;惯乾坤古往今来,任桑田沧海悠悠;荡群峰之云鹤,涤平湖之鱼龙。
  此情此景,依稀往梦重现,印山孤影,松风亭中,当年明月,曲尽河稀,我醉君乐,陶然忘机。今逢再会,因寄所托,感慨系之,于是歌曰:
  莽莽苍苍兮、群峰嵯峨;
  云水泱泱兮、混沌烟波;
  箫管悠悠兮、琴声吟哦;
  青云流水兮、逢聚无多;
  寻清隐而高谈兮,觅垂纶于秋渚;
  近山居而避俗兮,思得鱼而长乐;
  拣松枝以煮茗兮,羽遨游于江湖;
  寂啸傲以山林兮,会渔樵而神怡;
  求大道以弭兵兮、凌万物而超脱;
  觅知音固难得兮、唯天地与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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