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往事第9章:塑道儒三圣，还童稚二娃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鸿胪卿 阅读次数：4366 发布时间：2019-08-23
又是星期一。
昨晚折腾得有些迟，六点半才起床。天气虽然没放晴，但是很明爽。
换上工作衣服，同样的练功打拳，洗漱吃早餐。
然后干活。
任务已完成过半，但这星期也就只有四天多点的时间，也不太完全能掌控工期的顺利完成，如果是下雨或是其它因素干扰影响都能有所延误。不过现下乃初春时节，惊蛰刚过，有雨也是蒙蒙细雨自不必担心。
从惊蛰到春分，多么美好的时节啊！天地欣合，阴阳相得，煦妪复育万物，草木茂，区萌达，羽翮奋，角觡生，蛰虫昭稣，羽者妪伏，毛者孕鬻，飞燕穿雨，莺歌帘栊，点水蜻蜓，穿花蛱蝶，虫声新阵，流水绯红……
为了更好的把握进度，我先画最大的一幅墙壁，画好了最大的这面墙壁还可以大大提高士气。墙壁作业部分高两米多，长将近十米，内容已经是计划好的，由于墙面比较长，我先用粉笔平均分出三份，内容是从右到左依次靠边画出老子、孔子和孟子三圣。各占小格墙的右边一部分，剩余的部分就依次分别选抄《道德经》、《论语、礼记》、《孟子》，著作与三圣一一对应。
筹算好了，我就动手干起来，肯定是先画人物。我给校长说需要梯子，他从储物室里取来给我，之前都是用凳子的。而墙面比较大，我第一步是取上下边框三四十公分用粉笔各画了一条横线，使之留出上下两条狭长的空位，内容部分也变得狭长了，不仅可以省些面积，看起来也美观；当然这一手法我最大的目的就是把人物大小尺寸变小些，因为人物画是最难画的而且相当耗费时间，尤其是尺寸越大的。人物图小就好画了许多，多出来的地方就是文字，而我写字相对快些。
我已经开始迅速用粉笔打人物的初稿了，就算上下除去了两条边框，人物画尺寸也是将近两米高，幸好一开始我只安排了三个圣哲，再多些时间上就更紧张了。今天老刘先到老杨随后到，老马是在快要上课的时候来的。
我依然争分夺秒，虽然今日没阳光，但也不算太冷。课间老师孩子一如既往去去来来，每个老师都劝我不用那么着急他们的好意我是领了，只是他们局外人只能看到似乎完成很多，但其实时间却不多了。初稿打好的时候已经中午放学了。
今天午饭是夏姑娘来叫我，我见是她就不再拖延，赶紧歇下吃饭。快速吃完饭，赶紧又回来接着勾线。在保证速度的情况下依然一丝不苟，这次是画法是工笔偏点写意，人物画我虽然画的少，不过学的却是唐朝画圣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里面那“吴带当风”的技法，所以线条不必苛求细致均匀，如此一来速度相对快多了。我轻车熟路的勾着线条，因为打稿的时候非常彻底，所以勾线就不必再去思考和修改，这一来打稿虽然慢，但勾线却不费时费力了，经过不断地上梯下梯，终于在下午放学的时候勾完了，而这时候天空斜冒出一丝阳光。一刻不停，马上接着上色。由于星期一下午孩子们只上两节课，放学比较早，再加天气转晴，逗留在学校内还没回家的乖乖有好多，有部分围了过来，看看我已经弄好的那些墙壁，或者再瞅瞅民工们作业，秋萍也带着两三个伙伴在旁边帮我，一会儿换毛笔，一会儿递原料，或者在我的指导下拿起笔小心翼翼的上简单地方的颜色，我只教她们不要涂出线就行，好是一副副乖乖的样子。
三个人物，我的安排是老子衣裳设浅灰色，孔子衣裳设红褐色，孟子衣裳设麻黄色，说法:虽然史书中没有详细介绍春秋战国的服色文化，但是老子提倡道法自然无为，知白守黑天下式一的观点，就用黑白合成的浅灰给他上色，浅色也显得他老人家仙风道骨、超凡出尘；孔夫子那么迷恋周礼，我索性给他穿上以周朝火德为主的红褐色，他得知一定会很高兴的；而亚圣孟子一生几乎都没怎么做官，晚年是以开坛授经为主，所以用平民形象塑造，也更显圣贤风骨。至于脸部设肤色加古铜色相熔合可显庄严肃穆；巾冠与衣裳同色；腰带、衽条、袖环和鞋子干脆统一设黑。
我以前是信仰道教的，所以《道德经》中的思想就不消谈喜欢了。我个人虽然读《论语》、《孟子》。但我对孔子谈不上一丝喜欢，当然也不讨厌，只是不赞同他书中的少部分说法和观点；而较之《孟子》我更喜欢，文中他那风流儒雅的胸襟，一身浩然正气，以及他的开明聪慧伶俐善辩，还有那一句句“我四十不动心”“虽千万人吾往矣”以及那极富批判意义的“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就与老孔明显区别。至于左右的位置:古人写字是从右至左，就形成了右前左后，右尊左卑，右升左谪的习惯，而这里我仅是因为出生先后而设的次序。至于为什么古人写字会是自右而左，我后面会解释的。
由于只有三个单元人物，又有小女孩的帮助，很快三圣的高大威严形象就赫赫于墙，人物就算完成，这幅内容就松心了大半。看天色倒还明亮，趁着天晴手暖，还可以再弄些，于是我就出了校门买了些零食回来放在一旁，叫乖乖想吃自己取。我先用粉笔通过长尺子分别在三圣的左边先画出宽大概十五公分宽的一条条竖线，而我在画竖线的同时就开始调原料了，这次调的是古色古香的咖啡色，先调出深色的，一兑水就可以变浅色。当然，这任务是我选好原料让还没回家的几个女孩帮忙搅和完成。看她们一个个小不点，一开始我还担心会毛手毛脚弄巧成拙，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只见她们一个个都小心翼翼，专心致志，做得非常有心。
画完线颜色也调好了，我先把边框用深咖啡色沿粉笔线画出来，然后取出另一只碗兑水调出浅咖啡色，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把棕毛刷子，蘸了浅色就开始刷长条。这棕刷约宽十二三公分，把刷子沿着粉笔线的一边直直刷下，就留出两三公分的空白墙隙，一阵刷完下来已是天黑，月亮和星星已经隐隐约约，而乖乖们我也早劝回家了。
今晚依然是我刘恒夏榛苓三个吃饭，刘恒说他肚子不太舒服，就提前自己煮起粥来；而夏榛苓姑娘就做我和她的饭，只见她系着围裙忙着，一副可爱的模样。她一旁，刘恒一旁，一个用电磁炉，一个用气灶。我走近旁边伸手帮忙，她温柔地说“你先休息着让我来就行了”，我解释道其实我做饭也不差的，她俏皮地回了我说“你做的饭能有我多么？”于是我就被一边凉快了。由于米饭是中午剩余的，她煮好菜之后，把凉饭炒成葱油饭。
我和她坐了下来，正准备吃饭。恰好这时刘恒的粥也煮熟了，过来一把扯住我的一只手，说:
“翎，跟我喝粥，懒得吃她做的饭，不好吃！”
我正被拉起来时，另一只手就被夏老师拉着按做下来，霸气地对我说:
“他做的饭我吃过，太难吃了，不要去！”
“别听她胡说，她的才难吃呢！”
“他的就是难吃！”
我被拉得左摇右摆的，就淡淡地和稀泥说道:“够了吧，大家都二十啷当了，能不能稳重点嘛，一个个长不大的。”
“你保持沉默，没你的事！”她依然霸道的说。
拉扯着我居然没我事？不及我苦笑，哦嚯，这下子更激烈了。他俩并没在意我的吐槽玩笑，而是都站起来左右拽我并且更使劲了。
“今天他必须到我这边！”刘恒说；
“不行，今天他跟定我了！”夏姑娘斩钉截铁说；
“他是我叫来的。”
“他的生活由我负责的。”
好嘛，这般情形。突然我暗自发劲，将二人的力量脱节后双双拉近，想到了某个药品广告。无力地说了句“可否中西合璧？”
“不行！”
“没门！今天你就跟定我了”
……
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早习惯这两人的互怼。得了，你们要扯就扯吧，洒家也懒得挣扎了，爱咋滴咋滴。
疯了一两分钟后终于消停下来了，我先跟夏姑娘一起吃饭，她做的饭的确很好吃。她吃得很少，很快吃饱了后，就让我把剩下的全部吃完，于是我把剩下的饭全吃完后，又被刘恒劝喝了一碗粥，还好饭量挺大的，这下可有用场了。
吃完饭，我陪着她一起在食堂收洗完毕才回到办公室。
我来到电脑前默默地背诵些文字，他们几乎都在改作业。子华写好作业后，也开始帮林校长弄起来。陈博老师改作业的速度是最快的，他分分钟就把一大堆作业本批改完了，正拿起毛笔写字。我背了很久才背完要记住的内容，看见陈老师正在用毛笔，于是我便翻开昭明文选顺便背背里面的汉赋。已经背到《东都赋》的:“东都主人喟然而叹曰。痛乎风俗之移人也。子实秦人。矜夸馆室。保界河山。信识昭襄而知始皇矣。乌睹大汉之云为乎。”正往下记诵时，夏老师哀吟了句“好多啊，什么时候才改完”，然后唤我帮她一下。我就放下书走到她的桌案前，绰起红笔开始改起作业来；旁边的子华正在一阵一阵地打着瞌睡，林校长大声地叫着他去睡觉；只见她改着改着，看到搞笑的学生作文就读出来给我听，我听到那些逻辑混乱、五花八门的学生习作也不禁小声笑了起来。
改完作业已经是十点半了，大家都回宿舍且自休息，我趁着这时从宿舍中取出带来的那幅画，用黄色锦盒装盛着，下楼来到刘恒处给了他，他看到是一个长长的黄色锦盒很惊讶，我说是他要的一幅画，随便聊了几句，因为我来日还很忙就回房洗漱睡觉休息。
星期二也来了。
今天起的比昨日早，一看天虽然乌蒙蒙，但隐约泛起红光，一想到晴天，顿觉神清气爽，于是下楼练功的时候就砸了下南拳。没错是砸，因为南拳讲究的是刚猛，攻击多用桥膀，也就是肘关节和腕关节之间，并需要配合厉声吼叫。由于吼叫影响不好，我就变为使劲呼气。我的南拳打得不怎么样，也就是当年随便学来玩玩的。走了一趟，相当耗体力就不重复了，然后随便练练，最后还是一样跟林校长打简化太极拳。
洗漱完后到食堂边见仍然还没开始烧水，我依旧先去工作。到墙前，看见昨日画的三圣挺不错，但还有些小瑕疵需要补补，旁边那一条条咖啡色竖带看起来也有簡牍的样子了。我拿起笔很快就把瑕疵补好，并在人物服饰的衽条、袖环处用深咖啡色加画出周朝青铜器上的简单装饰图案，完了之后趁手中咖啡色，继续在上下两条边框处画周朝风格的复合装饰图案。由于周朝从青铜器上留传下来的图案并不复杂，画起来就十分利索，不一会工夫就画出了许多。
这时晨光熹微中柳老师在食堂窗口叫我吃早点，我放下活便跑过去，这时除了顾老师其他都还没来。柳老师已经烫好了一大碗米线给我，我加了佐料就慢慢吃起来，分量真足啊，我心里感叹道，一碗下来吃得肚子饱饱的，精神倍增，吃完后我又马上动手画起来。今天来得最早的是老杨，跟我招呼了几句就开始动工了，老刘也在十分钟后敢到；几分钟后老马也来了，今天终于赶在上课前到来。这时葡萄架早已搭好并刷了暗红的颜色，花池也全部修好并铺上了瓷砖，只剩下围墙上的瓷瓦了。在上课后不久，我的上下边框已经画满了周代装饰图案，其实主要就是饕餮纹、龙纹和凤纹。我换成黑色的原料毛笔就开始写字了。这时校长在我身边，他知道我要写什么内容，看我带来的资料里只有图片没有文字，就跟我说他去帮我打印来，我说不用了昨晚已经全部整理好背了下来，他才放心离去。其实昨晚只需要背一部分，因为好多内容早就记住的。我也动笔开始写了，由于短文不像三字经那样要求三三间隔，而只需要竖条成列就行，于是就不用打横格了直接写。
先来老子《道德经》部分: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可既。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其致之一也。
·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
然后写孔子部分（传就是论语）: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传》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传》
·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传》
·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传》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传》
·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传》
·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传》
·礼乐不可斯须去身。致乐以治心。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生矣。——《礼》
·乐者天地之和也。礼者天地之序也。和故百物皆化。序故群物皆别。——《礼》
·君子曰大德不官。大德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察于此四者。可以有志于本矣。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后海。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谓务本。——《礼》
·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易》
……
最后写孟子《孟子》部分: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故观于海者难为水。游于圣人之门者难为言。观水有术。必观其澜。日月有明。容光必照焉。流水之为物也。不盈科不行。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达。
·大匠不为拙工改废绳墨。羿不为拙射变其彀率。君子引而不发。跃如也。中道而立。能者从之。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
·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
·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之左右逢其原。故君子往其自得之也。
·一乡之善士斯友一乡之善士。一国之善士斯友一国之善士。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以友天下之善士为未足又尚论古之人。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
·弈秋通国之善奕者也。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俱学。弗若之矣。为是其智弗若与。曰非然也。
·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
一个上午过去，很快就到午饭时间了。经常是他们来叫我吃饭并且至少两次，林校长来叫的次数最多。今天也是，第一次叫的时候，我说趁着春光融融多弄会儿，直到第二次叫我吃饭时我才停下洗手吃饭。吃完饭后回到办公室里冲茶，一群老师正围在一起看什么东西，我喝了口热茶，然后走近去看看他们在研究什么。
其实乃是:落燕家家柳，飞花处处箫。办公三尺案，水墨两渔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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