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往事第14章:同心邀满月，并翼就儒言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鸿胪卿 阅读次数：4723 发布时间：2019-08-26
秋月白一直疑惑地看着我题完，这下才明白我一系列举动的原因。她向我写的诗读去，没读几个字就读不下去了，告诉我说好多字都不认识，我才发现刚才用行书写得兴起不知不觉把许多字写成了行草或草书，她不认识也正常。这时天色已然暮沉，她便走向食堂和夏姑娘做饭去了。我把梯子放回原位，把还有原料的瓶子全部盖好，剩余清洗的事明早再说吧！起码在期限内竣工了不是。结束了吗？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真的结束了。我脑中不断自问自答，走着走着，突然一阵助跑，在塑胶操场上来了个键子后空翻，由于很久没练了动作不是很舒畅，再则空翻一类的动作若长期不练的话会积累心理障碍，若在平时我已经不太敢翻了，此时一兴奋就冲破了心理障碍一跃而出。
虽然这一天还是没见到太阳，不过此时天上已经亮起了高高的皓月，满月，状如玉盘而挂于箕斗之端。天还没黑尽，这时夏姑娘和秋月白在食堂里叫吃饭了，我才从操场走过去，刘恒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因为昨夜喝酒，秋月白在做饭时刘恒已经告诉她给他煮份南瓜稀饭，夏姑娘听到后立刻出来问我身体怎么样要不要也给我弄点，那时我正在收拾东西，就停下来告诉她不必客气的，只要弄些清淡一点的就行了。她待要走时，我看着天空隐隐有月，料知今夜必是皓月当空，于是顺便问她“你知不知道去往湖边的小路呢？”她惊讶地反问:“怎么会问这呀？”，我先回答说“你看我来这的任务到此也算完成了，今晚月色看起来不错，晚饭后打算趁月下到湖边去游游，顺便放松放松这些日子紧绷的心情。这十来天也够累的，我想月光下的湖边应该别是一番光景吧，一定是非常舒爽清宁的，那天本来想去然而人生地不熟的没找到路。”。
她用喜悦又呆滞的神情看着我，沉默了小会才轻轻说道，“那好办啊，我去过几次总算记得路的，不过蜿蜒曲折的岔路也多，说也难说清楚，干脆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一起去吧，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不许但是其他的！”我犹豫了下，既然她要去也不好拒绝，况且我也人生地不熟的。重点是我这人已经够不通人情了，此时再不通人情的话还怎么做人？于是就答应了下来，就这样愉快地说定了。
我们开始吃饭，今天陈老师家人没跟我们一块吃，放学了可能是有事先出学校去了，就秋月白、刘恒、夏姑娘和我一起吃饭。她们俩弄了不少的菜，而刘恒却只是吃稀饭，还说昨夜因为自己不在状态喝不了酒，所以才找机会溜之大吉的，这我当然明白，我和他有多少酒量我们都清楚。这时秋月白怼他道“本来一直就喝不了酒还找什么借口嘛，渣渣酒量！”，刘恒不满嘟哝道“哎我说你当着别人面不要放我烂水好不？”……然后是断断续续的打情骂俏，而我和夏姑娘这边却仅仅是会心一笑，然后继续默默吃饭，就跟什么事都没看到一样。当然羡慕的心也是丝毫没有的，因为我们有一个小小秘密，它相对来说更梦幻、美妙、动人和丁点浪漫。
吃完饭后，她悄悄地跟我说句让我先等一下，然后跟秋月白收洗打扫食堂。这时候已经大概晚上七点半了，明月皎皎如圆荷泻露晶莹剔透，清照着幽静的四围山林。我就坐在操场上，双手依然左掌外右掌内贴合拇指接触，这个动作是学道之人打坐时的天地人合一静心手决。然后把眼睛合成半闭状态，呼吸调匀成八秒吸、八秒停、八秒呼，最后慢慢地放空身心，一动不动，一念不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分钟，只记得背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我醒过来一看是夏姑娘，只见她看我扭头转来便责备道“早上下雨这地上都是脏湿的还坐上面！”；我回答说这地上的雨水也早干得差不多了，至于脏嘛，我这一身原料会干净哪去？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吧。她鄙视又无可奈何地微笑了下，对我说她准备一下就出发了，说完上楼去了宿舍。我突然想到既然人家要与我同行那就不要太随意了，于是也上楼去洗头洗脸换了衣服，好了后隔着挡板问了一下她好了没，她说马上好了叫我先行她随后就到。我是知道女生的主义的，马上好了就是还有好长时间，于是就先出了校门，慢慢走着等她。
我走出来校门，到了三岔路口，于是就地站着不走了，怕夏姑娘出来找不到我。看着这月色，我准备吟填了一首宋词，正在反复的推敲平仄韵律中，依稀看见校门方向一个黑影走来。看见我之后欣喜地说了句“等很久了吧？”
我告诉她还行吧这丁点时间绝对等得起。这时她走近了，我看见她的头发应该是刚洗后吹得快干的样子披在肩上，散发出一阵阵幽香，还有稀稀几缕迎风轻轻飘扬；通过月华也看到她那标致的娃娃脸比平时细腻些，应该是化了极淡的妆，在月光下更美了；身穿粉色大衣黑色裙子打底裤长靴，看起来挺舒服的。她讪讪的笑了笑，说“你就不怕我不会来吗？”“不会的，你的心我能看明白。”我回答道；“那么如果我真的放你鸽子没来呢？”看到她这时有些兴奋略显小调皮，于是我就索性继续跟她开玩笑，说道“那我便做一回尾生。”她疑惑地问道“什么是尾生哩？”于是我慢慢地告诉她尾生抱柱的故事。此时我们已经出发同行了。
“这是《庄子·盗跖》中的一个忧伤感人的爱情约会故事。春秋时一个叫尾生的有情郎，有一天，至于那天是什么日子也不清楚，但应该不会是七夕节，因为牵牛婺女二星最早现于典籍是汉书。这一天此有情郎与心爱的姑娘早已说好了在一座桥下约会，那座桥原文没记载，但据说似乎叫蓝桥，可不，中国版的魂断蓝桥。由于喜出望外、尾生迫不及待地先到了，然而等了很久……总之很久，所谓伊人的一丝头发都没等到，更不要提在水一方了。怎么办？继续等下去吧，可是脚下的大水忒坏了一点都不等人，只见它慢慢的涨高了，而我们的有情郎尾生为了信守诺言坚持不肯离去，他为了不被水冲走好让姑娘来能够找到他，于是他牢牢地抱紧了一根桥柱。常言道水火无情，这大水岂是识得六亲之物？直见不断上涨的水淹没了有情郎，而他依然跟邱少云烈士一般纹丝不动，最后溺水身亡仍死死的抱着桥柱不放松。”
她听完叹道原来如此确实是挺感人的，但把尾生跟英雄邱少云相提并论，于是问我觉得他们相同吗。我便说了我的观点:他们一个有情一个取义，其实本质上是相同的。她又问这怎么说，我回答道，义来源于情，只有先有情才会有义，就如邱少云烈士吧，如果没有对主义的深挚热爱，又怎么能做到面对熊熊烈火而身体岿然不动呢？为了佛家大道，尸毗不惜割肉喂鹰，释迦摩尼佛断肢不愠，地藏菩萨誓救一切罪苦众生，观世音菩萨愿力大悲广阔无边，阿弥陀誓愿众生引渡净土……他们都也是为了心中那看似虚无缥缈的热爱啊。说完四周鸦雀无声。
我们一路慢慢的走，向那晚走过的田野方向往湖边去，大道我们并排而行，岔路她领着我行，今天的月色比那日逊色了几分，不过也是清景如画了；星星也不那么多，除了仙后猎户二星座和银河比较模糊外，其它都还行。田野还是油菜和枯玉米桩老样子，似乎不曾变化，有变化的是今夜多了一个人，还是个姑娘家。风轻轻吹着松林，发出沙沙的细响，这一路上并不曾看见一两个其它行人，夜愈加安静了。去湖畔的路七折八拐，在楼上看着直线距离很近，但沿着马路走来还是有些长，过了几片林子和几个岔路，转过一个溪头前面就是湖边，在月光下可以看到湖水发亮而山屿昏沉，就在我们走过溪头的一刻，旁边的蒹葭杂菖蒲丛中突然惊起一群白头翁（白鹭）飞鸣而过，我条件反射地迅速扭头，而夏姑娘仅仅是挨近我而不带一声尖叫的。我就奇怪了，这姑娘难道也是有道行修为的？这般动静换成其他姑娘怕是早被吓得惨叫妈呀了。于是我就问她:“居然那么淡定，难道你不怕吗？”她的回答有些欢快也很简单，竟然是“是啊！有你在我怕啥。”
我继续问“若是要真有鬼你也不怕？”她也一般回答“嗯嗯，这不是有你在吗？你身上的海云毫光会罩护我的，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贞子画皮我才不用担心呢！”说完她的右臂已经轻轻贴着我的左臂了，我继续调侃道“那么你就不怕我这个色鬼啦？”说完故意作出一副猥琐的模样。“好了，就你这副正义感十足的脸，扮个色鬼都没模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的。”说完她一下子从欢快中沉默下来，我看过去时，借着月光发现她表情有些哀怨凄凉，这一阴晴不定让我好生疑惑不解，于是关心地问道“怎么啦？”她依旧沉默不语。继续走了几步她才用埋怨的语气慢慢说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其实你内心已经是心灰意冷了，还说做尾生。”我没说话。
沉默着走了三五步，她又继续说话，这次声音大了些许，“我知道我们是俗人难以理解你们奇人的追求，可是我个人认为做一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去触碰那长似银河，深如黑洞的佛法嘛？”，又沉默了十来步，她收回埋怨的语气，转为伤心的口气轻轻说道“我知道你有你的向往和苦衷，昨晚也提过了，我或许不应该这样激动；可是那时候远远地看着你，看着你那潇洒飘逸的动作、冰刀雪剑的精神和冷酷从容的表情，那时还不知道你文才居然也这么好，虽然不抱有缘分相接的幻想，而人家已经暗暗地喜欢了；如今谢天谢地吧，居然有相知相遇的缘分，可结果竟也如此。是啊！你们这些有强大魅力的人一生追求我行我素，潇洒自由，似乎万事看得澄澈，可是有没有考虑过牵挂你们的人感受呢？”说完传出了一两声啜泣，至于有没有眼泪我没去看，不过却感觉到她抬手臂擦眼睛的动作。
我这一刻沉默了，而这次绝对不是稳重沉着，的的确确是惭愧得无言以对，尤其是她最后一句话，记得也曾经有个堂兄跟我这样说过。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良久我才压住惭愧的心情，面带微笑问道，“那你的打算呢？”她温柔地说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能够做一天崔莺莺就做一天吧！”她也慢慢收起凄凉的况味，这时我才看向她的脸，终于是止住了啜泣的声音。
我又陷入了沉思:过去的仆固翎有情有义，这自从接触了佛法之后，不知不觉中似乎变得事不关己一般，一副懒心厌世的样子。她要做崔莺莺，我也想做张君瑞，奈何造化弄人总是演错角色，余生的事未知，然而一直扮演的都是侯方域，至少到现在都是如此。自问本心，一路行来坦荡，并不曾负他人；要说夏姑娘对我有情，我若尽报之以惭愧，这让我余生如何释怀？本打算告诉她这作人一世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即便如此也是乐寡苦集，但转念间又不想让她变得跟我一样消极厌世，毕竟知道得越多这大脑压力就越大；况且她这数日的生活照顾我虽然没说但已经暖到心窝，除了感激外，自然也对她产生了喜爱之情；罢了，于是也轻轻对她说道:“那我也一样，能做一天张生算一天了。”如此的话，若将来缁衣削发之时也可以双双少些许遗憾。听完我说她才变成来时轻快的舒坦模样，来了句红尘陪伴、潇潇洒洒，接着自然地轻轻挽着我左臂继续前行，到了湖边才忽然感觉像是被摁了快进一般。
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了，静静地走着。我个头略矮，而夏姑娘在女生中个头偏高，仅低我两三公分，看起来便是一般高；恰巧这段时间我的发型却是仿《大唐玄奘》电影里玄奘法师几近剃光的寸板，穿来的衣服是黑色皮衣、深蓝色牛仔裤、和棕色皮鞋，这模样如果再搞副墨镜倒是有几分黑社会杀手的味道，只是我脸型是瓜子脸而不是国字脸。冰轮高悬下我突然扭头看到我们整齐的影子一个长发一个寸板，短小的显得特别萌，她见我转头也顾自扭过头看见了，便不由得“噗嗤”笑了一声，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也在嘴角边挂上了微笑，直到我们停在水陆交接的地方，她仍然没放开过我的手；只要她喜欢挽着就挽着吧，我想。
这儿处于景区部分的边缘，平时白天仅仅是偶尔有几个垂钓的人来，没有长廊亭子，我们站了会儿，然后看见旁边有几块平滑的岩石，我们猜测是白天那些钓鱼的人搬来坐的，于是找了一块相对较大的坐将下来，两人就并坐一起静静的望着远处。一会儿后，她终于忍不住这种寂静，开口问我道“翎，你说这晚上会有流氓打劫吗？”我说“怎么可能，你在说笑话吧？”“没有我就好奇问问”。“有打劫只两种情况”我说；她问是哪两种情况，我答说“这一种情况就是我们穿越到民国以前，幸运的话是有机会碰上剪径的绿林豪杰们，豪杰这词起初在上古时期的意思可不是褒义；而另一种情况则是打劫的脑子有问题，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才会选择荒郊野外来劫道”。听完她哈哈直笑，然后松开挽着我的手臂腾出手来双托着两腮，安静的、呆呆的看着一闪一闪湖星，好一会儿才说道“好清爽的湖夜呀！要是能有一艘小木船就好了。”我半开玩笑地说道“暂且知足吧，现在已经是良辰美景赏心悦事四美齐全了。若再有一艘小舟，还会想要些吃的，接着又会觉得应该有酒，这下去就多了，所谓一念生千劫即是这样”；“瞧瞧瞧，又来大道理啦！”她白了我一眼笑说道。随后继续“不过也是如此，知足常乐，人不应该贪求太多不是？”我也笑说“哟，挺有慧根的嘛！”她也跟着“是的是的，这不就是师父你教的吗。”
沉默着又过了一两分钟后，她开玩笑道“哎翎，你说要是真有强盗打劫你会怎么办呢？”我慢慢的掏出一支烟点上，想了想，说道“要是真遇上劫道的，我会先抓一把稀泥把你的脸涂脏……”“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看见了你好看的脸蛋又要多生歹心。”“然后呢？”“然后低声下气地同他们周旋……”“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呢？”“这简单嘛，哪个强盗在打劫时不至少备把刀子，就算是十块钱的西瓜刀也好啊。可我们是出来游湖堤的，怎么会想到带把兵器呢？”“可你那么厉害应该可以空手对付混混吧？”“你那是武侠看多了，这搏杀中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一寸长一寸强，更何况手无寸铁？人家欺负你就像砍瓜切菜。”“哦哦，这么说可就没办法啦？”“怎么可能没办法，接下来把身上的所有钱掏出来，越多越好，然后递给对方……”“可是这样会不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呢？”“是的，就是要助长他们的气焰，别急还没完呢”。
于是我接着说“而我就伺机等到对方接钱的那一刻出手，最好是先踢对方的裆部，然后再夺刀就好办了。之所以不先踢对方执刀的手，是因为一则目标太小命中率不高，二则是对方接钱时刀一般是向斜下方而握，此时不仅踢不中手而且脚也会伤着重点是会激怒对方，而踢裆的距离短，而在晚上动作就更容易隐蔽。只要手中夺得兵刃，就算七八个也有的一通痛快了。”“嗯嗯这方法的确妙，可是成功率高吗？”“被劫时在示弱讨好的情况下出其不意对方就很容易被麻痹，只要下手时机果断，成功率基本是满的，因为既然能够想到做不法分子，就算习过武也就三脚猫而已，厉害的人是不屑于这勾当的。”“说的也是，然而夺了刀之后具体怎么办呢？”“那时候就看情况了，和平的情况是对方看见两下就夺刀赶紧撤退，炸裂的情况那就亮出看家本领《渔阳剑诀》，而当今劫道的混混一般不超过五个，特殊可能多两三个，因为多了分赃少。我在拿刀的情况下虽然望尘莫及民国刀王王子斌，但砍翻十来个敌人绰绰有余，毕竟《渔阳剑诀》是多才多艺的明末武术家吴殳从战场上整理出来的。最后因为佛法不提倡杀生所以尽量不取别人性命；砍肢断臂挖眼刈耳是黑道的作风也极力避免；就学儒家亚圣所述的思想，顶多拉条把口子断根把筋脉让他住院一段时间也算是情理所在，虽然自己这行为有些违法。”
“违法？怎么说”她不太理解地问道。我说“在给出财物那一刻下黑手，一旦对方下面被踢坏了，他可以在法庭上根据法律控诉这种谋略也算是阴险的行为。”“哈哈，原来可以这样”她开心的笑起来，继续问“对了，刚刚你说亚圣孟夫子的思想，那是什么呀？《孟子》我读的不多不太清楚。”于是我解释道“那便是孟子所说的养勇之道了”，我继续说出了《孟子·公孙丑》上的记载:
战国时齐人勇士北宫黝身体被刺可以纹丝不动，如果受到平民或者君王的丁点委屈感觉就像被鞭打一般，他不畏强权，觉得行刺王侯跟行刺百姓一样没什么区别，就算听了恶言也必定还击，这是北宫黝的养勇之道，有些嫉恶如仇、睚眦必报。而孟施舍觉得勇敢应该是这样，就算敌强我弱也要抱有必胜的信心。如果是先去考虑在敌我态势下能够取胜才动手的话、其实也算一种胆怯，因为胜利的条件和变数太多甚至有时候是人力不及的，所以自己也不能保证必胜，只不过是每次出了手便无所畏惧罢了，这是孟施舍的养勇方法，这种勇气精神是很好的（这里的孟施舍极可能是前文出现的战国大力士兼刺客的孟贲，但由于仅是联系上下文佐据资料不足，所以不能全盘断定）。再有曾子曾经对子襄说：‘你喜欢勇敢吗？我曾经在孔子那里听到过关于大勇的道理：如果自己理亏，即使是穷人也不能去欺负他，否则让穷人感到惶恐害怕就更不好了；如果自己有理，纵然面对千军万马，我也勇往直前。’三种养勇的方法，孟施舍跟曾子有些相似，北宫黝与子夏比较雷同。孟、北宫二人的勇气不知道谁强谁弱，但孟施舍比北宫黝的更合理；而孟施舍的养勇方法又不如曾子能省思勇气的源由更为合理。
“所以如果有人敢犯罪，你就敢动手对吧？”她听完之后问道，“是的，他们已经出现不轨行为，再动手的话就算千百人我也照样干，大不了像伏波将军那样追求马革裹尸，落得个豪迈潇洒也无愧于心；更何况是些区区乌合之众。”我一说完她就马上鼓掌起来，三四下后突然一下子双手抱住我的头，在我的脸上软软的亲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一直以来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跟东汉伏波将军马援一样，果然不同寻常！”我这时虽然平静，但心里还是感到暖和和的。脸上也有些发烫，还好月光下她看不明白那微微红晕，要不然又得取笑我了。只见她又问道“这么说你一定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吧？”我如实回答她说“单独的情况下只遇到过一次，但不是今天我说的这情况。”“那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呢？”她睁大好奇的眼睛问；“那一次是我一个人遇到三个小毛贼打劫，手里就各提把大概是十块钱左右的西瓜刀，我一看这阵容反而乐了，逗他们说道我一点都看不上他们手中的家伙，那么差劲的装备一看就知道连道上的人都不是，人家道上最起码都标配斧子、唐刀、倭刀、狗腿（尼波尔军刀）等，最屁的好歹也装备弯杀、黑鹰、军刺不是。三位人才居然不高兴了，慢慢提刀走近，这时我挪到一旁，一记鞭腿便扫断了一根小碗粗的枯木桩，然后顺手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向三位人才冲去，他们登时被吓得赶紧撒腿回跑，我追了二三十米才停下来。”
“哇，好帅……可是为什么踢断木头你还继续捡石头呢？还有为什么要追上二三十米这尴尬的距离呢？我知道你这鬼精灵点子多，一定有说法的。”我解说道“是的，因为那段木桩虽然看起来粗却也比较朽了，还有从心里上说人才们仗着人多还有西瓜刀，最坏的可能是他们仅仅只会是微震一下，接下来继续走近，所以捡石头绝对是必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至于追出去二三十米，如果不追那人才们可能会觉得你是虚张声势，也许会折回来多事，而追远了显得太嚣张可能人才们会看不下去而狗急跳墙拼个鱼死网破，这就划不着了，只有追出去并恰到好处才是最保险的。当然我那时也是动真格的，他们可以选择不怕不跑或者前进，如此我照样给他们开瓢”。她“考虑得挺周到的哟！”我“那是，就像兵法军事一样，必须把每个可能性因素结果计算预测进去，多一分筹算就多一分胜算，也就是孙武始计篇所说的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她“原来你也看兵法类的书呀，怪不得呢？”我说“也没读过多少，兵法也就读过《孙子兵法》和《唐太宗李卫公问对》两家，因为字不多！此外还算上不属于兵法但归于谋略的《鬼谷子》”……又是一顿沉默，几分钟后我觉得坐的差不多了，就提议说起来沿着湖堤游游，她也轻快地答应了。于是我们起身慢行散步，刚站起来她依旧轻轻地挽着我的手臂。我知道自己明天要离开了，当然她也知道，只是谁也不想去提起。不提起，那就珍惜当下吧。
我们安静地走着，看着整体平静的湖面，在清辉如盘的月光下水纹微光粼粼，再看着这如铺金霜的沙堤，她也看了会月亮，然后朝着我慢慢吟了句“自君之出矣”，我顺便也接吟着“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不禁想到方才来时推敲的宋词，情景交融突然下脑子里自然浮现出了一首宋词，于是问她，“苓！你知道张孝祥《西江月》的系列宋词吗？”她立刻回答“知道知道，以前父亲教我背过的就有两首，一首秋天一首春天都写得豁达豪迈，我刚刚也想到了，今晚这光景与两词的环境相似，但就季节来说却是这片更为匹配。它是:
问讯湖边春色。重来又是三年。
东风吹我过湖船。杨柳丝丝拂面。
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
寒光亭下水如天。飞起沙鸥一片。
我听了后连说不错，心里却思量“难道我真的是比较喜欢秋天？”，而此时我已经把一开始推敲的词照着张孝祥的摹填好了，于是也读了出来:《西江月·春月宵光湖畔》:
顶戴一轮明月，边凝百里清光。
天涯表里皓茫茫，皎浸层层千嶂。
此夜良风佳甚，今宵朗夜非常。
广寒宫阙映疏凉，才下湖山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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