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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阳国学爱好者造访西南联大旧址:一所大学的精神遗产
信息来源:贵州都市报    作者:王梅 王兵    阅读次数:3983    发布时间:2013-12-24

  “旅游”与“游学”,一字之差,却分别了传统与现代。旅游人人皆知,但“游学”却随着传统文化渐行渐远,与现代人越来越陌生了。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中有路,路上有书。“游”就是为“学”。贵阳国学大讲堂的国学爱好者们,本月13日至15日,利用周末和周日,游学昆明,参观了当年联大旧址,云南师大研究西南联大的封海清教授从当年西南联大的“师德”、“学风”和“教育与民族未来”等方面和同学们分享了他的研究。

  师德影响学生

  抗日战争期间,西南边陲闭塞贫穷之地的昆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和南开大学,在这里联合成立了“国立西南联合大学”。陈寅恪、赵元任、钱穆、钱钟书、梁思成、金岳霖、朱自清、冯友兰、沈从文、闻一多、周培源、费孝通、华罗庚、朱光潜、李楷文、林徽因、吴晗、卞之琳、梅贻琦、张伯苓、蒋梦麟、袁复礼、穆旦、赵以炳等西南联大的教授名单,个个让人如雷贯耳。无一不是饱学之士,无一不是大师。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封教授如是开头,给我们详细介绍了数学家华罗庚在国难当头、民族危亡之时,怎么放弃优越的生活条件和研究环境,毅然回国的经过。封教授说:当时联大的教授,许多都是从西洋回来的,他们所想的,一是挽救保存祖国的文化,二是为战后国家的重建培养人才。“兴大业,需人杰。”当年联大教授们的心声,如今镌刻在联大旧址的石碑上。因为联大的教授们都有一腔爱国热忱,能志同道合,所以西南联大才能在短短8年中,造就岀那么多精英。“有什么样的老师,才会有什么样的学生。”在讲到联大老师们的“师德”时,封海清教授给我们介绍:为了给学校买科研实验仪器,校长梅贻琦把国家配给他专用的小轿车卖了,自己每天骑马上下班。岀差成都,梅校长为给学校省下200元,不乘飞机而坐邮车,长途颠簸几千公里。在艰苦条件下,校长以身作则,教授们洁身自好。微薄的薪金维持不了一家人的生活,有的教授晚上写字作画去卖,有的教授夫人去摆摊以卖糕点,挣钱贴补家用。没人办这样那样的补习班,向学生收取这样那样的补课费。生活再艰难,也不忘“为人师表”。教书,育人为大。

  西南联大的教育很自由,学生不仅可以选学科,还能选老师。“每当学年伊始,教务处公布全部课程,无数的课程单把好几堵墙壁都贴满了,真是壮观!学生们一连几天,在课程表前挤来挤去,记下自己要选的、想听的课程。”听课的学生多,老师认真讲授;听课的学生少,老师也认真讲授。有一个教授,因为他开的课很边缘,只有一个学生选修他的课,他就一个学生讲了一个学期。为了锻炼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闻一多、游国恩和罗庸三位教授,同时开了《楚辞》这门课,让学生听了自己去思考、去判断。一部《中国通史》,就分别由吴晗、雷海宗、钱穆等讲授,观点流派各异。

  学校要求教授们讲的,必须是自己的研究成果。陈寅恪教授第一课就向学生表示:“古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过去已经讲过的,我不讲。我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讲”未曾有人讲过的,就得不断学习,不断研究,才有新的知识传授给学生。在世人眼里,陈寅恪是“教授中的教授”,他尚且不满足自己之所知所学,做他的学生,怎么敢满足自己的一知半解?据资料记载,陈寅恪教授每次上课,教室里面坐着的学生只有56个,但挤在教室外面听讲的,却常常是三四百人。

  学风培育精英

  抗日战争期间,北大、清华和南开的师生一路南下、辗转长沙、昆明,老弱妇孺尚可乘火车继续南下广州、香港渡海,经越南海防登陆去昆明。大多数学生,却是跟随他们的学校,追随他们崇敬的老师,一起翻山越岭,走了1600多公里,从长沙一步一步走到昆明。据记载:步行团常要借宿农家茅舍,时常与猪、牛同屋,还要躲避敌人的炸弹,一路尝尽艰辛,被称为“世界教育史上的长征。”

  孔子说:“礼是来学,不是往教。”求学,在今天,往往不是学生在“求学”、而是父母和老师在“求”学生“学”。讲到联大学生的求学精神时,封海清教授感慨万端,为我们详细介绍了当年联大的艰苦生活条件和学习环境。八千多学子,没几个是“官二代”、“富二代”,没有富贵的父母可依靠,更没有“爱心人士”可求助。节衣缩食还不能完成学业,他们只能依靠自己,打工、兼职,能找到份家教或代课教师的工作,那是莫大的幸运。当时的联大,教室就是些简陋的平房。不大的图书馆,那是学生们都心神向往的地方。但小小的图书馆,哪里能容纳得下那么多学生?占不了座儿,草地、田埂都是学生们读书的地方。生活艰苦,还得随时提防日军飞机来轰炸。躲空袭的桥洞、防空洞和树林,也成了学生们读书、讨论的地方。头上敌人的飞机在盘旋轰炸,桥洞下学生们争论得面红耳赤。古人求学,有“凿壁偷光”之说,联大的学生,却有“茶馆借光”之行。当时的联大,宿舍太少,不仅学生,连许多教授都只能租住周围的民房。夜里没有灯,有不少学生就跑到场镇上的小茶馆去,花两文钱泡碗荣茶,坐到半夜三更。喝茶是假,借茶馆的灯光读书才是真。杨振宁、李政道、吴有训、周培源、朱光亚、邓稼先、彭佩云、何其芳、任继愈……这些耳熟能详,让我们引以为自豪的大家、大学者,就是在这个艰苦的环境里求学成材的。虽然条件艰苦,学生们学习却一点也不敢松懈。一个学生考了59.5分,去跟教务长求情。教务长不开口子,学生愤愤地说:“59.5分跟60分有什么区别?”教务长回答:“如果没有区别,59.5分和59分也就没有区别,以此类推,60分和零分又有什么区别?”封海清教授说:西南联大八千多学生,一轮轮的淘汰,最后只有三千多人完成了学业。

  教育决定民族未来

  在西南联大旧址,只保留下当年联大的一间教室:一间不大的土墙平房,虽然经过粉刷整修,依然显得简陋寒酸,被挤压在云南师大的教学楼中间。因为曾经有不少大师在这间教室里给学生上过课,更因为从这间教室里走岀去的学生有不少成了大师,所以,这间寒酸简陋的平房,才在那些现代化教学大楼中间保留一席之地。在离这间平房不远的地方,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联大校长梅贻琦先生当年的一句话:“夫大学者,非大楼之所谓也,大师之谓也。”当年的西南联大,没有一幢大楼却有一大群大师。大学,是汇聚大师的地方,也是培养未来的大师的地方。封海清教授说,梅校长半个多世纪前的教育思想,值得我们现在从事教育的人认真思量:“有什么样的教育,民族才有什么样的未来。”有西南联大那样的教育,华人才有杨振宁、李政道这样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新中国才有邓稼先这样的“原子弹之父”。关系民族未来的,是汇聚在学校里的老师,是从学校里走岀去的学生,而不是大楼。

  谈到西南联大的办学理念和教育思想时,封海清教授给我们分析讲解了联大的“八字方针”:即梅校长提岀的“通才为大,专家次之”。只有充分打好学术基础,然后再结合自己的爱好和特长,才可能成为真正的专家。在讲到通才教育和专家教育的时候,贵阳国学大讲堂创始人之一的李宽定先生插话进来,他引述了《淮南子》里的一段话:“有鸟将来,张罗而待之。得鸟者,罗之一目也。今为一目之罗,何时得鸟矣?”他说:“读经固本,读史开智”,我们的教育传统,强调经史不分,就是为了打好学术基础,培养通才。读经的不通史,学史的不读经,就是在“织一目之罗”,这样培养岀来的人,即使是专家,“专”得也很有限,在现实生活中,难堪大用。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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