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李白在《将敬酒》乐府诗中写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志雪”“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在写这首诗时,“烹羊宰牛且为乐”“与君歌一曲”,想毕,当时李太白他们是在何等的快乐之中。然诗圣杜甫在其诗《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却又无奈地咏唱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时的百姓又是多么的可怜。
千年之后的今天,全国上下过上了幸福美满的日子,奔上了小康生活,正向现代化大踏步迈进。时值腊月,又是一年杀猪时,只见各村各寨、家家户户轰轰烈烈地宰杀年猪、熏炕腊肉,一阵感慨不禁涌上心头。
曾记得爷爷感叹地向我们说,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和六十年代初,私人家在过年时,要想杀猪,那是不允许的。再说,在那大伙食年代哪来粮食养猪,也不许私人公开养牲畜。爷爷说,有一年我们家偷偷喂了一头小猪,快过年时,只得在深更半夜拉到离人户较远,听不到猪叫声的寨子下边去偷着杀。幸好当时我三爷爷是队长,否则即使是偷杀也是不能如愿的。要是被公社和大队知道了,还不知要该当何罪。为了一家老幼的口福,他们老辈真是煞费了苦心。
七八十年代,随着集体经济状况的逐渐好转,农户可以饲养牲畜了,大部份人家也还可以饲养一头过年猪,到年关时多少也可以给孩子们解解馋。可大部份人家生活却也并不是那么称意,就算喂有一两头小猪,一头要“抵任务”,另一头也不过几十百来斤,如果家里确实没有养猪,还必须倾尽腰包凑伙去买一头“抵任务”。在称任务猪时,我全然不能领会中年男士们的思想,只见他们忙于拉猪、按猪、称猪。此时,站在傍边的老人、妇女、小孩子们眼睁睁地看着快要到嘴的肉被无奈地称走,无不唏嘘长叹。寒冬天气,我看到了奶奶和妈妈皲裂的手背上还依稀冒着血珠。她们伸出冒着血珠的粗糙的手掌牵着我们兄弟姊妹,一步三回头,缓缓地回到了茅草屋下的柴火炕边,一言不发。自小就参加集体劳动的我,虽然还不明白个中滋味,但对杀年猪还是挺记挂的。
1978年秋天,春雷一声炸响。我们村寨的集体土地全部承包到户,农民有了土地经营自主权,那耕作土地的热情可谓是热火朝天、乐不知疲;农民也可以放开二十四个大胆心,私自饲养牲畜了。不用说,“牛成对来马成双、鸡牲鹅鸭满池塘”已不再是“开财门”时的祈祷、不再是给祖宗供饭时的寄望。从这年起,几乎达到家家喂有过年猪。每到十冬腊月,各家各户就会选择时间,选择天气干燥、避开日干支十二生肖与家人属相相同的日子,邀约三亲六戚、身边朋友到家一聚,名为“喝口旺子汤”。
天一亮,烧水的烧水、煮饭的煮饭,年猪一开膛,首先关注的是“槽血”的多少,说是槽血越多,来年猪越大。再是用木杆秤称称纯肉的重量,对比一下今年的肉比去年增加了多少斤。一番总结讨论,今年是怎么喂的,明年应该怎么喂,办法在不断总结、不断改进、不断提高,换来的结果当然是年猪一年更比一年肥大。那爽朗的笑声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老爷爷的胡须仿佛因高兴而竖了起来;小孩子们甩打着大人们特意为他们吹鼓的“猪水泡”,跑着、笑着、跳着;壮汉们,从猪肝上摘下苦胆,将胆汁挤到大碗中,渗上满满一碗农家酿制的“包谷烧”,均匀地调和,你一口、我一口,边抹嘴角边砍肉、煮肉、腌肉,嘴不停地聊着收成、聊着打算。妇女们也在菜盆边一边清洗着青菜,一边相互夸赞着张家的猪大、李家的猪肥、王家的也不差,聊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吃饭了”随着管事一声喊:“杀猪的先吃”。其实,在这之前,老人小孩子啃骨头肉、吃火烧肉早已饱了,坐在厨灶傍的做菜做饭人也必然是先吃了个嘴巴油腻腻的。
刚才,还兴致勃勃地上吹天文、下吹地理的壮汉们齐刷刷围拢在案桌周围,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了,特制的“猪旺子”汤无疑是大家的最爱,“猪旺子”汤是正宗的杀猪菜,就是猪血青菜汤,以猪血和青菜为主要食材,汤内只添加适量的食盐、味精等日常佐料,大块的猪血、大皮的青菜叶、鲜香的汤水,那个味道远远胜过餐馆里的三鲜汤,吃饱饭也还想再喝上一碗才止瘾。
年复一年,岁岁如此,杀年猪那天的主菜仍是大块肉和“旺子”汤。在群众生活蒸蒸日上的今天,又增加了一些炒豆腐、炸花生、炒洋芋、炒猪杂等下酒菜。当然,主食还是发生了一些变化,从单吃包谷饭变成了包谷饭和大米饭任由自己选择,或单选,或选择混合着吃。
年猪饭,吃出了亲情,吃出了友情,也感受到了社会的不断进步和人民群众幸福生活的与日俱增。真所谓:“年年顺心走鸿运,事事如意迎吉祥”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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