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因为万事万物都是一个系统,一个整体,既各自独立,又融会贯通。要提纲挈领地把一件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必须抓住事物的本质特征和来龙去脉,乃至剔除其他的细枝末节,才能说得清楚,道得明白。如果对一件事情“猫儿吃团鱼找不到头”,那么“万事开头难”就成了定局。为了告诉大家“方言也是祖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今天我就先说一下遵义方言里的“头”字,看一下它与普通话有哪些不同,有哪些区别。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在《辞海》《汉字源流字典》《现代汉语词典》里,“头”字有两个读音,一个读“tou2”(拼音字母后面的1表示阴平、2表示阳平、3表示上声、4表示去声、未标任何符合的表示轻声),一个“tou”。“头”读“tou2”的本义是“(名)脑袋”,后来演变成了13种至19种释义;“头”读“tou”时,虚化作后缀,也有两种情况。遗憾的是,这三本字词典都没有收录遵义方言里的“头”字的读音及释义。须知,这是遵义方言对祖国文化乃至人类文化的一种重要贡献。
通过认真琢磨、仔细比对,我发现遵义方言里的“头”字在读“dou”时,与普通话里的“头”字在读“tou”时,有某种极为密切的联系。比如,普通话的“bi4tou”(“壁头”)在遵义方言就读“bi4dou”,普通话的“shi2tou”(“石头”)在遵义方言里就读“shi2dou”,普通话的“gu3tou”(“骨头”)在遵义方言里就读“gu3dou”,普通话的“shang4tou”(“上头”)在遵义方言里就读“shang4dou”,普通话的“qian2tou”(“前头”)在遵义方言里就读“qian2dou”,普通话的“hou4tou”(“后头”)在遵义方言里就读“hou4dou”,等等。这种字音声母的变化怎么变迁的呢?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经常听到遵义山区的农民把普通话里的“ya1tou”(“丫头”)说成“ya1tou1”。开始,我以为这是一种带有感情色彩的语言变音。后来,又听到他们把普通话的“gu3tou”(“骨头”)说成遵义方言“gu3dou”,就产生了一种警觉:这是涉及声母的来龙去脉,其中一定蕴含着某些左右着语言发展变化的动力或规律。
我想,遵义方言是一种与山川、气候、物产等紧密联系的地方语言,与上世纪50年代才开始推广的普通话及汉语拼音相比,自然不能说遵义方言的某些读音是普通话的某种变音。比如普通话的“头”字共有两个读音,一个读“tou2”、另一个读“tou”,前一个是阳平、后一个是轻声。但是,遵义方言里的“骨头”,有的人读“gu3tou”,有的人读“gu3dou”。同样,普通话的“里头”(“li3tou”)在遵义方言里读“yi3dou”。暂时抛开“里”字的方言读音“yi3”不说,“头”在遵义方言里读“dou”,在普通话的字词典里却没有收录这个读音。
再查《四川方言词典》《成都话方言词典》《贵阳方言词典》,也没有看到将“头”读成“dou”的词条及相关注释。就是《四川方言词典》,也是把“罐罐头”这三个字注音为“guan4guan4tou”的。再仔细分析遵义方言里的“头”字,也不是一概都能读为“dou”的。当我们用普通话里的“头”(“tou2”)这个读音来套用遵义方言里的“dou”时,也完全是行不通的,如“柱头”“山头”“头三天”等。只有当“头”字读“tou”时,才能把“头”字变为遵义方言的读音“dou”,如“石头”“骨头”“壁头”“里头”等。也就是说,只有当“头”在作为名词后缀接于名词性词根或方位词后缀时,才能够读成“dou”,如“锄头”“锅头”“外头”“下头”等。
在《四川方言词典》里,有这样一句话“头,tou2,用于名词之后表示方位,相当于‘里’:锅~有了,碗~也就有了。”最后,根据“头”字在普通话与遵义方言里的不同用法,似乎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只有将用作实语素的“头”与用作后缀的“头”区分开来,才能清楚地知道“头”字是读“tou2”还是“tou”,也才能知道在遵义方言里该字是念“tou”还是“dou”。如普通话的“木头”(mu4tou)是木材和木料的统称,诸如一块~、一根~、~桌子等,而遵义方言的“木头”(mu4dou)则指“寿木”或“棺材”。可见,一个字的读音之误,就成了风马牛毫不相及的事情。但是,只要我们坚持“头”(“dou”)的字义是“里”“里面”“上面”“外面”等意思,就不会把它读成“tou2”。也许,这就是演变了千百年的“地方语言”与普通话之间存在某种差异原因吧。但是,“dou”(“头”)是怎么演变成“tou”(“头”)的,迫切需要我们的文字学专家来帮助解答。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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