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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村医 第五章 独臂行医施道义 同行使诡露凶心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签约作家 何开纯    阅读次数:21311    发布时间:2021-09-26

村旺寄拜独臂后,一方面独臂为了方便行医,另一方面周大福一家人死活要他们搬到街上,独臂和山花只好顺其村旺一家人心愿,住在村旺家。村旺家里成了亲爹亲妈加干爹干妈,两家合一家。

盛夏的太阳像老天爷的宝物,一大清早就不断向大地抖落着五颜六色的宝针,刺得人眼花缭乱。早起三朝当一日,出工的、赶集的、摆摊设点的王母娘娘戴九铃珠,老调调(吊吊),村民一睁眼就你忙你的事,我找我的钱,忙得不亦乐乎。

独臂身穿蓝布长衫在村旺家门前撑起帐篷,帐篷下两块木板拼合成一个摊子,摊子上摆着一排排红、黄、绿、白、黑的布袋子,布袋子里装着胀鼓鼓的中草药。摊前挂着一块小木牌,牌子上写着,独臂药摊,免费看病,药费随意。

民族村的码头是街,街也是码头,这码头不通河是个旱码头,算是十里八乡集散地。新中国成立后虽然又新修了几家铺子,改成了民族场,实际上场上只有不到三十户人家,就一条六七米不规则的大街,长不到一百五十米。这街虽然不大,麻雀虽小,肝胆俱全。店铺打锣卖糖,各习一行。论百货,针头麻线,油盐柴米,样样齐全。论手艺,人上一百,五艺俱全,茶馆、酒店一应俱有。乡场上乡下人多,有的卖鸡卖鸭,有的卖鱼卖肉,满街地摊。百货商家为了招揽生意,时不时在店铺门前大呼小叫,招引顾客。

独臂是新摊生意,一开场就到来了不少顾客围在摊子周围。有的是看客,想了解情况,看势行事。有的是正客(病人),来看病抓药。还有的是吃着冰棍说闲话,冷言冷语的闲人。在民族村码头,常有一些闲人,穿大衣拔烟袋,文明人做不文明事,闹市中常常欺生起哄,遇到新摊户更不用说,只能钱到事情了,火到猪头熟

民族村码头上有一个不成规矩的规矩,新摊贩要拜码头、走言语、结识同行。如果不懂这种规矩,难免枪打出头鸟,鬼牵背时人。这次独臂新摆摊子,可算外来户;可不算外来户,可以算本码头人,又可以不算码头人。为什么呢,因为干儿子家在街上,为了方便行医看病,他吃住在干儿子家,他的家就是干儿子的家,干儿子的家就是他的家。说非码头人,是因为他是高山人,从事的是特殊行业,常言说,书生杀人不用刀,太医杀人用纸包。况且码头上早有行医、摆药摊之人。

独臂不管这么多,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子歪,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乡场上有人认识独臂、有人不认识独臂。有的识字、有的不识字。更多的是大字墨墨黑,小字认不得。看病的围住独臂,问这问那。闲耍的人挤眉弄眼,怪里怪气。

独臂摆药摊啦!看病不要钱,药费随便拿!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码头上议论起来。

不图吃锅粑,哪站灶背后,他看病不要钱肯定有图头。

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说不一定他卖的是假药。

字不可乱写,话不可乱说,独臂是菩萨心肠,不会有假。

整人生意不长久,长久生意不整人,相信独臂本街本道不会乱来。

嘴是两块肉,说进又说出,赶场的人对独臂摆药摊两口子吵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药摊前,独臂坐在一条板凳上,四方桌上放着纸和笔,纸是黄色毛边纸,笔是墨笔。独臂与病人对坐,独臂边问边记,边掐脉边观肤色。他在号脉时,对每一位病人的住址、性别、年龄,是否有遗传病史,现在患的是什么病,一一登记在纸上,然后按先后顺序编上序号。他问病案,像问命案一样仔仔细细。病人呢,不管那么多,你问,我就说,认为独臂问得越仔细越好,免得认错病,抓错药。

山花负责抓药、收钱。说也怪,山花收钱也记账,病人问多少钱,她只是说,随便你拿,有钱要吃药,无钱也要吃药,命是一样值钱。

大山里的村民,出于生存的本能,一般伤风感冒不会求医问病,自己找些草草药煎水吃或用生姜擦擦背就算完事。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医生正规号脉、开处方拿药。这时,有的人开始怀疑起来,心想,这个太医怪头怪脑,独着一只臂膀还号脉,如果真有本事,他怎么会只有一支臂膀,这是不是游医在骗人?

山花照着独臂处方抓药,自己念一样,抓一样。村民呢,眼睛就是观宝珠,心头有个小九九,死死盯着山花手中的草草药。山花抓完药总是说,一剂熬三道,一日服三次,药引子要放足,不可多吃,不可少吃,不可不吃,最好用砂锅熬药,用微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真说不假,是假说不真,村民看见山花对照药单子抓药,药是真药,话是真话,个个点头默认。

病人对山花不可多吃,不可少吃,不可不吃的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多余,但觉得山花说得情真意切,耳顺,心里很佩服,都说,真药,真功夫。

乡场上赶集原本聚得快,散得也快,像夏天河里的齐头水,易涨易消。中午时,乡场上一个个背着背篼,挑着箩筐慢慢离去,只有独臂的药摊前仍然围着一二十个人。这些人有的提着药包没走,有的正在看病抓药,更多的是等候清脉(掐脉)。围着的一二十人没有离开的原因还有两种情况。一是独臂首场开张看新奇。二是想看看山花是不是人有人不同,花有两样红,有钱抓真药,无钱抓假药。

挤啥子挤,你有毛病?

你又挤啥子,你才有毛病!

你想老子今天教训你,是不是?

你以为老子手上端着清油灯,你敢动老子。

突然,人群中有两个青年汉子边说边打了起来,癫子遇到疯子,两个都在乱说。蚊虫遭扇打,只为嘴伤人。两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越吵越凶,越打越起劲,似乎要在药摊面前摆开阵势战斗到底。

摊前,两人一攻一守、一防一进,围着药摊团团转。两人后面靠近站着两人,这两人没参加打斗,看上去像是看热闹的人,又像是同伙人。

一会,两人乘势操起药摊门板下的两条木板凳对打起来,门板上的药包像一个个断头的脑袋,掉了一地。

一行服一行,凉糕服漏糖,两个年轻人一开战,独臂敏锐的目光就注视着两个人的动作。原本一条汉子左手拉住另一条汉子右肩部,右手拉住腰带,欲用摔跤法摔倒对方时,对方应该左臂回折,用左手抓住进攻者左手掌背部,用力下拉,肩关节向上提回(左侧),左转往下压,将对方拿住或摔倒。

然而,在独臂眼里,双方不快、不猛、不狠,是在耍花招,没有真正下拉腰带摔倒变肩拿的擒拿效果。至于双方操起板凳,那就更不用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独臂心想,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分明是在坏我的生意,想掀我的摊子。不!不能让,一寸不补,撕齐屁股。我就不信骑马没碰到亲家,骑牛却碰到了亲家。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独臂一个鱼跳,一手夺过一条汉子手里的板凳,用板凳打掉另一条汉子手中的板凳,大声吼道,你们要想干什么?

唉呀!我的腰,唉呀!我的腿!就在独臂吼声中两条汉子同时发出哀嚎声,脸色苍白起来。

这时的独臂惊愕得汗毛耸立。心想,我还没出手,这两人怎么就受伤了,难道想装伤、装病讹诈人!

独臂把板凳放在地上,双手一张,大声说,大家都看见了,这两人想搞假打架掀我的摊子,现在又想装神弄鬼说我打他们,我还没出手啊!

这时,赶集的人议论开了,有人说,为人莫做昧良事,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上天在惩罚他们。

也有人说,害人终害己,玩火必自焚,不关神医的事。

奇怪的是,人群中原来靠近站着的两个人对着独臂齐声说,神医,别管他,这两个人是混帐杂种。

独臂定睛一看,原来一个是陶三,另一个人不认识,两人分别站在两个打斗人身后。

独臂一下子明白过来,假打架的两个汉子是被陶三和他的朋友做了手脚!他想,活该!恶人自有恶人收,恶鬼自有恶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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