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里西之四杜鹃千年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杨晓风（贵州赫章）    阅读次数：16254    发布时间：2021-11-03

①

从牛汗坡走丢的土地，在三道坡找到自己的家

悬崖绝壁上，拒绝逆向生长

群山花团锦簇，即使一千年后风姿依旧

我的乡亲，祖辈垦荒的不同时代馈赠，乡音难改

还是荞麦，洋芋，包谷的初始味道

坚持绽放贫瘠山岗，已修道成佛

竹篾编制的规范，速成烟熏火燎背篓，史无前例

生长还需继续蔓延

拖拽出的幸福，点睛兴奋的眼

汗水的沿革，牲畜出走羞羞腼腆

青岗杂木，争先恐后不失时机，一点死角死面

一个艰难决定，一朵花出路，淙淙溪流

雨燕翻手为云，不再全是的垄断

村庄，一路沿山巡来，人和泥土结合

积攒牛的粪便，躺平不假思索的姿势，山巅蔚然成风

一千年前，就出发的人群

②

杂草和灌木，注定低下，排挤出的就是命运

杜鹃地盘怎能容他人酣睡

决定以她为主，外来物种，即使起源何其尊贵

已被扶正的地位，那是坚不可摧

没有摧枯拉朽魅力，结局如何风调雨顺

在这里，梳理唯一，梳理一切我唯独尊

一枝独秀而不骄傲自满

应有意而为，其他山头再就了无踪迹

举起斧头，镰刀，粗壮绳索

青筋暴涨手臂，肌肉在宣示力量强劲

打捆拮据时间，描绘单一色调

没有百里杜鹃壮阔

却被捆绑在，历史的印记上，滚滚而来

一溜烟，铸就传奇

③

滥河坝，肖家坟，盗墓贼偷窥一眼地上月亮

上旬的，躲进杜鹃花蕊，露水正抒发情感

此时的悲伤从天空落下

这样时光，本就属于暗淡

选择性暗淡更容易让人不易于暴露

不谙世事的，一段距离越走越远

在古墓旁的古树，挂起的灯笼

一盏油灯，一棵蜡烛，一束手电筒白光

翻转沉睡千年泥土

殷商时期青铜，锦绣华服，一粒杜鹃花种子

光泽的金元宝，锈迹可歌袁大头，浮世于面

一双愤世嫉俗眉眼，在黑夜穿透

乌鸦悲伤的眼泪，叼起腐朽不堪腐木

撞击还没有发亮的群山

虫子，第一次见到之于外面的世界

千年以后，与一粒种子敲开厚重的泥土

④

那时的我，是惊讶的

足足惊掉一口污秽黄牙

一株，一片，一山，一人

回头，鼠目寸光的光

点亮两脚间距离，一步之遥，一脚之掌

连自己的影子，都拒绝不了浑暗

当，千年杜鹃乍现政府工作报告，人民代表

诧异，抽搐，肉体被挤压成水

把自己藏在身体里，等自然腐朽

鬼魅微笑，歌颂自由

想为一个字死的心在萌芽

一年，两年……

四个字，足足写一生

现在的，他悄然藏于杜鹃百褶裙里

看满山红遍

⑤

家族里的那个三哥，艰难的死去

听说，可能入土为安

是装殓在千年杜鹃树打造的棺材

沉入风化

他一生的荣光，只做了一笔交易

在某个人车里装上，一株株千年杜鹃

密谋一瓶几十元酒的岁月

点燃一根五角钱烟的奢侈

不小心的一个山头，把三月的风化为灰烬

如果，如果还可以

一定先点燃自己，几件褴褛衣裳

一定亲自在自己老脸上，狠狠抽几个耳刮子

陡增些许凹凸条纹

然后，再次入土为安

⑥

山有多高，水就有多远，山水相依

东官树，杜鹃积淀千年的山泉，潺潺涓流

不需要酝酿的佳肴，过滤后的清纯而甘甜

不酸，不涩，不羞，不燥

最原始的初衷，不需要加工修饰

柴火洋芋锅巴剥落，露出一颗红心

不规则的黑色，涂抹牧童脸蛋幼稚

难得一颗童心，如老牛性格一样真诚

偷来的快乐，常常被泡桐树叶折叠的瓢

舀起一山清澈

一群燕子在溪流里掠过，杜鹃花下起一场春雨

之后，春天被豪爽的一饮而尽

当黄昏逼近，那一头老牛释放一天疲惫

千年杜鹃，收敛起坎坷峥嵘

⑦

苦荞的澎湃淋湿杜鹃双眼

六月的风，在成熟

我们在等待收割一生荣耀

健硕的骏马忘记旧时时光

不需扬鞭就自奋蹄

谁知，一生之计也在于夏

荞麦望眼欲穿的一场秋雨，未在山前落下

那头独角老牛，就把犁铧套在自己肩上

幻想一个安静的冬天

母亲的双手，茧破成蝶，落了又长，长了又落

苦荞粑粑背负了太多羞羞苦涩

皮肉的裂痕点燃裸露芳香

⑧

一千年的花朵，开在云雾上

云海之中，惊艳了待嫁惊雷

闪电后的戚戚幽怨，美丽的孤独

半山亭台，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触角随山摆弄，徒留一串串相思

曲径方可通幽，禅房才知花木

山光悦鸟，潭影空人

这一片红，血一样的红，不缺乏专一

不需要苍白的陪衬，就冰清玉洁

思索在策马中奔腾，我们主打沧桑的历史

深远，厚重

源远流长的古夜郎文明，诗一样语言

概括不了一朵花艳丽，埃及艳后，无与伦比

花蕊间枕眠，细数山脚人家和满天繁星

作者简介：

杨晓风，网名夜•狼之吻、思无涯，贵州赫章人，彝族，赫章县作家协会会员。有诗歌见《诗刊》《长江诗歌》《九天文学》《诗歌报》《山东诗歌》《贵州作家网》《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网》等。诗观：在文字里寻求人生慰藉。

(编辑：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