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外一首）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张桄闻    阅读次数：11530    发布时间：2024-03-31

◎我看见

我看见镀铅的天空在下沉  

下沉匍匐于苍茫的高原  

风得意地挥舞着手中的权力棒  

兴奋地喘着粗气  

在荒芜的原野肆虐翻卷着枯枝败叶

这颓废的泼墨写意的季节  

山和树花和草都丢失了名号

我看见一位胖诗人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从三月的花坞的梦中醒来  

疯疯癫癫地朗诵穿上了梨花衣的诗章

挤进熙来攘往的街头和众生一起摇摆

信念被出卖爱情不过是流行的浮夸

这艺术都是行为的着装假发和性  

政治无疑是夸张的叫喊撕破了夜的伪装  

我看见我的影子弯曲地倒映在铅色的天空  

灵感冷冰冰的已先于我的尸身僵硬

无法镌刻一行醒世的墓志  

只庆幸我还穿着一件爱的尸衣  

我想

我的灵魂永远不会腐烂     

◎我听见

我听见  

一群小鬼举着旗幡  

在地窖里吆喝  

爱情和信仰之外  

主题不过是庸俗的钱包  

恰如政治家们在窃窃私语  

权力便邪恶地膨胀  

我听见  

泼留希金收购死魂灵的吆喝  

他仍然穿着破烂  

他仍然不管儿子的死活女儿的幸福

但他却拒绝了  

在权力的石榴裙下腐烂的灵魂  

他说，他也害怕被出卖  

我听见  

死去的冤魂在抽泣  

“民主政治”判处的苏格拉底

专制教皇烧焦的布鲁诺  

原来伟大的智慧女神雅典娜  

不过成就了一个弑母的忤逆

我听见  

赵家的狗嗅到了人肉的气味  

在彻夜狂吠  

当爱情成为不可企及的奢望  

当信仰成为人为的主张  

政治就像幽灵  

在夜的角落歇斯底里地嚎叫

我听见一阵声音传来  

仿佛小鬼们举着旗幡的吆喝  

充斥着干嗓子的空气  

又仿佛那湮远年代的喇叭  

谁听了谁怕  

在粘稠的空气里  

我呼吸不畅  

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呐喊  

从我的灵魂深处传来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时间可以凝固  

我不相信历史可以剪辑  

我不相信黑白可以颠倒  

我不相信真理可以颠覆  

在凝固的空气里我还听见  

钱家的狗在彻夜狂吠  

孙家的狗也在彻夜狂吠  

它们都闻到了腐尸的气味  

它们都希望唤醒未来的声音  

我想，当明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  

我会听见野百合哔哔啵啵地绽放

作者简介：

张桄闻，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九十年代初开始在各级刊物和网络平台发表中短篇小说、诗歌、散文若干。教育是主业，文学是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