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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战队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斯力    阅读次数:106332    发布时间:2014-04-01

一、小说内容提要

 

教导团在西安事变中表现积极,遭老蒋忌恨,欲借日寇之手除之而后快,因此被调到山西抗日前线。在督战队的监督之下,团长肖耀南率部与日寇在东山战场展开殊死战斗,战至最后一人,负伤倒在战场上。

肖耀南回到后方医院,方知他已“阵亡”,被国民政府追赠为少将。“阵亡”英雄归来,陷第二战区长官部于尴尬的境地,担心闹出丑闻,计划对肖耀南进行秘密处决。军法处坚持原则,要求进行公开调查处理。经过各方营救,尤其是西安慰问团到前线慰问,不仅挽救了肖耀南的生命,也挽救了教导团。为了国民政府的面子,双方搭成妥协,要求重新履职的肖耀南改名叫肖震东。

肖震东率补充过后的教导团重返战场,屡战屡胜。尤其是在娘子关之战中,给日军川岸师团以重大杀伤,将敌人逐出娘子关,对稳定太原以东局势起到了重要作用。教导团数千将士也血洒雄关。教导团丧失战斗力之后,军法处调肖震东出任第一督战队队长。肖震东为了向心爱的姑娘郑天真求婚,慷然奔赴已处于日军包围之中的孤城太原赴任,并获俘了姑娘的爱情,两人约定待局势稳定下来,即举行婚礼。后太原失陷,郑天真所在的医院被鬼子包围,包括郑天真在内的医护人员和伤员被鬼子杀害。肖震东率部消灭了凶残的敌人之后,亲自埋葬了亲爱的姑娘,也埋葬了自己的初恋。

失望之极的肖震东离开了督战队,决定回西安补充整训教导团,决心与日寇血战到底。

三年之后,他在西安再一次收获了自己的爱情。

小说以史录式的春秋笔法,描写了艰苦卓绝的抗战,表现了青年军官高扬的爱国主义激情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也表现了国民党官员滑稽和丑恶的嘴脸,反映国民政府在抗战中所执行的一系列错误政策,加深了中华民族的苦难。

 

二、小说作者

 

斯力,苗族,黔东南州委党校副教授。已出版长篇小说《县委组织部长》、《县委组织部长.机关纵横》、《组织部长后传:利益时代》、《驻深办主任》、《军饷》等。

 

三、小说正文

 

1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叫喊穿透夜空,回荡于山间。肖耀南从迷幻中惊醒过来,努力挣开眼睛,发现自己处在巍峨陡峭的山腰之间。光秃秃的山宛如若被刀削过,嶙峋突兀,好像夜里一座飘移的岛屿。他孤零零地躺在这座孤岛上,四周死一般寂静。天上散布着寥落的星辰,点点星光撒落于原野,周边的景物如水雾中的礁石,一点一点突现出来。

岩缝里传来唧唧的虫鸣,一阵一阵杂乱的鸣叫让荒野格外凄清寂寥。凄叫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呢?肖耀南探究声音的来源,却不知来源于何处。他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用力甩了甩沉重的脑袋,一大股尘土涌进鼻孔,他止不住轻轻咳了起来,挣扎着想挪动身子,浑身僵硬不听使唤。

难道我负伤了吗?肖耀南这么问的时候,头部像被锥一般疼痛。他这才想起来,他确实是负伤了。在率部向东山高地冲锋的时候,先是他的额头受到敌人弹片刮了个小口子,血流不止。卫生员给他作了简单包扎之后,他继续指挥部队向山顶发动猛烈攻击,小腿好像被石头轻轻磕碰了一下,向前奔走了几步,一头栽倒在地,脑袋磕在坚硬的黄土地上,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肖耀南用手支撑试图爬起来,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黄土。黄土被炮弹炸成了松散的尘土,他用手扒开覆盖在身上的厚厚土尘,慢慢地钻出土窝,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抓了一把泥尘在手心捻着,心想,幸而盖在身上的只是尘土,如果黄土盖身的话,他可能早就没命了。

肖耀南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时,发现不远处闪动着两点绿光。他怔怔地看着绿光,不能确定是野猫野狼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绿眼见他是一个活物,犹疑地和他对视了几眼,转过身缓缓地退回黑暗深处。肖耀南感觉腿部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因为负伤不能行动,他被部下遗弃在这里了吗?又是谁把他掩藏得这么好呢?

肖耀南望着无边际的黑暗,想寻找一个可以依赖的同类,周边弥漫着的只有孤寂和死亡气息。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回去了,他心里想。想到朝昔相处情同手足的兄弟,把负伤的他遗弃在战场上,他情不自禁泪如泉涌,伤心欲绝。

肖耀南往前挪动了几步,发现自己虽然负了伤,身子却还能够活动,只是脖子套着什么东西,妨碍了他的行动。他伸手把绳子套取了下来,拽紧绳子一拉,叮当一声响,一个军用包裹从泥尘里钻了出来。肖耀南提过来一看,原来就是他的随身包裹,里面装着几件简单的军用品:一副望远镜,一把军用匕首,一把手电筒,一张军用地图,一张毛巾和牙膏牙刷。在这些物件中间,肖耀南摸到了两张硬邦邦钢盔一般的东西,一阵巨大的欣喜几乎把他淹没了。这是家乡西安的特色食品锅盔,他抓了一个出来,对着嘴就是一阵猛啃。坚硬的锅盔磕得牙齿生痛,嚼起来竟然十分香甜。他还真是又冷又饿了。

锅盔属于游牧民族的食品,蒙古骑兵南征北战,袋子里装的就是这种东西,锅盔也被称为战士的食品。肖耀南率教导团从西安出发,北上平型关战场的时候,前来车站送行的父老乡亲,热情地把一张一张的锅盔塞满官兵们的包裹行囊。肖耀南记得他包裹里的锅盔在路途中已经吃完了,进入平型关战场之后,部队吃的是山西老乡送上来的馒头面饼等食物。是谁在他负伤之后,把两张锅盔放在包裹里的呢?既然是有意留下救命粮,为什么又不救他回去呢?

最后这个问题让肖耀南哑然摇头苦笑。大概是受伤的脑袋瓜子犯糊涂了,忘记了他率部进攻东山时,接到的是一道死命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攻占东山,哪怕战至最后一个人,绝不许后退一步。后退者,杀无赦!”

教导团离开出击阵地时,督战队把机枪架在阵地后方,虎视眈眈地盯着教导团官兵。此时,肖耀南依然清楚地记得,他跨越战壕曾经回眸的严峻情景,督战队乌黑的机枪管闪着寒光,督战队员背着铮亮的鬼头大刀,威风凛凛地在阵地后方巡视。那个时刻,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既有一种为国献身的悲壮和豪迈,也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正是这种被侮辱的感觉,让他毅然率部冲过小河,向敌方阵地昂道挺进。他要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和手下官兵们都不是孬种,而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平型关失守,鬼子长驱直入,直扑晋绥军后方,大有把晋绥军主力分割包围之势。时值第二战区正在调兵遣将,积极策划忻口战役。是否能够在忻州以北阻敌一定的时间,关系到忻口战役的成败。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急电国民政府求救,国民政府忙调集军队赶赴忻州之北的东山等地阻击,迟泄敌人南下的步伐。

东山是平型关后方一座并不出名的小山。东山往西去是崇山峻岭,交通极为不便,不利于大兵团展开,鬼子的机械化部队更是寸步难行。向东是五台山脉,为八路军和晋绥军一部所占据,山高路险,鬼子不敢轻易涉足。鬼子只能从东山一侧的公路穿插而过。假如敌人穿过东山,将直接面对忻县。一旦敌人占领忻县,在忻县和太原之间已无险可守,敌人则能够借助机械化部队长驱直入,兵锋直指太原。东山南北两面为小河环绕,河水流量不大,水不深河面也不宽,但足以利用为阻敌的有利地势。中央军在小河南岸构筑了坚强的野战工事,阻敌南下。同时依托东山作为前出阵地,据高临下,监视从北面而来的敌人。

东山一线阵地是鬼子进入忻口的必经之道,又承担着阻击敌人主力师团的任务,因而据守东山阵地意义非同一般。双方一上阵就展开了激烈撕杀,惨烈程度超过了此前抗战中的任何一场战斗。

教导团开到前线阵地时,东山战场的撕杀已经进行了一个星期。中央军三个师几乎被打残,部队基本丧失了战斗力。国军的阻击也给鬼子造成重大杀伤,敌人进攻部队换了两个师团的番号。鬼子的飞机大炮把数百吨钢铁倾倒在东山阵地上,国军在山顶构筑的坚固国防工事,不到一天时间被摧毁殆尽。鬼子成功攻占东山之后,据高临下俯瞰着小河南岸国军阵地,并利用机枪大炮直接打击阵地上的国军。国军为了解除威胁,将几个师的炮兵集中起来统一使用,发挥群炮齐射的威力,把敌人山上的阵地摧毁殆尽,据守阵地的鬼子被炸得人仰马翻。趁此机会,国军突击部队奋力冲杀,扫清了山顶的敌人,重新占据山顶阵地。鬼子又用飞机投下重磅炸弹,调动重炮轰击,把国军据守部队击溃,潜伏于山下的鬼子部队猛烈突击,重新占据山顶阵地。如此反复,双方在东山展开了一场空前惨烈的拉锯战。山顶阵地成了一架凶残的绞肉机,疯狂地吞噬着双方官兵的生命。

炮火把山顶彻底夷平,植被全部被毁,山顶黄土地像被铧犁翻耕过一般,变成了厚厚的尘土,双方即使占据山顶,也不可能再构筑任何有效的野战工事,只能伏地而战。炮火轰炸,山顶即尸横遍地,血流成河。鲜血和着泥土,变成泥浆顺壕沟流淌而下,东山脚下南北两条小河川,积起厚厚的血泥。双方后续部队进攻东山,只能踏过牺牲官兵鲜血拌成的血泥前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把西部山脉和东部山区的食肉动物野狼等吸引过来,留连于河川抢食尸体。秃鹫和岩鹰高高地在空中盘旋,,它们利用枪炮停歇的间隙,像利箭一般从高空直冲而下,从沟底叼起一块碎尸腾空而起,朝西部大山飞去。

河川是阻止对方向东山进攻的主要通道,处于对方炮兵的射界之内,自开仗之时起,没日没夜的处于对方炮火的轰击之下。躺在河川上阵亡官兵的尸体来不及收敛,也无法收敛。从山顶滚落河川的残尸自不必说,就是被射倒在河川里的士兵,也被山顶流淌下来的血泥淹没了,残肢碎体与污泥搅和在一起,双方没有精力也懒得派人收拣,只能任由尸体躺在河川的污泥里。

肖耀南率领教导团向东山阵地进击,越过小河之后,踩着几乎没漆的肉泥潜入东山之下的突击阵地。教导团前身是杨虎城将军的卫队,加上培养后备干部的学兵队整编而成。名为一个团,实际兵员接近五千人,实力相当于晋绥军一个师,一个营几近于一个普通团的兵员。除了后勤人员,以及预留了一个营作为预备队控置于小河南岸阵地,肖耀南令教导团主力轮番向东山发起进攻。两天之内,教导团数次占领东山阵地,又数次失守,直至他负伤倒地。

肖耀南咬着锅盔,牙巴骨扯拉得耳朵嗡嗡鸣响,宛然激烈的枪炮声在耳际里回荡,眼前仿佛看见官兵们像一群凶狠野狼,嗷嗷狂叫着向敌人扑去。官兵们明知山顶是火坑,是陷阱,是死亡坟墓,一个个依然前赴后继、奋勇突击,毫于惧色。这是怎样一种英雄主义精神啊?!

肖耀南停止了嚼动,睁大眼睛慢慢扫视周边的景物,迟疑地问,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躺在这里,难道教导团数千人都拼光了吗?

不不不,肖耀南痛苦地摇了摇头,他不相信教导团会拼光。教导团是一团火,这堆火放在哪里都会燃起熊熊大火,他不相信这团烈火在小小的东山战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熄灭。

一股浓浓的腐臭飘过来,气味呛入他的鼻息,几乎把喉咙噎住了。他干呕了几声,把嘴里的面屑吐了出来,又咬了几口强行咽下去,却硬生生梗在喉头。这时他多么渴望有一滴水啊。于是把目光四下里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水壶一样的东西浮在泥尘上面,他爬过去扯了扯,却扯不动,再用力一扯,尘泥里扬起一只手,好像和他争夺水壶一般。对方这一动作把他吓了一跳。他惊恐地丢了水壶,那只手也撒了水壶。肖耀南定眼一看,原来对水壶带子套在对方的手上,对方的身体埋在泥尘里。肖耀南小心翼翼地解开水壶带子,接过水壶摇了摇,水壶是空的。他把水壶翻过一面来看了看,子弹洞穿了水壶,里面滴水不剩。

大概是逝者正在喝水的时候,遭到敌人枪击牺牲的吧?肖耀南心想,对水壶主人的身份有些好奇,跪起来捉住了尘泥上的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用力一提,不想泥尘掩埋的半截身子露了出来,脸被弹片削去了一半。肖耀南熟识教导团的大部分官兵,到了这时,他面对残尸仔细辨认了半天,也看不了出眼前的遗尸是谁了。本着对死者的尊重,他刨开厚厚的尘泥,把尸体重新埋好,他想树一块木牌,附近连一块完整的石头都没有,唯一可以利用的东西就是水壶了。他取出军用匕首在水壶上刻了一行字:烈士之墓。端端正正地把水壶放在坟头,又磕了三个头,心想,只能这样告慰烈士的在天英灵了。

撕心裂肺的凄厉叫声穿过夜空,在原野上回荡。在肖耀南听来,这声音好像村子里杀猪过年的时候,猪被捅了刀子之后绝望的惨叫。过年杀猪的人家多,凄厉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肖耀南的身子一阵阵地发冷,心儿直往黑洞洞的深渊里下沉。

谁会在这个时候杀猪呢?莫非日本鬼子抢了老百姓的猪羊,连夜宰杀享用吗?肖耀南心想,他决定绕过山坡,到北面去看看究竟。他望着天空,见夜已深沉,对着深邃的天空默念了几句什么,心想在天亮之前必须离开东山。鬼子自信实力强大,一般选择与国军面对面进行撕杀,习惯于白天作战而不屑于夜战。鬼子往往在黎明之时发动进攻,国军必然进行猛烈还击。如果在天明之前他还不离开,就会像这座悲苦的东山一样,遭到鬼子和国军双方激烈的炮击,那个时候他想离开也不可能了。他扶着土坎尝试着站起身来。一条腿负了伤,另一条腿却没事,借助于拐杖支撑,还能够勉强行走。这个判断给了他足够的信心。

在率部投入战斗之前,他已经对这一带的山川地势了然于心。他判断了一下形势,思考自己的进退去留。梭下山坡涉过小河,对岸就是国军阵地,阵地上还有作为预备队的第三营,但他却不能再返回小河南岸。后退意味着违抗军令,督战队的鬼头大刀将会砍下他的头颅。在此之前,因为作战不利,晋绥军第六十一军军长李服膺已被阎老西枪毙。其它畏敌避战逃跑,被军法惩处的团营长被杀无数。阎老西和督战队哪里又在乎多杀一个团长呢,说不定他们正等着他回去,用他的头喂督战队的鬼头刀呢。北面是鬼子营地,涉过小河往北走,无异于自投罗网。西部则是崇山峻岭,数十里荒无人烟,横行沟里抢食腐尸的豺狼野狗,大多是从西部和北部高山和荒原过来的,别说他拖着一条伤腿,就是身手完好,只身一人落入狼群也是十分危险的。他只能往南走了,下了东山顺着河流,穿过一片沼泽地,之后就进入南部山地之后即脱离战场。如果幸运的话,他还有可能遇上教导团特务连和二营一连二连官兵,这是他率部东山阵前,派出绕到敌后袭扰敌人的一支奇兵。肖耀南之所以这样分兵,一个是受到八路军的启发,派人袭击鬼子的后方,使其首尾都得相顾,不能倾尽全力进攻东山。另一个也是想为教导团保存一点实力,为杨虎城将军的警卫部队和学兵队保存一点种子。因为在教导团的领导们看来,教导团所属于军师皆在留在西安,没有调动上前线,却由中央下令,单独将教导团先期调到山西抗日,用心极其险恶。目的是想借鬼子之手,把西安事变中叫喊抗日口号最凶的教导团予以消灭,把杨虎城的种子部队予以消灭。作为教导团的当家人,肖耀南自然不能让蒋介石和阎老西的阴谋得逞。

肖耀南拖着伤腿绕过山脊,厚厚的泥灰让他步履蹒跚,寸步难行。坡地的四周到处横躺着士兵的尸体。其状令人惨不忍睹。后来,肖耀南拣到了一把破枪作为拐杖,艰难在跋涉前行。转过山脊,一团火光映入眼帘。声音就是从火光处传过来的,凄绝的惨叫更为尖锐刺耳,一阵紧似一阵。肖耀南跪在泥地里,从包裹里掏出望远镜,朝着火光的方向观察起来。当镜头对准火光时,肖耀南好像被什么东西扎疼了眼睛,猛地放下望远镜,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娘的,原来鬼子在焚烧尸体。肖耀南心想,再次把望远镜对准了火光,这次他看得更清楚了,鬼子焚烧的不仅仅是尸体,而是受伤的官兵。肖耀南清楚地看见,公路旁的原野上烧起熊熊大火,公路上并排躺着鬼子撤不走的伤兵,只见几个鬼子提着油桶,将汽油浇在伤兵身上。然后,其它人抓着浇了汽油的伤兵,像提着一头猪一般往火堆里一抛,伤兵顿时被熊熊燃烧的大火卷进其中。火光轰地窜起老高,伤兵在火堆里挣扎,惨叫,随之很快静息下去,接着又一个伤兵被抛入火中,火光再次腾空而起。

真是灭绝人性,丧心病狂!肖耀南气愤地骂道。鬼子这么残忍地对待本部的伤兵,无怪乎对中国军人和老百姓更为残暴了。这种于外于内都不得人心的战争,鬼子究竟能够维持多久呢?肖耀南心里想。他已经不能再面对鬼子燃烧尸体和伤兵的火光了,再看下去,他觉得神经也要崩溃了。肖耀南把望远望塞进包裹,默默地转过身,顺着山坡一步一步地挪下去。

鬼子不得不就地处置伤员,说明我军在敌后的袭扰行动产生了效果,使鬼子不能把伤员转运出去。这一想法让肖耀南心情轻松了许多,沉重的步伐稍稍轻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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