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梦·文学梦】口无遮拦聊黄莲（散文）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杨定刚    阅读次数：7914    发布时间：2014-04-23

道听途说黄莲苦

在我的定式思维中，老早老早就有一个概念性的印象：黄莲乡——很苦，很穷。

还在很小的时候，常听长辈用黄莲来喻生活的艰苦：人说黄莲苦，我比黄莲苦十分。

其实我那时根本就不知道黄莲究竟是个啥样。就是现在，我也不能说得清楚明白，黄莲究竟是个啥样呢。但我坚定地认为，黄莲肯定很苦。

一个乡镇的名字取为黄莲，于是，我坚信，这个乡镇一定很苦、很穷。

上班之后，黄莲乡这个概念开始具体了一些。有时和一些同志谈及基层工作的不容易，偶尔就会有人说，这点苦算什么呢，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调你到黄莲去工作，我看你恐怕活不下去哟。

不少同志会说，要是调我去黄莲工作，我宁愿辞去工作都行，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也还是有人说，在黄莲工作也还是有他的好处呢。听说都是上半年班，休息半年。

于是就有人说，耍半年又什么用呢。在黄莲上班，就感觉要低人一等呢。尤其是年轻干部，人家一听到你是在黄莲工作，媳妇都不好谈。

也有人说，在黄莲上班，最好是当领导，工作没压力。听说县里面各项工作一般都不检查黄莲，尤其是计划生育还不纳入考核呢。那才轻松哟。

后来从乡镇调到县城工作，渐渐就有机会去黄莲了。开始的一两年时间，有过几次机会下乡到黄莲。还别说，还真有些像之前道听途说的那样。单是坐车就要颠颠簸簸的花上几个小时，坐得我硬是腰酸背痛。到了黄莲乡政府，感觉政府孤孤零零的就像一座庙，周围不见几处建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时偌大的一幢办公楼，就只有一个人在上班。说倒是说领导些下乡了，或是到县城开会去了。可是其他干部些呢，怎么没有见到身影？于是，我心想，扯什么谎嘛，明明就是干半年，耍半年，干部当然不在啰。不过这些事情不归我管，我就是小兵一个。倒是感觉，即使就是一个干部都不在又如何呢？还是应该值得同情和理解的。

慢慢的下乡到黄莲的机会多了起来，我才发觉之前道听途说来的有些口实确实不是那么回事。但是，黄莲乡的苦和穷倒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最近这两年，下乡黄莲的机会更是频繁一些，还从电视、报纸及其他渠道有了一些更多的感知。我越来越感觉到，我原来对黄莲乡的那些认知正在和已经被自我否认。当然，我绝不会承认是我之前的认识错误。所以，我居然没有一点愧疚的自我安慰说，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嘛。

有谁反驳我吗？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如果有谁反驳我，我想他只会说，这句话又不是你造出来的，而是别人总结出来的真理，你在这里冒什么皮皮装啥子高深哟？但他即使是这样说，也还是得承认，事物就是发展变化的。

那就容我来说，你来评，黄莲乡是不是在发展变化，会不会有发展变化。

道路和建筑

我之前说到过，在县城上班后，下乡到黄莲，要坐几个小时的车，一定会颠颠簸簸的弄得你腰酸背痛，才能到达。要是身体稍有不舒服，那些绕去绕来的回头弯，不弄你个翻江倒海不行。

还只是到黄莲乡政府呢，好歹都还有条公路。要是从黄莲乡政府下到各村各组，就别说坐车了。好多村根本没有公路，爬山涉水，全凭脚下功夫。

只不过，我不怕丢底的告诉你，幸得那时我没有机会从黄莲乡政府下村下组。要是当时有这样的机会，就是有车我也不会坐呢。

你不晓得，那仅有两条下村的公路有多险哟。路面狭窄，坑坑洼洼，泥烂湿滑不说。关键是那个险哟，一会儿骑在山梁上过，一会儿凹在半崖中行。不是爬陡坡，就是下深涧。我倒是宁愿走路还安全些。

不过话说回来，对当地老乡来说，当时大部分的村，哪怕就是险点，烂点，只要有条路都好呢。可是就是没有，不走路都不行。

还别说，我还真走过一回。从黄莲乡到小水乡。按理说，这要算是一条大套点的路了，可我整整走了六个小时。

我该怎么描述这条路呢。险峻倒是谈不上。人毕竟是聪明的，遇到危险的地方，大家都会绕着走。所以，这样形成的路，肯定是不会有好危险。

不过，为了避险，这条路自然是弯路特别特别的多。上坡下坡也是特别特别的多。

眼前的路明明是经往几十米外的对面山坡，可你不得不顺着山腰一直往里走，绕好长好长一个大弯，又从对面那个山坡的很深很深之处走出来，才能走到一眼就能看得清楚明白的对面山坡上。

有什么办法呢，我又不会飞嘛。不用飞，有好几处就是用撑杆估计就能越过去，可是我不会这玩意儿。嘿嘿，就是会我也不敢呢。

当然，这几处地方要是有座桥就省事省时多了。

我倒是想得多了，以前的老乡，能吃上饱饭就不错了，哪有这个能力修桥哟。但是谁又会平白无故的帮你修桥呢？

其实，从黄莲到小水，如果是直路的话，用当地老百姓的话说，走快点，要不倒好一哈儿的时间。

可我居然走了六个小时。所以我认为我枉自是农村娃儿出来的。

当地老乡说，你还要算走得快的哟，我们还不是要走五六个小时呢。

几年前，有一次下乡到黄莲的螺蟹，去妙音小学开展捐赠活动。由于从黄莲到上螺蟹不通公路。我们就选择马鬃经绥阳的太白过去，勉强有一条公路。

当时，我心里还是有点催悲的，哎，在本县下乡，却要走别人的地盘上过。

当时我刚拿驾照不久，总以为自己的技术还可以。正所谓满壶水不响，半壶响叮当。这正是我们这种容易自以为是的人的通病吧。

我开着车，车上坐着一个同事，一个其他部门的领导，还有一个老板。这条路一直都不好，从绥阳进入黄莲界后的路更差。

有好差呢？我当时开心太专注，无法留意。所以，现在就说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回来之后，同车的人说了这样的意思，第一，我的车开的特别特别好，换了他们是不敢开那条路的；第二，以后要去螺蟹下乡，就是换再好的驾驶员，他们也不敢去了。

这倒不像是说假。因为，在从一段很陡很滑的路上翻到垭口停下来歇口气时，同行的那个老板话都说不出来，叫他下车来抽支烟，他都没有，脚杆都吓软了。

不要不相信，这件事绝没有半点夸张。谁吹牛，谁是孙子！

不过，你还别说，还真有人来修路了呢。从黄莲乡到小水，七八米的路面，二级公路的标准。小水到新站一段也要按这个标准扩宽。说是企业垫资，政府买单。

管他是谁垫资，管他谁买单，管他是不是平白无故的。对老百姓来说，只要有人帮他们修路，他们好期盼呢，他们好开心呢，他们好感激呢。

不光是这条路在修，从黄莲乡政府到各村，长长短短的正在修通往各村的路。

有的已经铺上了柏油，竣工使用了。有的正在修建当中，到时也会铺上柏油。

这些路都是政府投资的，用老百姓的标准来看，和黄莲乡到小水乡那条路比较起来，政府是真心实意的平白无故的帮他们修路，所以他们好期盼呢，他们好开心呢，他们好感激呢。

有了这些路，如果你在黄莲乡要下村里面去，你会怕坐车吗？自然是不怕啰！

但是我觉得如果有得选，你是不会坐车下村的。

不知不觉的，黄莲这个地方出现了一些很是勾引人的步行小道。比如穿越原始森林的那条水泥小路。

你可能是不知道。你要是知道的话，你要是有得选择的话，在这样的步道上行走，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可以沿途欣赏着处处风景；可以一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可以随时倾听着各种虫鸟的叫鸣；可以投入地享受着那种超脱尘世的幽静。

这些都是在坐在车上无法品味到的，至少不明显，不强烈。

再就是那些建筑。我之前说了，最开始到黄莲的时候，乡政府就好像一座庙一般。周围没有几处建筑，孤零零的。

现在的黄莲坝，街道两旁已经有的不少的建筑。有好多其实正在建筑当中。

你只要看看乡政府墙上的规划，再看看在政府周围那一座座正在作业的塔吊。你还会怀疑不久之后，这个地方的一幢幢、一排排高楼大厦，宾馆酒店吗？

还有，难道你还会怀疑，在那一条条的通村油路铺完之后，在那些山水掩映的地方，建不起一幢幢别墅洋楼？

也许，你会说，高楼大厦有什么意思呢，我在城里都已经做厌烦了。

这有什么打紧？这里还有好多好多古朴的木板房呢。

虽然这些都是原来的老旧的房子，可是，我相信，很快，它们就会成为豪撒千金，但求一住的香饽饽。

要是邀上几个朋友，在这样的房屋里住上一晚，吃着农家菜，喝着天麻泡酒，趁着酒意和老乡嚎几句山歌，还可以在篝火旁边欣赏芦笙舞。不要说亲自体验，想想都安逸。

风景和故事

黄莲有好多好多的山，有好多好多的水。

黄莲的山，好高好高的不只白马山；好险好险的不只一线峰；好奇好绝的不只石笋山；连绵起伏的不只层峦山；明明近在眼前，仿佛又远在天边的不只天池山。

黄莲有好多好多的水，从山腰沁流出来的清泉，喝一口都凉快；从山涧崖顶泻下的瀑布，看一眼都爽朗；从洞中涌出来的小溪，探一回都神秘；而那些悠闲自在着小鱼小虾的小河，你不用喝、不用看、不用探，都会知道，好生态好生态哟。

黄莲还有好多好多的溶洞，好大好大，很深很深。我从来没有探过黄莲的洞，不敢。

因为，听老乡说，有些洞通到了湖南，所以我不敢进去，怕回不来；有些洞里面有龙蛇怪物，所以我不敢进去，怕遇危险；有些洞藏过土匪、躲过老二，所以不敢进去，怕中机关。

所以，黄莲的洞，说不清，道不明，数不清。

如果你认为黄莲的风景就是这些山，这些水，这些洞。我敢肯定，你一定错了。

去年去过一趟黄莲，当时正是大雪封山的时候。我们沿着公路步行。

天啦，视线中全是一片冰天雪地。

路上的冰雪，踩起来嚓嚓作响。两旁的杂树和方竹上，挂满了密密的凝吊，全部吊得弯驼驼的。

那些树叶和竹叶，全都被凝冰包裹着。晃眼一看，是冰色的。走近看，有淡黄的、深红的、浅绿的。

我们走到一处平缓之处，干脆就在雪地里打起滚来。

怪说不得呢，有人要在这个地方打造天然滑冰场，在这里打造冰花需景。

还有就是黄莲的雾。

我认为，因为雾，黄莲就像一个躲在深闺的美丽姑娘。既渴求着别人的关注，又羞于炙热的眼光。所以总是羞羞答答的，遮遮掩掩的。不是有心人，你自然就会错过一睹这位美丽姑娘的机会。

我有过好几次到黄莲，正是遇上这样的雾。其实不是遇上，黄莲一年四季，很多时候都是这样。

这回有幸一起到黄莲采风，才让我真正感知了黄莲雾的那般景致。

轻轻的，也是清新的，更是沁心的。一片雾气向你绕来，也是从山脚向山腰，再向山顶绕来。

你刚看到山腰的一片清脆，一忽儿就被遮掩了。转眼，山顶也被遮掩了。

正感没有看得爽快而即将转身立离开时，雾气飘开，又给你露出一道清秀来。

有时候，雾气会显得浅淡一些，于是，我看到了飘渺的山，虚无的山。

我不由绝登上了更高处，近山、远山，都在我的眼下。只看见一个个或隐或现的山头。

于是，我仿佛我已经置身于仙境了。

一行的人说，难得来一趟，可惜总是雾气缭绕着，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赶忙纠正说，这也是一道非凡的景致呀。

或许是怕怠慢这些文友们的缘故吧，毕竟从老远的地方来，无疑是抱着一番诚意呢。

于是，在我们从下螺蟹返回的时候。这位美丽的姑娘，终于坦诚而大胆的揭去那层面纱。

大家一下被黄莲的奇山秀水惊呆了，被黄莲的悬崖深涧震住了，也被黄莲的密林深箐征服了。

试想，一位美丽的姑娘，你一眼就看得见她，一眼就看够了她，你还会有遐想，有好奇，有欲望吗？

正是黄莲的雾，烘托了黄莲的神秘和美丽。

从下螺蟹回乡政府的时候，我和一个伙伴没有听从大家的劝说，坚持从原始森林中徒步了一个多小时。

我多想呆得更晚一些才回去呢。因为，这个时候，太阳正要搁在了远处的山顶之上。红红的、圆圆的向我们张望着。那个山头都要被染红了。好温馨，好美妙的感觉。

我真想踩着近处这些山头，朝夕阳下的远山奔去。

我还猜想，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站在山顶，会是一番什么唯美景致呢？

黄莲的山山水水，演化了好多让人神往的故事。

湖南洞一直通到了韶山，所以，毛泽东在韶山出生，而在大娄山的遵义崛起。传说遵义会议表决毛泽东东山再起之时，湖南洞里冒出一股青烟；卷洞桥原来是一根水桶般粗大的地瓜腾，是大娄山连接重庆的龙脉，地瓜腾被人砍断，重庆因此就多灾多难。所以，重庆的能工巧匠撵寻着过来修建拱桥接通地脉，踩桥的时候得观音菩萨相助；一个阴阳先生从昆仑山开始寻找风水宝地，至螺蟹坝，给当地人留下“干沟水倒流，美女下彩楼。好地生在石板上，龙头对凤头。哪家哪姓葬此地，辈辈代代出诸侯！”的迷谚；余麻乡约飞天而降石笋山，快意恩仇的故事，还有余家后人分散珍藏的老刀作证呢。等等····

这些故事，从当地老乡的口中，或是慢条斯理的道来，或是口沫横飞的摆吹，或是眉飞色舞的聊侃，或是手舞足蹈的比划。

不由你不产生遐想，不由你不入情入景。

你会相信，黄莲的未来，还会是苦和穷吗？

倒是有一批人，正辛苦和劳累着。

他们，不光是黄莲的人，不光是黄莲的干部，也不光是桐梓的人。

他们，辛苦，但坚挺着；劳累，并担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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