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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春秋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黄洋    阅读次数:16333    发布时间:2013-10-14

谁知,盗牛事件之后,过一年半多点,长期郁抑的新民,又患上这样那样的病。病重期间,到他幺妹家借钱,长幺妹十岁的丈夫老好,还想从其父亲处借钱来转借。但其父亲想,因为究,尖滑点的老三,好几次,常找借口到幺妹家去借钱,但总是有借无还,不如说就是明起要。新民借钱的原因到不虚,但穷得只会到处借,而无可还处,时间长了,谁愿意?因此,找到幺妹的公公,得到的回答是,家中除了勉强过日子的粮食,连能卖的东西都打不到。直到幺妹得妇科急病,凑不齐钱,送不成大医院,在镇上卫生院又医治不了,在抓天无路的着急中,无奈地死去。新民还想打人去做外家,去泼整人家。还是好心的邻居说劝下来。

本来就生病的新民,这一气,病就发得他痛得喊叫不睛,痛得满头大汗。送到普定县医院检查下来,有乙腺痰、结肠、肠穿孔、肛漏、肠漏、痣疮等七八样病。到普定还是找到新民的堂弟福平,才凭熟人关系先住进医院检查。福妹娘家的哥以前开过东风车,后来在普定搞汽车修理。听说新民住院,福妹哥的外室(长期同居的情人,育有一孩)还前来看望,知道非动手术不可,回去商量,借三千块钱给福寻医新民,但要新民家年仅十六岁的儿子小强到他家打工,一个月两百块钱,供吃供住,慢慢扣还。福妹没有办法,也只好这样做。到了最后,钱不够,还是福平和方老三找县民政局要得几百块钱来交医院。医生说,回家要好好休养,不能做重体力活。

回到家里,不要说吃啥好的,就连苞谷饭、洋芋都吃不饱。以前,他家里做得有吃有喝的时候,三三五五,亲亲戚戚,来来往往,送这送那的,煞是热闹。真是“富居深山有远亲,贫死闹市无人问”。找钱的时候,新民也没有想到将厢房上楼空空的立柱装修一下,免得通花大见亮的。冬天拿些塑料布遮挡着,好在上面铺床,到还是空冷凄清得很。村里面也没有能和他知心一点的人来看他一眼,只有邻居免不下心意,有啥好吃好喝的,送一点。疾病、贫困、饥饿,像三史眼泛绿光的贪婪无度的豺狼一样,将新民撕得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子如根干柴棍,本来合身的衣裤愈发显得宽大起来。他走起路来,像风中柳,难以把握自己。让人感到,要是风大一点,都能将他吹上天去似的。成天在床上哼哼叽叽的,念叨着想喝一点鸡汤。仅混了个小学毕业的不懂事的儿子小强,刚在二楼草堆里午睡起来,听他哼说想喝点鸡汤,心想,有新民这个爹,不仅让小小年纪的他,今后要背上万元的账(借来赌的、治病的),而且还要到其舅处做“长工”,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并且,还需要买药维持新民的身体需要。因此,新民越哼,小强越烦。提了根木棒,连下楼边骂:“你要死你帮我死了算,你活着还要我们跟着你受罪!”而且一气之下,揍了他爹新民三下。本来就病入膏肓的新民,这一气,泪眼双流。想起自己有钱的时候,过年了,儿子爱放烟花,买一大堆让小强随放,放得一脸如花的灿烂。要吃啥就买啥,要玩啥就买啥,娇惯得含在嘴里怕化,捏在手死怕死的。可几年来,父子情,竞淡到如皮地步!想起自己那些败家子行为,心里也特别后悔。可恨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再看看自己这一副枯干的身架,还能有多少岁月相伴?不如早点了结的好。

第二天,福妹起来看到新民,惊叫着说新民已死了。邻居去看时,瘫卧床上两个月的新民,用自己做腰带的一条孝帕布,在床架上打了个活结,套在脖上。然后翻身滚下床来,吊着死去。一个生命就这样静静地结束了。新民死后,第一个通知他的姑娘小鲜,小鲜生了个儿子,刚满月,听到她的父亲死的消息后,和她丈夫小谢一起,背着娃娃来。想着她爹年仅四十五岁这短暂的一生,想着一家子人所受的苦,想着她爹死后留下的上万元的账,想着自己年仅十七岁就生儿育女,当家为人的苦,看到躺在门板上,早已阴阳相隔的新民,不由得放声大哭。拿了五百块钱,说是家里再也搜不出来了,拿给她爹买个随便点的棺材。

这么亲的弟兄关系,老三就送了二十块钱,一家五口,好坏吃了三天。德二还算好,到他的大姐所在的胶屿包田种,多少宽余一点,送了五十块钱。新民的后事,在免不下亲戚、邻居、寨邻之情的父老乡亲的相助下,凄凄惨惨地结束。棺木是一个六百多块钱的白木棺,打了点泥青烧来刷了一道,变黑后,再奖新民移进去。在屋后一个叫打乃哥的山后他家地里,请村里一位多少性点风水的老人,随便指一下,挖个坑,把棺椁放下,拆些地埂石垒一圈,箕些泥土乱石放满,就是新民最后的栖身之所了。

十一

新民去世后,脑子有点迟钝、还未上完小学的幺女姑娘辍学回家,帮着家里做些家务、农活。一年春节跑出去,想和一个小伙生活,不回家。后来还是老三和一个堂弟去强行把她押回来,还教训了一顿。

年仅十六个年头的小强,从此成了一个修车场的童工。在他修车时见到他,只有会转动的眼睛能证实他还是一个人的样子,很令人心酸。有时候,因为初学,不熟,做错了啥,他身强力壮的大舅,心情不好时,还会踢他两脚。好在他的舅妈为人慈爱,常怜爱他。小强忍气吞声地在他大舅的手下做了两年,基本上学到了修贺运车辆的技术,在修理上能独撑一面的时候,他的大舅给他加了工资,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可是,倔强的小强认为,他的大舅是看到他可以成为赚钱的机器才这样对待他的,所以,在别的场主想出高价雇佣他的时候,他不顾他大舅的劝阻,另谋高就了。虽然活是一样的活,但新场主与他有合同关系,拿提成工资,多劳多得。自己又作为技术主导的师傅,倍受尊重,所以,再赃再累,他都干得很高兴。两年时间,还清了他父亲给他留下的债务。接着便在村里协调购卖土地,规划建新房。人们见他孤儿寡崽的,还立志气。因此都说小强比他爹强了不知多少倍。是呀,小强除了脾气暴躁点外,不但苦学出修车技术,村里谁家有啥大事,只要听到,他都要跑回去,送礼、帮忙。所以,建房土地的协调,上前帮说话的人多,一顿晚饭,酒桌上,三下五除二的就定了下来。在他外出打工的两个妹子的支持下,两年不到,一栋120平方米的楼房建成了,还像城里人一样铺地板、刮瓷之类,搞得像模像样的。还买年、买猪给他母亲饲养。

可惜小强文化低点,心情不好时,爱吼他母亲。说话码不住分寸,不过到是个直人。

他看到青岗林王家二姑嫁,就兴冲冲地找人陪着去提亲。王二姑娘在院坝前看到后就开她姐的玩笑说,她姐要有婆家了,有人来提亲了。这一下让小强非常不高兴。因为他看上的就是这高声开玩笑的二姑娘。二姑娘比起大的来,个头高,俊秀,但只是小学毕业。老大矮胖,而且有点黑,但却在普定读过高中,文化水平比老二高。回家后他气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的三叔说,他不喜欢老大,又黑又矮。他的三叔知道情况后骂他说:“那山神坡高不高?高!但都是寡岩,长不出庄稼,有哪样好?”他听后嘿嘿一笑说,那就将就了。

十二

新民死后,在黎阳厂附近的胶屿村珍妹家租田地种的德二回到老家窝子。几年时间,四十刚出头的德二,不但变得又黑又老,而且头发白了大半。到胶屿去的德二,还有男人正常的欲望。所以,苦做苦奔,一年下来,除了他爱玩点小麻将输掉的钱外,还有一千多元的积蓄。他请其姐珍妹帮他找个媳妇。去相关那天,正是赶场天。他把1200块钱交给珍妹,到场上三挤两不挤的,买东西准备付钱的时候,珍妹是她的钱没了,可能被小偷摸了。可是,大热的天,德二亲自看见珍妹装在贴身的上衣里,而且还用手巾包着。又没有被刀片划破的痕迹,怎么可能说丢就丢了呢?在场 的人叫她看看是不是装错了地方?可珍妹翻遍全身,也没见钱的踪影!这咋办呢,这咋办呢?德二原地打转转,自言自语地说。珍妹说,这咋做,她事先她和对方约好了的,要去,空脚空手的;要不去,又让人家空等。珍妹给德二讲,叫德二先回,她去给人家打个招呼。德二不知道,珍妹去把这桩婚事辞了。说是德二有病,忙治病,这事以后再说。

其实,珍妹家为了要个儿子,想方设法地躲计划生育,生了四个姑娘,就被纠去动了手术。不但要儿子的心愿无法实现,而且还要被罚一大笔款。本来就折腾得连鸡都养不起一只的家庭,这样一来,无异于雪上加霜。她的丈夫不得不靠收荒做买志来维持温饱。勉强供几个姑娘读完小学。所以,知情的人说,德二去胶屿,实际上是帮珍妹家当长工,只要做得有一点,就会被珍妹想方设法的算去。就拿这钱丢了之事来说,十有八九是珍妹出馊点子骗去的。反正她家理没啥值钱的,几间茅房,几亩田地,她承认赔,也不知哪一个到鹅年鸟月才能归还。就算人的生命没有极限,怕也无法等待。沉默寡言的德二,悄悄地把粮食卖完,吆着那头小个子黑年,离开了令他伤心而又难言的胶屿。珍妹假惺惺地说些对不住他的话。德二还是面无表情地回到老家来。面对年老体衰的母亲,他留下几十块钱,在村里人的带动下,便踏上到发顺接着板车的生涯。去拉了两个月,虽然苦点、累点,但比在家做农业来说,算下来还是挺划算的。他的脸红开始有点红润了。谁知,在安顺北街上,不小心擦坏了一辆新的摩托车,被人狠揍了一顿,回到出租屋躺了个把星期,吃了些伤药,都不见好转。一个村里去的同伴,三劝两劝地将他送进医院,查下来,他的睾丸有陈旧性的严重破损,从此失去了性功能。同伴们说,德二简直无可救药,被打得这样重,还不早点上医院,这一拖,便成了终身遗憾。这一来,本就内向的他,更加沉默寡言,更加郁郁不乐。不久,他脸上长起了大块的蝴蝶斑。咳嗓声常常不断。为了母子两的生计,他节俭得只请那些大话连天的江湖游医号脉开药。一年多的时间,本来就瘦小的他,病得像个猴子样。可在这个时候,老三在外打了几个月工,回来紧挨后门建了三间平房,把属于德二的长五间后两格房子遮得像煤洞一样。德二去他姐家要钱,在了两个星期回来,钱没要到,却看到煤洞一样的房子,一气之下说:“老三,你要咋砌么,也要跟我说一声嘛!”老三不但出口不逊,而且把德二赌得死死的。以至于德二病上加气,一时昏了过去。惹得邻居们纷纷指责老三。

德二瘫睡床上一个月后,和新民一样自尽了。志气昂帮的小强,主动提出与老三共同操办德二的后事。这意味着小强有权与老三平分德二那份家产!老三说,为了节约,那就不请道士先生,也不兴看啥子阴地,几百块钱买个棺椁,请几个人抬到他家自留地里埋了算。

十三

事后,人们都暗暗关注小强和老三咋对待德二那份家产的事。小强自作主张地说:“三叔,我的两间厢房,连同二叔的半间大房在内,你给我五千块钱算了!”这么宽的房子,要是现在建的话,工钱都不起止五千!小强的母亲福妹埋怨小强说:“你简直是大炮,五千块钱?你还大方!要是现在建,买材料都买不到!”小强说:“你要好多,他拿得出来拿不出来?三叔除了喂牛喂马,又没有个找钱的路子。我讲这五千块钱,他要卖牛卖马才凑得齐!多得不如少得,少得不如现得。我们搬让他,他就拿钱。”

谁知,老三把牛马一卖,随后安顺北街上那家宰行老板就来要债。来了几个人,死活都要等老三数钱给他们再走。老三当然不欢迎这些人,不要说饭,水都不爱给人家一口喝。邻居为了缓和矛盾,招呼这些人喝点水,吃点饭,给他们讲老三家的困难和卖年马的用处。希望对方理解,给老三缓一步。可对方说这债几年几载了,再缓还不知到何年何月?邻居的一番好意,却遭到老三的怀疑!在这个时候,成宽暗地里说,老三家和邻居成洪家始终不是一个老祖太生的,所以分心。要老三注意,他家与成洪两家打伙建的长五间房子,院坝和堂屋都是老三家的地盘。因此老三成天说他要封常门,要堵后门之类的话。

没有啥主见的小强,因为老三卖牛马的钱被人家要走,也跟着老三怀疑是成洪家做的坏事。暗地里支持老三发疯。

别看老三凶得起来一副横强霸道的样子,要是小强真的生起气来,他就会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下去。福妹吆牛踩破老三家的猪盆,老三吼福妹道:“牛是牲口,人的眼睛是瞎的?”恰好小强回家刚走进常门听到这样。小强吼道:“你骂哪样骂?踩艳红你要咋做?最多赔你一个了不起!你再倒二我就不客气!”老三阴悄悄地不敢言语。小强补充到:“你各人去买一个新的,作多少钱我拿给你!”

十四

可是,如此性格的小强,也把他的奶奶――新民母亲没有办法。他奶奶把家道不好的原因,归于他母亲福妹的八字。说是自从迎娶福妹进家,他家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福妹说这简直就叫“人穷怪屋基,马瘦怪毛长”。要是从小把新民教好,不要大吃大喝,不要赌,不要嫖,也不至于到今天这副穷样!新民母亲跳了起来,说福妹越讲越得脸,成家这么多年,自家的老公自家管不好,还怪起老娘来了?提起棒棒就朝福妹打去。高大的福妹顺手捏住棒棒说:“我看你打,我看你打!”打不到福妹为了泄气,她就瞅福妹家没得人在家的时候,把福妹家厢房楼上的煤灶都挖了。这样一样,福妹、小强都恨死这老奶。

老三家,两口子都是鸡脚狗手的。老奶奶一顿箩洋芋,瞅她不在家,偷得一个不胜。老奶怀疑是老三干的,老三说这家虽是分了的,但到处乱糟糟的,哪个都能进,为啥要怀疑他?老奶找来族长主持公道。族长说,前后都有狗,而且晚上要是没有人喊住,晚上有人来的话,这狗很凶,必定怕。白天,这我们这个村,还没有发生过入室盗窃的情况。何况,几百斤洋芋,要拿走哪点,也难遮人耳目。所以,一家人,说道这点,他不想再说。实际上,事情的真相很清楚。福妹是个丝毫不沾小利的本份人。小强人虽小,但却很硬气。虽然说话有点冲天冲地的,但别人就算拿钱借他,都要说好听一点他才借,否则他还不稀罕。

这样一来,老奶就肯定洋芋之事是老三所为。族长劝老奶说,不管怎样,老三拿的方式不对,但拿去也是为了顾她那三个孙子。几个娃娃没有吃的,很可怜。所以要老奶想开点。她若是真的没有了吃的,就算讨口要饭,都可以问老三要。这事就算了,希望以后不要发生这类事,说起来,传出去都不好。但老奶想不通,还是将对福妹家的做作重演了一遍。气得老三大吼大叫。老三于是要来半包水泥,找了些碎块瓷砖,把煤灶打得让老奶挖不动。

老奶在寒气逼人的初春,借助一根竹棍去赶白岩场,到院塘不慎跌断了腿,请了个土医来医治,反而把治瘫了。老三与福妹商量,每家服侍一周。老奶瘫了后,吃喝拉撒不能自理,但食欲很旺,迟一点她骂得人难听。有一次,她三移两移的,倒下床来,喊人抱她上床。火爆脾气的小强一听,吼她道:“这下会喊了,挖我家煤灶的时候那样展劲,有本事么自己起来嘛!”吼归啊,小强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她抱上床去,并扯被子给她盖好。

十五

老三欠债之事,说来话长。在梭筛电站兴建时,他学会了杀猪买。后来到安顺宰行帮人杀猪,生活开始有了好转。当宰行不再要人杀猪时,他改行为老板买猪。他那千层肚似的夹克衣服,经常要装几万块钱。他一次上云南仙威买猪时,找小姐被人算计,钱财几乎被诈尽。他想不通,他这样的事已是多次,都没有出过问题,居然会这样倒霉。他回来后,无脸再见老板,只得悄悄回到老家。老板打到他的时候,他说钱被抢了,他当时要是顾钱,怕连命都没有了。老板信以为真,叹着气给他说,反正老三要是有了钱就先还他。陷入因境的老三,抓拿骗吃,偷鸡摸狗的。不管和那个出门,时间愈长,人人都会恨他。而且,只要他在家,要账的人,打狗不离门。没办法的他,只要去卖血。可是,两口子的血,经化验下来,血站还不要。据说这血有毒。

但两口子没有吵闹。因为两个都不检点。在家的,没钱用,就打老光棍的主意。打村里那些表面上下人君子,暗地里像苍蝇一样的人的主意。不知是哪个传染哪个,两个都阴着不说。

近年来,出门打工的多,老三两口子勤磨苦做,养了些猪牛,每年也能卖几千元。这钱准备拿给小强的买旧房。要账的人听到后上门来要了去,他就怀疑是邻居做鬼。瘦猴样的他,成天跳进跳出的骂街。说是朝门也是他家的,他要把封了。邻居一再地忍让,看他敢怎样?因为按照惯例,两家打伙建房,堂屋,院坝都是共有的。而且当年,案子石都是两家平砌,从中可以看出。更何况,这样的民事纠纷,法律规定只有两年的诉讼时限。超过两年,就等于两家事实上的认可。邻居明白这一道理,所以懒得跟他计较。可看他那牛鼓鼓的样子,好像不争个高下誓不罢休!

邻居都眼睁睁地看他想闹出啥花样。

有人劝老三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平哥对你家多好,娃娃没有穿的,要收来送你家。你家有啥事,都上前。加上成洪大爷爷两老,对你家娃娃这样好,做哪样好吃的都记着。你家外公死,两口子去了外婆家,三个娃娃,哪天不在大爷爷家吃?远亲不如近邻。你不想想,你这样做,对你有哪样好处?你说你要把大常门封了把后门封了,封了你家走哪点?说这些没用的气话你得哪样?你会想的话,把心思放在活路上,放在娃娃的教育上,放在买牛卖马上,把娃娃教好,把日子过好,哪个会对你说三道四我都不信!”

可是老三听了这番话后,脸上还是像冬日里的天空,云低雾绕。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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