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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丫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杨世民    阅读次数:3121    发布时间:2014-05-19

 京北某火车站外一片家属区。

 户外夜色笼罩。

 桔色的昏灯下,库大妈端着满是餐具的塑料盆,一边朝屋外走一边不停地唠叨着,你说你大姐吧,也真是的,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对象方面还没个谱儿;而你呢,又是二十出头了,一档子一档子的事就跟着来了。库大妈走出门,抓一块抹布折进屋里,困惑地看一眼伏在书案上执笔的二丫,继续打开话匣子。前几天我在菜市上碰到你二柱妈,谈话中她还打问你大姐了呢,说咱家你大姐的对象怎么样啦,有没有合适的婆家,不行的话,打咱这边儿找一个算啦,可我说什么呢?我紧给你姐打圆场,我说,姑娘大了,在这方面又没个准信儿,一会子说有啊的,一会子又讲没了的,还哄着我别着急,说将来一定为我带一个好姑爷回来孝敬我,而我话这么说,库大妈抹完了桌面,将圆桌折起来放在墙根儿,你说我能不急么?从头几年打春开始,都盼了五个年头了,连家燕都孵了几窝小鸟了,也没见你姐带个真真的影儿回……

  ——我说妈,您老别挂个这事没完。二丫回过头,您看,我这就给我姐写信呢,信中我会问一问,好叫您老放宽心。顿了顿,二丫把笔端叩一下前额,摹地眉梢挑起一抹喜悦,对了,上星期三晚上我打印刷厂下班,抄近道我走得是火车站,在运转室外我还看到我陈伯伯了呢,从他慈祥的面容上和他和蔼的话里,好象我姐似乎不象是一个人,说什么和列检什么工种有关系的。

 真的啊?库大妈眼睛亮了起来,把抹布塞在圆桌架上,一径赶到二丫身边。二丫,你多数再下班,再走一次火车站,和你陈伯伯打问个清楚,妈心理好有个实底儿,差不离儿了,就要你姐把那小伙子带家里叫妈看一看,只要人好,过到婆婆家不受气,这我就放心了。

 哎呀妈,二丫在椅子上扭着柔软的细腰,抬起脸来望着库大妈静止不动,嗔怪地翘着两片红润的嘴唇儿,瞧您急的,我陈伯伯只那么间接地一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您就嫁啊嫁啊的!

 你这个傻丫头啊!库大妈伸手在二丫的额头上戳了一下,你和你姐都是妈身上的肉,你说我这个做妈的看见你们老大不小的了,能不急吗?啊?库大妈说着,泪水在眼眶中蓄满,于往事的伤感中慢慢地抬起脸,望着悬挂在墙壁上镜框里的全家福,老泪纵横,哽咽地诉说着,如果你姐在将来真能嫁个好人家,没病没灾儿的好生过日子,你过世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也就安心……

 大丫妈!大丫妈!

 听得户外黑夜里一次次的喊声,库大妈竖起耳朵屏气细听,随手扯一把二丫的袖管,急急地说,快去!快去开门!是你陈伯伯。

 二丫从椅子上站起来,妈您等着!

 库大妈随二丫走到屋门,扶着门框,将目光向户外黑黢黢的夜色探去。

 院外的铁门一响,库大妈听得断断续续的,时而声大,时而又声弱,总是连接不上前后的内容,只有晚风习习地吹来,掠动着库大妈耳畔上斑白的头发。

  咣当一声。随后,橐橐的足跟叩响地面从弱到强地朝库大妈走来。

  屋内桔色的灯火,明明暗暗地映照着二丫喜悦的面容。

  二丫,你陈伯伯怎么没进来?库大妈不解,张口便问。

  妈!二丫笑容可掬地走上来,我陈伯伯刚从火车上下来,还没回家喘口气儿就奔咱们家来了。妈,您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二丫把手背在后面,显露一抹神秘的光晕。

  是什么呀?库大妈乐了,闪过身子,将二丫入得屋内。

  妈!您看,我姐的信!二丫从后面拿出来在库大妈眼前一晃,您坐在床上,听我为您念!

  库大妈高兴不得了,一百个愿意的走到床边坐下,那形姿仿佛要被摄影师拍照了的一般,束缚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二丫转身奔到书案,吱啦地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剪刀,沿着信的封口直线剪下,尔后,又将剪刀放回原处,启开红润润的樱桃小嘴儿,拿出信封里的信笺展开,只见几页秀丽的楷书小字扑上了二丫的眼帘:

 妈、二丫:

 见信如见面,按说早应该为家里寄信问安,只因近一段时间办停薪留职,又继之踏上新的岗位,新来乍到的,脚跟儿还没站稳,没法把我的具体情况告之家里。基此,为家里写信的事就一天天拖下来了,于心我是真的不忍,但市场经济,中国都抢着和人民币算帐,巴不得把所有的钱都揣入自己的腰包,而我所在的电务段只予以我千把块钱的薪水,和北京城里的人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人家城里的人一个月拿七八千块钱的比比皆是,而我一个在职职工,比其他职工付出的汗水也不少,甚至远远地超过他们,可每月所获得的薪水却微不足道,我心理真是不服,我要找到我各个儿,我不能在这里窝着,我受不-----

 妈,我办停薪留职是一年,我想先干着,一年一年的续。如今我在若维服装有限公司任业务经理,已是两个月的光景了,到现在一切都挺顺利,只是时不时地在夜里想念您和二丫。我算了算,我已有小一年没回家了,真的想回家看看。妈,您的岁数也越来越大了,我不在您身边您要多担待点儿各个儿。二丫,为我多照看一些妈,爸爸过世十余年了,妈妈挺过来很不容易。装订车间还是象往常一样的忙吧?得注意身体,劳逸结合方为好一些。另外,在为人处世方面,要掌握一些分寸,别老是一根肠子直来直去,和人家弄生分了对你不利,啊,听姐一句……

 

 

 

小三子一个礼拜来了两次女单宿舍看望大丫都没找见,实在没想到此次来又吃了个闭门羹,可又弄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档子的事,尽管火车站离电务段只是三二百米,而各个儿得有两个月没到大丫的宿舍看望她了,想一想各个儿也没忙到什么脚跟儿朝后啊,怎么各个儿没有想起看一看大丫,连各个儿各个儿的做事都感觉不可思议。各个儿究竟这一段时间在想什么呢?列检去轨道的车辆检修都是班组列队而去,半个时辰的光景就能折返车间,余下的时间除却敲“三先,”便是砸“金花,”也没被时间挤得抽不出腿来呀?他真想叩一下斜对面的门扇,问一问屋里的某一位少女,打问大丫近些天的去向和不在的究竟,可他脸皮薄儿,一撞见女孩子,红水一点就着色,这种实验主义的行动至今没能使他开放出来,老是那么天是一样的天,地是一样的地,始终把各个儿包围在同性中。而现今面对虚掩的门扇他犹豫着,鼓起勇气刚举起手,而这时,门缝里飘出一缕女孩子忽高忽低的声音,似乎有那么一些赞美的言辞,说小三子和大丫在一起倍儿棒,在一起可热火了。

不会吧?另一位女孩拉过话碴儿,好一阵子没见小三子来了,是不是吹灯了?

头一位女孩接着说,热么,得冷却一下,老这么热,苹果在夏天就熟了,这事可能吗?

嘘!随后,小三子听到第三个女孩的插话,小心点儿你们这两个大笨蛋,听说小三子虽然平时蔫了吧唧的,可一较起真儿来也横着呢!

小三子听罢,顿时一惊,尔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埋着头—不至于吧?随着,他把各个儿的耳朵贴到离门缝近些。就在这档儿,门“吱”地被关紧了,于是室内的音调象水面上掠起一层一层的浪花,讲大丫停薪留职了,另外一位女孩持否定态度,说是调……

 小三子想不起往下还需要听什么,他什么都明白了。他愁闷地往脑际掠一下发丝,整理一下黑色风衣上的纽扣,数一数,看一看这风衣上的纽扣是多少。这是他平素养成的习惯了,春风得意或两脚失蹄的时候,他都会漫不经心地将发丝往脑际一掠,长的,短的,都找齐了。

 他出了女单宿舍,一径北去那片小岗下的葡萄园。

 对小三子讲,他如今是号不出大丫的脉搏的,必定两个月没轧马路了。他揣摩着,心底不住地冥想着大丫的生活和薪水的收入,尽管她的每月的薪水在这片铁路算不上一二流,可和清苦实在沾不到边儿,必定是快撞上三千块钱了,如何使她停薪留职?也更不至于调走吧?老妈退居在家,月薪每月都兑现,小妹在印刷厂上班,哪方面都不至于……

 晚秋里的夜风凉意更深了,葡萄园一架架光秃秃的枝藤上,偶有几片枯卷的叶子在风中呜咽着。

小三子远眺着西山上空明净的新月,在冷峻而黑黢黢的层层峰峦之上显得是那么神秘,宁静的宛如各个儿的深心,丰裕中仿佛又缺少一些什么。于孤独中,他想起在上一年一个阳春三月的黄昏里,他和大丫从开满杏枝的杏花丛中漫步出来时,又欣悦地和大丫奔跑在梨园,折一枝清淡的梨花递在她的手里,那时,大丫还在他的面颊上抢了一吻,而就在那时,不知从哪个角落飘来一曲悦耳的歌声:


 

走在梨园小路上

花草摇晨光

渠水林中跑

彩鸟飞又唱

青枝垂钓甜鸭梨

味飘风也香

 

走在梨园小路上

往事记心房

少年此时境

两相谈理想

又是秋去又逢君

声誉美名扬

 

夜幕在花地火车站悄然降临的时候,他们携一缕晚风折回大丫的宿舍。进得屋来,大丫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小三子抓起案上一本厚厚的书翻看着。

大丫启开两片嘴唇微笑地问小三子,讲她听说小三子会算命,不知小三子的眼力怎样。先前她曾叫人看过,说她命不济,可她不信服人家的相面算法,令她很是疑惑,想叫小三子再算一卦。

 说着,大丫把手伸向小三子。

 这你也信?小三子笑了,漫不经心地接过大丫送过来的手。

 怎么着呀?不愿意为我算?大丫夺回送过去的手放在背后,脸色立刻呱嗒下来,低着头说道,信不信那是我的事。

 望着大丫那份生气的神态,小三子不知所措了,顿了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大丫的手又重新拿回来,说道,看你,又乌云密布了。他拿着大丫的手,翻过来翻过去的,那情景好象不是在为大丫看手相,而是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这纤纤玉指象竹笋般地在他的视野里总是那么如此的透明,在风中轻轻地摇曳,近前是一条潺潺无声的溪流,各色怡人的小花在风中弄着丝丝缕缕的清芬;天是瓦蓝色的,云絮刮起一尾游动的风,象飘逸的飞鱼。不觉中,小三子的嘴唇朝那尾透明而带翅膀的尤物网去。

 大丫一惊,眼皮儿一挑,又随之垂下眼帘,不抽了,也不躲闪,面颊绯红起……

 夜风袭来,时强时弱地吹拂小三子的风衣下襟,也掠动着他额头上那绺黑月芽般的头发。

 

 三

 

 都已经晌午了,大丫还在书案上写着下一个月的工作计划,身畔落着几册厚厚的参考书籍,一部淡青色的电话,桶式方便面的蒸汽在她的笔端和她柔滑的长发四周萦绕着------

看来,这个午昼又要在办公室扎下了。不过这样工作的认真勤恳于素日中,对大丫已是习以为常了,况且家又不在这座都市养着归心似箭的心,即使折回宿舍休憩一二个小时也为她的心情增长不了多少兴趣,只能守着各个儿的影子想家罢了。话又收回心底,如果不为了母亲和二丫将来的幸福着想,前些年她就要把各个儿从这个世界清理出去,但她的每一次意念都没有付诸到行动,时间长了,平平淡淡地就这么过来了。在花地电务段作话务员一职,她觉得各个儿如临襁褓中,各个儿不给各个儿松绑,一准要在那里窝囊一辈子,这与她的性情是不相容的,所以她把各个儿从话务总台上拿出单位了,要长成一种树,究竟要长成怎样一种树,眼下她也弄不请。可这一点她看的清晰,自身的优势和客观环境是一对亲姊妹,只要相互联袂,就能出道。

工作计划着手完罢,她把案上的纸笔拾掇一块儿,就手放在一侧,尔后,抱着拳,顶着下巴颌儿一动不动地望着阳光明媚的窗外,于是,还没解决的遗留问题从她的瞳孔上出场了。小三子着一袭列检服饰,手里握一柄小锤子,腰围系的安全带,大小不一的随身工具在皮夹里拍打着臀部,竖一字的随着班组成员步向花地火车站上第二站台。一抹怅然若失的心境弥漫在她的眼眶,象是无端的。她有些酸涩起来,可又找不出任何理由不和小三子透个停薪留职的佐证,难道各个儿把小三子从心房里推到社会去了吗?如果持否定的话,那么为什么不和他透个消息,甚至一径北京之前也没和小三子告个别?各个儿究竟在想一些什么?

 户外突然响起轻轻地叩门。

 大丫摸了一把倦容满面的脸色,朝门口循声望去,低沉地说道,谁呀?进来!

 她的话音落下,门随之便开了。她望着一位服装工打扮的二十余岁的少女,一阵子匆匆的脚步迎她而来,到了她的跟前张口便说,库经理,上达公司的陈先生挂来个电话,说挂了您几次电话都没有通,不承想就找个号码打到我们车间来了,要我们请示您,问您有没有签定合同的意向,如果有,就请您为他回个话。

  大丫侧着身子注望这个少女员工,颇是满意地颔了颔首,下意识地扫一眼书案上的话机,顺手将其挂正,又愕然地把目光扫向本厂员工,咦!你怎么大中午的还在上班?

  啊,库经理,该员工拘谨地将手在腹部交叉,是这样的,我们主任在临下班前就告知我们,说这批服装商家催的紧,要我们吃完午饭就到班上,尽快地赶做出来。

 啊,明白了,大丫菀尔一笑,回去吧,没事了。

 该员工听罢,折身便走向门口,拉开又轻轻地带上。

 大丫名叫库晓岚,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从父母的故事中走出来的,当时因为她的光临,关于随谁的姓的问题,她的父母还为此争执一番,最后,她的父亲便以败北而告终,于满室生辉中,还在她母亲面颊上捕捉了一个吻,而这一吻,大丫便美丽的由此到现在,是带着父母的优秀成绩向所有的异性展示的,至今也面不改色,很多异性都要为她双手举起,足见她那一双眼睛该如何叫人动心了,即使看一下金和铁,那硬质的金属也将为她熔化。基此,父母庆幸地为她找个以开始为首:大丫。

  带一种迟疑的目光把员工送出门外,大丫的眼神儿便由此定格儿了。看似象上级和基层职工礼节上的关照,其实,她的思维全没把这种关系贯穿到心底,她觉得这位员工和各个儿所接触的人一样怪异,仿佛他们都来自另外一个星球儿,于是乎,一种质地般的心灵的感应自父亲过世那天起,那种无涯的漂泊感就时时地笼罩她的心头,而此种身心体验,越是随着岁月的交接递增,这种于冥冥中精神上的产物就越发充塞她的生活,找不到一块儿霞光初照的港口能叫她靠岸。她时时地面对各个儿的心地这样诉说:这是个异己的世界。如果从她和异己的世界素日而言,无论从哪一端来讲都无懈可击,而至于内地却无法把握自我的尺度,权衡利害。和小三子的恋情便是她在停薪留职之前既没有剪断,又没有推向极致的一缕遗憾,半途上就把各个儿从小三子的故事中取出来了。如临作别花地火车站,连个招呼也没为小三子丢下,使得小三子至今是一头雾水,她对各个儿的脉总是号不准……

  时而,在孤独的静寂中,她也曾试图把这根情丝在手机上挂起来,可每一次在对方的话机响了一二声,她便慌乱地消除这种意念,将这根既将搭上的情丝扯断,只弥留无端的惆怅在身畔萦绕。

  也总是频频在此之际,她便念起各个儿的妈妈,她望见妈妈头发又有些斑白了,蓬蓬松松的,一脸的慈祥,端着红塑料盆,盆里满着青绿的韭菜,直奔院中的自来水龙头前,倒如池里,拧开龙头注上半池,之后拿起一把一根根地择着。一大片葡萄架上的绿荫遮掩了午昼的阳光,紫绿相兼的葡萄,俨如一颗颗猫眼,从绿叶摇映中垂下来。

 数一数指头,和父亲一同入路,至今已是三十余年的陈伯伯,尽管两鬓如霜了,可气色依旧那么爽朗,体格是那么的强健,一路春风地从客车的尾部步将下来,肩胛上坠着一个黑色的大皮包,多少年了,每每大老远的望见他,老是这一色的打扮,手提个号志灯,随着步履的快慢,总是一冲一冲地望前撺着。不知为什么,每一想起或看见陈伯伯,内地便不由地涌起一股辛酸,由不得各个儿不想念父亲。这或许父亲生前和他十分要好,家兄弟般似的,尤其在父亲因胃癌已至晚期,又不久撒手人间之后,时不时就帮衬她们家打理前后,家父似的疼爱她们姐妹俩,走访时间长了,比亲戚还亲呢!她记得在父亲出殡那一天,当时日光普照,连风都是暖融融的,而就在这如此平和的一日,原是十八岁妙龄的她,父亲的生命却在她的崇拜中被无常夺走了,从家里,从绿荫掩映的葡萄架下,父亲的棺木被四个身材魁梧的硬汉子于人迹攒动不绝的街心,一径西门外的田野。随送的人们,悲悲嘁嘁的哭声漫过一条街,额头上一并缠着白带,腰中松松散散地系一块白布,自腰际向两侧长长的垂下。各种不一的幡旗,形成一队声势浩大的阵容,白色的纸钱,在天空中飘忽地闪着。街头上,年迈的老奶奶和素味平生的阿姨们守着家们,抹着泪远送着长长的队伍从桥上穿过村畔那条南长河……

 电话铃响了,一阵儿紧跟一阵儿,一阵儿紧跟一……

 

 【编辑:庞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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