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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非虚构历史小说写作的神秘面纱
信息来源:    作者:中国报道网 作者:李金福    阅读次数:8886    发布时间:2013-08-23

 

 

揭开非虚构历史小说写作的神秘面纱——贵州作家网编辑对话历史小说创作领军人物李浩白


在很多人眼里,中国文学似乎已经进入了边缘化,而实际上,认真翻开文学文本的时候,我对这个问题说不!放眼在现当代,我们不仅仅有莫言这样的大家,在我们现实生活中,在文学的大海洋里,一样存在着许许多多的优秀文学大家,他们一直默默耕耘自己的文字,他们没有什么重大的荣誉,他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但是你真正走进他们,你才发现他们的智慧和文字是可以征服一个时代或几个时代甚至是可以留传下来。虽然我不是什么权威,但今天我将带大家走进一个深深影响了我的人,因为他改变了我很多。在他身上我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他有自己独特的思想,有自己独特的哲学观和审美观。在很多活动中,你误认为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他平时非常低调,很少说话,但是他也非常奇怪,很多时候都是一语惊人,让所有人豁然称奇。他的思维敏捷,他的眼光犀利,他对任何问题的认识都有自己独特的看法,在生活上、在文学创作上都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在历史小说写作上,我和很多历史作家一样称他为非虚构历史创作的领军人物。他是谁?在他的历史小说作品中,能够体现出历史的真实与现实的艺术的完美结合,这是一般作家很难做到。当然,这没有强大的阅读能力是无法实现的。现在很多历史写作作家无非就是穿越虚构,胡编乱造,扭曲了历史的真实性,一读就让人感觉到没有内涵没有文化底蕴。就是一大堆文字堆圾。但是他的历史小说创作是与之不同的:他不仅是清晰了解到当时的历史背景,而且还深入到历史中的情境,把一个朝代的典章、器物、文化、风俗、消费概念等等玩弄于股掌之上,甚至深入到帝王将相之间的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之中!他是谁呢?当我在新华书店翻开他的作品时被深深迷住了,他让我走进了三百年前朝鲜的抗日战争,让我真实的了解到了司马懿是怎样吃三国的。他的历史小说创作揭开了传统优秀文化与当代小说创作的关系秘密,那么他是谁?他不是未名湖畔漫步的学者,他不是江南风度翩翩的才子,他就是渝州峡江之中熠熠生辉的中国历史非虚构小说创作领军人物、著名畅销书作家、巴蜀青年文学奖获得者李浩白。李浩白一本书就签下了十几万的版税,一签就是一个系列。我很想采访他。终于,现在能够采访到他,让他为我们掀开历史小说创作的那一层层神秘的面纱,为我们的文艺创作界画上灿烂的一笔。在2013年,《黔国文学》创刊号上,为我们增添光彩。

李金福:作为中国当代非虚构历史小说创作的领军人物,您对历史的研究与探索,付出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努力,这是值得肯定的。这些天我在看您的著作《抗日援朝1592》和《司马懿吃三国》这两个系列的书,感触颇深,深为你书中中华历史人物的英勇智慧与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所感动。我想知道,您当初为什么想到要在历史小说创作这个领域上发展?

李浩白:你给我的帽子戴得太高了。我没有那么优秀。我只是从小就喜欢阅读《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等经典作品罢了。我接触到的第一本长篇小说,是八岁时我的外婆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西游记》。那本黄皱皱的、散发着干霉气息的书,让我读得如醉如痴、废寝忘食。我小时候记忆力比较好,初中二年级时还获得过四川省万州地区中学生历史知识竞赛一等奖。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读的各种书籍也越来越多了,自己也慢慢开始“手痒”起来。在读初二时,我便模仿着金庸、古龙的作品写起武侠小说来,诸如《大漠英雄传》等。由于我的小说写得还算好看,同学们纷纷用糖果、薯条、瓜子之类的零食来换取我的武侠小说去阅读。那是自己靠写作赚“外快”的起步。但是直到2001年时,我才在《章回小说》杂志上发表了第一部中篇小说《宝光血影》,题材正是武侠悬疑类的。 第二篇就是发表在《章回小说》杂志上的司马懿历史小说《头角》。就这样,我开始了历史题材小说的创作。

李金福: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风云历史人物里,您是怎样想到写司马懿这个三国时期的传奇人物的?

李浩白:在初中时期,初看《三国演义》,那时觉得司马懿不过是一个被“圣相”诸葛亮的光辉所掩盖的配角。罗贯中对他“畏蜀如虎”,“死诸葛亮,吓跑活仲达”等的描写,让我对司马懿嗤笑不已。

到后来在十八岁时读到《资治通鉴》里司马光对司马懿初次出场之时下了“少聪达,多大略”这个评语时,才让我心头一震:要知道,司马光对诸葛亮也不过是淡淡地写了一句:“每自比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颍川徐庶与崔州平谓为信然。”然而,他这个史学家对司马懿的评价却不吝笔墨、画龙点睛!于是,“少聪达,多大略”这六个字从此成了我走近司马懿那被层层“大智大略”包裹的真实面目的引路明灯。

为了深入了解司马懿,我在1998年参加工作之后买来了《三国志》、《晋书》、《后汉书》、《世说新语》等书籍进行细心研究。渐渐的,我惊讶地发现:在“权谋智略”这样一个单项技能上,司马懿几乎是古往今来无人能及的大宗师,便是曹操、诸葛亮与之相比亦有所逊色:联吴制蜀的方略是他给曹操建议的,结果“武圣”关羽被干掉了、诸葛亮的“隆中对”被彻底破坏;军屯兴国的方略是他给曹操建议的,这后来成为魏国真正强大的关键;在刘备与孙权交争江陵之际乘隙吞蜀的方略也是他给曹操建议的,可惜曹操没用,失去了统一天下的一个良机。孙权称他是“用兵如神,所向无前”。所以,毛泽东评论“司马懿有几手比曹操都高明”。

然而,文学界里关于描写司马懿的作品却少得可怜。于是,我便萌生了一个想法:为司马懿漫长而精彩的一生写一部传说小说。从20003月开始,我便进行了有意识的构思和筹划。

2000年底,我写成了一篇长长的论文——《司马懿的人生规划》,详细描绘了司马懿一生的发展轨迹。应该说,我这部司马懿全传小说几乎有一半的框架就来源于这篇论文。这篇论文在网上引起了哄动,被很多网友在各个论坛里转载了,后来还被一本专门描写司马懿谋略学的书给抄袭了。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创作司马懿系列小说,一直写到今天。十年磨一剑,三易其稿而不辍。这本部书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其实都可以说是我汗水的结晶、经验的结晶、智慧的结晶。

李金福:看得出来,你写作司马懿系列小说的确很用功。你能够给我们谈谈你写作这部作品时的一些具体的创作故事吗?让我们直观地看一看您的创作态度?

李浩白:具体创作的故事确实不少。我从《三国志》、《后汉书》、《晋书》、《资治通鉴》等史实素材中进行了“去粗取精”的研究。首先是理顺各个历史人物之间的关系脉络。比如《三国志》里就讲,曹操与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曾经是上下级关系,而且司马防是曹操初入仕途的“荐主恩公”。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司马朗、司马懿、司马孚兄弟会在曹魏获得远超群臣的信任和重用。归根到底,“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永远是至理名言。

然后,就是学习汉末、三国的典章器物知识。通过查阅资料,我懂得了“察举”、“征辟”、“九品中正制”的内容,明白了“二千石”、“ 一千石”、“比千石”、“六百石”等官秩的意思,还知道了那个时候人们的坐具是榻席而不是杌子和凳椅。为了描写书中一个“博山炉”的物饰,我到百度网上搜索了30多张“博山炉”的原物图片下来对照着描写。最麻烦的是研究古代的那些战争地名,我常常要在电脑前坐上半天,有时候甚至忘记了吃饭。为了查找资料,我自己跑遍了城里大大小小的书店,买不到就托同学、朋友从外地给他寄书和资料。我还加入了18个关于三国魏晋历史的网上QQ群,经常和网友交流各种知识,获益良多。

这十多年来,我几乎都是在晚上8点钟过后谢绝一切不必要的应酬和交际,准时坐到书房,雷打不动地开始动笔写作,一直写到晚上11点半才上床休息。我不爱在电脑上写作,是用钢笔一字一句写在纸上,然后又改又抄,最后形成定稿时才送给妻子和朋友在电脑上打印出来的。完稿之后,我的手稿整整装了八大麻袋!妻子笑称:你的这份辛苦,能赶得上研究“哥德巴赫猜想”的陈景润了。

2000年一直写到今天,我的钢笔的笔套都被我握笔的手指磨破了两个大洞,《三国志》、《资治通鉴》都被我翻烂了三套,笔记本都做了一大箱。写作真是让人着魔;有时侯半夜里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灵感和细节,也不管还是寒冷的冬天,一下便掀开被子冲到书桌旁边笔记本飞快地记写着,牙齿都被冻得“格格格”直响——然而,我脑海里涌满的却是那一个个鲜活、跳跃的词句!

李金福:目前,在国内,有很多人都觉得作家二月河是历史小说创作的前辈,但他的作品与您的作品中各具风格,作为后辈的您是怎样突破前人们的创造模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并将自己的风格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在这里,请您向我们谈一谈历史文学创作的心得体会,可以吗?

李浩白:可以。其实总结起来就是“读得多、写得多、想的多、改得多”。从中学时代起,我开始“博览文史、潜思典籍”。我以“读奇书、作奇文、干奇事”为志向,涉猎了古今中外关于文史哲方面的各种书籍,从中国古代的《黄帝内经》直至近代梁启超的《饮冰室全集》,从外国古代的《苏格拉底哲思录》直到近代的存在主义萨特哲学,只要是国书馆、图书店所能找到一切经典名著,我基本上搜求通读了一个“囫囵”。

通过对这些传统文化典籍的研究,我的思维锋刃得到了磨砺,我的文史知识得到了充实。我也老老实实地践行了“勤而阅之,乐而思之,精而作之”的创作程序,扎扎实实一步一步攀登在文学创作的高峰。我在读书的过程中,追求的是“士之致远者,必先器识而后才艺”。在创作的过程中,我追求的是“采事宜精,剖理宜深,文学宜浅,行文宜畅”。

在读书创作历程中,我并不是十分着意于诗歌、散文、小说等种文体的“单项修练”,而是采用了“大杂烩式”的综合性研读,首先从夯实理论基础、提高综合素质方面切实入手,直至自然而然地将所有积蓄的知识归拢到一个“焦点”上进行深入发展。现在这个“焦点”就是历史小说创作。这种创作发展模式,对我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创作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作用。

最后,可以说的是:无论是再好或是再笨的方法都需要一丝不苟地坚持,总会获得一定效果的。你不坚持,什么诀窍也没用。

李金福:现代很多作家、诗人都说创作来源于现实生活,而作为一个历史小说创作大家,您没有生活在那些古老的年代里,但您却将古老时代的生活要精美的文字表达在我们面前,仿佛让我们穿越了时空与古人进行零距离的生活。我想知道历史小说作品与现实生活是怎样的相互映照?

李浩白:曾国藩曾讲:“读史之法,莫妙乎设身处地、易境而入。”所以,我认为:在读历史人物传记时,要有一种深刻的代入感,尝试着站到历史传记里边各种人物彼时彼境的社会关系网络和利益关系格局中去反应着、行动着、思想着,这样才能将历史人物读活。反过来,在写历史人物传记时,也要带着一种切实的代入感,积极投身到历史传记里边各种人物彼时彼境的社会关系网络和利益关系格局中去反应着、行动着、思想着,要沉浸到那个时代的环境与氛围中去,这样才能将历史人物写得栩栩如生、真实可感。

意大利哲学家克罗齐认为:“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我笔下的那些三国英雄名士的艺术形象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淡出我们的记忆,实际上他们的人格、气宇和行为自然而然地会拉长我们思维的触角,与我们眼下的现实形成某种参照、对应和共鸣。我们可以从书中从司马懿、诸葛亮、曹操、荀彧等英雄名士的身上,借鉴到浸润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精华的各种人生智慧和韬略修为,从而汲取丰富的“正能量”。诚然,司马懿的安重深沉,诸葛亮的百折不挠,曹操的豪放大气,荀彧的高风亮节,难道不正是我们今人应该学习的亮点和优点吗?而且,我们也可以从书中观照到曹丕、孟达、曹爽等昏君、庸才身上所体现出的人性弱点而进行自省自纠。正所谓“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我的《司马懿吃三国》小说就是想用书中的故事和人物来启发人们的思考,从而知进知退、知微知彰、知柔知刚、知正知误。 

李金福:在很多人的想象里,所谓的历史小说是充满了“戏说”和“穿越”的虚构小说,在您的作品里我没有看见这些痕迹,而是看见了一部中国过去历史的现代版写照。读您的小说不仅了解到各色各样的历史人物角色,而且还增长了许多历史知识,与所谓的虚构小说截然不同。我想知道您是怎样处理历史真实与艺术真实、性灵真实之间的关系?

李浩白:现当代题材的小说不好写,而历史题材的小说则更不好写。现当代题材小说创作,只要满足“准确性”、“艺术性”、“创造性”就可以了,而古代历史题材小说则要在现当代题材小说创作这几个特性上还要叠加上“史实性”、“典雅性”、“深刻性”和“可读性”等。它的创作难度自然要比现当代题材的小说创作大得多。一部出色的历史小说精品,绝对是辛勤与智慧的结晶、阅历与文化的积淀、深刻与通俗交相辉映的产物。

我个人认为,要写好一部历史小说,最关键要善于“写实”。对历史小说作品而言,各种历史细节描绘所呈现出来的真实是它永恒的魅力。历史小说家在他的作品中,献给读者的不仅是一场历史知识的通俗化普及,而更应该是一幅栩栩如生、真实可信的历史画卷与历史群雕去赏心悦目。当然,绝对纯粹的真实是做不到的。作家只能运用目前现有各个渠道所提供的有限的历史知识、资料和理论研究成果,进行艺术形象和社会生活的重构和创造,以使作品达到“历史的真实与艺术的真实相统一”。这就是说,历史小说创作允许一定程度的虚构。但这种虚构必须建立在符合历史真实的合情合理的逻辑之上,而不是“戏说”、“穿越”之类的臆想。历史小说家,不可能让汉代的人在请客吃饭时用银两来结帐,因为他们当时的“通用货币”是铢钱;也不可能让魏晋名士坐在板凳和椅子上清谈,因为他们当时的坐具主要是榻席;更不能让魏晋人物的口里突然冒出一两句李白、杜甫、苏轼的诗词,因为他们毕竟是生活在不同的时代。

在这里,我要特别点出高希希导演的《新三国演义》。关于这部电视剧在“历史的真实性”上所犯的“漏洞百出”的谬误,我就不用去一一论述了。我只指出里面的一个“噱头”式的失实错误。《新三国演义》里把司马懿塑造成为一个披头散发、不修边幅、举止张扬的道士形象,这或许会在一定程度上吸引观众的眼球,但却是不符合历史真实性的。作为“服膺儒教”、胸有城府,谨遵礼法、注重外在形象的司马懿,怎么可能会以当时社会上并不占据主流意义的旁门道士的装束打扮来示人呢?他若敢不戴“进贤冠”、不穿正式的官袍出入官场,恐怕早被监察御史们攻击得体无完肤了!这反过来不正说明了《新三国演义》编剧的虚谬和肤浅吗?他以为三国时期的一代“谋略鬼才”司马懿就应该那么一举一动都透着异乎常人的姿态和张扬,殊不知在历史书籍中真实的司马懿却是“韬光养晦”、“重礼守法”、“谨小慎微”,装得比谁都更加中规中矩,决不授人以柄的。所以,历史小说的“写实”,重要建立在真正读通相关历史的基础之上,而不能是异想天开、不合情理的主观臆造。在这方面刘和平的《大明王朝1566:嘉靖与海瑞》、二月河的《雍正王朝》就做得很好——每一个历史细节都透着符合“彼时彼境”的真实性。我们就是要善于用扎实的细节来还原、再现当时的历史情景,用一个个具体而准确的细节把历史人物塑造得合乎“彼时彼地”的现实,使读者有一种身临其境的现场感,这样的历史作品,才算是创作得比较成功的。

李金福:中华民族的文化是源远流长的,在我们所知道的仅仅是冰山一角。但是这些文化里是有着无穷价值的,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不仅仅是开拓未来,更好的时候我们还是要总结历史的经验成果。如果没有传统文化的深厚底蕴,就没有我们今天璀璨的文明。您是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作家,您是怎样认识优秀传统文化与当代小说创作的关系?

李浩白:中华五千多年来的优秀传统文化是我进行历史小说创作汲取营养、汲取动力、汲取灵感的“源头活水”。它涓涓不断、生生不息地滋润着我的心田,让我笔下的人物变得更加鲜活而典雅。《孔子》、《孟子》、《荀子》、《庄子》、《老子》、《鬼谷子》、《韩非子》、《淮南子》、《吕氏春秋》等经典中的铭言箴句,被我精心拈出,为《司马懿吃三国》这部作品装饰上了一片又一片熠熠生辉的“金叶子”,希望大家读了能够喜。

李金福:作为一个作家读书是必不可少的,我最喜欢的就是读书,读书不仅可以增加我们的知识,而且也增长我们的能力。您喜欢读什么书?哪些书对您影响比较大?

李浩白:除去中国的《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资治通鉴》、《史记》等传统经典我都喜欢读之外,外国的作品我比较喜欢托尔斯泰、司汤达、巴尔扎克、茨威格的小说,非常喜欢杰克.伦敦的作品。

对了,我其实也很喜欢看哲学书。黑格尔、休谟、叔本华、尼采、培根的作品我很喜欢。中国的王夫之是我最推崇的思想家,他的《读通鉴论》我百读不厌。当代的史学家,我非常欣赏陈寅恪、田余庆。他们的作品深入浅出、严谨周密。

李金福:现当代作家在很多人眼里他们的文学作品没有要处,我最喜欢就是莫言在瑞典文学院时说的文学没有要处,所以也就有它自己的要处,对于这个问题您欣赏现当代哪些作家?     

李浩白:我比较喜欢金庸、二月河。他们才真正是文脉深厚的大家。 刘和平老师虽然是编剧,但他写的《大明王朝1566:嘉靖与海瑞》是我30年来所看到的最漂亮的历史题材电视剧。

李金福:不少朋友读了您的《司马懿吃三国》,纷纷对里边惊心动魄、高深莫测的权谋文化赞不绝口,并且似乎对它们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您作为历史权谋写作大师,您怎么看待中国的权谋文化?

李浩白:这个问题,是我今天必须着重回答的。不错,我在欣慰自己这些权谋文化作品得到读者肯定之余,又感到一缕深深的悲哀。我提醒大家注意的是,权谋文化是一种我国传统文化中比较不是那么健康的一种文化。我写《司马懿吃三国》一书的初衷,也决不是为了鼓励和提倡权谋文化。相信读者们在读到《司马懿吃三国》第一卷荀彧在司马懿出山前与他的那番对话、在第三卷里司马孚向曹植告别时的那番场景、在第四卷里司马懿与司马师父子两人在祁山脚下的那场交谈时,你们应该能深深体会到我对一切恶性权谋的唾弃与对一切真善美的描写与歌颂。

大家倘若仅仅是从《司马懿吃三国》中读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权谋描写,又仅仅是把认识停留在对其中的权谋感兴趣这一层次,这可能会是一种遗憾。这正如《红楼梦》里最精彩的部分固然是贾宝玉与林黛玉的爱情描写,但曹雪芹最实质的着力点却是揭露封建礼教的腐朽——我的《司马懿吃三国》亦是一样,它里边最精彩的部分固然是司马懿、曹操、贾诩等凌厉罕见的智谋,但其中最根本、最深刻的着力点却是想戳破封建社会那种“压制人才、提防人才、束缚人才、窒息人才”的丑恶制度。里面的曹操也罢、曹丕也罢、曹睿也罢,都是视天下为私物而百般猜忌能臣干将的人。正是他们对司马懿的明压暗制与步步设防,然后“压力产生动力”,反而一步一步把司马懿推上了巅峰。如果某些领导看到我的这本书能领悟到这一点,我就要在这里双掌合十,向他们连称“善哉善哉”。诚然,真正的人才是任何怀有私心的领导也压抑不了、束缚不了的。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我在《司马懿吃三国》一书就是这样描写司马懿的:其实,司马懿自负有“萧何之贤,张良之智,韩信之才”,一直从内心深处也是渴望曹操能像刘备礼敬重用请诸葛亮一样来礼敬重用他的。然而,他命里注定与上司“犯冲”,先是曹操忌惮他有自立称雄之能,后是曹丕害怕他才高震主,到了曹睿时他已被视为魏国最大的隐患了。古希腊有一句谚语:“爬上金字塔的动物只有两种:一种是雄鹰,一种是蜗牛。”很显然,司马懿就是一只雄鹰化身而成的蜗牛。他毫不退缩、毫不懈怠、毫不停息地向上攀登着,终于突破了一切外在的束缚与阻力,达到了权力的顶峰!

王夫之曾讲:“忌天下之强,而奖之以弱,则以自弱而丧其天下,赵宋是也。……忌天下之贤,而驱之不肖,于是而毒流天下,则身

戮国亡,不能一朝居矣。“这便明明白白指出了封建社会用人制度“劣胜优汰”的危害。所以,对于曹氏代汉、司马篡魏,我都认为他们在当时条件下是合理的,天下大位本就该给他们这些有大功有大德之人。而司马氏后来的颓败,正是在于晋武帝司马炎怀有私念而不肯传位于自己贤德过人的弟弟司马攸,这才酿成“八王之乱”与“五胡之祸”。

这些话,才是我在这部《家司马懿吃三国》里希望倾诉给广大读者的——尊重人才,善待别人,以助己之心助人,必能收获成功与幸福。

李金福:看得出您是对社会抱有深切忧患意识的作家。这种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下面这个问题就有些敏感了:在现代很多小说里通过性描写来吸引读者,这些包括了很多著名作家,已经是屡见不鲜的事实了。在我对很多历史的认识男人的方刚血气是推进历史的发展,而且女人的身体描写似乎在体现着历史的悲伤。但在您的作品里没有性描写,一样的让人感觉到舒服,通过人与人的复杂性格和因果关系,来推进小说的发展,这样的作品我觉得是干净文明。您在创作时候面对这些问题您是怎样处理的?您认为现代的作家应该树立怎样的思想?

李浩白: 关于小说创作中的“性描写”问题,的确是一个敏感而牵动不少读者神经的话题。陈忠实的《白鹿原》、贾平凹的《废都》里面都有过类似的描写,可见大家有时候也不能免俗。但我个人认为,在作品中可以根据情节的需要,适当地在作品中存在这样一部分内容。但一定要有尺度、有限制,也要有升华、有提炼。这方面的技巧可以参考《红楼梦》和二月河老师的作品,在涉及性的方面“点到即止”,决不刻意渲染。我们的作品是要面向各个阶层的读者接受审阅的,一定要坚守“通俗而不低俗”的底线。当代的不少作家往往跳不出“以色赚人”的套路,主要还是自己心不清、欲不定、情不洁、气不纯所致。没有纯厚的内在修为,那么笔下就会充斥着靡靡之音与浮华之气。这样的作品是立不起的,也树不久的。我希望当代作家能够坚守“心明如镜、文清似水、品洁若玉”的铭训,从而为广大读者树起一座座衷心景仰的心碑。

李金福:有一个读者委托我转问你一个问题:您对您的《司马懿吃三国》小说里的能人贤士给个排名榜吗?听说您现在正在创作《司马懿吃三国》的后传——司马师兄弟系列小说?

李浩白:我的《司马懿吃三国》小说里的能人贤士排名榜,其实人人都可以自己排。我认为:第一名是荀彧,第二名是司马懿,第三名是曹操,第四名是贾诩,第五名是司马师兄弟。我确实在开始《司马懿吃三国》的后传——司马师兄弟系列小说。希望到时候这部作品也能让你们喜欢。

李金福:大问题差不多都结束了。问您一些小问题。您的笔名“李浩白”有什么由来?

李浩白:“李浩白”这个笔名很好解释。我出生在长江边,从小就喜欢那浩浩荡荡东流而去的长江,觉得她源远流长、灌溉万物,很是崇敬。 “浩白”二字,就是“浩浩清流,白浪滔滔”的意思。

李金福:在一个突发奇想中,我创办了《黔国文学》杂志社,目前属于一个民间刊物,个人办刊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但是做好一家刊物我认为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的,我不敢去说什么,至于今后怎么发展壮大面对这些问题,希望你提一提建议和意见。

李浩白:我相信《黔国文学》能在金福你的手中蒸蒸日上、卓有成绩的。我也殷切希望《黔国文学》能够坚持“树精品、立大家、传文脉、开风气”的办刊宗旨,注重哲理性、文艺性、通俗性与可读性的统一,把刊物办得越来越红火。

李金福:2013年已经在我们的面前展开了,在最后面希望您给我们杂志的读者一句新年祝福的话,谢谢您这次接受我的采访,祝您新年创丰!

李浩白:首先祝愿大家新年快乐、万事胜意!我给大家想说的是:无论将来这个世界怎么样,我们都要一步一步成长,而且应该是站立在五千年的人类历史文明的成果上不断成长。我们应该比前人更行,这是我们这一代的目标。 

 

【编辑:李金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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