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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保(外一篇)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李祚忠    阅读次数:6687    发布时间:2014-12-08

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总是尽力。

一个老表贷款40万元,我当了担保人;一个好朋友在一家电子厂入股时,贷款20万元,我当了担保人;我的侄女创业在劳动局获得8万元无息贷款,我当了担保人;一个住在学校旁的老乡贷款5千元发展柑橘,我当了担保人。

这四次担保,贷款人都处理得很好。到了期,不论是还清,还是续贷,信贷员从未给我打过要承担担保义务的电话。

我为自己能给别人担保而感到舒心。

母亲提醒我:“担保要看人是否诚信,否则,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她还讲了父亲替人还贷的事。

母亲过世已经多年,她的话也渐渐淡忘了。

母亲只有姊妹二人,外公收养了一个侄儿做儿子,也就是我的舅舅。后来,舅舅的亲姨妈家出了一点变故,他就到一个叫棋盘的地方填了房。

事情是这样的:舅舅的亲姨妈嫁在一个姓李的大户人家,儿子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李家很满意。不过,三个月后,儿子却去世了。此时的姑娘已经怀孕,李家舍不得让她走,所以和外公商量填房的事。舅舅正好到了成家的年龄,经商议,由姓龚改为姓李。

自此,舅舅很少回过娘家,即使外婆瘫痪了十几年。男人填房,也许是汗颜之事吧。

舅舅有六个儿女,与我们最有缘的是他的三子。那年,三老表承包村里的茶厂,没赚到钱,还欠了村里的帐。一家人搬到我家暂住,靠做些零工生活。母亲极想他们把户口转来定居,不知是什么缘故,当会计的父亲就是不帮这个小忙。后来,他们一家就到县城做小生意去了。

我到县城学习、开会,总会去探望他们,回来把情况告诉母亲,因为母亲时常挂念他们,并一直讲,在舅舅的儿女中,就数三老表困难,叫我们尽可能帮他。

几年前,女儿转到县城读书,我常去县城,也常与老表碰面。

有一天,他们夫妇来到我家,说出了他们缺钱的事,希望为他们担保5万元贷款。

近几年,老表看准了一个新项目--醇基燃料,可广泛用于酒店、宾馆、家庭,无烟无毒无味,对保护环境意义深远。他已经做了前期考察,并配制出了产品,有几家酒店使用后,得出结论:火力跟柴油相当,比液化气的火力猛,使用成本比柴油要低。

现在的地球“日益贫困”、“衣衫褴褛”,加上国家极为重视环境保护,我认为这个项目的确不错。所以,我挤时间,双休不休,“开夜车”,为他注册公司服务。

我跟他下武汉、跑宜昌,到各个需要盖章的地方。填各类表册,写公司章程、规章制度、操作规程,整理申请验资资料,打印公司文件……我无偿地为他做了注册公司的一切文字工作,我感到欣慰。我始终以《陋室铭》鞭策自己,永远追求精神财富。

在工商局办证时,要有验资报告,这要在指定的会计事务所办理。验资前,小公司要在银行开户打上3万元人民币。我帮他借了这笔钱,先说借一个月,后来拖了3个多月。我的好话说了一箩筐,好在营业执照下来后,还了兄弟。

在所有的证件即将办完的时候,资金花光了,所以就出现了上面的一幕。

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想到母亲的话,加之这个项目的确不错,发展空间与前景都很大,全县乃至全市还没有一家公司注册,我给妻子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妻子才很不放心地同意担保。

老表夫妇走时特别高兴,一再说感谢,并承诺不会因贷款给我们带来麻烦。

老表所有的证照都办好后,我们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只是偶尔打个电话,沟通沟通亲情而已。

去年12月4日,他到银行交利息(每三个月还一次息钱),又出现资金短缺,我再次担保给他借了4千元,不过这次借的是我姐的钱。过年时,他到我家,见到我姐,只字不提,搞得我似乎在骗我姐。

今年6月4日,老表贷款到期,他去交利息,要求银行续贷。银行的规矩是先还款再续贷。直到6月8日,信贷员打电话给我才知出了麻烦。6月12日,银行下达担保义务通知书。

我找到老表,听到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情况。说去说来,只有找他的女婿借钱。我和他来到女婿上班的地方,说明情况,出示借条。年轻的女婿豪爽,还说了一些客气话。

我回到学校不久,他打来电话,说女婿那儿没了希望。原来女婿爱面子,其实没有8万元存款。我十分生气,我也不是什么什么大富豪,何须装给我看呢。

7月6日,银行打来电话,说要向法院起诉,要扣我的工资。

妻子埋怨我,亲戚都说我有眼无珠。他们说,贷款人认为他不还,会由担保人还,银行也是此意,看你咋办?

银行下了最后通牒,说过了15日,法庭上见。

7月13日,信贷员约我一起去了老表家,他把贷款的政策详细地进行了讲解,并答应借给老表1万还贷。最后,老表夫妇表了态,承诺在15日一定办妥。

现在,此事已经摆平。关于这次的经历,真是不想回忆。


苍天有眼


母亲常常教导我:“人凭好心,不问前程。”我的姨妈常常对我讲:“好人有好报。”

我在四所学校读过书,在三个乡镇八所中小学工作过,不管环境怎样,我都谨记母亲和姨母的教导。

记得那是1983年暑假,我们学校考取中专的学生在班主任朱老师的带领下到县人民医院去体检。当时,县城在香溪河边的高阳镇,距我们所在的峡口镇有14公里。夏天常下暴雨,一场暴雨过后,好几天河水浑浊,人钻到水中,岸上的人看不见你躲在哪里。我们去的那天太阳不大,却闷热,刚好昨天下了暴雨。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们几个男生到河里去游泳。来到河坝上,选了一个水较深的地方下水,仰头便能看见对面的“鹰子岩”。大家都是河边长大的孩子,游泳的动作和姿势那是没得话说,最能体现游泳本事的是跳水。

我们往往站到离水面几米高的地方,两腿伸直,弯腰低头,双手指着脚尖,再屈膝迅速用力向前方跳出。在空中手贴到脚尖后快速将脚手分开,人成一条线入水,线越直水四溅的越小越有水平。

我们从河东游到河西的“鹰子岩”脚下,坐在石板上休息了一会儿后,起身返回。这时,几个同学都下水摸着冒出水面的石头,东拐西绕地进入了深水区,畅快地游走了。我站在一块石头上,正准备跳水去赶他们。忽然,我隐隐约约感到有个声音好像在对我说话,意思是水下看不见,不能跳。我收起跳水的动作,慢慢走到水里,双手在胸前拨着水,当水没过我的肚脐时,我的手摸着了一个尖尖的石头。这尖石在水下一寸处,即使站在水里也看不见,正好在我跳水入水的地方,我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年我15岁,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

回家后,我把这事告诉了母亲和姨妈。他们都是半天才回过神来,母亲如释重负地说:“我做的好事多,老天爷保佑你。”姨妈却说:“好人必有天佑。”

从那时起,我一直把她们的教导牢牢地记在心中。几十年来,从未动摇。

25岁那年,我到一所村级学校当负责人,级别是教导主任,学生数比我现在工作的配备了正负校长、四处主任的县级示范学校还要多100多人。我是校务、教务、政教、总务一肩挑,还要代六年级的语文,一周14节课,每天不到11点很少睡觉,星期日一直住校考虑学校的发展,母亲常常到学校给我送菜,每每想起,潸然泪下。

有一回,学校的原校长老舒出院了,我们几个好伙计放学后去看望他。老舒非常感动,其妻极为热情,好歹要我们吃了晚饭再走。盛情难却,一顿饭吃到了月亮升起来。

散了席,我们得赶回学校,因为第二天还要上课。

我搭顺风车回到镇上看望了健康的母亲。母亲教我明天再走,因为走夜路不安全。夜晚走五里的山路才能到我的“战场”,的确要有些胆量。

有月亮作伴,并手拿电筒,我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并没有害怕的想法。阵阵凉风吹来,乘着酒劲儿,感到十分惬意。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叫“海沟”的地方。它是一条山沟,下大雨时,沟里涨水,人不能通行。沟的两边是陡峭的密林,一条小路穿过。路的上下有几块农田,似乎悬在沟边,如果从田坎掉下去,不是死也是半死。  

来到海沟,真有些古怪:电筒没电了,月亮也被乌云卷走了,胆大的我不知为啥冒出了冷汗。这时的海沟雾气笼罩,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我跟着感觉往前探,手在面前不停地摸,脚慢慢移,眉毛倒竖。我开始害怕起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自己正在田坎上乱摸。第六感官告诉我,向左边爬才是路。天佑,我总算摸上了一个小土包,看见了远处一户人家的灯光,在它的指引下,我终于摸出了海沟。回到学校时,我的衣服还冒着热气,裤子也湿透了。

第二天,我和杨老师谈及海沟怪事,才知道,前几天,有一个老农从田坎摔下去送了命。他笑我老农想超生成为知识分子,在找我当“替身”,幸亏我的“火焰高”使他不敢近身,否则,我就被他掀下去了。后来再次从海沟过时,我特意去看了自己那晚所站的地方,坎外是几丈高的陡坡,滚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一次到镇上办事,我回家吃中饭,刚好姨妈也在,我讲给他们听,母亲的眼睛湿润了。

这次只有姨妈说了一句:“苍天有眼。”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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