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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李成山    阅读次数:10740    发布时间:2025-06-15

上旬归宁故里,我再次寻觅父亲的安息之地。父亲的坟墓早已夷为平地,仅凭记忆中的路径和溪流,我默默在心中描绘出他沉睡的角落。

在那个深秋,父亲离我们而去,母亲回忆说,那个季节的风异常猛烈,不仅将湖里的稼杆草叶一扫而空(“湖”费县方言意“田野”),还掀掉了我们家草屋的屋顶。

就在那个狂风肆虐的夜晚,父亲在他起于斯、息于斯的农家茅屋里咽了气,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他的离去如鹤舞龙飞般匆匆。一家人悲痛欲绝的哭泣声,传遍了整个村子,老天爷听闻也感到无措和哀伤。

父亲的最后一口气咽的颇为艰难,可以说是极其痛苦。这痛苦,不仅是肉体上的,更是精神的。他年仅六十二岁,先不说大本不应那么早赴黄泉之路,主要他有太大的不舍。大哥当时十五岁,大姐十三岁,二哥八岁,我只有两岁,四个尚未成年的孩子。父亲心中千般不愿,不愿就这样抛下我们,让母亲一人承担抚养我们的重任。

父亲的去世,对母亲而言是难以想象的打击,却也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母亲说,父亲当时两次昏厥又醒来,每次都面露极度痛苦之色,只是气息微弱地重复着:“生他娘,别把孩子们给我舍了。”(“生”是我小名),直到母亲含泪承诺:“你放心去吧,我就是再难,也不会舍弃孩子的。”父亲这才永远闭上了那双饱含疲惫的眼睛。

父亲的一生虽短,却历尽沧桑,从单干到入社生产队,他都曾经历过。

年轻时,父亲的命运多舛,童年时期曾乞讨为生,一生中遭遇了无数艰辛。母亲嫁给他时,他已经三十八岁,而母亲才刚刚十九岁。那时婚姻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定,个人选择的权利微乎其微。我猜想母亲当时必定有所委屈。然而婚后,父亲对母亲关怀备至,母亲也从未因父亲年龄大于她而有所怨言,反而对他充满深情。

当有人问起我的父亲,不谙世事的我总是无疼痒的说“死了”,母亲听到后便呵斥我说:“以后可不能这么说,就说您爷看湖去了。”(“爷”费县地方方言“爸爸”意)。后来,更无法理解,每当母亲到父亲坟前哭泣时(那是遇到难事了),我总是不理解地责怪父亲。如今想起,是多么的不懂事和大不敬。

人常说父爱如山,有说父亲是遮风挡雨的伞,还有将父亲比作参天大树。而在我心中,父亲只是一个模糊的想象,连他的音容笑貌都无法回忆。如果要用什么比喻句,或许可以说,父爱是我人生中的精神支柱。虽然我的人生中没有一座山可以依靠,没有一棵大树遮荫,没有一把伞挡雨,但我有父亲,他永远活在我的心中,我也永远爱他。

转眼间,父亲离我们而去已近六十年,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家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母亲含辛茹苦将我们抚养成人,四兄弟姐妹都已各自成家立业,父亲留下的三间茅草屋也早已翻新为砖瓦房。母亲也在八十岁高龄时安详离世。

父亲:还有一事须告知您,听母亲说您当年曾因个人土地问题而闹着“出社”,这是不正确的。要知道,您离世时,我们都是无力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孩子,对湖里的劳作更是感到无所适从。若非生产队和邻居们的帮助,那会我们该如何生存?因此,我们感激党的领导,我和二哥也都加入了党组织。

愿您安息,父亲,放下离世时的忧虑,摆脱生前的病痛,在那片宁静之地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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