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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寄一枝春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汉三    阅读次数:8168    发布时间:2015-04-08

春光荏苒,白驹过隙,距上次短暂的晤面转瞬一年了!

那次启明君从一个迢遥的城府回来省亲,恰逢周末,文超君倡议一叙,几人遂决定于泉都小聚小聚。

一大早,我就从石阡的西北角边缘出发了。冒着一缕缕的寒,“君驾一叶车,出没雾霭里”。尽管时令已进入了夏季,泉都人都着上了薄纱,在我所栖身的那个地方,早晨仍还间杂着不绝的寒气。遇上连续的雨天,甚至还需要生火取暖。

如果站得比它高的话,山上的晨雾本是一幅惬意的壮锦。但它一下子铺陈在数十公里内,就成了机车行动的最大障碍。我即使开着大灯在雾里移动,两、三米的能见度还是使得我与我的摩托车都目光短浅。看不见所有的地形标志,只能凭借着记忆来判断行程所处的位置。

雾中那些看不见的雨沫,漫不经心地润着我、湿着我,进而凝聚在我的眼睫毛上、脸颊上,渐渐结为水珠,复集成溪流淌了下来。雾还带着以泥土味为主的混合的腥味,令人产生行将窒息的恐惧,越想快速的脱离,就越觉得像是在梦中的棉花堆里作徒劳的努力。

磨磨蹭蹭地到了白沙,才算是杀出了浓雾的重重包围。

随着视野的豁然开阔,我逐渐加快了速度。

在一个向右转的弯道上,被雾打湿了的路面使我摔倒了!一瞬间,我听到了金属、塑料与路面摩擦所发出的恐怖的“唰唰唰唰”的声音……大凡驾驶两轮车辆摔倒过的人都会有同一种反应——迅速的站起来并将车辆扶起,然后再查看自己的伤势,生怕被路人看见。我活动活动头颅,没事;捏捏右手手肘,没事;右腿的膝盖上却已经有鲜血浸出来了。顿时,一阵接一阵火辣辣的痛才源源不断的刺激着我的神经中枢……所幸我的坐骑也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右后视镜被摔掉了,无关大碍。

我决定绕道龙塘,那儿分别有一个开诊所的和一个开修车铺的朋友。拖着伤腿驱着伤车到了龙塘,车辆的伤口得到了完美的处理,我的伤痕也得到了较为放心的修缮。修车的朋友说,骑车的人哪有不摔跟斗的呢!诊所的朋友说,慢点嘛,何必这样快呢?晚到总比不到好啊!

是呵!如果我为了一次本应欢悦的晤面而躺在惨白的医院甚至睡在一个冰冷的容器里,朋友们的心情会怎样灰暗地蔓延呢?

到了石阡,大家聚拢了。文超君伉俪、启明君伉俪、白丁君伉俪、和平君,握握手消除了伤痛,会心一笑泯灭了后怕。绿茶一盅,笑语盈屋。

忆及在筑短暂的两年同学岁月,泱泱初夏,吾等红男绿女沿河堤而嬉,情景朗朗犹在,如今俱成过眼云烟。曾经的五之堂、西西弗、城文新地、达德书院、万卷书城、万东花鸟市场等等都留下了我们淘书的“倩影”。白丁先生在两年间淘得的书,应该不止一牛车吧?先生赐我雅号为“书童”,故常常在返乡的归途将我“沦为”免费的搬运工,那个时候我才觉得知识的分量是多么的重!文超君的收获也颇不菲,在其租住地,常常有新旧参半的各类文集林立成墙,但他常有亲戚驱车往返, “顺便”就捎回了泉都。我则因为囊袋的瘪窄而望书兴叹,绝大多数时间只能到万东花鸟市场去寻一些便宜到家了的旧本本,其间只买了一些海岩的小说和近二十册残缺不全的《万象》杂志,两元一本已经是我奢侈的消费了。我右眼睑的麦粒肿也是因为在万东花鸟市场的旧书摊里寻书而落下的,也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授以了朋友们证据确凿的笑柄(在我们乡言俚语里,眼睑患病是因为看了女人□□才会滋生的,从而为衍生的那些花边故事提供了有力的佐证)……

说到书,说到书本的厚重,说到卖书的伊的妙曼,说到学院教授文学史的先生们的雅儒风范……零零碎碎的词汇又带着我们回到了过去。文超君旋即抱来一摞中华书局出版的《洛阳伽蓝记校笺》和《东京梦华录注》分赠我们,说是刚从网上淘得,一见便宜,便给我等行了个顺便。

大家一边打着小到家了的小麻将,一边回忆着那些层层生辉的旧事,笑声不绝。说到高兴处,居然将叫着的牌拆了,即刻又连锁招来一阵更为夸张的笑声。

爱书不仅仅是我们的共同点,我们还不抽烟,不劝酒。不随便打牌也是我们的共性,我们是为了聊天而麻将,并不在意彼此的输赢。不像那些怀揣着谋利目的的人,上了桌子就见钱眼开,耍奸耍诈,令人唾弃。血肉之躯的我们也无法逃离世俗交际的囹圄,如果没有了麻将之声作陪衬,一大群朋友的交往是否有些不正常呢?

生活于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大家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岗位上艰辛着,案牍劳形、丝竹乱耳,我们却不会因为职业的不同、地位的变迁、或者久未联络而变得生分,只要一见面,依然如故!因为我们彼此都淡定平实,毫无修饰。

一般地,元旦的到来不能给我以紧迫感,只有过了春节,我才会觉得压力倍增。因为随着每一个春天的来临,就意味着我的春天渐行渐远。还有无数的书籍需要我去补习,无数的俗务需要我去打理,而上苍却在毫不留情地一分一秒的削减着给我的预算内的时间开支。

人世变故无常,当与家人、朋友舒舒服服地吃一餐饭都成为一种奢求时,说不定在某个时分,疏于联络的我们根本来不及道别,就已经相隔在了两个永不谋面的世界。

所以,这个春天的山花将要布满高高的山地时,我在石阡的西北角记下这段文字,聊以向友人遥寄一叶春天的相思。


【编辑:吴茹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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