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大约两百年左右的移民史,百分之九十九是汉人,大多是解放前从鲁、冀、豫、皖等地闯关东时移居过去的,金人、女真人的后裔在东北尚不足一百万。我要写的长江兄就是那一百万人口当中的一个。
在我的印象中,东北的黑土是世界最肥沃的土壤,东北工业区是全国首屈一指的重工业基地,堪称土地肥美、地大物博。可文化入主中原,似乎只有三次:一次是张作霖的国骂——“妈啦巴子”;一次是赵本三的二人转。还有就是风靡北国的那首歌——《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这些缥缈而又实在的文化现象嵌入我的脑际,让我产生了错觉:觉得东北是遥远、寒冷的代名词。我甚至认为,东北人长期被冰雪和寒潮笼盖着,东北人的环境就是《林海雪原》中的那片寒冷与雪白,东北男人的感情世界就是如此的冰凉荒芜。
直到认识了长江兄,我对东北、以及东北人的印象才发生改变。
长江兄是我们鲁迅文学院少数民族十五期创作培训班的班长。记得那是2014年12月2日,开学典礼的发言席上,许多同学都认认真真地走过场,念稿子。只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脱稿演讲,如长江奔涌,似天马行空。他的形象就这样定格在我们的记忆中,他是黑龙江省绥芬河市市文联主席,官阶正县,口才最好。发言那天,他“一扑、二掀、三扫”的功夫完全展现在我们的面前,老虎的威风和霸气被他表现得淋漓尽致。
长江兄姓石,却把自己当成天马,取了一个放荡不羁的名字。就像他的出生地,不在江南而在东北,因此我叫他“天马长江”。可就因为名字放荡,长江兄在山东枣庄参观时还得了一个“哟西”的雅号,只要听到“哟西,花姑娘”的吆喝时,准是他本人到了。
长江兄让我们在鲁院的学习中有了无限生机,让同学之间的感情亦成倍增长。
我们在善意的戏谑中获得快乐,长江兄也在善意的戏谑中自得其乐,他保留着女真人独有的雅趣、质朴和纯真,因此没有那么多的虚伪和圆滑。
长江兄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曾在《中流》、《民族文学》、《满族文学》、《北方文学》、《北极光》、《星星》和《中国外运报》、《天津日报》、《北方时报》等报刊发表诗歌、小说、散文、杂文、报告文学等作品数百篇(首),是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又是部门领导,他获得的种种荣誉,更是难以计数,令人钦佩。可他却表现得非常淡定,仿佛那些成绩和荣誉是隔壁邻居家厨房里飘出的肉香,味道好坏,和他本人没有关系。别人不深究,他也不会提及。只有我们几个“酒脚子”就着烧心的烈酒,长歌当笑的时候,他才在“深水炸弹”中频频出击,弄个鱼死网破;也只有在酒桌子上,我们才看得见瓜尔佳氏豪放、生猛的遗传基因在他的身上发挥作用。
“吞一口霜露和狼的津液,我脉搏雄雄鼓动,欲望流向四方。我只能将支撑生命的脚趾,抠进岩层,挺身向上挣扎,挣扎。”长江兄是满洲族,以书为朋,以文当酒,热情豁达。
石头开花时,蚂蚁在梦中,大雁在梦中,长江黄河均在梦中……
我喜欢长江兄,除了他的文章写得好,更多源于他的人格魅力。他对同学关怀倍至,考虑问题细致周密。我无法忘记长江兄在山东熊耳山为大家默默看护行李的身影,无法忘记长江兄站在拐弯处提醒学友不要迷路的身影;更无法忘记放弃外出会友时间,只身守在电脑前一直等到凌晨两点的那个身影。
二十三天,长江兄为大家跑龙套,任劳任怨,完全是一个活雷锋,我不知道他的那股激情源自哪里。我只知道生锈的光阴,从绽放到凋零;我只知道那些被口琴填满的地下天上,蚁群匆匆忙忙,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先后有序,最后离别。
此时,我再次看天,只有音乐从心中划过。梦的声音,漫成夜的掌纹,看钟声收扰翅膀,听铁骑踏破冰河,我始终搜不到长江兄那天马行空般的足音。我唯有对着掉线的QQ问候:长江兄,最近可好?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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