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就在豫东沱河湾里,这里土沃水秀,河道宽阔,自古就有习武弄棍的传统,走出了不少威震周边县城的江湖大侠。
从我记事时起,老年人常说,历史上这村子里曾出了个有名气的人,名叫方大砍,此人个高马大,武艺超群,力气也大得吓人。一天,他到苏鲁豫皖交界处的芒砀山游玩,中午在一家饭铺吃饭,因为饭菜味道不合她的口味,话不投机半句多,与饭铺老板娘发生口角。老板娘是山中本地人,见来者长相鲁莽,言语不和,相比是乡下凡夫俗子不予理会。这方大侃从未受过如此冷落,甚是不悦,“啪”的一声一拳向桌子上砸去,碗筷“稀里哗啦”撒落一地,还有两个大碗掉下被摔碎。这还了得,这山中老板娘也不是吃素的,她也是山中大户,祖上还有在京城当官的人,见如此鲁莽之人无礼,很是恼火。她在这山中干了几十年的生意,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等烦事,你算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谁,没有几下子的人能在这山上开得了饭店吗?今天非叫你这小子爬着回去不中,先把他的一条左腿卸掉。她随即安排人把方大侃围了个严严实实。方大侃稳稳坐在那里,见眼前来了二三十人来打架,预感一场大难即将来临,看来今天这场架非打不可了。他起身来到院子里,有的人手拿棍棒,有的人手拿砖头。方大侃右脚猛地把脚一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挥舞起拳脚,像电影里的中国武士痛打俄国大力士一样,二三百人皆不是他的对手,他反而把对方打得一塌糊涂,哭爹叫爷。后来对方又来了几百人前来增援,拿铁锨的、拿锤子的,有的人还手拿钢鞭向他逼近,一起向他围过来,方大砍急了,只见路边长着一棵千年参天大树,运气后一咬牙,遂把大树连根拔起。他舞起大树,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像扫落叶一样,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不敢再战。之后他左右腋下各挟一个石磙,大大咧咧地回家收麦去了。这并不是天方夜谭,他成了我们村子里的骄傲,我崇拜得几天睡不着觉,给父亲闹着要学拳,说以后要当个张大砍。每到晚上,河道上练拳的人很多,天还没黑,我就跑到河湾里,穿着娘给我改制好的带着白条的运动衣,神气得很。拳师们演示着一招一式,我也如痴如醉地模仿,一个马步黑虎掏心未定,突然“嚓啦”一声,太丢死人了,我的裤裆和两条裤腿炸开了大口子,那时乡下人很少穿内裤,一同练拳的几个小姑娘,见状扭过脸“哧哧”地笑着向外躲,好在是月光下,我弯着腰,猫似地跑回家去。
记得不知从哪里看到一本《武林》杂志,我如获至宝,天天揣着它,一有空便对着书中的招式练习,很是卖力。不到半年,便能熟练地打完擒拿格斗的套路,我乐得屁股一颠一颠的。没过多久,我和同桌的高个子争座位,大打出手,我被按在地上,挨了一顿打。我好气恼,自言自语地骂道:“这是什么拳呢,关键时刻用不上,怎么不像电影里那样厉害,莫非那书里的拳击套路也有‘假冒伪劣’不成?”
不久,我偃旗息鼓,不再谈论拳击话题。回首往事,学拳,成了我童年中一分抹不去的记忆。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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