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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度作家奖】玉门关月(外二篇)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    阅读次数:5260    发布时间:2015-11-20

作者:苏牧笙

苏牧笙,原名朱亚龙,1988年出生于甘肃定西。甘肃省玉门市作家协会会员,诗文散见《飞天》《北方作家》《兰州日报》《兰州晚报》《梦阳》《西北军事文学》《春韵》等报刊杂志。获得过第四届全国青少年作家记者杯散文类二等奖,“超星杯散文一等奖”等若干。2013年毕业于兰州财经大学新闻系,文学学士。做过流水线工人、民警、记者、编辑、后入仕,现在某地政府工作。


看过许多地方的月亮,唯独玉门关上那轮明月,异常皎洁,苍凉孤绝而寂寞。高悬在河西辽阔的天空,任凭西北的风沙刮过,也如湖中莲花,峰顶雪莲,一尘不染,也像绝世的美女素衣而立,可望而不可即。

因西域出产美玉运往中原须经过此关而得名玉门关,后张骞做凿空之举打通欧洲、西亚,将东西方连成一气,互通有无,走出了历史上著名的“丝绸之路”。玉门关与阳关互成犄角,相互策应,一阴一阳,拱卫中原王朝一方平安,又连通西亚欧州诸国,实为古代中国最主要的海关要塞,其地位相当于今天沿海港口城市。

是啊,在这里踱步,看山川无言,不远处的祁连山亘古如昔的侧卧着,疏勒河不动声色流淌着,像天下所有父母,护佑玉门关一方百姓的平安,并不计你曾经多么辉煌还是落魄。这轮玉关上的明月,用她千年不变的光辉,鉴证了那些掩映在大漠深处遥远的驼队背影,骏马来回奔驰溅起的黄沙,她始终圣洁的躲在万里高空,沉默着、看着、指引着一切路过她脚下的人间故事,那人间故事繁如星斗,而玉门关月,只做唯一的自己。

那月今夜静的出奇,孤绝的出奇,像人间的帝王,空悬于这辽阔的天空,万物皆已被夜幕包裹,他轻盈的迈开了步子,斗转星移,在西空驰骋,此时的万物再次被他的光华笼罩,继而被唤醒。

日主阳而月主阴,植物向阳而生,而动物,便在这月亮银质的流光中了获得生命能量,人也变得亢奋。看吧,这片被关月抚慰千年的隘口,大概是古代中国最边塞的关月了,这不是秦淮河上妩媚的风花雪月,而是孤绝傲然于西北苍穹的玉门关月,与风情万种的云朵保持着距离,游离在星汉灿烂的宇宙之外。听吧,萧萧声是他与西北风的相互唱和,他只与这西部的戈壁纵情对饮。他们相互欣赏,万年相守,他们有高山流水的情谊,谁都舍弃不了谁,故而能成就“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人间奇景。

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仕,地域性格影响地方风物的性格,同样也影响人的性格。王门关月带着大西北特有的气质,大气苍凉,通透澄澈,光华所到,一览无余。如一位老者倚门而立,历经了人生风雨,并不言语,沉默着,哀婉往事都铺展在他道道皱纹上,白发间。

南朝仕子庾信因梁国败亡,滞留北朝为官,但他渴望南归,魂牵梦绕于故国山河。看到渭水,眼前便幻化出江南风景:“树似新亭岸,沙如龙尾湾,犹言吟溟浦,应有落帆还。”。接到南方故人的来信,更禁不住悲慨万端:“玉关道路远,金陵信使疏。独下千行泪,开君万里书。”

由南入北的经历,虽在庾信看来无异于一场灾难,却使得他的诗作在艺术造诣上达到“穷南北之胜”的高度,文风一改昔日柔糜,变的浑灏劲健、遒劲刚毅,丰富了文学史上并肩于柔美的另一种美——壮美。开拓了美学意境,上接《诗经》之风,下启“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陈子昂、唐宋八大家、杜甫、苏东坡、辛弃疾等阳刚一派。杜甫赞他:“庚信文章老更成”,也正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了。可以说,是西北的宏阔苍茫重塑了庾信,玉门关的月光注入他以刚建的灵魂。投笔从戎的班固走过这里,他本是一介书生呵,他统率大汉铁骑来到玉门关前,也正是这轮明月守候着他,抚慰他们的思乡之心的正是今夜我头顶的这片月光,“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一千年后的纳兰容若抬头遥望这片月轮,对亡妻的缠绵之情,悲悼之意尽情表露,是不是遥远的边关,背井离乡的人都能在冰雪皎洁的月光里找到一种内心的慰藉呢?

在华夏子孙心底,到了玉门关就是到了家门口,就算是死也可瞑目了,雄关内外,正是大汉民族抵抗外侵,迎来送往的前哨。无论身处何方,只要还在这片关月之内,就还是在家里。但凡踏出玉门关,便是“故国回首月明中”的喟叹与惆怅了,不论横刀立马的将军还是羽扇纶巾的文士。思乡之情与悲慨之意涌入心间不能释怀,唯独玉门关上那片明月与眼前的苍茫弋壁,见证着几千年的离愁别绪与壮士去兮的凌冽决绝。

久远的离愁别绪之怨与慷慨悲歌之气聚集,使得后人凭台瞭望玉门关时,丹气下沉,腋下生风,雄如豪杰,气吞山河。这是玉门关的气质,再脆弱不堪的人,置身这里,都想学学李太白的“会须一饮三百杯”。可即便是饮三百杯天下最烈的酒,也不如站在这里,凭关览月的醉意吧?

此间关月周而夏始,风雨无阻,像母亲等候出征的儿子,情人等候远去的丈夫,等待他们路过的时候,以自身的灼灼其华抚慰路过这里的人。我想在这里驱逐凶奴的霍去病将军定是受了这月光馈赠,不然千里突袭如何做到神出鬼没?莫不是这玉门关的月,暗夜的天空下,投下宇宙间唯一的光茫,指引着他立下这不世功勋?

左宗堂来到这里时也恰逢一轮皓月当空,他良久驻足。这是通往新疆必经之地,时正值新疆叛乱,“将军亲住玉门关,不破楼兰终不还”。他命人在随行大军中为自己准备了一口棺材,迎着月色,左将军面色如铁,心潮却跟着澎湃起来,他想:“虽说埋骨当是桑梓地,可出征在外,加上自己年事已高,还能不能回中原,转念又想,能死在玉门关也好啊,至少有月亮陪吧,你看,你可曾在京师的夜空中窥探过如此决绝而不媚俗的皓月?索性再植些红柳,就来它个三千里,引来春风度玉关,多好?有春风关月伴我,应当可以睡会好觉了,哪怕是在地下,将军想。”        

左宗棠收夏新疆全境这年,已过七十岁,幸而回到中原。我想生死未卜之际,驻军中原最后的驿站,遥望玉门关月,所有的家国情怀都系在这片关月之上,他一定是感慨万千的。

玉门关,历尽两千多年的岁月雕刻,如今只剩下一个方方正正的墩台,但是,它赢得了世人极大尊重。这一座断壁残垣大土堆儿伫立在茫茫戈壁中,与蓝天、大漠、绿草构成了一幅辽阔壮美的神奇画面。神奇的是班超生入玉门关的期待;王昌龄“孤城遥望玉门关”的惆怅;李白“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的喟叹;岑参“玉门关城迥且孤,黄沙万里白草枯”的苍寂。

而玉门关月,如今依然散发光辉,以历史唯一见证者的身份,诉说着一段段关于玉门关的神奇故事。


苍茫古道上的抒情与写意

——王新军先生散文创作浅谈


王新军先生以小说创作驰名文坛,多年来连续入选“甘肃小说八俊”,也被评论界一致认为是“西北小说家群体”中的代表人物。王先生又是甘肃玉门人,与我同乡,我加入当地作协后与他有过几次交流。当然作为晚辈,所谓交流,多是他对我写作道路上的一些期许与希冀罢了。对我来说,无论从时间还是空间上,他算得上是离我最近的一位文学大家了。

王先生的小说我读得不多,可散文却是看了不少。从他的微信公众号上,我是逢出必看的,篇幅不长,却篇篇精彩。

他的散文厚实又有温度,像一件上好瓷器,质地翠而不裂,釉色温情脉脉。内容多以他的生活经验为主,尤其是早年的农村生活,数载的游牧经历。这些大西北底层的生活经验,给他日后一系列重要小说和散文的创作,积攒下了丰实的素材。他后来写的《水磨沟》、《酒坊》、《大仓库》、《三个毡匠》、《九棵柳树》等系列文章,皆是早年农村生活的鲜活再见。他如实描述西部农村生活的原貌,记录农村人的平凡与琐碎,于是那些在寻常人眼里再寻常不过的意象,便诗意的从他的笔端流淌出来。水磨、酒坊、仓库、红柳、胡杨皆走入他的文字世界。

王先生的散文,情绪饱满而语气舒缓。生活的戾气收敛、滤制继而酵发,类似于酿酒的过程,都有一个聚吸万物精华的步骤。以时光为佐料、密封,时机到了、倾盖。而香气醉人、沁人心脾。王先生文字的魅力,皆来自于西部的民间深处,民风民俗,独特的地域性特征。河西辽阔的天空,戈壁无垠的边际,祁连连绵的雪山,疏勒流淌的诗意、连片的胡杨红柳,以及河西戈壁上一代代人真实的生存与幻灭。  

王先生生在其中,这些西部丰茂的意象自然是抓的稳、用的巧,继以大火猛攻、小火慢炖,故而每餐必有美味、每读必有佳作。他的散文滋生着持久的生命力度与温度,且透着浓浓的烟火味,炊烟的味道,人间况味。不是时下流行的心灵鸡汤之文、假大空、矫情做作之语。至于时代纵横交错的不可把握,生存的维艰与人物命运所呈显出来的无奈,皆隐没在他娓娓的叙述中。

不批判、不抱怨,读他的散文,仿佛是看一群孩童围着一个老人听故事,而老人这些故事中的“我”,是老人自身,或者不是。他是置身故事当中的,又似乎飘乎在叙述之外。这大概是与他的小说家身份有关。这种身份的介入让他的散文呈现出冷静、舒缓、视野开阔的特点。但出于作家本能,他实在又难以饰掩与这一方黄天厚土之间精神纹路上的丝脉牵扯,字句间无不侵润着诗人一般的抒怀与咏叹。有屈原式对故土故国回环往复的依恋,有陶渊明式的对田园生活场景的重新构筑。

《青山》中他这样起笔:

“青山苍远。

这一片古象浓烈的边地,因了山峦与灰天的磨接,便有了一个诗意的名字——青山。”

照例是写一个地名,劈头盖脸,青山苍远。开篇一派苍茫古意,干枯的大漠戈壁刹然一股来自遥远深处的浓香扑鼻,文字之美在这里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这是造梦者的手笔。

《我来到了地坛》中,王先生这样说到:“我也想过要在一个黄昏走进这个园子,不需要春日的繁花,不需要夏日的烂漫,秋应当也是有着缺憾而不饱满的,或者踏着冬天的一层薄薄的雪,脚下不会有“咯吱”声。我走进去了,一个人默默地走进去。”

他走进去了,走在史铁生当年走过的园子里,他只想在一个日落微黄的黄昏走进去,不需要季节的变化铺陈气氛。他是寻着精神上的血亲而去的。地坛,他看重的不只是当年皇家祭祀的地母之地,更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巨擘史铁生先生的感怀之地,他们在精神上血脉相通,并且在这个黄昏做了灵魂上最为愉悦的交谈。

这个黄昏对他来说必是世界上最长的一个黄昏。

这些纠缠着的现实与浪漫、写意与抒情两种情绪之间的相互妥协,相互渗透,让王先生创作的散文别具生面,意趣盎然,使那些坚硬的架构起西北意象的万物形貌,在他的笔下变得温驯而充满诗意。

《黄花三章》中他写到:

“仿佛可以想像那无垠的金黄对垦荒者目光的震撼与干扰,此地不取“黄花”为名,便实在有违常理。黄花在这里同样是一个地名,而到了他的笔下,几经点染,竟多出几重审美意象,开始变得色彩纷呈、绚烂起来了。

仿佛间生活与生存的因由一经点染,便能四散生花,随意挥洒,而自成风流别韵。他早年间深造于鲁迅文学院,后来回忆起这段时光,独独对鲁院的两颗桑树起了兴趣。

“四月末,膨大起来的桑葚转色了,先是泛起一层微微的粉白,转天便由嫩粉而肉红了。又转天,酒红,接着紫色就覆盖了全部。聚集起来的紫色向里渗进去——紫到发黑的时候,桑葚变熟了”

这样去写一颗桑葚的成熟过程,且不说其观察之细致入微,就几个色彩词的应用-“微微的粉白、肉红、又转天酒红,紫色覆盖、紫到发黑”,已入化境了。这是小说家写散文,以做长篇的手笔,四两拨千斤,拈花带露,且不伤花也不碎露,高手中的高手。金庸先生所说武学修为有三重境界。即“手中有剑,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到这第三重时,人剑合一,人即是剑了。此时如遇高手过招,不必较量于一招一式得失,甚至手都懒的一动,胜负于意念中已决。

而文学亦然。王新军写小说早已功成名就。他的散文同样创造出了文化意义上的祖国西部。西部人文、自然的双重辽阔注入他的文字以苍茫幽深之境,这苍茫幽深之境所辖之处,且都是一路芳香。这种开阔壮大了他作品的格局,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谈到文学格局的问题,说格局一大,品格自高。余秋雨讲到诸葛亮与曹操文学品性的问题时说,诸葛亮出师一表,无论如何名世,传达的内容也多是君臣微义,“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曹操笔下多是宇宙苍生,“皎皎如月,何时可掇。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就论这文学的格局与品性,曹操高出诸葛亮许多矣。

王先生无论是小说还是散文,都离不开他脚下这片生养他的土地,祁连连绵的雪山,疏勒汩汩的诗意,以及对这片土地上小人物生存状态的广泛关注与描写,就决定了他的文学创作占有了较高的格局与品性。一个作家的终极关怀即是代言,为所处的失语的时代代言,为脚踩的无言的山川代言,为沉默的弱势群体代言,这是作家的崇高之处。而王先生的文学创作,让祖国西部的山河说话,让这一地域的底层人物鲜活,这是他的不可替代、无可忽视之处。

文学家的创造性在于,他笔下的世界,因他的重塑整合,被一代一代读者铭记,然后身披文化的袈裟,长久的潜入历史,并上升至宗教国度。这就像桃花源之于陶渊明,赤壁之于苏东坡,湘西之于沈从文,高密之于莫言,商州之于贾平凹、瓦尔登湖之于梭罗。而王新军的西部,西部广袤的胡杨林于红柳林;他的此黄花非彼黄花的黄花农场;他的西沟一队,西沟一队的大仓库、饲养院……。这是属于他的的记忆,也是大西部的记忆。王先生通过作家的敏锐嗅觉,重新创造出他笔下的西部。这些自然范畴的名称地理,也将跃然于它的原本属性之上,在文化版图中重新构筑出另一种的地理坐标。

如若文坛也是江湖,王新军先生就像是一位这苍茫古道上的侠客,在通往西域的路上,他小说为刀,散文为剑,时而抒情,时而写意。刀锋劈开江湖路,剑气纵横天地间。王先生使剑,已然是不滞于物了,草木竹石均可为剑,朽叶飞花皆可伤人的了。

这自然是高手,还耍什么花招呢?就一招制敌,一剑封喉,得了!  


沪杭郊外的午后


时值杭州至上海D9878次列车疾驰在通往上海虹桥的终点站,即在今天下午4点半左右下车,打的赴上海老惠处,杭州行结束了。正在列车窗外密集的江南烟雨中,细雨中灰瓦白墙的二层小楼、小楼不远处肆意舒展的小溪或者小河,再远处些,就是大片大片的绿野,一望无际。这让我自然想到大西北的戈壁沙漠,在气势上,这里自然占不得半点便宜,总之,同行者中一片唏嘘声,多是赞叹与艳羡的味道,苏杭赢了,赢在气韵上,精致上。

已到嘉兴站。列车提醒旅客注意行李的声音,车窗子与越加密集的雨滴摩擦出的梭梭的声音,停在嘉兴站。这是座对我来说不很知名的南方小城,哦,这也是大名鼎鼎的周庄所在地,恕我孤陋,正像南方人只知敦煌不知甘肃一样。名与利皆是容易喧宾夺主的气象,对人生如此,对地域也同。

接着是旅客稀稀拉拉的下车的声音,不多时,车窗上水滴就成了小串珠,小蝌蚪,奔向卵巢的精子。但并不妨碍视线,苏杭多雨,多河,多船,远处较为宽阔的河面上横渡着数条小帆,沿线是高低起伏的电线塔和天线,每座塔上都有灯光,串成了长长的光线,这些光线又忽隐忽现的埋在更远处茫茫的白雾中,偶尔会有几幢灰顶白墙的人家冒出来,车走远了就复又隐没在雾中,再无其他色彩了。

大片的绿色,除去小河蜿蜒剖出的格局,再就是一整片绿色的国度,没有诸侯各色的割聚一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有的是宏阔的绿的天堂。较高大的树木群加重了这种绿,再被时而隐现的建筑物冲淡,这里的建筑也多是民居,或者叫别墅吧,不是别墅区,建筑分散的广阔,互相之间独立,不与他的同类建筑呼应,反倒是和周边无垠的绿野、起伏的群木、随性的河流、肆意的鸽群相互托付。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史中将人生境界划分为四个等级: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在城市建筑中大概也可这样讲,祖国的大部分城市大都处在功利的层次,初去苏杭,给我的感觉是干净,城市的概念淹没在丛茂的古树深林中,建筑物与映像中南方的繁华对我触动,并不比城市绿化给我的震撼大,苏杭这类的城市应当是到了道德境界的层次了。而我眼前的沪杭数百公里的郊外,这些零星散落的色彩单调的建筑物,当是天地境界了。

人类追求繁华盛大,然后回归自然简素,步数都需走到,得绕着圈回到起点,这是轮回,所谓大道至简。我们寻花问柳追喧逐闹,向往高楼阔市,这是好的,我们有一天退在山林里与草木花鸟为邻,蓝天碧海作伴时,那追逐热闹的过程是不可省的一步,且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所以往热闹处挤。

隐没在绿色中的建筑群密集起来了,大概是大上海就要到了。

上海,我想到过多种走进你的方式,当然这是其中一种。我会在大上海逗留两日,而后过南京回兰州,再度遁入祖国西北,潜入无边琐碎的生活。我知道上海留不住我,我也留不住上海,就像我已经离开苏杭,在西湖边上驻足,将会离开南京,在秦淮河边兜留。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记录。“我于某年某日与某人在某地”。这是一切指使我生命起因与结果的命题。我们生下来学的最好的本领就是对抗。对抗饥饿,对抗孤独,对抗敌人来保护朋友,对抗生活的凶险来护佑尘世的幸福。而我此刻在做的无非也是对抗,对抗时间的无涯,对抗未知的死亡。这种记录本身就是对抗时间,或者记录就是对抗本身,在我看来除去吃喝与活着,这算得上是很重要的事了,亦即书写。

上海之行有多种未知,据说有台风“杜鹃”登陆,意味着大雨中游走上海滩,应当别有滋味,天意安培风雨给你,哪有抗拒的道理,车窗上面水滴像是河流从天上降下来的。此刻就是这样。

是以为记。


【编辑:与文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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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秋夕。 : 2015/12/24 13:33:33

笔者以大气磅礴之姿书写玉门关月,将玉门关千年的恢宏与苍茫全都融进一轮明月。意境深远,笔触细腻,风格豪迈,是一篇难得的散文佳作!

秋夕。 : 2015/12/24 13:33:19

笔者以大气磅礴之姿书写玉门关月,将玉门关千年的恢宏与苍茫全都融进一轮明月。意境深远,笔触细腻,风格豪迈,是一篇难得的散文佳作!

秋夕。 : 2015/12/24 13:11:28

笔者以大气磅礴之姿书写玉门关月,将玉门关千年的恢宏与苍茫全都融进一轮明月。意境深远,笔触细腻,风格豪迈!是一篇难得的散文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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