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度作家奖】在那冷冷的晚秋（组篇）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    阅读次数：6467    发布时间：2015-11-21

作者：朱海梅

朱海梅，网名雨静风聆听，女子一枚，“纸上流年”主编，郑州教育博客生活编辑，郑州市优秀班主任，郑州市名班主任，郑州教育博客学习类金奖得主，作品散见各级报刊杂志。

想起曾经走过的一段日子，不由地敲打起一段段文字，时光清晰印在每一寸肌肤中，蓦然回首那一段青春的时光却如似水流年。

一

一首老歌，因旋律的优美而无法忘记；一些生活，因有了记忆而总被想起；一个片断，因有了人物的介入变得深情；一些故事，虽无关风月，却总会难以忘记，这就是回忆。日子在手中就像花出去的碎银永远地找不回来了，能让人想起的只是一些零七八碎的事，透过这些零七八碎的背后，让我们记住了本来应该忘记的，忘记的本来应该记住的，一切都变得那样的模糊，一切却又变得那样清晰。

在萧瑟的秋风中，我在那所乡村小学，已度过了半年的时光。半年的时光不算长也不算短，工作的新鲜劲已过，留给我的只的漫无边际的长夜，彻夜的孤单和无助，无时不在折磨着我胆小的神经。当生活像我们关闭一扇门的时候，同时也向我打开了另一扇窗。

在这漫漫的长夜里，面对窗外那秋天的风，在这样的夜晚，风慢慢地行走在乡村的每一个角落，吹着那些睡梦中的人儿，树上的叶儿在沙沙地响着，犹如一首秋的挽歌，在这样的夜里，感受到只有孤单和无助，陪伴我的只有那灯、那书、那夜、那一遍又一遍唱起的歌，那无尽的思绪。

一直以为如果心灵是相悦的，苦也是甜的；相信山与山的对峙，遥望是一种表达；树与树的倾倒，相望是一种表达；海与海的倾诉，理解是一种表达。等待是甜蜜的，也是忧伤的。

翻开日记，思绪万千，一字一句中，感受着生活的真实和理想的差距，思念和距离的分离，我知道一切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千百次地问自己，放弃是不是需要一种勇气，也许正是这茫茫的黑夜让我明白了，如果不能哭泣，那就让我笑吧。因为没有比笑更让自己感到安慰，所以直到现在微笑是我的标志性表情。

在那冷冷的晚秋，一切还没有开始，却已注定要结束。秋风的萧瑟是故事的开始，也是故事的结局。生活的序幕总在是不想拉开的时候，已经拉开了，不想结束时却已经结束了。

二

时间在手中不知不觉已走过了很远，在青春的记忆里，在乡下已度过了一年的时光，在这一年的时光里，收获着太多的人情，收获着太多的思索，收获着太多痛和乐，收获着许多不曾有过的生活经历；认识了很多人，明白了许多事，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成熟了，懂了许多以前不曾明白的道理，这就是工作的收获。

在那冷冷的晚秋，给人不少寒意，窗外是一轮明月高悬的天空，孤独中带着对大地的渴望，用一种深情的眼光凝视着大地的一切，有着几分的寂寞，几分的寒意。我站在这样的月光下，就这样的和月亮对望着，有一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感觉。我做不了李白，做不了诗人，也许就只有这样地和月亮相望着，带着几丝的凄凉和孤独，白天不止一次听旁人说过，在这个校园的后面曾是一个大坟，我从不敢往后看，更不敢去想象那可怕的一切。在这样的秋夜，本应该是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夜晚，因为孤独而变得是多么漫长。

窗外那丝丝的秋风不知从何处吹进我的耳边，那沙沙的叶子飘零的声音，给我更多的是一种悲秋的感觉。一叶一情，一物一景，我不敢细细地去想，任凭那几片秋叶在若大的校园来回旋转。几只寒鸦在月夜下，不时的发出一些难听的叫声，让我毛骨悚然。我在日记上不停地记下了什么，应该是一些心绪吧。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好像连自己也看不清。只是那样的不停地写着，记着，从而用一种方式记录自己生活的一点足迹。

翻开岁月的记忆，太多的往事在风中已变成了一种美好的回忆，很多事情也许当时体会不出很多滋味，体会不出其中的个味百千，体会不出当时的心情和心境，过后回首，站在其中时，看到的只有不好的方面，回首时却也能看到当时看不到的许多乐趣和快乐。现在想来在那样的冷冷的晚秋，一个人，一所学校，一首歌曲，一轮明月，是需要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呀。岁月总是在手把应该留下的都留下了，把应该忘记却有的不曾忘记，应该记起的，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地忘记了。

三

我已在乡下呆了将近一年多的时光，在这一年多的时光里。我们常说：一叶知秋，随着隔壁的风和着秋的颜色，感觉秋离我越来越近，不知不觉在秋中感知着人情冷暖。

一股凉凉的风轻轻地掠过树梢的时候，那一片片翻飞的树叶已在不知不觉中翩跹地落下了，含有绿意的小草也在逐递地黄了。在那校园的门口，那一簇簇淡淡的菊花也在悄然地开放。在这深秋的季节我无法形容在这样的天气下，那淡雅的美丽在向我展示着什么，是在诉说着生命的一份浅吟低唱，还是在诉说那份孤独的美丽，也许只有花儿自己知道心中的那一地的芬芳和忧伤。也许只是一种那种莫名地心心心相通吧。这样的花，这样的草，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我，这所有的一切也许只是组成一道无名的风景。

我静静地站在门前的栏杆边，倚着那冷冷的铁，一种莫名的冷直入我的心中，虽然那铁的外面刷上蓝蓝的色彩，但仍抵不住那一股寒意，放眼望去，村边的田间，各种庄稼已被收入农家，留下的只有各种秸杆，在田间的风中自由地歌唱，带着一点无奈和孤独。天空中一群鸟儿从田野的上空掠过，留下的只有一声声清脆地鸣叫。给人希望的只有那带着那绿绿情意的小麦苗，在风中晃着娇小玲珑的身体，不由惹人爱怜它的身子。更远处那一团团火红的叶子，显得如此浓郁，如此明艳，罩着这个季节中的所有希望。

我已习惯于这样一个人，一个季节，一个学校，一片天空，静静地欣赏着，品味着，思考着，守望着，让风带着我的一切思念，一起穿过天际，飞向远方。我已习惯于这样一个人在这冷冷的晚秋，在风中感受着幸福和忧伤，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来看来？一切都是一个谜？

天幕已在慢慢地拉开了，黄昏已在不知不觉中来到我的身边，夕阳的残红，在慢慢地消退，消退中带着对白天的一丝丝留恋。点点繁星已在天空中升起不时地眨着眼睛，那弯弯的小小的月牙也挂在天空的一角，不时向我发出淡淡的光。我不知道在这样的栏杆面前已站长了多久。也许是从一个黄昏站到了另一个清晨，从一个清晨站到另一个黄昏，然后开始一天新的思维。

我推门进入屋内，桌子上那杯热茶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温度，静静地立在桌上，那本不知何时翻开的书页，仍静静在躺在那里，那淡雅的文字，仍然是那样的熟悉，熟悉中透着陌生，《学会放弃》这篇文章仍那样打开着，学会放弃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理由，但文字却让我感受到另一种力量，至到现在。我轻轻地走过去，把这本属于我的那一份热度捧在手中，可是它却失去了，变得凉凉的，冰冰的，真入我的心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变得那样的陌生，变得那样的无语；在我短短等待的片刻，失去了那份温馨，失去了那爱恋，最终变成了这一份凉，不！是一份彻骨的冷。等待？是什么？是错过？还是无奈？

四

门半闭半开，犹如秋之眸。

阳光在这样的秋日不再蹦蹦跳跳，像顽皮的孩子一下子变成少年，一下子有了心事，在这样的秋日，用那仅有的力量，将那摊开的点点绿儿，悄悄地变成了红或者黄，不同的色彩夹杂着，让人捉摸不定。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往如昔，阳光依然在天空高挂，改变的只是人的心情，是心在不知不觉间多了一些丝丝的凉意。

我在这秋的怀抱里，看着那一丝丝云在天空悠荡着，一直以为你离我好远好远，犹如这一片片的云，只能这样远远地望着你，望着这犹如捉摸不定的白云一样，所有的心事都在这样的季节中在不停地积蓄着，犹如这秋天的云看似无雨，可是一旦轻轻地一挤就会淅沥淅沥下个不停。

我知道所有的等待都会在等待中失去所有的一切，也许等待只是一种心情，感觉犹如春中等待夏的到来，冬中又想念春一样。在那个青春年少的时光里，感觉等待是一种无味而又甜蜜的忧伤，在这样的秋日里，更容易让人引起感伤，引起感伤是也许是一片云、一棵草，一片落叶、一只飞鸟。

我轻轻地翻开那点点的文字，那点点的文字中记录一些青春的印痕，点点的花瓣还在文字的中间保持着原有的形状，那片片的花瓣也写着不同的文字，也许那是丝丝的心绪吧。那份小心、那份细腻、那份精致，在岁月的中仍然保持着，保持着原本那份情感，我翻阅着、打量着、抚摸着、感受着、这些赋予灵魂的精灵，每一片花瓣都记录着当时的一段时光、一个故事、一个回忆，一份情感。

当回过头来，看着这点点的花语中的记录，突然不想再碰这一段往事，因为叶子落了，有再绿的时候；花儿谢了，有再开的时候；夕阳夕下，有朝霞东起的时候。而这一份往事却让我永远地封存于心底，不想再想起。有人说：叶子离开了树，不知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其实，情感不也是如此吗？

在这样的秋日里，叶子已经开始慢慢地打着旋儿，姿态优雅地从树上落下，飘飘然，进行着新一轮惬意的旅行。我知道叶子是没有忧愁的，总是那快乐地哗哗地歌唱，无论是离开还是留下。而我却不是这样，多想做这秋日的一片落叶，繁华落尽，散落成歌。可是我没有，留下的只是一地的忧伤。

曾经的青春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留在记忆中的只是一些片言只字的言语，点点的文字记下曾经记忆深处的情感。正如那一首首流行歌曲，没有记住歌词，没有记住旋律，记下的只有那最高潮的个别点滴，无论唱者多么场嘶力竭地想挽留，挽留自己辉煌的成就，但一切终久还是去了，犹如我的青春，无论我看什么，做什么，想什么，它都不再回头，留给我的只有那满地点点花瓣，任我不停地去清扫这一地的狼藉。

五

青春是人生岁月中最难忘的一笔，在我青春的岁月里，记下了什么，忘记了什么，一些人，一些事，现在早已记不得了，能记起的只是一些点滴的片断，所有的一切都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地淡忘了，而我只记下一个侧影，一段思绪。

秋在人们的眼中是瘦削的，犹如弱不经风的林黛玉，而我却在这样的秋之中，听着那委婉伤感的老歌，一遍又一遍地听。那是还没有《菊花台》这首歌，但现在想来，我与其中的主人公是多么地相似：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雨轻轻地弹，朱红色的窗，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又是一年的秋天，在这样的乡村之中，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雨永远是忧伤的，喜欢一场又一场地下着，在这样的秋雨中，更是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其中，夜在那渐停地雨声中慢慢地来临，一轮昏昏欲睡的月牙在那空荡荡的天空中挂着，周围没有一丝云，犹如一个孤独的旅客在漫无目的地走。树梢在这样的夜空下显得很高，真插那空旷的天空。远处传来几只鸟的叫声，给这样的秋夜多了几分悲伤。在这样的秋夜中，我更显得无聊和无奈，显得无助而害怕，犹如一只雨夜中的小鸟，在等待一个温暖的怀抱，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天空那轮浑黄的月色还在不停在晃荡着，它也是找一种归宿吗？好像不是，它只是在不停在走下去。雨后的夜显得更加安静，人们早已休息了，等待明天天一亮就要去田间劳作了，地里的庄稼还等待着他们去收获、去捡拾，而这一场雨更是加重了人们对田间庄稼的那一份牵挂。

而我在这样雨后的夜，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一直在想我们之间，也许我们之间只是一种青春的情愫吧，而陪伴我的只是那凉凉的风，冷冷的雨和这一轮孤寂的弯月。

有时我们总会在不经意间捡拾起起一些生活的碎片，在这些碎片中总寻找着一些美好的回忆来填充自己的大脑，可是在捡到拾那碎片的当时，却被那些尖尖的碎片扎得伤痕累累。我们忘记了大部分的痛却在想起那些少得可怜的的美好。现在想来这是多么地幼稚，可是身在其中却并不觉得。

慢慢地、慢慢地随着那静静地夜，我也进入了梦中。

六

日子是水么？怎么不知中已快走过了两个秋天，两年的时光。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在这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多少个日初，多少个傍晚，多少个晨风中的思索，多少月夜下的深思，一切都将结束了。

时间的河总在不停冲刷着一切，也许在某个时间转角处，忽然间我们会想起那些沉默在河底的记忆。想起那些沉睡在河底的记忆中某个相似的场景，突然被记起，河面下那飘摇的水草，早已找不到本来的样子，河底的石子早已变得又圆又滑，而那首老歌也早已不再响起，唯有不变的是河水依然故我，叮咚叮咚地前行。

其实很多时候在时间的河里，我们会感到害怕，害怕我们的心犹如那河底的石子，变得又圆又滑，变得又坚又硬，变得已找不到最初的自我。害怕时光让我们不敢去面对许多的东西，是情感、是往事、是那悠悠的过往。也许那些性格中曾经的棱角，让我们失去了很多，可是现在连这些棱角却也的找不到了，我们在现实的流里忙忙碌碌，追求着本以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人生价值，可是当回首的那一刻却发现在追求的过程中，其实得到远没有失去的多。其实很多东西远本是想忘记的，忘记得一干二净。可是在相似的场景中，却那样的清晰，清晰得犹如刚刚发生过一样，原来在记忆的长河里，不管生命的水流是湍急还是缓慢，不管我们的生命是忙碌还是清闲，总有在最深的地方保留着一处最柔软的地方。

蓦然回首，时间已在我的手中滑落了很多很多，那弯弯的月儿还是老样子般地高高挂在天空，当时那残月如钩的样子现在我已看不到，看到的只是几许清凉的月光洒在我桌前，几许微风，两点星光。现在想来当时那偌大校园中的我怎么感受不到月光的美，看到只是那弯残月发出的淡而无味的光，也许没有人知道它陪我走过了多少个夜晚，月下蛐蛐儿无聊的歌唱，当时我从来就没有听懂过一句，甚至于有点厌烦，那秋蝉更是分不清白天或者夜晚，即使在这并不明亮的月光下，也是不停地叫，给人一种“寒蝉凄切，对长亭晚”的感觉。夜是同样的夜，月是同样的月，为何已没有同样的心情，也许这才是时间的力量。

现在夜已深，桌前是那弯新月与我相伴，我却非常喜欢在这静静的夜里，默默地仰望着这高高在上的那弯新月，零碎的感觉不知中在流淌，这些简单的文字不由地记下了一段走过的心情。

七

缕缕的阳光透过东面墙上的大窗，照在我的那桌破旧的大书桌上，桌子的各种书籍整齐地排成一排，唯一能记起的一本是《冬天去了，春天还会远吗》，在不久以前才知道这是雪莱的一句名言。在人生的路上，有时给自己支撑的可能是一句朋友的安慰，可能是一句名言。

桌子的日记本还是昨晚翻开那一页，只有那短短的两行苍劲有力的字：爱过方知情重，醉过才知酒浓。我轻轻地合上那本精致的日记，同时也合上这里的一切，两年的时光在这间小屋走过，所有的悲喜在这一天划上了句号，这段心路的历程虽然很短很短，而我却感觉在人生的路上，是多么浓重的一笔。

我静静地收拾着东西，一个个地整理着。那一本本的书籍又被我重新拾起，整齐的放在不同的位置，犹如对待相处的故人，是它们陪伴我走过了那漫漫的长夜，星光无语，未有书相伴。一本本书，一段段心情，终久都合上，重新拾起另一段时光。

零零碎碎的东西，都被我丢下了，犹如丢在风中的时光，能捡拾起的不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而是时间留下的心情。桌兜儿里是各种不同的笔记本，带锁的没有带锁的，锁住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曾经在这里记录了很多很多，也许只是一些心绪吧。我轻轻地打扫着这里的一切，两年的时光曾在这里度过，不想把那曾经的失落留给下一个主人，所以让这里保持我在时的干净整洁。

校园里，树木依然葱茏，那不同的叶片已变成了深绿，在清晨的阳光下发着点点的光。树旁边的大白菜个头已经不小，还记得当初我不会挖垄，不会移植，是可爱的乡下孩子在放学后快乐的时光里，一块种下的，浇水我不用管，拔草我不用管，孩子都替我做了。而现在要走了，他们并不知道。小路旁边那棵棵的狗尾草依然是那样的不知愁的长，长长的谷穗弯弯地垂了下来，在风中摇摆。我环顾一周，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高大的梧桐，陈旧的老屋，不知名的各种小鸟。

我悄悄地来，没有人知道。今天又悄悄地走，也不想让人知道。我来过这里，风知道，当他们再来时，我已离开，风也知道。能记下岁月的脚步的，是门上那长长的门锁，在开合之间度过了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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